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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老人远去,周堰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怀顾四周,一片阴森,不知两位师兄在何处,腿脚有些发软。
“往东北走,便可出阵。”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周堰一惊,随即听出是牧其,转过身,果然看到牧其推着轮椅,靠了过来。
“牧其师兄。”见到牧其,周堰心中冷静了不少,走上去扶住他的轮椅,“你怎么过来了?”
两人一同往生门走去,牧其解释道:
“留声符上说你当晚便回来,可已经过了三天,我还不见你的踪迹······”
周堰心虚之余,有些疑问,“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常乐镇的?”
牧其一愣,随即‘咳咳’了一声,略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和牧由儿时顽劣,掌门师尊为得知我二人下落,在叶片上画了隐形的追踪符,藏在我们身上······”
“啊?我身上也有这种符咒?”
周堰像猴子一样到处搔抓,总算从鞋底下抽出一片细小的叶子,“那么小,也能用来画符?”
牧其再次‘咳咳’一声,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道:“宋函小师叔既将你托付给通玄峰,我自然要把你照顾妥当,何况你看······”
“师兄,那你是不是从三天前就知道我跟着容善师兄他们来这里了?”
周堰盯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问道。
提及此事,牧其不禁皱起眉头,“周堰,我不想阻止你体悟世间情理,但怀香阁······并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若你不嫌弃,我也暂代宋师叔教你这些······”
“啊?”
“原来你不愿意吗?”
“不不不······”周堰满脸通红,他怎么会不愿意和牧其多相处,但现在就开始谈论情爱之事,会不会太早了······
“祖师弟学识渊博,也可为你解惑······”
周堰见他越扯越远,硬着头皮说:“我特别愿意你来教,就这样,定下了!”
牧其满意地勾起嘴角,这才提起一件正事:
“我刚才路过界河,仿佛看到了容善和容隐······”
“他们说要捉鬼,怎么跑到界河去了?”
“是吗?我第一次听闻,他俩还有捉鬼的本事呢!”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迷阵,来到镇外。那界河边一棵大柳树上,吊着两个白衣道士,其中一个,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垂头丧气地看着地面,下不去。
“容善师兄?容知师兄?”
被吊着的两人,看到轮椅腿和小师弟沾满泥巴的鞋子,很有钻地缝的冲动。
“两位,你们追的鬼呢?”
看着周堰爬上爬下想解开捆住两人的柳条,牧其勾起一抹笑,问道。
容善自知理亏,不吭声。倒是容知傻乎乎地骂道:“被那女鬼戏弄了!谁知道一个亡魂还有几分魔力!”
“师兄,解不开啊!”
周堰满头大汗,死活解不开柳结。
“捆住他们的是魔丝,而不是柳条,你当然解不开。”
想必是涟漪从那长念香筒上扯下来的,这般材料,倒是真的适合铸剑······
牧其于胸前划了一套法阵,唤出本命剑【细雨】,成千上万的月光汇聚而成的光剑组成一把巨大的剑,随主人的命令,砍向柳树。
容善与容知二人身上的束缚纹丝不动,界河旁柳树林横断一片,一片狼藉。
“师兄,你的灵力恢复了!”
周堰很是兴奋。
“只有三成。”
牧其偷偷擦了一把自己玄铁面具下的额头,补充道。
果然,灵力对魔丝没有作用······
他自怀中取出刚才收下的长念香筒,命令道:“收。”
无形的束缚松开,竹丝顺着一道众人看不见的轨迹,回到竹筒之身。
容善和容知‘啪’地从树上掉了下来。
“哦,我的尾巴!”
容知抱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委屈极了,还来不及为自己掉下的尾巴毛悼哀,就听见更让人绝望的一句话:
“你们三个,每人一千遍《清心咒》。”
牧其冷着脸道。
“这,这也太多了吧······”
周堰眨着眼睛,祈求他宽限一些。
“还有,不许用法术。”
牧其直接忽略他,自己推着轮椅瞬步消失,不过,在消失时,给周堰脑海中传了一道讯息,“明早来找我。”
这么快就要开始学习了?
周堰摸摸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走啦!”
容善拽着他的胳膊登上飞剑。
“得!以后咱们别想出来了!”
“你还说!都怪你,来什么常乐镇,这下好了,让师父知道,可不是抄《清心咒》能解决的!”
容善把周堰送到通玄峰,自己和容知踏上了通盈峰的石阶,两个人不禁互相埋怨起来。
“额······”
眼前出现了一堵“肉墙”。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容隐正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们。
“容隐······”
容知讨好得笑了笑,场面十分尴尬、
“厨房有鸡汤。”
听到“鸡”这个字,容知立刻满血复活,“谢谢啦!”,抬腿跑了个无影无踪,留下容善一个人面对容隐。
“嗨,师弟,今晚月色挺好的······”
容善搓手笑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不自量力!”
容隐哼了一声,提剑离开。
同样都是师兄弟,容隐对他和容知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容善躲在卧室里,一边抄写《清心咒》,一边啃着辟谷丹。
抄了一会儿,手脚酸疼,他发誓,改天定要搞出一个《清心咒》入门改良版。
通玄峰,参牧洞。
半夜里,牧其正在练功墙前打坐,听见一阵儿桌椅碰撞的声音,面露无奈之色,用灵力将周堰碰倒的石桌扶正,再开门将他托到自己身前。
“师兄,你还没睡啊!”
周堰尬笑三声,向一旁躲去。
“我且问你。”
夜色深重,烛光飘忽,牧其的声音也幽远了许多,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从玄铁面具下蔓延开来。
“你起床做什么?”
周堰坐地,抱住双腿,从侧脸到耳边都红了,他面对牧其,从不爱说谎。
“我一直在想明早上的事······想得睡不着,就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原来如此。那你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
“你要不要回去睡觉?”
“对,我要回去睡觉······”周堰站了起来,瞬间又舍不得走,哀求道:“师兄,明天你到底要和我讲什么,提前透露点呗!”
牧其拿他没办法,说:“你上次去【缘剑齐神】洞取的剑柄,拿给我看看。”
“你要这个做什么?在我房间桌子底下垫着呢!”
周堰疑惑不解,他已经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偶得一件至宝,或许可用来,为你的剑柄铸造剑身。”
牧其掏出长念香筒,目光充满珍爱,“以此物的品质,或许,你的这把剑,并不会输给同门其他人的了,何况······”以人魂为骨的铸剑,其灵性,又可是旁物所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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