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风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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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山,山脚下的属城。

魔将花荣临窗而坐，笑盈盈望着远处的玄天山。

西凤池等了片刻，不耐烦道：“你不是要上玄天山吗？在这傻笑什么？”

花荣笑道：“青帝在的玄天山太危险了。我在等美人投怀入抱。”

西凤池看了一眼空中炙热的太阳,冷冷道：“白日做梦。对方怎么说都是青帝的弟子，怎么可能会投入你的怀抱。”

花荣回首，笑容满面道：“爱情不仅会让人降智,更会让人盲目。人一旦被爱情冲昏头脑,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西凤池神情无动于衷。

花荣笑问道：“你不信？”

西凤池没好气道：“玄天山已经禁山。如果羽夜夜真的能主动下山,我就信你。”

花荣望向辽阔的天空,意味深长笑道：“我已经撒了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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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峰。

就在羽夜夜因为担心风兮寝食难安的时候,结缘阁终于传来了消息。

“查无此人是什么意思？”羽夜夜望着厚厚的调查报告，一眼看到最上面大大的四个红字。

秦明赔笑道：“羽姑娘,结缘阁已经查访了各大仙门和修仙世家,并没有找到风公子。”

羽夜夜沉声道：“他没有师门,也没有家。”

秦明苦着脸道：“羽姑娘，境界可以和十三魔将匹敌的人物。整个仙界之中也没有符合风公子描述的人。”

羽夜夜焦躁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你们究竟有没有全部查清楚？”

秦明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玄天山，压低声音道：“羽姑娘，实不相瞒,在下对这位风公子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

羽夜夜心头微颤，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名字很有可能是假的。”秦明一鼓作气说道，“他自身也极有可能不是仙界之人。”

羽夜夜上下仔细打量着秦明，不满道：“没想到结缘阁寻不到人,就假装要寻找的人不存在。这就是解决不掉问题，就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吗？”

秦明心虚地笑道：“羽姑娘，怎么会呢。实在是因为有一个人和风公子的描述太像，让在下不得不有此怀疑。”

羽夜夜微怔,连忙问道：“是谁？”

秦明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值守山门的玄天山弟子，小声说道：“羽姑娘，你可知上一代魔君有一子，名为无月，魔界尊称无月君。听说，他出生之时，皓月当空被黑夜吞噬。”

“哦，是月食。”羽夜夜面无表情在心中说道。

秦明滔滔不绝道：“巫灼寒成为魔君后，直接认命无月君为十三魔将之首。”

“等一下。”羽夜夜打断他的话，不解问道，“为什么无月君没有继承魔君之位？”

秦明不好意思笑道：“羽姑娘，这是魔宫内的秘密。外人怎么会知道。”

羽夜夜在心里飞快地脑补了一场争位之战。败者当然是无月君。因为原书中三界大战之时，根本没有提及过无月君。肯定是巫灼寒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斩草除根了。

羽夜夜摆手道：“你继续说吧。”

秦明继续说道：“无月君虽然是魔将之首，却从不参与魔界之事。他神秘莫测，行踪飘忽。就算在魔界内，见过他真容的人也屈指可数。”

羽夜夜皱了皱眉。听起来，这位无月君极有可能已经被巫灼寒杀掉了。为了稳定人心，死讯才没有公之于众。

羽夜夜扬声问道：“你想说风兮是无月君？”

秦明笑容可掬道：“羽姑娘，那位风公子如此神秘。连我结缘阁都遍寻不到，在下思前想后天下间符合这一描述的人只有无月君。”

羽夜夜立刻反驳道：“胡说。比起风兮是什么无月君，我觉得他是我师父的可能性更大。理由就是，他们穿的衣服颜色很接近。”

秦明赶忙安抚道：“羽姑娘，您别生气。您听我详细说来。结缘阁最近发现无月君现身仙界。他的衣装和容貌和风公子极为相似。”

羽夜夜心头一颤。她飞快回想了一遍刚刚关于无月君的叙述，脸色一沉，怀疑问道：“你刚刚明明说见过无月君真容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会有人认出他？”

秦明笑道：“羽姑娘，您是大主顾。在下自然倾尽全力。结缘阁在全力寻找风公子的同时，也在追踪无月君的下落。这是昨日收到的情报，有人亲眼看见无月君从仙界回到魔界，受到十三魔将的迎接。”

羽夜夜蹙了下眉，确认问道：“他真的和风兮长得很像吗？”

秦明忙不迭点头：“简直一模一样。”

羽夜夜仔细想了想，凛声道：“是谁看见的？你把那个人带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秦明为难道：“羽姑娘。那里可是万里之外的仙魔交界之地。何况，我结缘阁对自己的线人有保密义务。”

羽夜夜迅速从储物袋内拽出一大袋灵石，掷在秦明面前，扬声问道：“这些够不够？”

秦明飞快答道：“羽姑娘，您放心。我立刻派人护送线人前来玄天山。”

秦明挥手告别羽夜夜，立刻让人将灵石搬上车。

老仆愁眉苦脸走上前，长吁短叹道：“少爷，无月君的情报来自一封匿名信。你不知道写信的人是谁，要怎么交人？”

秦明无所谓道：“我查不到风公子的下落。难道还查不到写匿名信的人下落吗？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来玄天山。”

**

客栈内。

西凤池还未听完花荣的话，就心惊胆寒道：“你真是疯了！竟然敢冒用无月君的名号。你不怕魔君大人……”

花荣不以为意道：“逆天者可是关乎着魔界存亡。我相信魔君大人倘若知道此事，也不会怪罪于我。”

西凤池丹凤眼中惯有的笑意消失。他在房内徘徊了许久，神情凝重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西凤池想到谛听之事，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道：“如果羽夜夜真的见到无月君……”

花荣脸上的笑容淡薄了几分。他正色道：“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月君可不是谛听。只要羽夜夜一下山，立刻就会落入我们手中。就算她侥幸从我俩的手心溜了，找到了魔宫……”

花荣神情微动，话语戛然而止。

西凤池眸底划过一丝微妙的神色。他语调微扬道：“无月君在魔宫？”

花荣的脸上顿时荡漾出绚烂的笑容，调笑道：“在吗？我不知道。”

西凤池丹凤眼微眯，透着一股寒厉之色：“你刚刚明明……”

花荣抬眼望向远处的玄天山，扬声道：“无月君的下落，天下间只有魔君大人和卫苍知晓。我只知道魔君大人和卫苍常住魔宫，就随口猜一猜罢了。”

西凤池看着他冷笑一声，走出房间。

花荣望着大敞的房门，笑着用叹息的语气说道：“哎呀，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去给魁斗报信。我这是给魔君大人和卫苍添麻烦了吗？”

花荣望向窗外，眼中的笑容骤然消失：“如果让羽夜夜见到无月君，或许真的能够从魔君大人的手中将他救出来。”

瞬息间，花荣的眼底重新浮现笑意：“毕竟，谛听为她而死。他可是那位大人的……”

**

羽夜夜在秦明面前保持的镇定，一回到星落峰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风兮会是无月君吗？”羽夜夜喃喃自语。

她仅存的理智说道：“魔将沉纾凌他们和风兮遇到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双方以前认识的态度。而且，风兮还把他们抓起来过。”

脑海中立刻有一个焦灼的声音喊道：“沉纾凌他们最后跑了。曲逐阳说是风兮放走了他们。风兮也承认是自己一时不察。”

羽夜夜飞快摇头反驳道：“那只是一次意外。风兮不是不分善恶的人。”

另一个声音针锋相对道：“出生在魔界就是恶吗？风兮就是一个好人。”

羽夜夜立刻蹙眉，不悦道：“别用风兮就是无月君的前提说话。真相还未查清楚呢。”

“你不信风兮就是无月君，难道真的要相信他是师父吗？”脑海中振聋发聩的一声吼让羽夜夜混乱的思绪清醒过来。

短暂的安静后，羽夜夜忍俊不禁道：“师父才不会那么无聊，变成另一个人陪我到处玩呢。”

羽夜夜和真相擦肩而过后，仔细思考无月君的事情。

她想得越多，心越是无法静下来。

羽夜夜忽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神情认真道：“我去魔界一趟！”

她想到做到，不到半刻钟就整理好了行装，写下给青帝的留言，踏出房间。

羽夜夜一只脚刚刚迈出门槛，耳畔就传来青帝清冷的声音：“夜夜，你要去哪里？”

羽夜夜心中一寒，抱着月魄剑的手不禁抖了下。

一阵轻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房中，将桌上墨迹未干的书信吹飞出来，飘在两人中间。

青帝瞥见上面“敬启师父”的文字，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书信，垂眸看着。

羽夜夜感到心底越来越冰凉，慢慢缩回迈出门槛的脚。

青帝落在纸张上的目光越来越冰凝。

羽夜夜的留言十分简单：“敬启师父：弟子听闻魔界的无月君和风兮容貌十分相像。弟子去魔界确认完这件事，立刻就回来。”

青帝手中捏着的书信轻轻颤动。他抬眸看向羽夜夜，冷声问道：“你要去魔界？”

羽夜夜垂首倚着门，小声道：“师父，我就去看一眼。”

“你以为你到了魔界，还回得来吗？”青帝书中的书信骤然哗啦啦直响。

羽夜夜脸色一白。她保持声音镇定道：“师父，我会很小心，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青帝听出她完全没有打消去魔界的念头。他脸色骤凝，冷声问道：“如果风兮真的是无月君，你还要嫁给他吗？”

羽夜夜神情一凛。她抬头直视青帝，脱口而出，大声答道：“嫁！”

青帝心神一颤，神情微变。

羽夜夜看到青帝的样子，立刻惭愧地低下头。

自己上次一时情急之下让师父给自己和风兮主婚。师父没有正面答应，只说还未找到风兮，不用操之过急。

羽夜夜咬了咬唇，心情沉痛道：“师父，如果风兮真的是无月君，我们的婚事就不用您主婚了。您是玄天山的青帝，这样对您的名声不好。我和风兮两个人找个无人的地方，夫妻对拜一下就可以。”

“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青帝不由训斥道。

羽夜夜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师父，要不，成亲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

青帝冰冷的视线忽地射过来。

羽夜夜脊背一寒，立刻紧抿双唇不言语。

过了片刻，青帝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他试探问道：“如果风兮日后为害仙界，你该如何自处？”

羽夜夜不假思索否定道：“不会的。我了解风兮。虽然他偶尔会说些冷冰冰的言语，其实他的内心十分温柔。他绝对不会为害仙界。”

羽夜夜想到风兮，嘴角不禁扬起，浮现一抹羞红的笑容：“师父，风兮除了比您笑容多一些之外，心性和您有点像。所以，我相信他。”

青帝心中骤沉。他狠了狠心，追问道：“为师说的是如果。如果他日后荼毒生灵，你要怎么办？”

羽夜夜身体顿时僵硬。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自己拜师之时，青帝的问话。师父偶尔会问出让人痛苦的问题。

羽夜夜垂下双眸，紧紧咬着绯唇说道：“我会阻止他。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风兮伤害任何好人。”

羽夜夜忽地仰头直视青帝。她的眼中是满满一泓秋水，波光粼粼。

羽夜夜神情坚定，斩钉截铁道：“师父，无论风兮是仙，还是魔，我都不在乎。他若是仙，我同他一块修仙。他若是魔，我度他成仙。”

青帝握着书信的手蓦得一凝。他清冷的双眸中清晰倒映出羽夜夜双颊绯红的模样。他眸光微晃，不自觉移开视线。

原本，他想通过如此逼问让夜夜放弃。他不曾想到，羽夜夜会说出这些话来。

青帝的心神受到羽夜夜话语的强烈冲击，产生了一丝动摇。

良久，青帝沉声道：“夜夜，你不必去魔界。风兮不是无月君。”

羽夜夜愣了下，茫然问道：“师父，您怎么知道风兮不是无月君？”

羽夜夜的心头忽然一颤。她诧异地望着青帝，急忙上前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颤抖不止：“师父，您是不是知道风兮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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