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仙门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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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波涛翻涌,羽夜夜表面上波澜不惊，脚步沉稳向前方的比试台走去。

“羽师妹。”身边的宗连突然出声喊住她。

羽夜夜回首，看到宗连正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羽夜夜在心中叹口气,看来谁都不看好自己。

“一定要赢。”宗连斩钉截铁道。

羽夜夜惊讶地抬头望着他。

宗连一本正色道：“这是仙门比试第一场，也是玄天山弟子的第一场比试，事关玄天山和帝君的名声,不是赢不赢得了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赢。”

宗连说罢,不由面有愧色地低下头。他心知面对高境界者的比试,羽夜夜要赢很难。但是,他必须告诉她，第一场比试不仅仅只是她与戚训庭个人之间的比试,事关玄天山和白云山的较量。

羽夜夜轻笑道：“宗师兄,谢谢你。”

宗连犹豫了好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如果你实在无法坚持……”

“宗师兄，羽师妹已经走了。”常毅不知何时走过来，提醒道。

宗连抬头，看到羽夜夜已经走出人群，向比试台而去。

比试台位于一片碧湖的中心。白石栏杆外秋荷开得正盛。

羽夜夜足尖轻点,飞过碧湖轻轻落在比试台上。

她刚刚落地，一阵轻风掠过，一袭白衣的青年从天而降，正落在她的对面。

羽夜夜的视野被青年白色的衣衫占满,她置于身侧的手轻轻动了下。这个人就是自己刚刚在台下见过的那群白衣翩翩的仙门弟子中的一人。

羽夜夜走到白石栏杆边，举起手，向看台喊道：“裁判！”

主持比试相关事宜的书翰宇，眼皮跳了跳。他神情不变,故意用疏离的语气扬声问道：“羽夜夜，你有何事？”

羽夜夜举着手，一本正经问道：“我如果不小心下手重了，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羽夜夜的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太狂妄了！”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她以为她能赢吗？”讥讽之声不断。

“这里是玄天山，会不会他们暗地里……”有人试图阴谋论。

“住口，我玄天山怎会做如此龌龊之事。”有玄天山弟子立刻厉声呵斥。

……

连看台上的诸多仙门和世家的长老们都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

羽夜夜视若无睹，静静等着书翰宇的回答。

书翰宇提高声音，神情严肃答道：“仙门比试，讲究点到即止。但刀剑无情，若有死伤，个人自负。”

羽夜夜听完放下心来。她真的怕自己会下重手不小心把戚训庭杀了。因为，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羽夜夜转过身，面对眼前一袭白衣的戚训庭。她的脑海中十分自然地浮现出风兮的样子。

羽夜夜右手伸向虚空之中，凛声喊道：“月魄！”

白日之下，显出身形的月魄剑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随着看台上宣告开始的钟声响起，羽夜夜先发制人，一剑劈了下去。

没有彼此之间的客套与试探，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羽夜夜毫不顾惜灵力的消耗，手中的月魄剑一招比一招快而准。

台下方才还等着看羽夜夜笑话的人，咧开的嘴角渐渐合拢上。

“好像还不错。”

“攻势挺猛。”

“她不会真的会赢吧？”

“戚训庭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反击。”

……

宗连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你的话起了反作用，羽师妹这样狠厉的攻击无法持续太久。”常毅同样看了出来对战台上真正的形势。

宗连反省道：“我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吗？”

看台上的众人，不是修仙千年的尊者，就是数百年道行的有能者，看得比台下的弟子们更清楚，更加预见了很快就会出现的胜负已分局面。

有人含笑的目光似有若无望向青帝，夸赞几句羽夜夜身为帝君的弟子，后生可畏的客套话。

青帝清冷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目不转睛望着比试台，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人的言语。

外界所有的话更是无法传到比试台之上。

羽夜夜正心情不佳，此时遇到和风兮衣着颜色相同的戚训庭，便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发泄在剑下。

在他人眼中看来，羽夜夜正在为玄天山和帝君的面子努力奋战。而身为当事人的戚训庭则察觉到了羽夜夜剑法之中的怨气。

戚训庭战斗之中仔细打量了下羽夜夜。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完全不理解为何她会对自己有所怨念。他迟疑之下，迟迟没有主动反击。

而在羽夜夜看来，戚训庭的态度完全是自恃胜券在握对自己不屑一顾。

月魄剑趁机怂恿道：“你的剑法之中没有杀气，你以为没有杀意的剑可以跨越一个境界的差距吗？”

杀意？

羽夜夜抬眸望着前方的白色身影。

自己真的要杀了风兮吗？

羽夜夜的心中出现动摇。动摇立刻反应在月魄剑之上。戚训庭眸光一动，没有放过这一机会。他果断出剑，荡气一扫袭向羽夜夜。

下一瞬间，羽夜夜被回荡的剑气打落入碧湖内，剑气的余波激起无数水花，飞溅到比试台上。

羽夜夜重重沉入水中，仰面望着渐渐远离自己的水面。水面上波光粼粼，她伸出手却距离那抹光亮越来越遥远。

向下沉去的身体越来越重，因为战斗灼热的身体逐渐变的冰冷，羽夜夜的思考反而清醒了过来。

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被自己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只顾情绪的宣泄。宗师兄明明强调了这一战非常重要，自己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泪水从眼中涌出，融入湖水之内。

羽夜夜握紧月魄剑，在心中问道：“月魄，你还能继续战斗吗？”

“只有你不死。”月魄剑声音昂扬答道。

羽夜夜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她望着高处正在拉开距离的水面，缓缓伸出手。薄红色的灵力顷刻间从她的手中涌出，结成数道术法，窜入四面八方。

水面上，众人迟迟没有看到羽夜夜露面，神色各异。

青帝心中微沉。夜夜不会游泳。自己上次沐浴之时，她误入清池险些溺水。青帝薄唇微抿，扶手上的两根手指轻轻捏在一起，形成随时可以结下术法的姿势。

书翰宇望着平静的水面，眼中浮现几分担忧。若是现在介入其中，必然代表羽师妹战败。若是继续等下去，羽师妹很有可能会在水下溺亡。

书翰宇正准备请示帝君的时候，水面上冒出一个气泡。紧接着一抹薄红色从水中一跃而出。

戚训庭没有任何犹豫，挥剑毫不留级斩去。剑挥下，他的眼中浮现几分愕然。跃出水面的只是灵力结成的术法，并不是羽夜夜。

戚训庭心神一凛。他来不及回首，便立刻反手一剑刺向背后的水面之上。剑刺出的同时，水面上薄红色的灵力溃散不成形。

又不是本人。

紧接着，水面各个方向不停有术法和剑气涌出。其中却都没有羽夜夜的身影。

戚训庭挥舞着剑前后左右地挥舞，看在观众们的眼中有点滑稽。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戚训庭的脸色顿时越来越沉。

不远处的一方秋荷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戚训庭的一举一动。

羽夜夜看了良久，不解问道：“月魄，你说他为什么不下水找我？”

月魄剑脱口而出道：“站在上面更帅！”

这个队友不行。羽夜夜放弃从月魄的脑袋里寻找智慧的打算，目光定格在戚训庭的握剑的手上。

忽然，她惊讶道：“咦？他刚刚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水诀。”

月魄没有当一回事：“衣服湿了自然要用清水诀。”

羽夜夜嘴角一勾，笑道：“我试一试。”

她握着月魄剑的手立刻在水下用力挥出一剑。剑气猛烈地撞在白石栏杆上，整个比试台都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羽夜夜顿时看到戚训庭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的眸中一亮。这是自己极为熟悉的神色。自己在面对某种条状生物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月魄，他怕水！”羽夜夜斩钉截铁道。

月魄剑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

月魄剑还未说完，羽夜夜重新潜入水中，从水下向比试台游去。

她此时十分庆幸，自己自从上次在师父的面前差点溺水后，一直在沐浴的时候练习游泳。她现在已经学有所成。

比试台由坚硬的白石制成，虽然牢固，却不是牢不可破，更何况是在自称可折断星落剑的月魄剑的面前。

台下的人还在为羽夜夜缩在水下不出来议论纷纷，台上的戚训庭心中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羽夜夜在水下一直不出来，肯定是在搞事。

台下白云山的弟子中，得知戚训庭弱点的几名弟子的脸上也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就在议论声达到顶点的时候，羽夜夜从一株秋荷下一跃而出。她避开戚训庭闻声而至的剑，足尖轻点在他的剑上，借力迅速飞至空中。

羽夜夜凌空而立，手中高举着月魄剑，笑着说道：“落水吧！”

话语说出口的瞬间，羽夜夜手中满溢着薄红色灵力的月魄剑以开天辟地的凌厉气势，一挥而下。

浩荡的剑气落下，坚固的比试台刹那间剧烈摇晃，出现数道深深的裂痕。水下忽然涌现出术法的光芒，加剧着裂痕向四周扩散。

羽夜夜见没有一击让比试台断裂成两半，不由在心中感慨。不愧是龙吟峰专门为比试铸造的比试台，实在是太坚固了。

羽夜夜当机立断道：“月魄，再来一次。这一次，你可以吸我的血。”

月魄剑意外没有应声。羽夜夜却清晰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的疼痛与月魄剑雀跃的心情。

血从羽夜夜的手中浸染在月魄剑月白色的剑身上，本就缠绕着薄红色灵力的剑身顿时染上了更浓郁的绯红之色。

戚训庭看到羽夜夜的动作迅速挥剑迎上去。他的手中的剑同样满溢灵力，竟是要挡住这一剑。

羽夜夜俯视着他，眉眼弯笑了一下，没有任何迟疑一剑落下。

两剑相交，灵力相撞，顿时迸射出耀目的光芒。浩荡的剑气顷刻间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覆盖而去。

为了避免比试中选手的战斗波及过广，碧湖之外设有防护结界，将碧湖之内所有的一切隔绝开来。

此时，气势恢宏的剑气撞击在防护结界之上，被反弹回来，再次碰撞在一起。

空中的两人犹自两剑相抗，两人身下的比试台渐渐崩溃瓦解。

羽夜夜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原本含笑的眸中浮现凝重之色。一个境界差的灵力果然不是这么容易抵消的。自己的灵力快要空了。

一抹绯红之色从两剑碰撞在一起的地方慢慢浸染在戚训庭的剑上。

他感到手中的剑越来越炙热。他的目光触及自己渐渐变了颜色的剑身上，心中顿时一沉，飞快用灵力抵消剑身的灼热。顷刻间，他自身的灵力飞速消失。

两人都察觉到了对方的灵力正在渐渐枯竭。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后退。胜败只在于谁的灵力最先枯竭。

时间很快给出了答案。

就在羽夜夜灵力即将枯竭之时，她凛声喊道：“月魄！”

刹那间，月魄剑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戚训庭一惊，手中的剑依据惯性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羽夜夜。

这一剑正面对她的胸口削去，竟是要将羽夜夜拦胸斩断。

羽夜夜忽然笑了下。

下一刻，她抱住了戚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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