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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澹台无离并没有发觉,在他拉着郝回风离开的最后一刻,郝回风跟摊主使了个眼色。

那摊主何等精明,立刻就会意过来,迅速就把几种药水塞进了郝回风敞开的袖子里。

郝回风默默一笑,悄悄冲摊主比了个大拇指。

澹台无离在此时狐疑地看了郝回风一眼,结果郝回风却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了笑,回过头看向别处了。

什么都没发现的澹台无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迅速把郝回风带回客栈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用膳,郝回风觉这可真是个好时机啊,立刻就钻进了方鹤亭的房间里。

方鹤亭不太习惯两界城的气息,所以大半时间都自己支起结界,待在房间里,研究两界城的地形图。

郝回风一进来,方鹤亭立刻就发现了他,虽然最近两人的关系稍有缓和,但方鹤亭对于郝回风过分亲近的态度还是有些忌惮。

这时他嗅到郝回风身上那股复杂的妖气,不由得就皱眉:“你去哪了?怎么沾了一身难闻的味道回来。”

郝回风怔了一下,立刻将外袍脱下来塞进了储物戒指里,接着就走过来,笑了笑:“我下午闷得慌,就让无离陪我去黑市逛了逛。”

方鹤亭目光一动:“黑市?那里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郝回风抿了一下唇,就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笑:“我们不过是在外围转转,都是些骗人的玩意,没遇到什么好东西。”

方鹤亭不疑有他,淡淡‘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郝回风了。

郝回风这会悄悄了方鹤亭一眼,忽然道:“你肚子饿了吗?我让人传菜?”

方鹤亭不置可否:“你饿了你就让人传吧。”

郝回风顿时笑了笑:“好。”

结果方鹤亭下句话却是:“把无离和龙族那位太子殿下也一起叫来吧,我今日看地图有些想法,正好趁大家用膳的时候讨论一番。”

郝回风:……

不过这时的郝回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丹毒侵蚀了智,无法控制情绪和智商的傻子了。

这会他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接着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不动声色的:“不过徒弟方才回来的时候说有点累,要先休息一会,我觉还是我们先吃,等他休息完了,再去叫他吧。”

方鹤亭闻言,怔了一怔,不疑有他,便道:“这几日无离确实辛苦了,那就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郝回风计谋逞,顿时在方鹤亭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一下唇角。

谁让方鹤亭这些日子总是板着脸对他爱搭不理,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用这个方法让方鹤亭丢掉那张正经的伪装了。

想着自己的计划,郝回风又是得意一笑,接着就下楼让人传菜了。

郝回风带着传菜的小二回来的时候方鹤亭还在看地图。

饭菜的香气扑鼻而入,方鹤亭也没太理会,直到郝回风不动声色地将他面前的夜明珠绣球灯移开了些,轻声:“吃饭了,再这么,对眼睛不好。”

郝回风这话其实说得异常多余,毕竟他们都仙王巅峰了,这夜明珠绣球灯的光又是极为柔和的,怎么会伤眼睛?

可方鹤亭在听到郝回风这句话时,微一愣神,便忍不住想起了当初他们还是玄仙修为的小童,刚刚被收入了青玉剑宗的光景。

那会他跟郝回风虽然天赋过人,但因为都没什么背景,只能做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能分到的资源十分有限,夜里房间根本就没有夜明珠的灯,只能用劣质萤石。

但劣质萤石的光十分晦暗伤眼,方鹤亭那会又小,挑灯夜战背书背多了,经常眼睛发涩。

郝回风就会盯着他,不许他多。

现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方鹤亭没想到郝回风还记着这件事,头顿时柔软了一点。

郝回风见到方鹤亭盯着那夜明珠绣球灯微微出神,忍不住怔了一下。

他也不傻,很快便明白方鹤亭在想什么。

顿时就知道这是他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郝回风不由得默默一笑,不动声色地将那夜明珠绣球灯放到一旁便低声道:“好了,别发呆了,吃饭吧。”

方鹤亭骤然回过神来,倒也没有反驳什么,点点头就收起了手上的地图道:“好,吃饭。”

这时,菜也已经上齐了,方鹤亭看着桌上的菜色,头又有些发颤——竟然全是他们俩喜欢吃的菜。

没错,是他跟郝回风都喜欢吃的菜。

那时他们刚进青玉剑宗,年纪尚小,辟谷一事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很难熬。

于是大胆的郝回风就经常溜下山,在山边的一个小酒馆里带回来各种各样的小吃,晚上回来偷偷跟方鹤亭一起窝在被窝里分了。

其实现在想想,那小酒馆里粗劣的灵食味道也并不一那么好,但回忆起来却仍是珍馐佳肴一般的存在。

最关键的还是……郝回风竟然也记得。

喜欢上了阿伶之后的郝回风对他那么坏,可现在的郝回风又对他那么好。

宛如割裂。

虽然知道不是郝回风的错,但方鹤亭心头仍是有些酸涩。

不过为了不让郝回风看出来,方鹤亭闭了闭眼,便自己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熏鸡放进了碗里。

郝回风也在这时给他盛了一碗鲜笋乳鸽汤。

“这里面我加了一些百年枸杞和紫参,补气明目的,你多喝点。”郝回风带着一点紧张,一边凝视着方鹤亭的表情,一边就把加了料的汤放在了方鹤亭面前。

方鹤亭看着郝回风端汤的手,神情恍惚了一下,竟是忽然忍不住问:“为什么现在突然对我这么好?”

郝回风做贼心虚,全然没听出方鹤亭话中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只能捏着冷汗解释:“你这几日太忙了,我怕你伤身。”

方鹤亭怔了一下,沉默了。

郝回风看着方鹤亭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张略略带着一点落寞的清俊面容,头忽然一抽,觉自己可能玩有些过分了。

攥了攥拳,郝回风正迟疑着要怎么把那碗加了料的汤拿回来,方鹤亭却已经端起碗,喝了一口。

方鹤亭喝汤的时候毫无预兆,甚至都没拿勺子,就这么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口。

郝回风人傻了。

他顿时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方鹤亭:?

就算是方鹤亭再不敏锐,这会也觉察出了什么,这时他顿时皱眉:“郝回风你干了什么?”

说完这话,方鹤亭便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痒,整个人身上都软软地开始发热了。

最关键的是,他头顶和尾椎处在此时渐渐生出几分骚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方鹤亭彻底不淡定了,他一拍桌子,眸光如冰地恨恨看了郝回风一眼,起身便想要出去。

可他刚一站起来,噗嗤两声,一对柔软的狐狸耳朵和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就这么长了出来。

方鹤亭被那大尾巴的出现骤然扰乱了身体的平衡,腿下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朝前直直栽倒了下去——

好在郝回风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在了怀里。

将方鹤亭就这么一搂住,郝回风便知道那摊主所言非虚。

从前方鹤亭的身躯是清瘦挺拔,如竹一般坚韧,可现在……竹子开花了。

就像是春雨过后,原本坚韧无比的竹子颤颤地绽放出了一朵朵青色的,柔软的小花,上面还凝着滴滴露珠,鲜嫩无比,带着一股温柔的春风气息。

郝回风的手有些发颤了。

方鹤亭觉察到了郝回风的愣怔,狭长的眼尾都泛起了一片羞恼的绯红,他抬手就一掌推向郝回风,却又被骤然回过神来的郝回风一把抓住了手。

“鹤亭我错了。”郝回风陡然抓住那热烫中带着薄茧,却又因为药效变柔软无比的修长手掌时,旌又是一荡,连歉都透出那么几分不真诚来。

方鹤亭薄唇微微发抖,气眼睫都颤了:“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郝回风本来还想解释,可看着方鹤亭眼中那凛冽的杀意,却又干脆不答了。

他这时抿了抿唇,索性给方鹤亭身上下了禁制,又立刻在房间周围重新布置下了结界,便附身一把抱起方鹤亭,将人抱到了床上去。

方鹤亭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郝回风,可药效发作,他瞪得久了,眼睛都红了,甚至还溢出一点不明不白的透明液体来。

这衬着他狭长绯色的眸子愈发动人。

方鹤亭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是真的生气了。

郝回风一声不响地将人放到了床上,却并没有再进行任何狎昵之举,反一脸惭愧地乖乖坐在床边,尴尬:“鹤亭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鹤亭看着他,清润的眸中都要冒出火来。

“我最开始……确实想捉弄你,谁让你这些时日实在是太闷了。”

“可我刚刚真的是后悔了,没想到……你自己先喝了汤。”

方鹤亭:?!

这么说,还怪他?

郝回风自然看出了方鹤亭的意思,这时就连忙辩解:“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对不起。”

方鹤亭深吸一口气,用灵识给郝回风传音入密:解药呢。

方鹤亭的嗓音冷得像冰,冰得郝回风一哆嗦。

郝回风沉默了一瞬:“我没问那摊主,要不然我现在去问?”

说着,郝回风真的就起身要走。

方鹤亭见状,头顿时一惊,立刻便羞恼地叫住了郝回风:你去哪?!回来!

郝回风回来了。

方鹤亭怒意难消地盯着他:你是故意要我一个人留在这出丑么?

郝回风怔了一下,连忙无奈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解药。”

方鹤亭沉默了。

他静静凝视着郝回风眼睛,郝回风也这么着他。

方鹤亭从郝回风的眼中确实出了愧疚,无奈和抱歉等诸多复杂的神色,但始终没有出欺骗。

半晌,方鹤亭静静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情绪竟然莫名平复了几分。

郝回风这时悄悄了方鹤亭一眼,小声道:“那我还出去吗?”

方鹤亭睁开眼,淡淡:你要是想气死我,就尽管去吧。

郝回风不作声了。

方鹤亭看着郝回风小翼翼的样子,头的气又渐渐消退了一点。

郝回风这时沉默了片刻,却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有些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小鹤亭,你真的不如以前对我好了。”

听着郝回风这句委屈的抱怨,方鹤亭怔住了。

他这些日子其实很矛盾。

其实他最初喜欢的就是这样坦然明朗的郝回风。

可后来郝回风变了个样,把他的生活搅一团乱,将他逼得变成了刺猬。

等他变成了刺猬,从前那个郝回风却又回来了,还委屈地问他为什么不同以前一样。

他怎么能那么毫无芥蒂地变回从前那个样子?

可这样的郝回风,却又让他头发酸发烫。

明明不该怪自己,也不该怪郝回风,可方鹤亭却仍是把自己别扭地封闭了起来。

过了许久,方鹤亭感受着身上那异样的麻痒,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几分报复的恶质理,抬头向面前还有些委屈的郝回风,冷冷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你不好么?”

郝回风听着方鹤亭的语气,虽然总觉之后听到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可他还是低声道:“不知道,可我想知道。”

方鹤亭冷冷笑了一声,直直地看向郝回风那双有些疑惑的眼睛,用尽了全力逼开了身上的禁制,一字一句地哑声道:“因为你移情别恋了,还为了那人寻死觅活,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救回来,你还不领情。这样,你觉我还会犯贱对你好么?”

方鹤亭的嗓音本是极为清润悦耳的,可说到后来便渐渐变沙哑低沉,仿佛泣血的控诉。

郝回风听了这些话,只觉脑中嗡的一声,耳朵炸开了,他整个人也炸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郝回风回过神来,神情极为失措又带着几分彷徨和受伤地看向方鹤亭,低声:“我……师兄做错了什么,你直接骂师兄好不好?别骗师兄……”

方鹤亭看着郝回风狼狈的模样,头骤然又软了——其实本来他说完这些话又后悔了。

他一开始就打算忘记所有,可偏偏那苦果是被他一口口吃下去的,那滋味,怎么忘掉?

但这时看着眼前可怜兮兮宛如一只求着主人讨好的大狗的郝回风,方鹤亭还是不忍了。

最终方鹤亭闭了眼,勾了一下唇角,神情淡淡地道:“没错,我是骗你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话还没说完,方鹤亭的手腕就被郝回风狠狠攥住。

郝回风的用力,让方鹤亭恍惚间觉郝回风都要掐断他的手腕。

方鹤亭眉头一皱,正想发怒,结果他就对上了郝回风比他更愤怒的眸子。

愤怒中还带着几分伤心。

方鹤亭微微怔住了。

“这种事,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郝回风气整个人都微微发抖,眼睛都红了。

这还是郝回风失忆以来,方鹤亭第一次看到郝回风生气,竟然是生这样的气。

只是因为,他说了那些话。

如果让郝回风知道那些事是真的发生过的,那他会怎么办?

方鹤亭不敢细想。

此时,着眼前郝回风满是愤怒和伤心的眸子,方鹤亭心里忽然有个地方破了个洞,有些藏在里面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然后他忽然淡淡笑了笑,低声:“你都这么欺负我了,还不许我开个玩笑?”

郝回风:!

郝回风瞪大了眼,瞬间泄气。

过了半晌,他吸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捏着方鹤亭手腕的手,沉声道:“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方鹤亭抿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唇,着郝回风难得严肃正经的神情,头忽然颤了一下。

接着,他便佯作无意地淡淡道:“那我若是再开这种玩笑呢?你要怎么样?”

郝回风沉默了一瞬,着方鹤亭。

方鹤亭被郝回风这么着,只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尾巴和耳朵处的瘙痒和燥热也愈发明显了。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郝回风忽然伸手猛地攥住了他新长出来的大尾巴!

方鹤亭顿时咬了唇,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这奇怪的低吟,竟然带了几分狐狸的魅意,让方鹤亭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玉白色的面容上缓缓浮出一片绯色。

“郝回风你放——”

方鹤亭话还没说完,郝回风就欺身上,再次给他下了禁制,一边揉着大尾巴,一边还伸手去掐那柔嫩毛绒的耳朵尖尖,恶狠狠地道:“小鹤亭,你要是再敢开这种乱七八糟的玩笑,师兄就拔秃你的尾巴毛!咬掉你的小耳朵!”

说着,郝回风还真的就低头狠狠咬在了那两个刚生出来的稚嫩狐耳上。

方鹤亭:!

其实郝回风咬上去的时候模样凶狠,但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他虎牙的尖锐处确实磕碰了上去,顿时疼得方鹤亭一缩。

郝回风确实是想教训一下方鹤亭,希望方鹤亭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扎他的了。

可他没想到这耳朵还真的这么敏感,受着方鹤亭僵硬无比的身躯,一时间也有些骑虎难下了。

方鹤亭也在此时敏锐地觉察到郝回风的犹豫。

他眸光沉了沉,忽然一手肘便狠狠抵了回去。

方鹤亭这一招虽然没带任何仙元力,但郝回风也是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他一肘给抵倒在了床上。

郝回风:……

方鹤亭趁着这个时候,就强撑着麻软的身体爬了起来,挣扎着想要下床。

可他刚伸手刚够住床边的栏杆,那蓬松的大尾巴冷不丁又被人一把攥在了掌。

方鹤亭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恨恨道:“郝回风,你别逼我讨厌你!”

郝回风的动作微微一僵,可紧接着他又一鼓作气将人狠狠捞了回来,困在了怀里。

“我可什么都没做。”

方鹤亭骤然一怔。

“是你自己要胡思乱想的。”

虽然某人心里想的要死,但为了占据道德高地,他也只能暂时委曲求全,装一次陈世美了。

方鹤亭在这些事上显然不如某个看多了话本的灵活,这时郝回风说了,他沉默了半晌,竟然真的就信了。

但方鹤亭显然也不是傻子,他这时感受着身上那股逐渐升腾的火热异样,忍不住恼火道:“既然你没胡思乱想,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这一点上,郝回风倒是被冤枉了——他确实想看平日一本正经的方鹤亭长出尾巴耳朵的可爱模样,可也不知道那药水还加了别的料。

这时他就牛头不对马嘴地道:“谁让你平时太死板了,长个尾巴和耳朵多可爱。”

方鹤亭的脸肉眼可见地又红了几分,接着他就强忍着怒意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

郝回风:“啊?!”

接着郝回风就迟疑着:“难道是这药水有什么副作用?我你脸好红……”

说着,郝回风还忍不住伸手想去碰方鹤亭的脸。

方鹤亭看着郝回风一脸懵懂的样子,恨不把人一脚踹下床去,但这时还不能——郝回风还抓着他的尾巴呢。

最终,方鹤亭只能用力抿了一下干涩的薄唇,躲开了郝回风的手,竭力忍耐着体内那躁动不安的热意,闭眼沉声道:“别问了,你快去找那个老板,把解药拿回来。”

方才方鹤亭也不知道这药水有这种效果,只是担自己长出耳朵的样子被旁人看了去。

可现在这种境况,如果再不把那些药拿回来,恐怕就真的要擦枪走火了。

更可恨的是那罪魁祸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让方鹤亭有些话都没办法说出口。

一旁的郝回风:?

“现在去?”郝回风看着方鹤亭绯红的脸颊,有点犹豫。

方鹤亭一字一顿地咬牙:“现在就去!”

郝回风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走了。

郝回风走后,方鹤亭整个人顿时瘫倒在了床上,一只手也猛地攥住了一旁的被单。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不住颤抖着,绯红的眼尾有生理性的泪水缓缓淌出来,现在他整个人是又羞耻,又愤怒。

郝回风真是个混账!

·

郝回风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摊主了,他急切地将方鹤亭的情况叙述了一番,就找摊主要解药。

摊主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摊主为难地道:“那种药,哪里来的解药,客官你在说笑吧?”

郝回风终于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哪种药?”

摊主:……

郝回风:……

跟摊主面面相觑了半柱香的时间,郝回风终于醒悟过来了什么,扭头就跑。

摊主看着郝回风离开的背影,摇摇头:“神经病。”

郝回风赶回方鹤亭房间的时候,房间四周的结界还在,他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但一进入房间,郝回风便敏锐地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

是苍术的味道——方鹤亭最惯常用苍术熏衣物,时日久了,他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

可为什么,现在他就闻到了呢?

郝回风心头微微一沉,头皮有些发麻,知道自己玩得有些过分了。

可都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不硬着头皮默默走到床边,伸手,颤抖着掀开了那床帐。

作者有话要说:  郝回风的威胁:拔秃你的尾巴毛,咬掉你的小耳朵。

方鹤亭:哦。

郝回风: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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