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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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蔚的嗓音透出几分异样的寒意。

澹台无离听到楚蔚的话,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这时楚蔚就道：“这阵留不得。”

凤霁阳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若不毁掉，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鲛人族被利用。”

澹台无离凝视片刻那阵,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虽然知道这阵，但也不清楚该如何内完全破解。”

“蜃龙眼已经被取下,方才又死不少血魔噬灵藤，这阵的仙元力估计削弱很多,直接摧毁就好。”

澹台无离眉头皱皱：“不行,若是直接摧毁，琅嬛仙岛都要受到波及。”

楚蔚：“可我都不知道怎么拆这阵。”

澹台无离迟疑片刻，道：“阵内的结构过于复杂,但外的那些阵柱布置却比较简单，我跟霁阳两人用天火和凤凰真火,应该起码能摧毁外面的阵柱,这样阵的能量也能减少一半。只不过一旦毁掉阵柱,阵就会直接封闭起来,也没入阵内找出那些血魔噬灵藤的来源。”

凤霁阳目光一，果断道：“来源可以慢慢找，如果不摧毁这阵,等载人的海船来,或许会出乱子。”

澹台无离：“说的也是。”

楚蔚看澹台无离一眼，也道：“不宜迟,赶快行吧。”

于是澹台无离就坐在楚蔚背上，凤霁阳一起次潜入水底。

而这次,他入水中，明显就看到那阵的光芒暗淡许多，想必是失去蜃龙眼,血魔噬灵藤又死不少，它失去一分的元力支撑。

但即便是这样，阵中散步出的那股魔魅的磁场仍是在不停的影响着四周。

楚蔚和凤霁阳眉头都皱皱，不太舒服地道：“果然是仙帝布下的阵，失阵眼这么厉害。”

澹台无离没有多话，这时祭出青木焰便对凤霁阳道：“霁阳，阵柱一共十二根，按照十二地支的规律排列，要想摧毁，得按照一阴一阳的顺序，青木焰属阴，我就阳性地支位置的阵柱开始，凤凰真火属阳，你就阴性地支的阵柱开始吧。”

凤霁阳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便时出手，澹台无离攻向子位的阵柱，而凤霁阳便攻向丑位的阵柱。

不多时，两根阵柱时倒地，阵内也在这时骤然失去亮光，无数黑色的石板旋转着盖住阵内的那些繁复咒文，将整个阵封闭起来。

早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澹台无离也没有觉得失落，而是和凤霁阳一起，联手迅速地将十二根阵柱都摧毁。

阵柱摧毁完毕之后，整个大阵就彻底封闭起来，外表看去，就好像一块巨大的圆形黑石，沉沉地卧在海底。

可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有人重把阵柱搭建起来，这阵就能重恢复运转。

此时澹台无离看着被彻底封闭的阵，又看看凤霁阳和楚蔚道：“现在阵的能量来源被切断，内的能量应该至少减少一半，你可以手。”

楚蔚点点头：“那你站远些。”

澹台无离依言退开几丈的距离。

楚蔚和凤霁阳也在这时一起化出原身，两人先将四周的海域封住，防止一会爆炸的气息误伤旁人，便时攻击向那正中央的阵！

凤凰真火和炙热的龙息绽放出万丈金光，咆哮着集中那圆盘形状的黑色巨石！

轰然一声炸响，那巨石承受不住这么剧烈的攻击，一下子就爆碎开来。无数碎裂石渣携裹着极其强大的仙元力朝四周疯狂溅射而出！

三人脸色都变，是楚蔚当机立断，一下子猛地退到澹台无离，用尾巴卷住澹台无离，挡住那些疯狂飞射的巨石。

接着一声高亢的龙吟，一条金色巨龙就这么猛地海底腾空跃出！

凤霁阳也跟在两人后面飞出来。

而就在他飞出海面的那一瞬，不远处的海面上喷发出一条无比粗壮的巨大水柱，那水柱带着滚滚蒸腾的热气，轰然直上云霄，宛如海底火山爆发一般。

若不是楚蔚和凤霁阳早就联手在这一片设下结界，这水柱散发出来的可怖能量，估计早就把周围方圆数百里的生物都碾碎。

阵应该是彻底被摧毁。

又过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这喷发才逐渐结束，而等到楚蔚和凤霁阳收起结界的时候，就看到那一片的海域颜色都变成一种近乎黑色的深蓝，死寂无声，竟是彻底被抽干仙元力。

恐怕那一片海域数百年之内都没办有任何生物存活。

而就在这时，凤霁阳看楚蔚一眼，神情有些异样。

楚蔚觉察到凤霁阳的视线，和凤霁阳对视一眼，就淡淡回过头来道：“凤少有何见教？”

凤霁阳语气平静地道：“方才爆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献祭阵不少见，但用蜃龙眼作阵眼的中心的阵，似乎是龙族才有的。”

楚蔚面色沉沉：“没错。可这种阵早已失传上万年，只是在上古时期对阵魔族的时候用过。”

凤霁阳：“殿下不必紧张，我只是说说。”

楚蔚：“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我会想办调查的。”

凤霁阳：“这样好。”

澹台无离听着二人隐藏着十足□□味的对话，心中有些无奈，而他此刻也记挂着方才被疏散的鲛人，这时就道：“先去看看鲛人吧，调查幕后指使者的，可以慢慢来。”

楚蔚回过神来道：“好，去看看，他应该也知道一些东西。”

于是三人就一齐空中降下，去到鲛人被疏散到的那一片海域。

而澹台无离这时一出现，立刻就受到巨大的欢迎——阵已毁，鲛人自然感觉到一直缠绕在身上的那股无形控制消失。

虽然这片海域的仙元力早已不复当初充足，但解放的快感就足以让他感激涕零。

澹台无离本来想说鲛人族需要尽快彻底，可就在这时，一直等着他的那个小鲛人忽然扑上来，用力亲他一口！

澹台无离：……

楚蔚：？？？

小鲛人亲完之后，又羞涩地抿抿唇道：“陛下真是我的大英雄。”

澹台无离微微咳嗽一声，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脸。

而其他鲛人也笑道：“陛下如果喜欢碧落就收放在身边吧，碧落虽然傻点，但是挺乖的。”

小鲛人碧落听到大家的话，顿时气鼓鼓地道：“我才不傻，你才傻！”

大家顿时哄笑起来。

澹台无离本来想借机问清楚一些，但见到误会这么严重，此刻只能无奈一笑道：“大家抱歉，其实……我骗你。”

顿时，无数双眼睛都朝澹台无离这边看过来。

澹台无离迟疑一下，低声道：“其实我不是鲛人王。我只是路过的修士，打算来打探消息的。”

说完，澹台无离就吐出舌中压着的那一颗鲛珠，道：“我能有你的气息，也是因这颗鲛珠。”

澹台无离取出这颗鲛珠之后，鲛人中的气息顿时波起来，有不少鲛人开始剧烈地争吵，但大分是一脸难以置信。

不多时，有个带头的鲛人站出来，神情严肃地道：“既然你不是鲛人王，那你什么要帮我？有，这颗鲛珠你是哪里得到的？”

澹台无离怔一下，便坦白道：“我只是想去琅嬛仙岛，所以前来查探情况，阵的是举手之劳。至于鲛珠，是我偶然黑市上买来的。”

鲛人抿抿唇，神色怀疑，显然不是很相信澹台无离的话。

但澹台无离三人的本他方才也远远见过，大家都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也并没有鲛人敢攻击他。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又暧昧起来。

终是碧落忽然跳出来，一脸委屈地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救我啊。”

碧落这句话一出口，鲛人面面相觑，质疑的声音也弱许多。

而这时，一直带头的那个鲛人看澹台无离一眼，忽然道：“你是想去琅嬛仙岛上找天命果吧。”

澹台无离点点头：“没错。”

“那你发誓，你不会对我鲛人族另有图谋。”

澹台无离莞尔一笑，迅速就起誓。

见到澹台无离这么容地就发誓，鲛人面面相觑一会，神情就很快缓和下来。

那带头的鲛人见澹台无离居然真的发誓，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这时是正色道：“碧落说得对，无论如何，你也救我全族。现在你可以向我提三个要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去做。”

澹台无离怔怔，没想到发个誓就有这样好的效果，实在是有些意外。

一旁的楚蔚这时就传音入密道：看来鲛人的智商果然都不高，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那个仙帝骗成这样都不离开。

澹台无离：……

虽然楚蔚这话说的刻薄点，但澹台无离也承认，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鲛人族看起来确实挺好骗的。

不过澹台无离也不想占人便宜，这时笑笑就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要求你的，只不过有些问题想要问问。”

那鲛人迟疑一下，道：“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不于我鲛人族秘密的，我一定告诉你。”

澹台无离这时便详细地询问一下当年于那个仙帝和阵的。

鲛人没想到澹台无离是问这个，想想他就道：“你跟我来，于阵的一些记载，那人曾留下一些手札，以前都是被封存在鲛人族的宝库里，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留。”

说着，那鲛人便分开水路，朝前游去。

澹台无离三人也跟上去。

鲛人族的宝藏藏在深海的一处珊瑚礁中，被一只大蚌藏在壳里。

这时那鲛人走到蚌壳前，有节奏地敲几下，那大蚌便徐徐苏醒，吐出一个宝匣。

鲛人取出宝匣，便递给澹台无离：“就在这里面，你可以看看。”

澹台无离接过宝匣，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几个卷轴。

当着鲛人的面，澹台无离也没避讳什么，直接就取出那卷轴打开。

而卷轴被打开之后，一旁也跟着观看的楚蔚脸色骤然变。

变得极诡异。

澹台无离愣一下，仔细看看上面的内容，发现也只写的是一些维护阵的内容，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忍不住就问楚蔚：“你是看出什么吗？”

楚蔚抿抿唇，沉声道：“没什么，只是这果然是龙族的阵，你继续看吧。”

澹台无离怔怔，感觉到楚蔚是不想在这里说，便继续把那卷轴收起来，看剩下的。

卷轴全都看完之后，一旁的凤霁阳就道：“果然是龙族的献祭阵，就是不知道那个仙帝是谁，是否活在世上。”

一直立在附近跟着观看卷轴的鲛人听到凤霁阳这话，忍不住就问：“龙族的献祭阵？什么意思？”

澹台无离看鲛人一眼，看到他神色异常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他可能不知道这阵其实是害人的。

思索片刻，澹台无离便将阵的作用告诉那鲛人。

鲛人神色顿时变得极古怪和痛恨。

“难怪……难怪！我先前就觉得那阵有问题，但族中的几个长老都说这是仙帝留下来的，必然不会出错。”

澹台无离听着鲛人的喃喃自语，也有些不忍心，而他这时正想安慰鲛人，那鲛人忽然道：“你方才说，那些吸食仙元力的藤蔓没有完全死掉，对么？”

澹台无离点点头：“没错。”

“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些藤蔓。”

澹台无离心头一惊：“你……”

鲛人神情冷冷地道：“那藤蔓残害我那么多族人，总不可能不报仇，而且如你所说，那个仙帝或许就躲在那些藤蔓后面吸食能量，应该可以顺藤摸瓜把他找出来。”

澹台无离跟楚蔚对视一眼，沉吟片刻，道：“这件很危险，而且如果对方真是仙帝，我也不能保证杀掉他。”

鲛人这时忽然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澹台无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鲛人露出一点古怪的笑意道：“因你若是先前就来过琅嬛仙岛，应该就知道，类似的阵，在岛上应该有。”

澹台无离：！

“你也知道，每次争夺天命果，人妖两族都死伤惨重，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死的人未必是死于互相残杀呢？”

“而且众所周知，这次或许是后一次取天命果的机会，那幕后之人想必也准备收网。你若是想要拿天命果，没有我的帮忙，恐怕会很危险。”

澹台无离眉头皱皱：“可你能怎么帮忙？”

那鲛人淡淡道：“只要那藤蔓曾经吸食过来自死去鲛人仙元力和精血，我就能用特殊的血脉感应力找到它，先前是我不知道，因没有人会对死去的亲人行血脉追溯，但现在既然知道真相，想找到那些藤蔓是很容易。”

澹台无离这时跟楚蔚对视一眼，两人用眼神交流一番，便道：“成交，去岛上，你带我去找血魔噬灵藤，如果找到幕后使，我尽力帮你报仇。”

“成交。”

说完，那鲛人便拿出一个契约卷轴，对三人道：“既然已经谈好，就签个契约吧，也免得反悔。”

契约卷轴有反噬的作用，但对修太高的修士用处不算太大。

凤霁阳和楚蔚这样的修，其实契约卷轴已经约束不他，而若是一般的仙王巅峰，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觉得鲛人在羞辱他。

但三人都神色十分平静，没有多说一句话，便果断跟鲛人签订契约。

见到三人如此果断，那鲛人有些意外，看着三人的眼神也没那么多戒备。

而等契约签订好之后，那鲛人才终于告诉澹台无离他的名字和身份。

原来他是鲛人族现在的族长，名叫碧玠。

澹台无离其实一开始就猜到碧玠是这群鲛人的领头人，起码也是个长老，只不过一直没表现出来。

现在碧玠亲口说，看来也算是半信任他。

而跟碧玠交换姓名之后，澹台无离就道：“碧族长，我此次来的时候也有不少伴一起，他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海域内，到时他靠近琅嬛仙岛的时候，你能否停止攻击？”

碧玠淡淡看澹台无离一眼：“你不攻击我，我什么要攻击？”

澹台无离：？

碧玠看出澹台无离的疑惑，这时就道：“我这里靠近琅嬛仙岛的海域暗礁很多，大多数时候我唱歌是让那些海船知难而退，但有些不怕死的，不光要过来送死，想打鲛珠的意，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澹台无离沉默片刻：“原来如此。”

而这时碧玠又掏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递给澹台无离道：“把这瓶子里的液涂在你的船上，鲛人闻到就不会攻击。”

澹台无离连忙道谢收下。

跟碧玠商量好一切之后，澹台无离就带着楚蔚和凤霁阳准备回去。

哪知道走到半路，碧落忽然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澹台无离，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开口。

“我能跟你一起去你船上吗？我没去过船上呢。”

澹台无离：？

碧玠这时看碧落一眼，就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碧落血统很高，在海上觉察风险的能力也很强，跟着你，应该也能帮到你一点。”

澹台无离：？？？

碧落这时也认真点头道：“是啊，我很厉害的，可以做好多。”

一旁的楚蔚看不下去，皱眉道：“鲛人不是离海水就会难受么？他小，跟着我恐怕会出问题。”

“不会的，那是血统差的鲛人才会这样，我只要变成人的样子，可以在陆地上生活几年呢。”

楚蔚：……

澹台无离有些头痛，但对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小美人也没办发脾气，只能柔声哄道：“你跟着我，我情多，在船上也没时间照顾你，你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碧落眨眨眼，高兴地笑道：“那正好啊，我可以在一旁陪着你，而且你要是忙得话，肯定休息不好，我鲛人一族的安魂曲可好听，我可以天天睡前唱给你听。”

澹台无离：……

楚蔚脸色阴沉，感觉都快能挤出水来。

倒是一旁的凤霁阳，看看几人的情态，反而笑笑道：“其实我觉得这意不错，本来在海上航行就难以找准方向，鲛人在这附近生活已久，一定比我熟悉地形，带上碧落确实是个好意。”

碧落连忙道：“对啊对啊，我认路可厉害。”

楚蔚的脸色更加难看。

澹台无离抿抿唇，有些无奈地看几人一眼，终他看着碧落这么兴奋的样子，实在是也没办说出什么推辞的话。

默默叹口气，澹台无离先伸手轻轻安抚一般地拍拍楚蔚，就对碧落道：“既然碧落你一定要跟，那就一起吧。”

碧落顿时高兴地在水中转个圈圈，一边晃尾巴一边道：“好啊好啊。”

就这样，三人带着一个小尾巴，启程返回。

碧落一路上真就乖乖地跟着澹台无离后面，一直笑眯眯的，而他笑得越高兴，楚蔚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几人心思各异，便都没发觉碧玠离开的时候悄悄塞给碧落一颗明珠。

澹台无离三人带着碧落回到船上的时候，众人都有些震惊。

而听完三人的迹，大家更是赞不绝口。

这时，便有修士目光道：“既然鲛人的幻境这么强，如果他能够帮我拦住妖族和万灵族，岂不是一举两得？”

澹台无离闻言，皱皱眉道：“这件就不用提，他日后要在这片海域生存，得罪万灵族好，得罪妖族就真的要举族迁徙。”

一旁的碧落眨眨眼，忽然轻轻咬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