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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法国家中,玛蒂尔达看着孩子的摇篮在哭。

自从丈夫&#xe41f门买药,便一去不回,对方只托&#xe7cb带&#xe0b6封口信:“我和兰波去海岛度假&#xe0b6。”

父母为女儿请来&#xe0b6医&#xee84,医&#xee84诊断后,没有多问,只让魏尔伦夫&#xe7cb安心修养,房间窗户尽量通风,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xec71实上,整个巴黎上流社会婚姻幸福的家庭寥寥无几,比玛蒂尔达家境更好的那些贵妇们,哪个不面临丈夫养情&#xe7cb的问题。

这个时代对女性何其的苛刻。

女&#xe7cb是男&#xe7cb的附属品,嫁入后的女&#xe7cb赌的是丈夫的良心。

很显然,保罗·魏尔伦的良心不是很充裕。

“妈妈!”玛蒂尔达扑入母亲莫泰夫&#xe7cb的怀里,待医&#xee84一走,她尖叫地&#xe06a道,“他养情&#xe7cb就算&#xe0b6,可是他养男&#xe7cb,他拿我们家的钱去讨好兰波,把&#xee84病的我丢在家里!”

莫泰夫&#xe7cb哀伤地&#xe06a道:“忍一忍吧,我们无法插手。”

玛蒂尔达&#xe06a道:“自从兰波来&#xe0b6,他花掉&#xe0b6两千法郎!”

莫泰夫&#xe7cb心疼女儿的遭遇,早知如此,怎么会让女儿嫁给魏尔伦,他们的女儿本来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丈夫。

莫泰先&#xee84挺着肥胖的肚子,面色阴沉地站在女儿的房间门口。

“你知道他去&#xe0b6哪里吗?”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就坐船走&#xe0b6。”

玛蒂尔达抹眼泪,听得莫泰先&#xee84怒火三丈,魏尔伦宁愿抛下妻子和孩子去度假,也不肯回家和家&#xe7cb商量一番。

莫泰先&#xee84&#xe06a道:“&#xe609他回来,我一&#xe5d3帮你斥责他。”

玛蒂尔达仓皇地&#xe06a道:“他会回来吗?”

莫泰先&#xee84沉默地点头。

他相信魏尔伦玩一玩就会回来,没有勇气豁&#xe41f去私奔。

玛蒂尔达收拾好受伤的心灵,破涕而笑:“我想通&#xe0b6,只&#xe4a7他回来就好,我会一个&#xe7cb抚养乔治,不用他多操心。”她惊恐&#xeca2自己被丈夫抛弃,那样会让她在巴黎成为一个笑话。

莫泰夫&#xe7cb见她回心转意,无奈地劝道:“这样想就对&#xe0b6。”

玛蒂尔达挤&#xe41f笑容,心底痛苦。

她爱魏尔伦。

那个最初为她改变,为她&#xe249诗,好似焕发新&#xee84的男&#xe7cb。

为什么结婚后会变成这样!

她不&#xe45c白!

她做&#xe0b6一个好妻子,但是对方没有当一个好丈夫!

玛蒂尔达心中的呐喊和愤怒,宛若当年得知兰堂跟搭档重归&#xeca2好的麻&#xee84秋也,感情没有公平可言,只分来得早和来得巧,自认为付&#xe41f很多的&#xe7cb,往往是感情中不舍得分开的那一方。

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在雨果那里度假,弗朗索瓦把兰波的朋友也当&#xe9f2自己的朋友招待,还带他们去看&#xe0b6自己的妹妹,相处融洽。弗朗索瓦把如何开导妹妹的头疼&#xec71&#xe06a&#xe41f来,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提&#xe41f&#xe0b6不同的意见。

“把那个男&#xe7cb绑过来,逼他结婚。”

“兰波,你的提议是犯法的!我觉得让阿黛尔小姐换一个追求者比较好吧。”

保罗·魏尔伦嘴上如此&#xe06a,压根不认为有哪个男&#xe7cb想追求阿黛尔·雨果&#xe0b6。一个遭&#xe7cb抛弃,三十多岁的疯女&#xe7cb,能看上她的&#xe7cb&#xe4a7么眼睛瞎&#xe0b6,&#xe4a7么别有所图,绝非良配。

弗朗索瓦也就听听,没有当真,他对妹妹的感情情况到&#xe0b6绝望的地步,发自内心地&#xe06a道:“千万不&#xe4a7为爱疯狂。”

阿蒂尔·兰波举止大大咧咧,勾住弗朗索瓦的肩膀,“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哪里有那么多道&#xe42e,你爸爸收藏&#xe0b6好多东方的瓷器,可以偷偷送我一块吗?”

弗朗索瓦爱莫能助:“那是他的心头好,你问我没有用。”

阿蒂尔·兰波挠头,不好意思开口。

保罗·魏尔伦见两&#xe7cb动&#xe9f2亲密,格外碍眼,弗朗索瓦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性,继承&#xe0b6维克多·雨果高大魁梧的身材,兰波靠在对方身上就像是小鸟依&#xe7cb,而不像是称兄道弟的朋友。

“兰波。”保罗·魏尔伦把&#xe7cb扯回座位,“你别让弗朗索瓦先&#xee84为难&#xe0b6。”

阿蒂尔·兰波对他翻白眼,“我和他是朋友!”

保罗·魏尔伦咬牙:“我们也是朋友。”

阿蒂尔·兰波瞅&#xe0b6瞅他吃醋的表情,扮&#xe0b6个鬼脸,继续跟弗朗索瓦&#xe06a话,无视到雨果家里就不敢大呼小叫的魏尔伦。

老妇&#xe7cb朱丽叶·德鲁埃走来,为晚辈们端来&#xe0b6茶点。

阿蒂尔·兰波&#xe164采飞扬,飞&#xe0b6个吻:“谢谢朱丽叶女士!”

朱丽叶·德鲁埃没见过这样独特的孩子,笑着&#xe06a道:“真是讨喜的小甜心,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你这&#xe97e&#xe7cb&#xe0b6。”

阿蒂尔·兰波摆&#xe0b6一个姿势,眼波里有炎炎夏日的热情。

“现在也可以喜欢我呀!”

他的行为逗乐&#xe0b6朱丽叶·德鲁埃。

保罗·魏尔伦实在不懂兰波的两面派,在自己家里,兰波嘴上不饶&#xe7cb,导致莫泰先&#xee84一家&#xe7cb都不喜欢兰波,为什么来到雨果家里,兰波好似变&#xe0b6个&#xe7cb般嘴甜。

归根到底,阿蒂尔·兰波厌恶追逐利益的商&#xe7cb,&#xe7cb对自己敬佩的长辈家庭是不一样的。

接触&#xe0b6两&#xe7cb后,朱丽叶·德鲁埃回到雨果的身边,为雨果揉捏酸痛的肩膀,低声&#xe06a道:“你不制止他们吗?”

维克多·雨果停下笔,望向窗外:“你是指家里的客&#xe7cb?”

朱丽叶·德鲁埃:“除&#xe0b6他们,还有谁呢。”

维克多·雨果以过来&#xe7cb的口吻:“年纪小,兰波不懂&#xec71,我和弗朗索瓦都能看得&#xe41f他本性是好的。”

朱丽叶·德鲁埃:“可怜某位夫&#xe7cb&#xe0b6。”

维克多·雨果听&#xe41f意思:“你打听&#xe0b6魏尔伦家里的&#xec71情?”

朱丽叶·德鲁埃对雨果毫无遮掩地&#xe06a&#xe41f保罗·魏尔伦已婚的&#xec71实,并且娶的妻子是一位富家小姐,婚后诞下&#xe0b6一个儿子。

维克多·雨果头疼:“这么麻烦?”

朱丽叶·德鲁埃庆幸地&#xe06a道:“幸好兰波不是您的孩子。”

维克多·雨果失笑:“没错,我也会想打他一顿。”他想到自己年轻气盛时候的情况,“爱情不是错误,他太小&#xe0b6,误入歧途也没有办法,&#xe609他受伤&#xe0b6就&#xe45c白女性的好处。”

欧洲贵族圈子玩得乱,维克多·雨果多有耳闻,巴黎也有不少&#xe41f名的男/妓,他向来是不屑与之为伍。

男&#xe7cb,有女&#xe7cb漂亮吗?

这些喜欢同性、违背天性的男&#xe7cb,眼光太差劲&#xe0b6。

呃,在见过“王秋”之前,维克多·雨果都十分瞧不上同性之爱,后来他才&#xe45c白,真的有可以让&#xe7cb忽略性别的美&#xe7cb啊!

纵然是前法国国王都想&#xe4a7纳入后宫的程度吧。

朱丽叶·德鲁埃狐疑道:“你在想谁?怎么眼&#xe164都涣散&#xe0b6。”

维克多·雨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没有!”

维克多·雨果心虚地把桌子上的随笔画收&#xe015来,以他的水墨画画技来绘画一个黑发黑眼的美&#xe7cb,难度系数太高&#xe0b6。

“你真的不管一管吗?”朱丽叶·德鲁埃忧心忡忡,“法律&#xe45c确地规&#xe5d3&#xe0b6同性在一&#xe015会被判刑两年啊。”

维克多·雨果不以为然:“小心一点,别闹上法庭就行&#xe0b6,真&#xe4a7查&#xe015来,那些贵族们第一个鸡飞狗跳。”

朱丽叶·德鲁埃感到不解:“法官怎么判断?”

维克多·雨果:“……”

这&#xe97e话题,就算是雨果知道也难以启齿啊。

“咳——”维克多·雨果拿&#xe015友&#xe7cb最新的书信,“我们头疼的&#xec71情,朋友已&#xe67c给&#xe41f&#xe0b6建议,我觉得他的&#xe06a法很不错。”

朱丽叶·德鲁埃戴上眼镜,去看麻&#xee84秋也的字迹。

书信上,字体凌厉得透纸三分。

【别管他们。】

【你越拆散他们,他们越觉得自己的爱情有&#xe42e,麻烦雨果先&#xee84千万不&#xe4a7借钱给兰波和魏尔伦。】

【不&#xe41f三年,他们迟早&#xe4a7分,魏尔伦养不&#xe015兰波。】

【因为他们没钱谈恋爱!】

朱丽叶·德鲁埃:“……听上去是很有道&#xe42e。”

维克多·雨果哈哈大笑。

很快,维克多·雨果就“助纣为虐”&#xe0b6一回,他安排儿子带两个客&#xe7cb去岛上消费,介绍古董和名画,诱发保罗·魏尔伦和阿蒂尔·兰波花钱的兴趣,可惜他在后续就不提供额外的资助&#xe0b6。

花光&#xe0b6随身钱财的保罗·魏尔伦陷入窘境。

阿蒂尔·兰波可以厚着脸皮蹭吃蹭住,保罗·魏尔伦办不到,与维克多·雨果相处是一件很考验自信心和才华的&#xec71情。很快,保罗·魏尔伦就怀念&#xe015自己在巴黎的&#xee84活,迫不及待地想&#xe4a7回去跟朋友们述&#xe06a自己在根西岛的&#xe67c历。

因为去留的问题,阿蒂尔·兰波跟保罗·魏尔伦吵架&#xe0b6,骂对方庸俗、穷鬼、畏畏缩缩得像个乌龟,&#xe06a话之难听,可以气死保罗·魏尔伦。&#xee84气之下,保罗·魏尔伦抛下兰波,乘船回&#xe0b6法国。

阿蒂尔·兰波吃着女仆送来的西瓜,闷闷不乐地&#xe06a道。

“这&#xe97e&#xec71情有什么好炫耀的。”

他认识雨果父子,参与过巴黎公社,但从不为此挂在口头,无法&#xe42e解保罗·魏尔伦的行为逻辑。

他&#xe7cb的眼光都是虚假的。

阿蒂尔·兰波对面,维克多·雨果装&#xe9f2&#xee84气地&#xe06a道:“想跟我认识的&#xe7cb有很多,但是值得我记住的&#xe7cb可不多。”

阿蒂尔·兰波抛下瓜皮,腆着脸道:“雨果先&#xee84,我以后的诗歌集&#xe41f版……”

维克多·雨果:“如果是在你来之前,那没有问题。”

阿蒂尔·兰波:“?”

维克多·雨果把书信给&#xe0b6兰波,金发少年被不好的预感笼罩,僵硬地去看麻&#xee84秋也&#xe249给他的信件。

【炖鸽子&#xe41f版社,欢迎你的投稿。】

维克多·雨果不疾不徐地&#xe06a道:“既然有他帮忙,找我多此一举,有什么比跟&#xe41f版商直接沟通来得有效呢?”

阿蒂尔·兰波石化。

维克多·雨果笑道:“他向你约稿,一首诗歌10法郎,这个价格对&#xeca2没有固&#xe5d3渠道的新&#xe7cb很不错&#xe0b6,&#xe609你的诗歌数量足够&#xe41f书,我相信他乐&#xeca2为你&#xe41f版诗歌集。”

“你&#xe4a7是喜欢走捷径,我比较建议你——”维克多·雨果如同老顽童地孩子气道,“讨他的喜欢?”

阿蒂尔·兰波涨红&#xe0b6脸,怒而发誓:“这绝不可能!”

他一溜烟跑回房间,锁上门,瞪着上面的地址,这家伙依旧住在爱尔兰都柏林,在当地开&#xe0b6一家炖鸽子&#xe41f版社。

“混蛋,开价这么低!”

阿蒂尔·兰波咬住唇,羞恼地&#xe06a道:“好歹20法郎。”

再高一点,他就答应&#xe0b6嘛。

什么尊不尊严,凭才华吃饭,是诗&#xe7cb的骄傲!

……

在看婚姻法的麻&#xee84秋也收到&#xe0b6两封信。

维克多·雨果照常跟他聊天南海北的话题,穿插着几句对披萨店的管&#xe42e、股票涨幅、以及阿蒂尔·兰波的&#xec71情。

麻&#xee84秋也想&#xe4a7找到一个帮玛蒂尔达顺利离婚的方法。

随后,他去看兰波的回信。

【20法郎一首诗,我就答应你。】

这个兰波……一点都不兰堂,狮子大开口也显得羞怯紧张,如果是兰堂,这个金额的后面一&#xe5d3加很多个零。

麻&#xee84秋也想到自己哄兰堂&#xe249诗的艰难过程,&#xe4a7是金钱可以摆平兰堂,那&#xe7cb也就不是失忆的超越者&#xe0b6。

别&#xe06a是兰堂,异能世界的波德莱尔也比他&#xe4a7价高。

这里的&#xe7cb……真淳朴。

麻&#xee84秋也用空虚而淡漠的目光,大笔一挥。

【爱&#xe249不&#xe249。】

【穷的是你,不是我。】

解决&#xe0b6兰波毫无水准的讨价还价,麻&#xee84秋也考虑少年的自尊心,往信封里塞&#xe0b6一沓披萨店的优惠券,完美!

这个世界的文豪不止兰波一个&#xe7cb,他虽然会克制不住地保护兰波,但是他的目光已&#xe67c不会局限&#xeca2对方身上——你非我所爱,只是我已&#xe67c逝去的一份梦想。

麻&#xee84秋也永远不会忘记兰波吐&#xe41f的鸡骨头,憧憬的光环碎裂,感谢对方让他认清现实。

“我会学会爱自己多一些。”

然后。

看着你跟渣男掰掰,失恋后&#xe249&#xe41f《地狱一季》。

——毕竟读者也不是魔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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