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六、春日晏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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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阐述者是快斗,接着他刚才的补充往下说。
“我主要去了黑泽侍卫的房间,找到的最重要的证物刚才已经说了,是用来给死者补刀的那把刀。”快斗言简意赅,直入主题,并贴出了刀的照片,“这把刀我是在黑泽的靴子里找到的,相当于他补完刀之后没有立刻把刀扔掉,而是藏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纠正一下,”黑泽打断他,“那不是我的房间,是将军府的客房?”
快斗一挑眉,立刻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所以你是故意把刀留下的?”
赤井秀一露出“毁灭吧赶紧的累了”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应该是为了嫁祸我。毕竟那刀是在我的府上。”
“你们拿的这是相爱相杀的剧本啊。”白马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笑道。
赤井秀一一手捂住眼睛,另一手掌心向外抬起:“不必再说了,继续吧。”
他这入戏过深中还带着一丝出戏的表演再次引来哄笑,连琴酒面上都浮起淡淡的笑意。
“那我继续了。”快斗笑够了,清清嗓子接着说:“靴子的鞋底沾着泥土,泥土里粘了一片湘妃竹叶子,湘妃竹只在御花园里有种,实锤侍卫去过御花园,那颗珠子应该也是他落下的。”
田沼听得直点头,手上还不忘奋笔疾书,记下关键信息。
紧接着,快斗又贴出两张照片,一张拍的是□□,另一张则是一封信。
“这张面具易的是谁的容我不知道,不过这封信也许可以给我们答案。”快斗过目不忘,之前搜证时看过一遍,已经把信的内容记下来了,当即脱稿背诵道:“事态有变,以最快速度摆脱当下的身份,离开京都,吾将遣人顶替你之身份,完成最后的任务。”
信的内容很短,信息量却前所未有的大,因为它涉及到了在场某个嫌疑人身份上的大翻转。
果然,快斗刚一念完,源赖光便脱口而出问道:“黑泽侍卫,你还是从前那个黑泽侍卫吗?”
赤井秀一忽然想到什么,问:“那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去年今天。”快斗的回答简单明了。
赤井秀一恍然大悟:“所以,你可能早已不是黑泽了。”
琴酒微微勾起嘴角,笑而不语。
“确实有这个可能。”记录笔在杀生丸指尖转得飞快,眼中难掩疑惑,“可你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犬夜叉用力点头,也有这样的疑问。
赤井秀一摸摸鼻尖,尴尬地咳了一声。
白马轻笑道:“如果黑泽侍卫去年就已经被人替代,那听从摄政王命令杀他的就不是他真正在意的那个人了。”
赤井秀一丝毫不怂,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戏谑目光,不慌不忙地说:“有一说一,确实。”
琴酒依然笑而不语,甚至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
田沼停下记录的手,目光在他和琴酒身上来回逡巡数次:“可是,这个黑泽侍卫也与你相处了一年,你却丝毫没发现端倪。如果你打从心里认定他就是原本的黑泽,待他也一如往常,现在真相揭露却说这样的话……”
赤井秀一表情一僵,似乎料到他后面省略的是什么话。
这时,琴酒放下杯子,终于开口:“没错,我不是黑泽侍卫。”
意料之中的答案,只不过比起刚才多了个实锤。
“那你是谁?”赤井秀一脸色丕变,“真正的黑泽呢?”
“世上最惟妙惟肖的□□,就是用被易容的那个人的脸来制作。”琴酒声音微低,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惊悚的内容,“如果只看脸的话,你可以认为,我就是他。”
“嘶——”
在场众人同时倒吸冷气,离琴酒比较近的人手上还起了厚厚的鸡皮疙瘩。
“你……杀了他?”赤井秀一瞳孔骤缩,有些惊怔地看着琴酒,他的情绪太过真实和强烈,以至于其他人一时分不清他是演技太好还是入戏太深。
“是啊。”琴酒眉峰微挑,银色的凤眸褪去伪装的暖意,露出底下对生死的漠然来,“他不死,我就杀不了你,任务自然也无法完成。”
赤井秀一放在桌上的手猛然攥紧,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既愤怒又失落。
原来他所在意的人早已死去,而这个冒牌货在他身边待了整整一年,他却也一直没有察觉。
可笑啊。
“……咳。”
众人静静看着他们演了五分钟的眼神戏和内心戏,最后还是快斗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们的戏瘾:“差不多得了,还要不要破案。”
琴酒和赤井秀一的表情同时一松,懒懒靠在椅背上。
“我们这不是为了配合故事背景吗?你继续继续。”赤井秀一摆摆手,把舞台还给了快斗。
白他一眼,快斗正色道:“如果黑泽没有撒谎,他已经不是此前那个黑泽侍卫,那么他的杀机就很明朗了。杀将军是为了取信摄政王,杀摄政王则是他的最终目标,也就是信里说的最后的任务。”
“换言之,他只是一把刀。”源赖光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里泛起嘲讽的笑意,“按照推理故事的传统套路,这样的一把刀是不可能成为凶手的,凶手只有可能指向他背后的人——我们在座的某一位。”
嫌疑人们面面相觑,互相对视,没有人出来认。
安静了一会儿,田沼小心翼翼地举起右手,弱弱地说:“是我。”
众人:“……”
好家伙,大家都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蝉就是那只黄雀啊!
“咳。”面对众人的逼视,田沼尴尬地说道:“两个黑泽的身份都是我宫里的暗卫,杀将军、诛摄政王,都是我为了稳固统治、平衡朝堂势力所布置的任务。”
“那侦探有嫌疑吗?”犬夜叉茫然地问。
反转来得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犬夜叉话音未落,半空突然浮现一行类似于网游中系统提示的字:侦探无嫌疑,侦探所有故事仅用于补全设定。
“我们现在可以排除黑泽侍卫了。”源赖光斩钉截铁地道,“我这边也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黑泽不是凶手,如果那一刀真的是他补的话。”
闻言,正好快斗的证据抖落得差不多了,赶紧让出位置:“来,你来说。”
源赖光点点头,拿着证据照片走到石板前。
“我去了案发现场,着重检查了死者的死因和他身上、周边的东西。请大家扶稳坐好,我要发车了。”
说着,他把所有的照片按照不同分类贴了三行。
“第一行这两张是死因。”源赖光伸出手指点了点照片,“左边这张是他心口的刀伤,一刀贯心,干净利落,非常符合黑泽作为暗卫的战斗力和杀人习惯。”
杀生丸赞同道:“嗯,一击毙命,通过这个伤口判定黑泽就是凶手,似乎不妥。”
“不妥。”源赖光比划了一下刀的长度,“那把刀差不多有这么长,如果黑泽侍卫面对着活着的摄政王朝他赐出一刀,以摄政王的身手,即使躲不过也会挣扎和反抗,一旦他做出挣扎的动作,刀口就不会这么平滑利落。”
“除此之外,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摄政王脸上其实并没有痛苦,而是带着微笑,好像他死在杀他的人手里是一种解脱。那么问题来了,以黑泽侍卫的身份,怎么会让他露出这种解脱的笑容?”
白马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杀他的人是他认为自己亏欠的人?”
快斗说道:“那就是将军了,将军的妹妹是因他而死。”
赤井秀一摇摇头:“我没来得及动手。”
源赖光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我先把他死因的部分补全吧。摄政王应该是死于剧.毒,我用银针验过,他心口处的血液变成了青黑色,可见在刀贯穿他的心脏之前,毒.已经先一步到达心脉,取了他的性命。另外,在他的刀伤旁边,我发现了一道轻微的划伤,有点像用簪子、木钗之类的尖锐物品划出来的。”
木钗,带.毒?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将军身上。
赤井秀一无辜地眨眨眼:“我不知道木钗里有.毒,而且那.毒.到底是不是致摄政王于死地的罪魁祸首,现在还不能肯定。”
“太子殿下,你不是也有木钗吗?”快斗笑眯眯地问。
“可我没有.毒.药。”源赖光丝毫不慌,“不仅是我,在座的嫌疑人中只有将军有.毒.药,虽然那是黑泽侍卫用来杀他的,但他为什么不能废物利用呢?”
“除非你找到我知道.毒.药的证据,否则这个指控不成立。”赤井秀一一本正经地道。
源赖光看了看自己找到的证据,的确没有任何东西指向这一点,便暂时收起对他的怀疑。
“来看第二行照片。”他指向下一行的三张照片,“我在摄政王身上发现了一沓银票和两块玉佩碎片,把碎片拼好后,上面有一个‘五’字,五王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玉佩是我的,银票也是我给的。”白马痛快地承认了,“在上朝之前,我和摄政王见过一面,大约在七点十分左右,也是在他死的那个位置。”
快斗疑惑地问:“我记得是摄政王欠了你十万两,为什么是你给他钱。”
白马耸耸肩,没有回答。
“这把刀是你的吗?”源赖光指着第三张照片问,“刀是我从尸体旁边的小土坡上找到的,没有血迹,我推测应该是某人带过去想行凶,但不知怎的最后没有用上,便扔在那里了。”
白马点头承认道:“刀确实是我掉的。”
琴酒转着笔问:“能不能解释一下,那块碎掉的玉佩是怎么回事?”
五王爷这个角色很有意思,琴酒在他房间里搜出的所有线索都是指向将军的,虽然大部分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只是边边角角的东西,有关他的信息严重不足。
藏得这么深,他的身份必定十分重要。
白马看了琴酒一眼,摇头道:“暂时无可奉告。”
“看来你知道这块玉佩为何会在摄政王那里。”源赖光敲了敲石板,示意重点来了,“看最后一张照片,我怀疑,五王爷是摄政王的孩子。”
此话一出,当即震惊四座。众人头顶霎时浮起好几个砂锅大的问号,其中以田沼的最多最大最密,还泛着隐隐的绿色。
照片上是一枚长命锁,正面刻着五王爷的名字,背面刻着一个词——“吾儿”。
“你是摄政王的孩子?”犬夜叉困惑之余更加茫然,神情相较其他人略显古怪。
白马托腮笑而不语。
“不对,他不是。”杀生丸眉头微皱,“摄政王的孩子早就死了。”
源赖光眼睛一亮,迅速后退把舞台让出来:“快来,这个故事最后的拼图就在你和犬夜叉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束这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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