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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叶大人的允准,辞辞走出三堂便到前头跟赵俊生打过招呼。俊生听了她说的,笑着嘱咐她回家好好歇息,一定不要帮着忙前忙后。
“俊生哥这是拿我当外人了。”辞辞假装垮下脸。
“这是哪儿的话。好容易说句客套话还被当了真,我看以后还是不要说得好。”俊生以为她真生气了,忙想了个说法圆回场面。他一贯老成又稳重,不爱跟人开玩笑,偶尔说起玩笑话来能叫人笑好几天。
辞辞被他逗乐了。又在心里庆幸,她和赵家大哥之间有兄妹的名分就挺好的,再往前就不好说了。
前头人来人往。赵俊生看着她道:“照我说,阿辞回去这两日也够了,晚间就不要再回去了。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头公干,也是回不去的。”
辞辞点点头:“我原也是这样打算的。”
又多问一句:“这回出去是为着什么?”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桃河下游有个村子荒了十来年,方主簿命我们几个领着在册的乡兵去开荒。”俊生从小在衙门里当差,自是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对辞辞说得浅显罢了。
叶县尊整顿了吏治,新来的方主簿便来抓民生与工事。眼下秋收结束,各村各寨的乡勇赋闲,正该操练起来,改一改这数年累积的怠惰习气。
“是陈家村吧。”辞辞福至心灵。
“就是那里。”俊生自嘲地笑笑,“所以我怕是等到成婚那天才得空了。”
辞辞宽慰他:“一切都有家里,俊生哥什么都不必管,安安心心等着娶嫂子吧。”
“欸。你去吧。”
辞辞挎着食盒走了,回去着手收拾东西。
赵俊生却还不肯走,直盯着她消失在拐角处。这时候,一个油头粉面等着报案的公子哥儿过来同他勾肩搭背,也不知在暗地里观望了多久。这是城里有名的泼皮二世祖。
“赵兄,你这妹子可定亲了不曾?我还当你迟早要娶她呢。如今你不娶了,我是不是可以派媒人上门了,我们家纳妾……”这人笑得淫邪。
他说话的声音很快就戛然而止。
赵俊生听了火气上头,不管不顾地一把掀开他,踹在地上:“手脚不想断的话,就别打她的主意!你算什么东西!”
巧的是此时十一路过,他本就对沈辞辞有愧,乍然听到有人胆敢编排她更是气闷,也赶过来送了几拳给这人。拳拳到肉,伤在脸上,好好的人给他揍成猪头。
“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货色!呸!”十一啐了他一口。
二世祖被家人扶起,案也不报了,认了一遍人脸慌不迭地跑了。
十一打完人,松松拳头神清气爽地走开了。
赵俊生站在原地,懊恼自己太冲动,又后怕给辞辞带来麻烦。转头扫见一旁捆成粽子一样凄凄惨惨的书生。这人他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此人从前是那二世祖的书童,自小就刻苦好学,很得二世祖他爹的喜欢。二十祖嫉妒惯了,考中秀才自立门户了也要时不时受他的折辱。
“谭秀才,这回蔡霸王又给你安了什么罪名?”
“蔡公子说我拐带他的小妾私奔,要坐实我奸夫的罪名。”
“你就任由他这样无法无天下去?”
“没有蔡家,就没有谭某的今日。”谭秀才道。
赵俊生叹口气,给人松了绑,又吩咐底下人往后再不许放那胡搅蛮缠的蔡公子进来。如今可不是前几任知县在的时候了,衙门内外规矩严整,容不得冒犯。
辞辞回了花枝巷。
赵家伯父正趁着天气暖和在院中劈柴禾。
赵家伯母原本因为操心婚事累着了,这几天咳个不停,许是见她回来心里开怀了,小半天没有再咳。辞辞取了枚从清河村带回来的梨子,熬一碗枇杷雪梨糖水给她伯母喝下,执意叫她卧床休养。再忙也不差这半日的。
怕她不听劝阻再费心劳神,辞辞就坐在床边一边翻花样一边守着她。
外面的太阳大了,有光照进来。赵家伯母睁开眼睛,见到她还坐在那里,心里安定又担忧:“辞辞你离远些,别回头过了病气给你。”
“没事,我身子骨结实着呢,不会有事的。”
“打嘴打嘴!这种绝对的话可不能说!”赵家伯母急地咳了两声。她素来忌讳这样的事情。
“哦哦。不能说不能说。”辞辞捂住嘴巴,同她伯母打商量。“不若这样,伯母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分派给我,我就不能守在您跟前了。”
“你这孩子,好容易回来,也这样闲不下来。”
“我休息够了,就想活动活动。”
赵家伯母拗不过她,便叫她到巷口陈娘子家取那几床新打的棉花,还有龙凤呈祥、鹿鹤同春、千福图的被面枕面各一套。这几床被子辞辞再勤快也不能擅动,得她伯母专门找几个“全福”的长辈来做,图个喜气。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取完被面回来,辞辞便买来菜张罗午饭。
她蒸了三碗米饭在锅里,一海碗丰富的炖菜,一盘肉末落苏,再烧一道豆腐鲫鱼汤。做好之后先叫伯父来吃,再去端给她伯母,还拿来橘饼泡水哄她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等吃完饭洗刷完,她便照着伯母拟的“全福太太”名单到各家把人凑齐。人的皮相可能真的受心境影响,辞辞发现有福气的太太们俱是慈眉善目,看着就叫人心生亲近。
东家太太拉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说人家,西家太太要拉她去看看自己侄儿。辞辞害羞地摇摇头。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大家回忆往昔笑作一团。
还有巷尾的孙家太太,素来好给人相面,一双明亮的眼睛将她打量来打量去,又在她的额头比划过,最后下断言:“我瞧着你也是个有福气的,这竟是个贵不可言的命格!”
旁边的别家太太也来帮腔:“好孩子,你只管信她说的,她相的一向准的。”
当下无论做什么都图个好彩头。辞辞喜滋滋地说了句“承您吉言”。
她返回去将茶点备好,又照赵家伯母的说法,在朝南的房里薰了艾,撒盐和麸,请几位全福太太进去做被子。
她不能在场,便回自己家里,至少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赵家这头起卧的地方。赵家伯母坐在床上,觉得口渴,唤厅上的男人倒口水给她喝。赵家伯父走进来将水捧给她喝了,就在床边坐下,陪妻子聊天解闷。
“辞辞是个好孩子。”赵家伯母道。
“是。”赵家伯父一贯寡言,静静地听她说的。
“只可惜两个孩子没缘分,但是想想呢……”她说着说着就抹起泪来,“她跟我们是有缘分的,多个女儿也不赖。辞辞打小儿就讨人喜欢。”
“你说的是。”
“秋云这孩子你也见过的,模样不差,看起来也懂事,像是那么回事。最重要的是俊生喜欢。当儿媳错不了。”
“是。”
“孩子大了难免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日子我瞧着辞辞和俊生也不像闹不合的样子,反倒是我们两个当人长辈的迟迟迈不过这个坎。”
“是。”
“我知道你倔,别生气了啊,日子一天天临近了,别总板着脸。”
“好。”
……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不生气了就好。不慎偷听人壁角的辞辞松了口气,悄悄退出去。
经历了赵俊生这件事后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越发觉得自己是浑浑噩噩度过了这些年。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也可以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辞辞想。
日头西坠,如锦似火。
赵家伯母睡一觉精神好了,便下地来和辞辞一道送几位太太出门,在门口热热闹闹地闲聊好几句,这才肯返回来上好门。
辞辞拣了几句好玩的八卦在耳里,末了扶着人回来,她伯母推她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给她梳头。辞辞那一头乌发从来就好,细细密密在夕阳底下闪着光,此刻垂挂下来,柔软妥帖的像绸子一样。
她伯母拾了一缕在手里,蓦地透过时光感叹:“一转眼,辞辞都这么大了。”
“记得你们搬来时,你才刚学会走,还没有这张桌子高。整日顺着石凳爬上爬下,我们总担心你摔下来磕着碰着。大人不在跟前的时候,就叫俊生守着你……”
辞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时候皮得很。”
“小孩子嘛,爱玩爱闹才正常。我反倒好奇那些沉静的,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怪得很。”她伯母趁机给她搽了一层头油,这是用茉莉花配茶油腌磨的,闻起来极香。
辞辞眯着眼睛在空气中嗅了两口,喜欢道:“伯母自己调得的膏子真香。改日教教我呗。”
“这是咱们家代代相传的方子,当然得传给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伯母!”
“瞧你,嘴上也抹了蜜么。”她伯母笑得花枝乱颤,旋即目光温柔,又提起旁的事情,“明日我们上街,你又难得出来一次,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的说。”
“欸。”
“离你十六岁的生辰没几日了,生辰那日我看你是不好再回来了。”她伯母叹口气,将她长了的鬓角拢到脑后,依着发梢梳下来,拢在一起。
辞辞不好再动:“是这样。”
“既然大了,大事上也该用点儿心,家里自然要给你相看好的,你若有了喜欢的,可别顾着害羞,一定得告诉我知道。别学那个讨人嫌的俊生,事情到了眼前才记得说与家里……”中秋节那天发生的事,她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当然好,毕竟,是要就此过一辈子的,一辈子那么长,得慎重……”
“您放心,我记下了。”辞辞静静地听她说的。
暮色氤氲,晚霞变幻。说话间,赵家伯母给她盘好头发,拿包银的簪子固定好。
辞辞忽然想到什么,扭过头来:“伯母?”
“嗯?”
“您听说过重阳节的传闻吗?”辞辞问。
她伯母脸色变了变:“怎么突然提起这种事?”
“衙门里的人最近手上清闲,就想理一理从前的案子。我也是好奇,就随口问一问。”辞辞道。
“这样啊。”她伯母撂了梳子,摸摸她的脑袋,将自己所知的一股脑说了,“起先我当这是件再荒唐不过的传闻,直到后来身边有人遇到了……年轻时候的事了,跟你说说倒也无妨。”
“伯母从前有个好友叫婧娘,婧娘比我小一岁,不幸生在重阳节,和传闻说的一样,她突然失踪又回来,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辞辞一眼望到了她眼中的哀伤与刺痛,也就读懂了此事的结局。
“……婧娘心气儿极高,受不得自己这样活得不明不白,没几天就投水了。那明明是个好姑娘……”
“好在到如今,这等风耸人听闻的事几乎没有听过了。赵家伯母看着辞辞,须臾又笑,“起先你娘亲留着你的生日,我还同她吵过架呢。”
自家娘亲和伯母居然还会吵架?辞辞眼睛亮了亮,注意力全被吵架这件事吸引了,缠着她伯母要听详细的。
赵家伯母不慎说漏了嘴,此刻红着脸,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辞辞再问,她直接躲回了房里。
辞辞:“……”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修过了!建议重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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