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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生因着新婚可以在家里多待两天,辞辞第二天一早便要返回县衙。
辰时天色微明,扑面而来的冷使人清醒。临出门前她去赵家打招呼,屋内点着姜黄色的灯,二老正喝新妇敬的媳妇茶。一饮媳妇茶,富贵与荣华。
新妇脱离稚气盘做妇人头,挨着丈夫坐,脸颊带两朵红晕,明艳娇柔,桃羞杏让,凭谁过来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见到她来忙起身,呼作小姑。
辞辞赶紧还礼:“嫂嫂。”
赵家伯母见了面上笑意更深,一定要拉辞辞落座:“辞辞这就要出门了?”
“不能总耽搁县衙里的差事。”话虽如此,辞辞还是陪着坐了。
坐下来用碗蜜枣茶的工夫,天际露出微弱的鱼肚白。辞辞合上盖碗,看了看天色:“真得出门了。”
她伯母只得放开她:“我叫俊生送一送你。”
“如何使得。”辞辞摇摇头,“衙门里事情多,俊生哥新婚燕尔,好容易松闲几天,去了少不了被逮着去做事情。别因此怨上我。”
“小丫头牙尖嘴利,说不过你。”
“伯母总不爱出门,往后可叫新嫂嫂陪您多说说话,练练口才。选个好日子再与我一决高下。”辞辞站起来,重新披好斗篷。
她伯母指着她:“你们瞧瞧这个坏丫头!”
在场的哈哈大笑。葛秋云笑趴在俊生怀里,末了又觉得人前这样做不雅,敛衣坐好只当没人看见呢。俊生怀抱一空,放下手,无奈地笑笑。
大家见到新妇这样面皮薄,笑得更厉害了。
辞辞裹紧衣裳出了门子。回到县衙后巷天彻底亮了,略收拾收拾到厨房,做胡辣汤的食材才凑齐樱儿便走进来,倚在灶台前说话。
她神神秘秘道:“你走之后,衙门里发生一件大事……”辞辞果然抬起头:“好事坏事?”
“于我们来说,不好不坏,私底下多个闲话罢了。”樱儿道。
私底下的闲话,那便是与县尊大人有关了。辞辞停下手头,同樱儿挨得近些,往她嘴里塞一枚从家拿的蜜饯:“快说快说,发生了什么?”
蜜饯甜滋滋的又有嚼劲,樱儿眯着眼睛十分受用,麻溜将那件轰动的大事说了。
辰州府前任知府冯道安老爷子现年七十有二,致仕以后就在云水县养老,他膝下孙女闺名叫瑞珠的,生得标致模样,如花似玉,其才情品貌在整个西南都排得上名号。
“这样的妙人儿偏偏走错了路,犯到那冷心冷面的叶县尊手上,彻彻底底丢了脸面……”樱儿说着叹口气,仿佛真的在为这素不相识的人惋惜。
冷心冷面的形容辞辞却不赞同。但她急于听后话,也就没有表露。冯小娘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她从前上香时远远地看过一眼,知道传言不假。
又纳罕,这样一位闺阁小姐,如何就同县尊大人扯在一起了?该不会……
樱儿便将冯小娘子胆大包天买通府里下人、趁叶大人到她家做客时拦了人强行剖白心意一节说了。
“她自恃美貌,想着趁夜成了好事,又仗着家里渊源,不怕咱们大人不娶她过门。”
樱儿摇摇头:“县尊大人少年风华,公开露了几次面,恋慕他的姑娘多了去了,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居然直接把手伸到县衙来……”
辞辞咳嗽两声:“那大人他,怎么反应的?”
“大人直接叫人把这娇娥丢出去,凭那冯小娘子哭的梨花带雨。随后又清查身边的纰漏,拿杖子打坏了好些人……”樱儿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
“哦。”辞辞没听进去后半句,自然也就没有安慰人的相应心意。
“哦就完了?”
“哦。”
气得樱儿推了她一把:“我素日就知道你是个冷心冷肺的,没意思的紧。”
樱儿走后,辞辞在原地愣了会儿,没多久就想到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寄托。冯娘子这样风头无两的大美人叶大人尚且看不上,不必想,她这样的,更没指望。
再者说了,县尊大人出身侯府,侯府偌大的门庭,她这样的民女,再上进几辈子也是摸不到的。
这样一想,不免又灰心丧气起来。
不能想不能想……她转到案板前撕白菜。
稍后三堂传话到,叫她今明两天不必到书房来,也不必费心整饬饭菜。辞辞猜测,叶大人肯定又有大事要做?承诺不去打扰,她便停了手,胡乱吃了早饭,到园子里找樱儿玩。
樱儿还生着她这个呆子的气呢,埋头修剪花叶,当没看见这个人在眼前晃似的。辞辞缠着她道歉,从海棠花前缠到月门前,缠了足有一刻钟。
如此这般。樱儿哪里还有气,正想随意找个台阶下,忽然看见月门一侧的早梅花:“瞧瞧,你的花开了。”
辞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几天前在花市买的腊梅果然开了。黄梅初绽,暗香袭来。
辞辞笑眯眯地道了谢,夸她照料的花木都好,还承诺今明两天想吃什么给做什么。樱儿正奇怪她打哪来的闲暇。辞辞便将传话的内容说与她听了。
樱儿便道:“我们小门小户的,鲍参翅肚不敢肖想,鸡鸭鱼肉总可以凑齐吧。”辞辞正想应下,又听她道:“只是我家新近摆过席儿,肚里现下也不缺这些,不如包顿扁食请我吃吧。”
“想吃扁食还不容易,寻常也吃得。”辞辞笑,“想吃什么馅的?”
“芥菜馅的。”这人想了想又道,“吃独食也不好,要不回头叫上其他人,大家一起帮着包几轮,热闹热闹。”
辞辞也觉得这个主意正,回去准备东西。
午后樱儿果然带着人来,大家一起擀面皮包扁食,在房里热气腾腾地吃了顿午饭。天寒地冻的,樱儿替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酒,又说饺子下酒越吃越有,撺掇其他人也喝。
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兼着事情,白日里是不能沾酒的。辞辞无事,便喝了半杯。下人房里热闹起来,一来二去,又说起昨夜冯家娘子那档子事上。
辞辞从她们的言语中拼齐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冯家小娘子见了新来的县尊一次便念念不忘,发下一个非君不嫁的誓愿,恳请家中尊长寻机说和。
长辈爱小辈,这又是个值得欣赏的青年才俊,郎才女貌,成了便是一桩美谈。岂料那不解风情的县尊大人理也未理。
这才有了昨夜的下下策。瑞珠娘子风风火火地奔着煮熟饭的想头来,衣衫不整地被人丢出来。冯家丢了脸面,自此将家中女孩儿看住了,匆忙给配了人家,不许她再出门惹人闲话。
冯小娘子一颗芳心被碾得粉碎。
叶县尊从此也多了个豪门大户的仇家。
辞辞听罢只觉得肚里撑得慌,笑说原汤化原食,接连喝了两碗面汤。两碗面汤下了肚,胃里头果然熨帖。见她这样,樱儿也要一碗面汤。
辞辞起身去给她盛,又听见人说:“县尊大人从昨晚到今天都没有出门,可别是受了惊……”说话的是门房张大家的女孩儿兰兰。
“古时候有人不就是因为好看死的,那个典故叫什么来着?”又有女孩儿打趣道。
“看杀卫玠!”
“对对对,就是这个卫玠!”
大家听了哄笑作一团。年纪大点儿的丫头出面制止,叫他们不要编排主人。想起县尊的威严,大伙儿便不笑了。
吃完扁食把人送走,辞辞便回了住处。外头冷,除了厨房的灶台前,再没有比被窝更舒适的地方了。她脱了鞋袜钻进被窝里,开始时,被窝里冰冰凉凉的,手脚也凉。
后来总算暖和了,她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
叶大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待她这样好,有没有可能……京城侯府的门庭这样高,伯母他们是断断不会同意她给人做妾的,薛姨娘……
辞辞闭上眼睛又睁开。心道大不了将来等他娶妻生子,她便绞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也不知哪个庵里会收容她这样六根不净的……
再往下想又觉得自己可笑,何苦把话说死,没准往后还会遇上别人呢,断绝红尘是不可能的,将来遇见个互相喜欢的人她必定要嫁的。
她对叶大人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呢?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她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边黑蒙蒙的。辞辞披起衣裳走到窗前,书房亮着灯。叶大人一直没有出过房门,他在做什么?连饭也不肯吃。
到了后半夜,书房的灯还亮着。辞辞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气,提着灯笼出了门。
今晚的月亮一半隐没在乌云下,长长的走廊里静悄悄的。书房重地,她以往能避则避,今晚逼不得已才来一看究竟。
十一十二居然都不在。
她推开门,条案前没人,棋盘前也没人。
“大人?大人?”
无人应声。
辞辞想了想,转向最里头那个小小的隔间,叶大人有时候会累了乏了就歇在此处。
书房外。月光惨淡。
十一从黑暗处走出来:“公子说了不见人。咱们就这样放她进去,能行吗?”
十二拿了坛酒来递给他:“放心吧。辞辞姑娘来劝,公子总能听进去一些的。”
“但愿吧。”十一仰头喝了一大口,“生了病不吃药怎么能行呢。”
辞辞踏进里间果然寻见了人。
她走近。榻上的人紧紧闭着眼睛,呼吸粗重又紊乱,情况很糟。辞辞拿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好烫。”她飞快地抽回手,掩不住的担忧。
随后又奇怪,叶大人这样病着,身边居然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叶徊病了,连人近身都没察觉。
那胆大妄为的女子用了下作手段,他吃了没防备的苦果,在冰水里泡了半个晚上,后半夜发起烧来,浑身滚烫,头痛欲裂。偏使起性子来,不肯召医也不肯吃药。
叶徊叶大人,准确的说是太子郁南淮,他摒退人手,一个人半昏半醒地躺着,倏忽觉得自己回到了嘉定二年那个惨烈的冬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辞辞:爱情来去无踪就像是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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