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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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周的事情不欢而散了之后，桑湛意外地清净了一段时间，顾豪最近倒是没再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在一中附近瞎晃悠了。

虽然她一直不喜欢顾豪这人，总觉得他哪里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但是对于顾豪引起的一系列反作用，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桑湛勾着笑眼，咬着筷子，心满意足地看着坐在她对面吃饭的顾逸。

似乎是担心她再被顾豪打扰，顾逸这一周上课准时准点，下课吃饭也是她去哪，他就也在哪。

王浩杰好几次偷摸着问她，他家老大是不是最近哪根筋搭得不太对。

桑湛对此都是轻飘飘地送他一个眼神，“有你这么质疑你家爸爸的吗？”

被她糊了几个大巴掌后，王浩杰的后脑勺都有了应激反应，一看见她手举起来，就原地跳闪远离她，站在安全距离处问她想干嘛，平白渲染出一副良家妇女的姿态。

校园贴吧里的那一段狂叼酷拽炫的黑||道校园言情小说，可歌可泣地传颂了一段时间后，热度居然一直没有降下来，最后反而被升级为置顶的精帖。

但桑湛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曾凑不要脸地拿给顾逸看。顾逸看完之后，她也就忘了。

但王茕却没忘，在和顾逸同桌吃饭了三天后，近距离地观赏了一番顾逸，她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开口了：“桑桑，所以贴吧里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王茕的目光落在了顾逸的筷子上，他夹起了桑湛一直紧盯的鸡腿，放在她的碗里，敲了敲她的头，“好好吃饭。”

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刚刚问的那句话有点多余，微微移开了目光，想找个地方安放视线。

桑湛笑弯了眼，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鸡腿肉，口齿不清地应了句：“啊，嗯。”

王茕咬了咬筷子，“那天小美还说是大家断章取义，说你们俩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啊？”桑湛抬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在说什么，顿了顿，突然发现有点解释不清，“我以为你是说打架的视频，那个确实是真的，至于我和顾美人嘛……”

桑湛古怪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撇了撇嘴，“我倒想是真的，可顾美人都不肯松口给我一个名分。啧，再这样下去，我指不定哪天就移情别恋了，顾美人，你可得当心点。”

明知她纯心想闹他几句，但顾逸在听见这句话后，眼皮仍旧跳了跳，手上的筷子迟缓了一秒后恢复了正常。

桑湛却没有注意到，低头继续扒拉着她的鸡腿肉。

“这样啊，那小美其实也没说错。”王茕自言自语着，“不过我看你们倒是般配得很。”

“吱啦——”餐桌上突然发出餐盘和铁勺摩擦的刺耳的声音，桑湛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种勺子突然发出的或者是粉笔和黑板之间的那种摩擦的声音，每次都会莫名地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抬眼瞄了声源处一眼，杨小美正黑着脸捣饭。

桑湛看向林潼潼，眼神询问，她又怎么了？

林潼潼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从上周的事情后，杨小美便开始单方面和她们冷战，算上周末的话，至今已经五天了。

整个宿舍里，杨小美只和王茕说上几句话，尽管平日里四个人还是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但桑湛和林潼潼一头雾水，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她不开心了。

但她们两个人也不是那种非得上赶着去贴冷屁股的人，一次主动搭话，杨小美不理，她们也就没再继续了。

不过……

桑湛啃着鸡腿，开始回想刚刚的事情，好像是因为王茕的话，杨小美才不高兴的，但是又是哪句话？她走着神，仔细回味着王茕刚刚的字字句句，连带着一个喘气间的标点符号都没漏过。

“不过我看你们倒是般配得很。”搭配着刺耳的碗勺声。

桑湛眯了眯眼，鼓鼓的腮帮子顿了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好像就是原因了。

“想什么呢？”顾逸睨了她一眼。

桑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掩去眼底的困惑。

明后天周四和周五，是国庆放假前最难熬的两天，因为他们即将迎接来高二里的第一场月考。

中午吃完饭，王浩杰终于靠着时间的紧促感唤醒了他那一颗整整嚷嚷快三天要临时抱佛脚的心，终于付诸了行动，迫不及待地拉着沈璟新一路狂奔教室，打算利用一个午休，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的时间记下所有的知识点。

这个雄心壮志在半刻钟后紧随着他此起彼伏的鼾声，终究幻灭。

桑湛撑着脸，看着他睡得憨熟的姿态，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拍了拍顾逸的肩：“美人，咱稳住就能赢。”

起码一定不会是倒数第一。

而后沈璟新便看见顾逸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桑湛的鼓励，并且铿锵有力地“嗯”了一声，仿佛经过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努力地重拾了自己的自信心。

他不太明白顾逸这种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是怎么练就出来的。

————

周四如期而至。

头一次在早读课前，桑湛一进教室便看见了6班的所有同志都在埋头苦翻书，教室弥漫着难得的紧张感，让她很难把眼前的这群人和昨天晚自习还在窃窃私语的那些人的脸完全重合到一起去。

早读课中间，老庄来巡视一圈，很满意大家此刻的状态，扬长而去，带着坚信他们班这次一定会超常发挥的自信。

桑湛撇了一眼顾逸空着的座位，这人昨天晚上请假回家，待会估计会直接去考场了。

她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顾逸有没有看见她昨天晚上发的复习资料。

一中虽然取缔了实验班，但是考场安排还是会根据成绩排的座位。桑湛的成绩始终稳定在年级前五，所以一直在第一考场。

她昨晚看了顾逸的考场号，因为顾逸刚转来，没有成绩依据，考场直接被安排在了最后，和王浩杰他们一起。

考试九点开始，第一科语文。

八点半后，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去各自的考场外面等着自己座位上的人收拾东西离开。

桑湛磨磨蹭蹭到坐在她座位上的同学来了，才带着笔和书去自己的考场，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和自己完全不同方向的最后一个考场，认命地上了楼。

第一考场里面的50个人都是年段的尖子生。

桑湛一进到考场就感觉到了和其它个考场完全不同的氛围，所有的人都在拼命地翻书，生怕漏掉一个知识点，这和王浩杰他们那种临时抱佛脚的拼命是全然不同的。

这里是那种笃定的自信，从容不迫。

桑湛刚在靠门口的第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刚刚还在埋头苦读的尖子生们纷纷抬头，眼神如同x射线一样投放在她身上，恨不得把她整个人看穿了。

顿了良久，一个女生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上次考试第一名又是她。”

她的话音一落，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低头，更加用功地翻起书本来。

桑湛无辜地抿了抿唇。

一只手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她扭头，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很清秀。

清秀的“眼镜男”腼腆地向她招了招手，开场白是桑湛听到耳熟得快长茧子的那一句话，“你好，又见面了。”

这是每次考试遇到的时候，“眼镜男”都会和她打的招呼。但招呼虽然日常不变，桑湛仍旧至今都没能知道“眼镜男”的真实姓名。

男生一口大白牙，没有任何的恶意。

桑湛习惯性地笑了笑，点头，“嗯，你也在这里啊。”

果然，在她回了招呼后，“眼镜男”飞速地又低下头，继续翻书，仍旧没有自我介绍。

桑湛张了张嘴，第n次收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自我介绍，心里嘀咕着对方奇怪，转过头来，打算眯一会儿。昨天晚上给顾美人整理了一会儿复习资料，比平常晚睡了些，这该死的生物钟便开始犯难，一早上起来呵欠是一个接着一个，眼泪也不停地打转。

她捂着嘴又打了个呵欠，狐狸眼不自觉地弯了弯，眼泪打转之间隐约看见了一道熟悉而修长的身影正倚在门口，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瞧，都困得出现幻觉了。

桑湛作势要趴下，眼神又瞟了一眼门口，希冀着幻觉可以再存在一会儿，虽然可能今天早上要见不到顾美人了，但看一会儿幻觉也挺好的。

她眯眸，果然，还在。

桑湛眨了眨眼，门口的“幻觉”长呵了一声，笑容意味深长，一般顾美人要是这么笑了，那绝对是要和她算账了。

“我是透明的吗？”顾逸阴森森地站在门口，看着侧头枕着胳膊瞅着他看的小狐狸，目光越过她，扫了一眼坐在她后面的“眼镜男”，想起了昨天中午食堂发生的事情。

——“……我指不定哪天就移情别恋了，顾美人，你可得当心点。”

顾逸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眸子，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