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撕破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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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有人在不停地问着她的名字，她回答了好几次，后来又没了声音,却有一双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双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坐在她床旁的蓝染。

“蓝染先生？”她有些呆呆的问。

蓝染笑,把手从她的额头上撤了下来：“终于不烧了,感觉怎么样？”

“啊？”幸子的脑子还很混乱，“蓝染先生,”她终于清醒了，“啊”了一声，开心的说道，“您没事就太好了！之前外面有人说您出事了,我就不相信……”

“说我已经死了的事情吗？”蓝染温和的语气和平常别无二致，但幸子就是从里面听出来了一丝不同。

“嗯……是的……”幸子犹豫道。

“都是谣传罢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蓝染站起身,转身去拿别的东西,背对着她说道,“我刚刚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

“噢噢,”幸子连忙道,“我感觉挺好的，我一向比较……糙，”她有些懊恼的说道，“以前都没有晕倒过的,来这里倒是晕倒了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蓝染，幸子总是比对着别人要活泼一点，她俏皮的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是我跟尸魂界不太相合吧，毕竟还是活生生的人嘛，这里可是死神的世界。”

“是啊，”蓝染的声音悠悠传来，“这里是死神的世界，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我也不太知道，之前浦原先生说……”幸子解释道，“哦，就是我的家庭教师，叫浦原喜助，他好像对这里的事情很了解，蓝染先生你知道他吗？他说是因为我的身体内塞了一个灵魂的缘故，说真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身体里真的还有别的灵魂存在吗？浦原先生是不是在骗我呢？”

“是吗？”蓝染转过头对着她微笑，“我没听说过浦原喜助的名字，不过，人类的体内还可以塞灵魂吗？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知道呢，可能是什么能人异士吧。”

幸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套死神的衣服，坐在床上环视了一周，有些黑，布置简陋，就点着一盏灯，蓝染站在桌子前手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哦对了！”幸子拍拍脑门道，“我跟我朋友们走散了，您知道他们都在哪里吗？”

“知道，”蓝染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淡，“待会就带你去找他们。”

“那太感谢您了，蓝染先生。”幸子笑着说道。

蓝染的手臂顿了顿，笑了一声算作回应，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写着五番队的三个黑字。

幸子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幸子躺会床上又睡了一觉，等再次醒来之后，蓝染并不在房间。她试着穿上鞋从房间里走出去，却发现房门被紧紧锁上了，材料很坚硬，幸子踢了好几脚才踢开。

她不好意思地摸着被踢坏的门锁，但还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是个很宽广的地方，看不见房顶，放眼望去，十几条走廊贯穿着圆形的墙壁，将它们连接了起来，墙壁上都是一个个很小的方块，因为离得太远，幸子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她走在空荡漆黑的走廊上，只听见自己的踏踏地草鞋脚步声。走廊上有很多房间，但都是关着的，她试着拧了几下，最后决定放弃，转悠了好一会，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她都没有找到出口，而之前睡觉的那个房间也找不到了。

“嘭！”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幸子停下了脚步，站在黑暗中侧耳听，感觉空气忽然有些冷。

“嘭！”“嘭！”“嘭！”

又是两三声巨响，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幸子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没过几分钟，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那头传来。

“蓝染队长，干嘛走得怎么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调笑，“我们不是要赶紧去双极之丘吗？”

“银，”蓝染的声音依然那么温和，说出的话却有些冰冷，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不要随意探听我的事。你该出发了。”

“好啦，我知道了～”那个清脆的声音回道，“我马上就出发～”

脚步声靠近，幸子一脸懵懂地看着走到面前的蓝染，从墙壁中泄出的微微弱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在笑，却又不像：“醒了？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的朋友们。”

“噢噢……嗯……”

他的右手抬起，手掌缓缓展开，有花瓣似乎在周围飘落。

幸子的眼睛开始迷离，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变换。

“友田！！快躲开！！”是黑崎一护声嘶力竭的呼喊，“快躲开啊！！你在愣什么！！”

躲开……什么躲开？……

噼里啪啦，似乎是闪电的声音。

幸子抬起头，刺眼的白光闪过，一道又一道雷电，从上空，直直地劈向她。

“轰隆！轰隆！”

幸子的身影淹没在了群雷中，只听见电流滋滋的声音，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蓝染踩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步入了其中。

“蓝染先生……”幸子趴在地上，努力睁着眼睛，雷电击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她被蓝染轻柔地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眉间渐渐向下，鼻梁，嘴唇，喉咙，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脆弱的脖颈，捏紧又松开，滑过她的锁骨，点在心脏的位置上，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嘴唇中吐出，“活了好几世了，怎么还是这么蠢呢？嗯？友田幸子？”

幸子瞳孔瞬间扩大，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苍白着一张脸，扭着身子想挣脱蓝染的怀抱。

“你蠢得真以为浦原说的是真的？”蓝染拑住她的胳膊，压制住她的身躯，腾出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解开她的上衣纽扣，大手一扯，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你真的以为你的身体内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他的手轻轻点在她的胸口上，“她们都是你啊，全部都是你，包括那个，能将灵力无限压缩，从而达到远距离传送的人，都是你啊。”他轻轻拭去了从幸子眼角流下来的眼泪，“别哭，为什么要哭呢，我这就把你们全都放出来，让你们变回一个人……”他似乎找准了位置，手掌整个压上去，手心包裹着一个又硬又冰凉的东西，抵着她的肌肤，“稍微有点痛，不过，忍忍，马上就好了……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蓝染的手掌轻轻用力。

噗、噗……

是破开皮肉的声音。

蓝染的整个手掌已经埋进了幸子的胸口，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啊！！”似乎是谁的惨叫。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呢……什么……叫一个人？什么……叫已经活了……好几世？

幸子看见自己大张着嘴，似乎在尖叫，可她什么也听不见。她看见躺在外围满身是血的黑崎同学表情惊恐地看着她的方向，大声喊着什么，她看见蓝染先生的手臂插在自己的胸口上，血慢慢往外流，她看见蓝染抱着她，嘴唇颤抖着亲上了她的脸，她看见自己的手臂伸出去，抓住了蓝染的衣袖。

她的意识仿佛已经和身体分离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在驱动着她的身体。

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理解不了呢……

她的意识越来越混乱，不停地闪着白光，眼前似乎有一些场景滑过。

……

年轻的蓝染背着一个女孩，慢慢走在一条小道上，她听见女孩对蓝染说话，语气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然和一丝小心翼翼：“父……父亲说让你做我的右长老，你……可愿意？”

“做大小姐的家臣，我自然是愿意的。”蓝染没有回头，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那……”女孩捂住窃笑的嘴，好不容易将笑意憋了回去，才故意用严肃的语气道，“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好的，大小姐。”蓝染回道，“只要您不抛弃我，我会一直在您的身边。”

“哼哼，看你表现咯。”女孩调皮地做个鬼脸，“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家门！”

蓝染笑了两声做回应。

……

“我只问你一次，”这是长大后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腰间系着一根蓝色的腰带，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蓝染，“真的要去真央灵术院吗？”

“是的，大小姐。”蓝染直视着她的眼睛，丝毫不畏惧。

“好啊，”长发女孩说，“滚吧。以后别再踏进这个家门了。”

蓝染没有留恋的扭头就走。

长发女孩望着他的背影，拧断了手中的长笛。

……

“蓝染三席，”场景中又出现了一个样貌不同的女孩，她穿着一身黑衣，趴在树枝上看着下方正在看书的，长大一些的蓝染，“你有女朋友吗？”

“嗯……”蓝染抬头冲她笑了一下，“没有呢……”

“那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女孩笑得灿烂，心脏却一直扑通扑通地跳，蓝色的腰带从树枝上垂下来，微微摆动。

蓝染却愣住了。

……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蓝染！！”

一声清脆地暴喝，将幸子从奇幻地梦中拉了出来，她扭头去看，一个粉头发的男生踩着满地的雷踏了进来，一只手上拿着巨大的火球，另一只手一上一下摆动了一下。

“噗呲！”

鲜血溅到了幸子的脸上。

她的身体噗通一声从空中掉落，正在落在了雷电的外圈。

她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她听见井上同学的惊呼声：“友田同学好重的伤！菖蒲！舜樱！双天归盾！我拒绝！”

温暖的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