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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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生活贫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卖酱油的时候严瞳也就随意收一把豆子当酱资，但是到了县里就不一样了。

县里的酒楼食店大多数是富户，严瞳开起价来自然就不客气。

说到酒楼，严瞳唯一比较熟悉的就是二堂兄所在的鸿轩酒楼。

酒楼掌柜方掌柜曾经还想买严瞳的蒸饼配方，只是严瞳当时完全是靠空间泉水解决蒸饼的酸味的，为了不暴露，只能遗憾的看着钱帛溜走。

这次说到要卖酱油，严瞳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方掌柜，顺便还可以去探望一下二堂兄。

“方掌柜，你要是不相信，您可以试试。”严瞳自信道，她神色淡然，眸子清冷，让人觉得底气十足。

当然，严瞳的确有这个底气。

她们来到鸿轩酒楼，借着二堂兄的关系，很快就见到了方掌柜，可是谈判的时候，方掌柜一个劲地贬低酱油，或是把酱油和他们厨舍的清酱比较，怀疑酱油的美味和质量。严瞳没那么多耐性和他叨叨，索性让他做出个试验对比。

“嗯，这方法不错。”方掌柜油光满面的胖脸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他虽然也尝了一点，可是，这调料不到厨房里转一圈他也没把握，“不知是哪位做厨？”

严瞳挺身而出，拎起一罐酱油跟着去了厨房。

厨房是一个酒楼重中之重的地方，严瞳被安排在边上，还拉了一块帘子把她和其他厨师隔离起来。

严瞳：“……至于防她防的这么紧吗？”

严瞳没搞什么复杂的菜色，这次主要是为了突出酱油的作用的，看到有几根白萝卜，直接削皮切块，水煮炖熟就端到前面了。

此时酒楼里的伙计和客人听说这外头的人和他们厨师比拼菜品，都饶有兴致地探头侧身往这边瞧热闹，见到严瞳端出一碗白生生的萝卜出来，顿时愣住了。

“这……二娘只做根萝卜，行吗？”二桥叔黑黝的脸庞浮起一丝担忧。

“无事，二娘行事自有章法，我们等着便是。”大郎轻声安慰。

二桥叔依旧愁眉不展，两个小娃娃，还不懂世事啊。

方掌柜看到这白萝卜挑了挑眉，白水煮的，看来这小娘子还挺有信心。

片刻后，酒楼里的菜品也出来了，一个普通的肉菜，大块厚实的羊肉上涂满了豆酱，浓郁的酱香扑鼻而来，热气腾腾，在这大冬天里吃再好不过了。

当下，就有好几个客人点了一份羊肉。

伙计们笑得见牙不见眼。

严瞳：“……”心机的老狐狸。

既然对方的菜品都出来了，严瞳也紧跟着完成最后的步骤——上酱油。

只见她掏出一勺子，随意自由地洒落，雪白鲜嫩的萝卜顿时染上一层深色酱汁，看起来食欲大增。

“有请。”严瞳摆手示意，小身板脊背挺得直直的，风度翩翩。

偏她忘了她现在还是个三头身的小孩子，冷着脸的小大人样让人觉得颇为可爱，有女食客噗嗤笑出了声，樱桃小嘴嘟囔着好想抱抱。

严瞳：“……”破坏气氛！破坏形象！

方掌柜不在意，夹了块沾满了酱汁的萝卜开始品尝。他家的菜品吃了这么多年，不用尝就知道是啥味了，今天搞这一出，主要为的就是尝尝小娃娃的酱油。

入口即化的萝卜肉不禁有股自身的清甜，还有着酱油的咸味，但那股咸味却和普通的豆酱还有盐不同，透着点淡淡的甜鲜，味道很奇特，却不喧宾夺主，反而和萝卜的清甜柔和地结合起来。

很清新解腻，这是方掌柜的第一印象，如果只是和萝卜结合就有了这样的味道，那么和其他蔬菜呢？和蛋类呢？和肉类呢？又会有什么奇妙的味道。

作为一个商人，他马上想到了如这个酱油萝卜类似的酱油和菘菜，还有酱油和韭菜，鸡肉啊等等菜品，这些都是新菜品啊？换言之，有了这个酱油，他们可以开发更多的新菜品，这将会吸引更多的客人，和更多的钱财。

这东西必须得手！方掌柜狭小的眼缝闪过一丝精光。

“这味道虽好，可也太清淡了点。”方掌柜慢吞吞道。

“临安群内，皆饮食清淡。”严瞳淡淡道。

“额……”方掌柜一噎，这才想起正在和他做生意的不是那些混迹商海的老油条，而是白白嫩嫩的胖娃娃,有话就说，搞什么压制的行不通啊！索性直接点：“不知这个酱油的价格怎么卖？”

严瞳退出一步，轮到正经讨价还价做生意的时候，就该一家之主的小兄长发声了。

小兄长颠颠那一个大概五百多毫升的小坛子，吐出一个数字：“五十文。”

方掌柜眼角抽了抽，五十文！你怕不是要上天！

“五十文一小坛子？太贵！二十文！”

“掌柜的，这葱姜醋等调料比这还贵呢？”二桥叔一听这价格被吓了一大跳，我滴小崽子喂，就那几两子酱汁要五十文！他都喊不出口啊！这大郎胆子也忒大！

“掌柜的，这葱姜醋等调料比这还贵呢？你就买了吧！”

边上突然走来两个少年郎，严瞳瞅着有点熟悉，再看那戴得歪歪扭扭的林宗折巾，清秀的脸庞，还有另一个少年郎吊儿郎当的姿势，嘴角噙着的那抹坏笑，严瞳猛地想起来，这是从前卖饼的老顾客啊！

方掌柜脸色流露出一丝尴尬，瞬间恢复镇定：“两位郎君，这谈生意嘛，就是要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是不？”可不是嘛！做生意谈价那是必须的。

而且，一般人在和别人做生意的时候，其他人都不会随意插进来啊！也就只有这两位混模样的小公子才会乱插话了。

方掌柜暗自腹。

“呵呵。”两位少年郎也不说话，就满脸笑意张扬地地盯着方掌柜，嘴角嘲讽。

小兄长抬眸看了两个少年一眼，细想觉得他们并不妨碍自己的交易，继续说道：“方掌柜，五十文，少一文则不卖。”语气坚定。

“唉！太贵了！”

“若您再坚持，我们可去别家。”

“再少点吧！”听说要走，方掌柜的态度和语气软和起来，他可是知道这东西有多好的，要是放这俩兄妹走了，回头就可以到东家面前自辞了。

更何况，现在在这大风县，这俩兄妹可火着呢！刚开始卖的鸡蛋饼，味道鲜美，风靡了整个大风县，一夜之间县里多出了十几个卖鸡蛋饼的小摊子，现在连隔壁县都开始有人做了。

再到后来做的蒸饼，松软可口还香香甜甜的，教他都动了心，巴巴地托个小伙计去问配方，可惜没成。

前段时间兄妹俩去卖果子，卖菜蔬，生生地比别人家多出好几倍价来，就那样，那些妇人丫鬟们也每天巴巴地往那里凑，可别说，他家的菜和果子就是不一样，东家的病弱小郎吃了他家菜蔬后，身子是越长越有劲，模样越来越精神，好久没得病，现在都能上房揭瓦了！

所以啊！大风县里的商贾和大户都知道，这兄妹俩卖的，必然是好东西！

今天这兄妹俩来酒楼的时候，方掌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他心里，这兄妹俩已经和送财童子没啥俩样了。

大郎坚定地摇摇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萧献又火上浇油：“不就五十文吗？来我家的酒楼吧！就在对面，别和这老贼磨磨唧唧了！”

这小公子是越说眼睛越亮，一副听我的没错的表情，方掌柜暗恨，胖乎乎的脸颊气的肥肉颤抖，回头就和东家说你坏话！哼！

“行行行！不过！您们可不许卖与……”方掌柜说道这里一顿，觉得不妥，如果这俩个坏事的小郎君不在这里，五十文一小坛再搞个独家的话不成问题，可是瞅瞅这俩人一副坏笑的模样，就等着他说出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他想想还是就此打住，免得被坑，“你们有多少坛？全要了！”

“家里还有，也要吗？”大郎问道。

当然要啊！他不买这兄妹俩回头不就卖与别家了！到时候卖地满地飞，那他家就不算什么新鲜了。

“要！我派俩伙计去你家拉回来。”

萧献一脸遗憾，嘀嘀咕咕着他们不应该一股脑儿就把所有酱油都卖给鸿轩酒楼，他家也想要呢！

大郎镇定地表示，他可以预订，等待下一批酱油。

于是，严瞳的怀里又多了一个钱袋，可沉啦！钱袋被她悄悄抛到空间。

等到双方拟好协议，签字画押好了，方掌柜准备带着两个小伙计到严家时，严瞳清冷的嗓音响起：“掌柜，麻烦把酱油倒掉，坛子我们要带走。”

方掌柜愣住了：“？？？”

严瞳小声提醒他家兄长一个小坛子要五文钱，而且，这可是他们家唯一一个装东西的坛子，这坛子留下他们就没坛子装了。

大郎想想也是，以后谁来买都要一一个小坛子的话，长期下来，费用太大！他们家可穷着呢！他吃饭的碗都豁了好几个口子也没舍得仍，于是果断地把坛带走。

方掌柜：“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