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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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林错怔了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秦肃云一本正经说‘我生气了’的样子，实在是戳在他的心尖上。

他攀着秦肃云的脖子，在秦肃云嘴角亲了一声响，“乖，别生气了。林缙他，他只是——”

他解释到一半卡住了，林缙和他确实早已扯不上什么关系，可又不是真的陌生人。

秦肃云仍然是刚刚的表情，双眼直直地望着他。

他重新说道：“林缙一直因为林丛新的偏爱，觉得对我有愧。但那不是他的错，没有人因为自己太优秀被偏爱就成了错，是我比不上他。一定要追究也是我的错，不应该在那时天真地以为血缘关系就等于感情。”

秦肃云忽然开口：“你也没错。”

他从来没有期待过亲情，在他长大的环境里所有感情都是虚伪的。但他不是不懂，尤其是换成林错。

林错在看他时，眼神总是那么纯粹，林错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人，只是因为是他，林错对他没有目的，不在乎利益得失。

他能够想象林错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林丛新，拿着满分的成绩单期待得到表扬，可林丛新却没多看一眼，责怪他不如林缙。

林错一定做过一样的事。

那时的林错一定像只可怜的小猫一样，他难过，愤怒，却不知道对谁。

忽然间，秦肃云恨极了林丛新。

就像10年前那个少年一样，他恨不得回去林错失去母亲那年，带那个幼小的孩子离开林家。

那样他一定会爱林错，爱到不惜一切把林错永远留在身边。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爱你的人。”

秦肃云又笃定地重复了一遍，他也不知道这一句骂的是不是也包括他自己。

他像抱小孩的姿势抱起林错，回到卧室，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躺到另一边的被子上面，靠着床头。

林错不知秦肃云想做什么，眨着眼问：“你不是要睡我吗？”

秦肃云轻轻瞥了他一眼，替他压好被角说：“陪你睡觉。”

林错脑中忽然冒出一幅画面，小朋友害怕不敢睡觉，小朋友的爸爸就像秦肃云这样靠在旁边陪他。

这或许是在哪部剧里看过的，或许是他臆想的，却异常真实，仿佛曾经发生过。

秦肃云是想弥补他缺失的父爱吗？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

林错一点也不想睡觉，他掀开被子爬起来，直接坐到秦肃云身上，咬着秦肃云的唇说：“当了我哥，你还想当我爸？”

秦肃云不知这话是怎么来的，但知道这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不听话的孩子就该被教训。

他双手骤然收紧，微勾起嘴角说：“叫。”

林错没想秦肃云这么无耻，他还是很羞耻的，但也很大胆，贴到秦肃云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

“小爸爸。”

也许林错直接叫‘爸爸’还没事，加了个‘小’字，秦肃云仿佛能直接喷出鼻血，双手一掀，直接反身把人压下去。

“再叫。”

“小爸爸~”

……

林错一场感冒休息了两天，两天过后腿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

这两天他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称呼是不能乱叫的，他再也不会叫秦肃云‘爸爸’了。

“小林啊，你最近不是伤就是病，年底了，要不去拜拜？”

赵荣昊晃到林错这边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保温杯，还拎了一袋枸杞。

林错抬眼，赵荣昊把那袋枸杞扔给丁翌程说：“给你林师兄泡杯枸杞茶，养生要从年轻时抓起。”

“不用了，我要出去。”林错站起来，一边收拾电脑一边说，“凌云那边有地方施工需要再沟通一下，当面效率比较快。”

赵荣昊问：“就你去？”

“问题不大，人多了耽误时间。”

“小丁，跟你林师兄一起，看他这体弱多病的，照顾着点。”

林错抽了抽嘴角，就是腿上的伤刚结疤，走路的姿势不是那么完美，怎么也算不上体弱多病。

不过多去一个人也没影响，他对丁翌程说：“走吧。”

路上林错联系了黄珊，对方说凌云那边负责人换了。

林错奇怪为什么都快结束还换负责人，不过立即又明白过来。

对他们来说是快结束，凌云那边却还有建成宣传等一系列的工作，算才开始，换负责人可能是内部人事调动，也没什么好奇怪。

然而，林错见到甲方新换的负责人，还是惊住了。

项目组里一个林错认识的人主动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总监，林缙，林总监。”

林错很快收起惊讶，公事公办地打量着林缙，他的印象里林缙一直是张扬的，张扬在球场，张扬在竞赛场，每一处都是焦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林缙穿着西装，内敛沉静的样子。

“你好。”

林缙的手伸到林错面前，林错如常地握上去说：“我是绣山项目的建筑设计负责人，我叫林错。”

林缙忽然笑起来，没有刚刚的沈静内敛，也不像以前的意气张扬，而是随意又散慢的样子，不像在工作，像在哪个酒局上聊天。

下一刻，林缙拽了林错一下，林错脚下蹿了一步，他轻揽着林错的肩膀说：“哥，别这么严肃！”

林错立即蹙眉，想说的话还没开口，林缙又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没谁规定，工作一定要板着脸进行才叫认真，对吧？”

林缙看向在场的其他人，扬起一脸笑意，像在征求其他人的同意。

两人都姓‘林’，还叫‘哥’，不是兄弟是什么。

整个项目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关系惊住，林缙是刚从国外回来，大老板亲点的职位，昨天刚来，半天时间就理清了整个项目所有信息，比他们干了几个月的人还能头头是道，他们只剩下目瞪口呆。

能力有了，作风都不是问题，而且这种轻松随意的办公气氛，确实更让人舒适，大家都是年轻人，没有人愿意那么压抑。

林错已经看明白，林缙已经收买完了项目组所有人，说不定秦肃云也被收买了。

他推开林缙的手说：“林总监，我是来谈工作的，你们随意，但我还是习惯工作时严肃一点。”

林缙耸了下肩膀，笑着笃定地点头，“当然，我没有说不谈工作。”

林错不否认受了林缙的影响，整场会议总感觉不太对，但影响不算大，还是按原定计划结束了。

离开会议室时，林缙跟在林错后面问：“哥，中午一起去吃饭吗？”

两人正好走到会议室外的转角，林缙一个转身挡在林错前面，林错的身影藏在转角内，林缙暴露在转角外。

林错正要拒绝，忽然听到秦肃云的声音。

“林缙，你刚在开什么会？先跟我去吃饭。”

秦肃云走到林缙旁边才发现林错，眼神暗暗地怔了一瞬，看向林错打招呼。

可还没开口话就咽回了喉咙，他想起林错那天说的话。

——我不想被你当成不熟的陌生人。

喉咙里的那句‘林工，你好’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缙余光瞥向秦肃云，很不满他的出现，最后又不得己地对林错说：“叫秦总一起？”

林错已经决定再也不跟这两人一起吃饭，很明显秦肃云本来是约了林缙。

他拒绝道：“抱歉，我还要回去修改方案，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林错转身，对躲在后边的丁翌程叫道：“翌程，走了。”

翌程？一个助理叫这么亲热做什么？

秦肃云和林缙同时盯向林错身边的丁翌程，那人还趁帮林错拿电脑，碰到了林错的手！

林缙表情直白地表现出不爽，瞥向秦肃云说：“我不吃饭了，你随便。”

秦肃云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原地，本来要路过的员工都下意识换道。

他望着林缙离开的背影，等看不见后，又转向林错离开的方向。

最后，他用力地拉了下领带，去了总裁专用电梯，下楼。

林错和丁翌程是打车过来的，现在也准备打车回去，只是中午饭点电梯不好等，他们花了十来分钟才顺利下楼。

如果现在直接回去，肯定会错过饭点，食堂肯定是没菜了。

“翌程，我们先去吃——”

“林错。”

林错话说到一半，看到秦肃云站在电梯出口处叫他的名字。

中午电梯进出的人不少，都是凌云集团的员工，没有不认识秦肃云的，但除了绣山度假村项目外的人，都不认识林错。

此刻看到大老板竟然在电梯口等人。

林错只当刚才秦肃云叫错了，正经地走到秦肃云面前，“秦总，有事吗？”

秦肃云微微一笑，“不是你说不要被当成不熟的陌生人？”

电梯口来回路过的人惊呆了，秦大老板竟然会笑，这个男人给财经杂志拍封面都不笑的。

这个能让秦大魔王笑的人是谁？

林错发现周围有意无意投来的视线，没想秦肃云在人来人往的电梯口说这个，他的意思很显然不是昭告天下。

秦肃云仿佛什么也没发现，举着平日私下温柔耐心的眼神看着林错，“先吃饭，就我们。”

什么就我们，林错还记得有个丁翌程，拒绝道：“还有同事跟我一起，我们回公司食堂吃，我先走了。”

丁翌程只见过秦肃云两次，一次是在缙云湖林错遇到泥石流，一次就是现在。

他不是怀疑，秦肃云跟受伤的林错一起上直升机时，他就确定，他的启明星恋爱的对象就是秦肃云。

无论多少年秦肃云都是他不可能追上的，他只希望他的启明星能够一直闪亮耀眼。

“林师兄，你们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丁翌程鼓起勇气对林错说完，秦肃云就在他对面，他甚至不敢直视秦肃云一眼，逃一般地转身就跑了。

林错还没来得及说话，丁翌程就已经跑出去了，他不解地想小同学是被秦肃云给吓到了吧？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肃云走近林错，认真询问，手掌在林错腰上轻扶了一下，不过界。

但知道秦肃云平时生人勿近人设的，再加上秦肃云刚才千载难逢地笑了，来来回回的人已经脑补出了几十万字的八卦。

这个又高又好看还贼有气质的小哥哥是谁？和大老板什么关系？

大老板30壮年没有绯闻暧昧对象，其实是因为有家室了，还是个盛世美颜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