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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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秦肃云看到林错真打算亲贺繁之的一刻,离疯了大概只差林错真的亲下去。

他实际上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时隔一个半月再见到林错恍如隔世，如死灰一般的心跳在看到林错的瞬间鲜活起来。

来的一路有多急切,见到林错就有多紧张,甚至林错和贺繁之待在一间屋子里，他都能忍。

林错跟着林钺乘贺家的私人飞机离开，又到了这几乎没有网络的海岛,所以什么信息都查不到。

他找林错的这半个月,是他30年当中最难熬的日子,无时无刻他都在害怕再也找不到林错，又近乎本能不愿放弃，像是放弃了找林错，就是放弃他自己一般。

要不是贺繁之正好在，恐怕不能这么快找到人。

可正是贺繁之,他现在恨不得杀人。

“你们要干什么！”

秦肃云直接冲进去,拽住林错碰着贺繁之的那只手，把林错拉开。

此刻他就像撞到孩子早恋的家长,怒瞪着贺繁之,手不停地擦林错碰过贺繁之的手。

“秦肃云,你干什么！”

一瞬间所有气氛都没了,林错甩开秦肃云的手，秦肃云怕是想把他的手搓下一层皮，他看了一眼手掌,都红了。

离开霍城的时候,他自觉已经和秦肃云说得够清楚了，不懂秦肃云为什么还会千里迢迢追到这里。

他倏地退开两步朝秦肃云瞪过去，“你为什么在这里？”

秦肃云看到林错退到贺繁之身边,顿时一股酸劲冒上来，混着这一个多月的思念与痛苦，不自觉脱口而出，“我不能在这里是打扰了你们，还是你这么不想见我？”

林错毫不犹豫地回答：“都是。”

秦肃云被这一声噎得胸口一痛，脱口而出，“那他是什么？你又找的替身？”

林错捡起床头医生的茶杯朝秦肃云扔过去，秦肃云身体晃了一下却没动，明明可以躲开，硬是迎着茶杯被砸了一下。

陶瓷茶杯落在地上，哐的一声碎了。

替身两个字就像一把刀，大约是受不了被自己找的替身反当作替身，大老远跑来再插他一刀。

林错骂道：“滚出去！我跟谁一起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秦肃云走上前，与林错只隔了半步的距离，他似笑非笑地说，“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和你10年前的超级英雄长得像吗？”

林错猛然怔住，他确实觉得贺繁之的眼睛和秦肃云想象，虽然贺繁之的眼珠颜色浅很多，但轮廓总能时不时看出相似感。

不对，秦肃云这话什么意思？

秦肃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10年前的人是谁，怎么会说贺繁之像！

“哥，是不是妈让你来找我的？”

贺繁之忽然开口，他不知道林错和秦肃云怎么回事，但显然两人认识，且关系匪浅。

——哥？

林错疑惑地看向贺繁之。

贺繁之立即解释，“林错哥，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回国去了，我们几年才会见一次。我不知道你们认识。”

秦肃云的目光并没有被贺繁之吸引过去，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错，像是想要从林错脸上盯出什么结果。

林错消化了一下秦肃云和贺繁之是亲兄弟的事实，贺繁之很好，没有骗过他，他不该因为秦肃云迁怒贺繁之。

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还是一时有些介意。

他对贺繁之回答，“我们也不是很熟。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叙旧。繁之，你要是不方便回去，叫顾少行来接你。”

“我已经没事了，你先走吧，林错哥。”贺繁之看出来林错不想见到秦肃云。

“那你自己注意点。”林错无视秦肃云，往门口走过去。

秦肃云看着林错从他身边走过去，余光也不给他一眼。

他慌张地拉住林错的手腕，嗓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别走。”就两个字也有些破音。

来之前他剪了头发，刮了胡子，可路上努力睡的几个小时还是消不掉黑眼圈。

林错转头看向他时，离得太近。他不由得局促不安，有生以来头一回担心自己不够好看。

林错根本没注意秦肃云的脸什么样，对陌生人般问：“你还有事？”

“我——”秦肃云说不出来有什么事，隔着一个半月的想念，看到林错的一刻他就发了疯的想抱他，想吻他。

此刻他却不得不松了手放开林错，故作轻松地找话题说：“我是来找顾少行的，没、没想到你，你和繁之也在这里。”

林错不知道秦肃云说的是真是假，顾少行随母姓，实际上却是贺家现在的掌权人，贺繁之的母亲是顾少行父亲的堂妹。

秦肃云早就说过他母亲是贺家的人，所以秦肃云和贺繁之是亲兄弟，和顾少行是表兄弟，并不算意外。

人家一家人的事他没理由说不许，于是撇开秦肃云的手说：“他和钺哥这会儿应该在外面跟当地的居民一起，你可以去外面找他们。我能走了吗？”

“你——”

秦肃云只说了一个音节就卡住，他有无数的话想对林错说，但明显林错不愿听。

“那我就先走了。”

林错冷漠地转身走出去，他的视线追着林错，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再才转回身。

他走到床边瞬间眼神冷下来，对贺繁之毫不客气地开口。

“贺繁之，滚回你家去，收起你的心思，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贺繁之无视秦肃云的威胁，“你喜欢林错哥吗？”

“我喜欢他？”秦肃云反问一句，眼神冷得仿佛能把人看得冻起冰渣。

他说：“我岂止是喜欢他。这辈子他死都只能跟我埋一起，所以你们什么都不可能。”

贺繁之坦然一笑，“这你说了可不算！林错哥看来一点不想跟你埋一起，再说林错哥才20多岁，你凭什么要他死了都跟你埋一起！”

“贺繁之，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告诉林错哥说你威胁我。”

贺繁之说完从床上跳起来，刚刚明明腿废了似的，现在没事似的，绕过秦肃云从窗户翻出去。

这里的房子都是平房，他跳到外面大喊，“林错哥，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秦肃云怔在门口，半晌后狠狠踹了房子的门一脚，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门直接掉下来了，他无视地大步走出去。

林错在这里开的是一辆二手皮卡，只有两个座位。

镇子离他们住的房子还有段距离，走路要大半个小时，但晚上没有路灯，路也不好走，不熟悉路两小时也不一定能走回去。

他把车开过来，看到秦肃云和贺繁之都站在诊所外面。

林错伸出头问贺繁之，“你的伤没事了吗？”

贺繁之立即摇头，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却被秦肃云按住手，然后两人一起看向林错。

林错有种遇到两只流浪狗抢着要跟他回家的错觉，他看向贺繁之说：“繁之，上来。”

秦肃云不甘又不满地放开了贺繁之，目光落在林错眼中，满是委屈难过。

林错视而不见，朝秦肃云挥了挥手说：“我们先走了，你要是还没找到住处，镇上有旅馆，可以去问问，再见。”

哪怕林错骂他嘲讽他，都好过现在这如对陌生人的语气。

秦肃云瞬间连指尖都凉了，他忽然想不起来找到林错之后要做什么，即使来之前他做无数遍建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可现在身体里的疼痛让他连路都走不动，他蓦然掏出手机摁亮屏保，上面是16岁的林错，从那张照片扫描下来的，林缙被完完整整地p掉，现在像是林错的独照。

仿佛瘾症发作时的当安慰剂。

——小宝贝，我好疼。

——你能不能回头看一看我。

秦肃云忽然弯下腰，捂着嘴低头猛咳起来，松开手时他掌心一团血，接着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渣：我真的快死了！

林错：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