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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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的晚餐时间提早了一个钟头，他将艾米送到家之后，没有再外出的打算了，回卧室的路上，彼得是翻着跟头进的房间，差点踹翻了摆在书桌前的乐高组合。

前所未有的欢悦无法掩饰。

梅婶的厨艺相当一般，只能做最容易的水煮食物，或者煎牛排之类的，实际上，大部分的美国家庭都吃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今天的晚餐内容比往常丰富一些，有彼得没见过的东西，他趁梅婶不注意尝了一口，无比惊喜。

真是美妙的一天。

彼得雀跃地想着。

“这个叫宫保鸡丁（spicydicedchi）。”梅婶努力地发音，“这个是，呃，鱼香肉丝（fish-flavoredshreddedpork）。”她一一为彼得介绍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烹饪技术的食物。

彼得盯着这些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东西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他道，“你居然点了中餐外卖？”

吃中餐对彼得来说不算奢侈，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去轻易消费的地方，皇后区的中餐馆不少，彼得只吃过两次。

一次是生日的时候，一次是圣诞节。

圣诞节只有中餐馆不放假。

“是我们的邻居送来的。”梅婶道，她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味道真不错，我猜你肯定也会喜欢。”

彼得一听到“邻居”这个单词显得有点激动，能做中餐的邻居，这层楼就只有艾米一家：“邻居为什么给我们送吃的？”彼得非常中意那盘酸甜口味的肉丝，他翻找着鱼，却发现里面连一根鱼骨头都没有。

所以为什么叫鱼香肉丝？

“促进友好关系。”梅婶道，“以及，感谢你一周前的探视，所以，我们的邻居，也是你的同学，还和你坐在一个教室里，是这样吗？”

“是的。”彼得道，一想到艾米身上的香味儿，他的脸便开始发烫，“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叫艾米，我是指，她数学很棒。”

“那么你现在……”梅婶狐疑地看着这个完全不会隐藏情绪的侄子，“在和这位数学天才谈恋爱？”

“什么，不，没有！”彼得如果是只猫，那么他脊背上的毛已经全都竖起来了，“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一星期。”他补充，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彼得极力的辩解着。

“但并不妨碍你对她有好感。”梅婶兴致勃勃地道，“彼得，你从回家到现在，至少提了有10次艾米，这比你之前暗恋另一个女孩儿提到的次数多了一倍，也许你可以给我说说看，她什么地方吸引你，然后，你打算怎么追求她，我比较想听这些。”

彼得的脸红的像他碗里的一块红色的辣椒片，他先是振奋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神色又黯淡下来：“想要追求艾米的男孩儿很多。”他道，“而且我得为申请大学做准备，还要维护治安，没有那么多时间。”

彼得就快要将碗里的辣椒戳烂了，再过一会儿，恐怕盘子也不能幸免。

“但你今天没有履行自己订下的‘蜘蛛侠时间’，你回来得很早，还和艾米一起。”梅婶道，她阻止彼得糟蹋可怜的餐盘，“你放弃了下午两点之后的街道巡逻，治安维护，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的男孩儿？”

彼得茫然地看着梅婶。

“你坠入爱河了。”梅婶一针见血地道。

“不不，梅婶，我只是送艾米回家，因为她身体不舒服，而她正好住在我的隔壁，她今天还因为我受了轻伤，不过没有大问题。”彼得确实忘记了巡逻的事，虽然也没有谁给他安排这样的任务，或是有谁承诺给蜘蛛侠的行径颁发好市民奖章，但放学后去做一些助人为乐的工作已经成了彼得的习惯，他每天如此，风雨无阻。

除了今天。

“你这个年纪喜欢一个姑娘没什么好别扭的。”梅婶对彼得缺乏信心感到担忧，“或者，你可以穿上你那身给你带来好运的战衣，我觉得每次你穿上那套格子紧身衣就充满了自信。”

“那么，艾米喜欢的就是蜘蛛侠而不是我。”彼得道，他还没有忘记艾米喜欢蜘蛛侠这件事。

“你不就是蜘蛛侠？”梅婶道，她是在半年前发现自己的小侄子就是皇后区有名的蜘蛛飞人的，对梅婶来说，从噩耗到为侄子感到骄傲，是一个漫长而担惊受怕的过程。

当一个超级英雄注定没有正常的人生，而那是梅婶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孩子，听我说，超级英雄这事儿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连托尼也总发短信对你称赞有加。”梅婶鼓舞式地道，“如果那是一个好姑娘，你就不要错过她，至少你得努力争取，而不是给自己预设前提。”

彼得表情认真地重重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斯塔克先生总给你发短信，你们什么时候联系这么紧密的？”

梅婶回避了彼得的问题。

晚餐结束，彼得帮梅婶打扫房间，收拾杂物，等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已经快要接近12点。他没有睡意，自从获得了超能力，睡眠于彼得而言就不是必须要完成的生理需求了。

狭窄却温馨的房间放着不少属于彼得的物件，男孩儿坐在床边，原本计划着的论文就这么搁置下来，他今天确实没有心情做作业。

彼得握着手机不停地输入文字，又删掉，接着重新措辞。

他想给斯塔克发一个短信，询问对方追求女孩儿的技巧，他有些难以启齿。

电话铃突然响起，彼得吓了一跳，险些捏碎屏幕，来电显示是斯塔克，真是难得的心意相通。

“嘿，晚上好，蜘蛛小子。”斯塔克跳跃式的语调从听筒里蹦出来，“但愿今天晚上你的作业并不多。”

“斯塔克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彼得知道斯塔克不会打电话与自己闲聊，哪怕他的开场白听上去像是无聊透顶的家伙想找人抱怨工作一样。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好吧，有点严重，男孩儿，你最好别把这事儿告诉你婶婶，不然她可能会吓坏的。”斯塔克用十分轻松地口吻说，“诺曼.奥斯本从监狱里逃出来了。”

彼得几乎不受控制的叫出声：“这不可能，‘立方监狱’是全美利坚最高安全部门，没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斯塔克的声音带有隐约的焦虑，“如果监狱被摧毁，就另当别论了。”

“立方监狱”的位置相当隐秘，除了驻守在内部的特殊人员和神盾局部分高层，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确切的地理方位。因为关押的都是超级罪犯，其中不乏辐射类和超能力拥有者，监狱内外设防重重，每一道关卡都是不可攻破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地方，却被摧毁了，彼得再三确认，斯塔克说的确实是“摧毁”而不是“犯人越狱”。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彼得一天的好心情毁于现在。

“8个小时前。”斯塔克道。

“我得……”他得把这件事让身边的亲朋好友知晓，以防敌人做出报复行为。

当初诺曼.奥斯本由于试验药剂获得力量，将他人格中最邪恶暴戾的一面激发出来，从此成为绿魔，在纽约市造成了巨大灾难，是彼得以蜘蛛侠的身份将其击败并亲自送进的监狱。

尽管这人作恶多端，但却是彼得曾经最好朋友的父亲，他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让诺曼.奥斯本受到法律制裁。

那个时候彼得还很年轻，虽然他现在也依然年轻，可当时的彼得并不像现在这样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以及，他的战衣是自己缝制的，经不起打击。

在最后的战斗中，他的面罩脱落，诺曼.奥斯本发现了蜘蛛侠和彼得.帕克之间的关系。

好在，诺曼.奥斯本进了监狱，他就算老死在里面，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彼得总算安心的回归平静生活。

时隔多年，绿魔重见天日，彼得稚气的脸上此时夹杂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严肃。

显然斯塔克知道彼得的想法，于是阻止他说：“神盾局已经派人对你和你的家人以及朋友展开了24小时保护，暂时是安全的，你现在什么也别说，假装无事发生，然后跟我走。”

“跟你走？”彼得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

窗外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把窗户打开。”斯塔克在电话听筒里说。

彼得跑到窗前，那是他每次瞒着梅婶去做蜘蛛侠的必经之路，现在已经被一道红色金属盔甲占据。

“换上你的蜘蛛衣，跟我去立方监狱。”斯塔克的声音隔着金属面板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音调，“我会带你飞一阵。”

“斯塔克先生。”彼得道，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担心梅婶这时候进来，“你用不着亲自来一趟。”

“我没有亲自来一趟，男孩儿。”斯塔克将面甲向上翻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台由智能操控的盔甲，“我已经在监狱这边了，真是惨不忍睹。”

彼得赶紧翻找自己的蜘蛛衣，紧身质地的布料是特制的，防弹防火，有恒温功能，穿着舒适，没有束缚感。

出自斯塔克的亲手设计。

像是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彼得把蜘蛛衣放到一边：“等一等，斯塔克先生，给我5分钟时间，哦，不，3分钟，很快回来。”他拉上窗帘，将斯塔克的盔甲挡在外面，随即跑出了卧室。

“回来小子，从来没有人让我等这么久。”斯塔克提出抗议，“这个月你的全勤奖金没有了，帕克先生。”

彼得来到艾米的房门前，犹豫了几秒，他拍了拍门。

没多久，艾米的姑姑看到了穿着睡衣的彼得站在自家门口。

“你来找艾米？”姑姑问。

“是的。”彼得道。

“现在这个时间，一个高三学生要么学习，要么，应该睡觉了。”姑姑对于男孩儿的打扰表现出了不太满意的情绪。

彼得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抱歉：“我是来……”他是来确认艾米是否安全的，现在他确认过了，“来拿我的笔记本，不过，明天白天去学校再找她还也行。”

现在是午夜12点，艾米的卧室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高高隆起，看起来像是有人躺在上面一样，其实早在8个小时前，艾米就已经不在家了。

彼得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蹑手蹑脚地小心关门，窗帘紧闭，他拉开之后，马克号还悬在外面。

“你让我等了3分零1秒。”斯塔克不满道。

“和朋友道个别。”彼得撒谎。

“女朋友？”斯塔克兴趣很浓。

“不是。”蜘蛛侠迅速穿上蜘蛛衣，面罩拿在手里，“现在还不是。”

“那个叫艾米的数学天才？”斯塔克道。

蜘蛛侠戴上头套，遮掩住窘迫：“那么，我要怎么跟着你飞，斯塔克先生，骑在你背上？”

马克盔甲像被拨开的虾壳一样，慢慢露出完整而空旷的内部：“站进来，你将享受一次独二无二的，钢铁侠式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