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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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刚刚好，属于踩点到。

他坐到前座，巴基从后座探回来半个身体，“隔壁寝室？”

隔壁寝室，代指佩姬那里。

维克托招招手，然后和巴基亲密的揽着脖子，两只小金毛靠在一起说秘密的场景十分温馨。

直到主动摇尾巴的那只小金毛动手捏住另一只金毛的脖子，试图把他提到前座。

刚刚还让史蒂夫有点欣慰地金毛互趴颈瞬间变成两只金毛同时挣扎着趴在后座和前座中间的那个间隔上。

两只金毛挣扎了一会儿，才顺利互换位置。

维克托若无其事地冲巴基道:“谢了。”

巴基:“？”

你为什么会这么自然而然？

维克托又转头，对另一只旁观金毛打招呼，“怎么了，小公主？”

小公主和一枝花对视一眼，同样默契地选择正视前方，不和维克托进行有点伤身伤心的交流。

车子开始启动，驾驶员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维克托和巴基对视一眼，两只金毛互相眨了眨眼，就意会了对方的意思。

这辆车只能坐四个人，巴基和驾驶员坐前面，维克托和史蒂夫坐后面。

没人偷听，起码明面上没人偷听后，维克托又揽住史蒂夫的肩膀，把拉拉进一点。

巴基立刻回头，顿了几秒又转过头去。

这次这两只金毛没有互换位置，而是真的在谈秘密。

维克托放低音量，“刚刚有人暗示我，任务结束后有个舞会……？”

史蒂夫不明所以，“呃？”

所以，“舞会，跳舞，玫瑰花，面对一位观念相契合的美丽女士，你没有一点联想吗？”

前排的巴基回头，“我可以作证，他不会有联想的。”

巴基为史蒂夫介绍了那么多女孩儿，已经很了解他了。

维克托把他推回去，“不要偷听我们说话，花花。”

然后继续把史蒂夫拉近了一点，“我是说——霍华德开舞会，邀请了我们，到时候我可能到不了场，巴基也有事。”

巴基回头，又把头转回去。

为了挚友，有事可以没事，没事可以有事。

每次和女孩儿聊天几乎都会把天聊死的史蒂夫反应了过来，在他还没有来的及说话之前，车的轮胎驶过一段有点坑坑洼洼的路，车身开始晃荡。

史蒂夫一边伸手扶了一下车门，一边伸手扶住维克托，然后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

说话的时候，他们离得太近了，维克托又把关注点放在了史蒂夫的回应上，所以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体也晃了几下。

离得太近了。

近到刚刚小金毛差点扎进史蒂夫的领子里。

也不是说是某种方面的不自在。

在他们单独训练和一起训练时，都会磨合一下默契，有的时候也会离得很近。

甚至有比这离的更近的情况，战斗的情况下，没谁会在意这些。

只是，现在在谈论一个有些泛着淡淡粉色和让人联想到以后共度一生的话题，这是一个可以极尽想象描绘美好和浪漫的话题。

维克托离得又比平时近那么多，所以有点奇怪。

人在想象自己以后的伴侣时，会下意识套入自己身边的优秀人物。

……总而言之，就是有点奇怪。

维克托没有觉得奇怪，他只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晃了一下，然后就伸手扶住了他那边离得有点远的车门，还无意识地离史蒂夫远一点，去看了一眼下面的路。

因为任务暂时不能向外公布，他们没有走城里的大道，而是走隐秘的小路。

小路很少有人走，这也就意味它的设施没有跟上。

往前一大段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必须一直开到和出城大道连在一起的那个路口，路才会恢复平整。

到了暂时目的地，他们还要单独行动，反正维克托需要远离队友，找一个最佳狙击地点。

在他远离队友前的这段日子，应该是最后和在场各位相处的时间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一前一后坐着的两只金毛。

刚刚还在和他谈心的那只金毛背着盾牌靠着车门，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两人之间离着很远的距离。

啧，没情/趣。

维克托放弃继续谈关于佩姬和舞会的话题。

反正史蒂夫和佩姬是同一个纪念馆的交情，会自己发展，别人插手，反而可能会产生不太好的效果。

＊

维克托趴在山崖上，呼啸的厉风把他的金色头发吹的晃动，但没有影响到他狙击。

他在狙击镜里观察情况。

史蒂夫是最容易被维克托看到的，哪怕在丛林间，他骑得那辆车和蓝色的制服也很亮眼。

特别是在起了几团火后。

维克托挑了挑眉，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进展顺利的史蒂夫，他微转狙击镜，对准对面的那个类似城堡的建筑。

真有童心，下次见面应该先向红骷髅小公主问好。

城堡面向悬崖的那一面用玻璃镶住，但就算它再坚固，也防不了维克托无缝开两木仓。

就等着美国队长和他的头号死敌进行巅峰对决了，如果出现意外，维克托可以用治愈子弹狙击一下史蒂夫，等他安全了再“战死”。

不多时，巅峰对决的这一幕就在维克托用狙击镜瞄准的那里发生了。

他闭了闭眼，然后集中注意力，看着事态的发生。

离得那么远，声音自然不可能传过来，但维克托在之前的某些游戏里学过唇语，大概可以看清楚史蒂夫在说什么。

红骷髅就算了，用狙击镜放大他表面，有点不适合当做离别前的最后一幕，以后回忆过往的时候也很不合时宜。

他们谈崩了。

同阵营的支援士兵用锁链勾住悬崖，荡到城堡那儿去。

局势大概已定。

维克托收回木仓，他大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开始布置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九头蛇的基地附近，又是最佳狙击地点，有九头蛇的特工来巡逻很正常，如果运气不好，负责这一片区域的九头蛇特工可能会很厉害。

众所周知——在维克托虚弱的那段时间刚刚传遍军营，维克托上将是专注远程，身体素质和普通士兵差不多。

打不过九头蛇高级特工很正常。

附近就是悬崖，甚至不需要多么逼真的伪装场景。

维克托庆幸自己玩过侦探类的游戏，虽然在当时，那种背各种现场资料和找真凶的崩溃至今铭记，但最终还是用上了用场。

在刚到这里的时候，维克托就简单布置了一下，布置了几个‘散装’，打算等撤退的时候直接连在一起就可以了。

收拾好这一切，只花费了几分钟。

维克托最后站在这里，站在这个阵营里，凝聚狙击木仓，他对准城堡那边。

那边的一红一金还在打架，巴基在城堡外支援，防止红骷髅再像之前一样逃脱。

再见了。

有淡蓝色的荧光在维克托和城堡之间的那条巨大的、仿佛命中注定隔绝他们的深渊升起。

同时，系统提示了一声，独属于美国队长的那条主线任务的最新进展已刷新。

【美国队长特殊任务支线:巴基·巴恩斯】

【详情:命运仿佛无可更改，它玩笑般地扭转了阵营，扭转了关系，并且使无数人因此痛恨终生。】

【提示:生死之间的磨炼，冰川之下的奇迹。】

巴基？

维克托怔了一下，然后便看到更多的蓝色荧光从下方升起，簇拥着他。

它们温柔地在维克托的金色的头发、冻白的脖颈、和攥紧的手指流过，然后凝聚成一个新的系统任务提示。

【美国队长特殊任务:美国队长之死。】

【详情:在和平的黎明来临之时，美国队长战死的消息为整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悲痛和无限的动力。】

【任务提示:他驾驶着那架危险的飞机，远离城市，却近了希望。】

【然后，沉寂在辽阔的冰原。】

【等待七十年后，人们再次将他发现并再次唤醒正义之魂。】

美国队长之死。

史蒂夫死了。

维克托下意识挥散页面，举起狙击木仓去看对面，在他的眼睛对上狙击镜前，瞳孔的准星已经浮现，眼前的景物放大。

史蒂夫还在那儿，和红骷髅相互博斗，但是他们打斗的位置已经不是在房间中央了。

红骷髅打算撤退了。

还有时间，维克托把页面调出来，把巴基和史蒂夫的任务快速浏览一遍，发现了一个关键字。

飞机。

之前维克托在用狙击木仓观察基地大概情况的时候，注意到过一个特殊的地方。

整个基地可以观察到的地方，只有那里有条件且藏得下飞机。

他用腿扫了几下附近的地面，把之前故意伪装出来的痕迹破坏，然后把腰间的抓钩拿出来安装在手臂上。

为了防止抓钩影响他开木仓，他没有把抓钩装上。

红骷髅已经露出想暂时性撤退的迹象了，以之前的经验，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脱身。

没人会比红骷髅更熟悉自己的基地。

维克托必须尽快，不然可能赶不上他和史蒂夫、巴基之间的追逐战。

在荡过悬崖的过程中，风更凌厉了，可能是因为风的凌厉锻造了维克托眼里的凌厉。

‘生死之间的磨炼。’

‘美国队长之死。’

如果可能的话，没谁会选择赴死。

也没谁会眼睁睁地看着挚友们在所谓的命中注定之下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