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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论齐誉韬如何想,都无济于事。甚至他在回府后,都想告诉门房明日不要放许愿进来。

他终是没和门房说出口,毕竟凭许愿的功夫,不放她进来她不会翻.墙吗?

齐誉韬只能接受命运的走向,只能直面命运施与他的残酷。他这一晚上都没能彻底平静下来,心里始终窝着火。

而除了窝火之外,满脑子也都是关于许愿的疑点。

他早就察觉到许愿身上疑点重重,而这次云螺寺击毙西蜀国细作的事,更让齐誉韬不能不关注许愿。

其一就是她的来历他已有所推测,自然会疑心像她这样的人为何要来参与他的选妃,她是冲着什么来的。

其二就是她在云螺寺表现出的对“日月同辉”印记的极度关注,他了解“日月同辉”的意义,可她又同那些人是什么瓜葛?

齐誉韬想要好好思索这些事,但明日就是选妃,一想到明日又要见到许愿,他就委实难以静下心。

更教人窝火的是,这晚上齐誉韬在府中不论踱步到哪里,不论是站是坐是躺,不论是练剑还是看书,都始终觉得他的裤子要掉。

他一晚上摸了好多次革带,将革带扣得特别紧;一晚上提了无数次裤子,把裤腰也勒得特别紧。饶是如此,他还是疑神疑鬼,总感觉一个不留神就要重演掉裤子的悲剧。

而每每一疑神疑鬼,脑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现许愿古灵精怪的笑脸。这小怪胎缘何这般阴魂不散,这是要把他整疯不成?

至于这晚的许愿,也和齐誉韬一样,满腹纷杂思绪,难以静下心。

许愿在骑驴回到家后,草草把驴子栓进驴窝,接着就忙去找祝飞虹。

祝飞虹正好买了许多食物,拿回家和许愿一起当晚饭吃。

许愿见到祝飞虹时,就像是落水之人找到一个摆渡人那样,顿时松了口气。她的表情变换得太明显,就差把“终于找到主心骨”几个字写在脸上,如此祝飞虹岂能察觉不到?

祝飞虹与许愿相交数年,极少看见许愿露出心神不宁的慌张感。祝飞虹对此相当奇怪,她端过饭碗来,刚要问许愿是不是遭遇到什么,许愿就先开口了。

“飞虹姐姐,今天我在云螺寺的后山,遇到阴阳圣宗的人了。”

祝飞虹动作僵了一下,她忙把饭碗等摆好,神色不复平日里的爽利戏谑,而是肃然道:“他们还真是无处不在,跟虱子跳蚤似的到处钻。只是许愿妹妹,我看你这神色,怕遇到的不是小鱼小虾,否则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许愿双眸盛着冰冷愤恨,说道:“我遇到的的确是小鱼小虾啦,但我遇到的是胳膊上有‘日月同辉’标记的人。”

“你说什么?”祝飞虹倒吸一口气,“这么多年我也遇到过不少阴阳圣宗的人,却从未见过以‘日月同辉’为标记的。你曾和我说,当年在繁昌县屠杀幸存者的人手臂上就有‘日月同辉’的标记,我也问过我在阴阳圣宗的朋友,他们提到阴阳圣宗确实有极少部分人做了这种标记。而这些标记‘日月同辉’之人,掌握着一个圣宗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许愿若有所思的噘着嘴点点头。

阴阳圣宗,是几十年前忽然在诸国冒出来的邪.教组织。

这个邪.教很擅长愚弄百姓,洗脑在诸国战火中丧失生机的人们。邪.教成员上至各国王公贵族,下至乡野村夫泼妇,遍布列国。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邪.教做大,里面也会出现正义的、善良的人。像许愿和祝飞虹都认识来自阴阳圣宗的朋友。久而久之,整个圣宗就形成好几类人群,有好人,有坏到底的,有灰色地带的。

但无论这些人怎么拉帮结伙,阴阳圣宗里都始终有那么一小批教主的心腹队伍,这批心腹队伍便是以“日月同辉”为标记的,他们掌握一个巨大的秘密。而除他们以外的教内人员,则是男人以“日”为标记,女人以“月”为标记。

“我找了这些人好久,终于找到了。”许愿眼神越发冰冷憎恨,“飞虹姐姐,其实我这次来大尧国,就是想试试能不能从大尧找到些蛛丝马迹,好追查到那些人,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西蜀国细作的身上,看见日月同辉的标记。”

“我记得阴阳圣宗的总坛,传说就在西蜀国。”祝飞虹一边思索一边喃喃,“只是按照你说的,这事有点离奇。阴阳圣宗是邪.教,细作是国家培养的,难道阴阳圣宗和西蜀国掌权者是一体的?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许愿接上话,“那在大尧国繁昌县杀人的那群败类,大概就是受西蜀国掌权者指使的,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我始终都想不通,繁昌县才刚地震完,那群败类就成群结队过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繁昌县会发生地震的?”

祝飞虹看向许愿的目光有些微心疼,许愿妹妹那样生机盎然的一个人,即使经历过无比惨痛的过往,却将一切仇恨都好好的藏住,内里炼出一颗无畏无惧的心。许多人都觉得许愿妹妹荒唐聒噪,却不知她也有深埋于心底的伤痛。她的没心没肺,是因为心中始终装填希望与光明,所以她的双眼才从未失去熠熠神采。

若不是许愿妹妹今日终于找到她苦寻多年的蛛丝马迹,也不会同自己说这么多话,祝飞虹不由眼中深了深。

“许愿妹妹,你来大尧国原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事,那你参加浔阳王选妃又是为什么?”祝飞虹说,“之前我问过你来浔阳的目的,你让我自己猜,我猜,总不会是浔阳王和阴阳圣宗这些妖人有什么关系吧!”

“他当然不会和那些败类有关啦。”许愿道,“但如果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能知道那群败类处决幸存者的意图和他们掌握的秘密,那个人一定就是浔阳王,所以我才一定要来。况且……”

她说到这里停住,眼中漫起一种温柔的惘然,仿佛陷入回忆之中。

况且啊,我的这条命,我从失去爹娘后所有的人生,都是他给的。

只是他征战无数、救助了许多人,大概早就忘记我了吧。

见许愿没再说话,祝飞虹也贴心的不问了。祝飞虹率先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给许愿的碗里夹菜,热切招呼:“好了许愿妹妹,我们吃饭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你还要去参加选妃呢,得先吃饱才行!”

许愿闻言眨眨眼,也立刻恢复精神,又变成那个欢快跳脱的许愿。她坐在祝飞虹对面,拿起筷子开心的夹起菜来,得意道:“我明天一定要让齐誉韬当众说够十句话,不然我就不是许愿!”

“很好,就是要豪情万丈才对!”祝飞虹鼓励的笑起来,“姐姐我一定给你加油,许愿妹妹你会成功的!”

***

这一晚很快过去,许愿这晚上睡得不错,仿佛特别没心没肺。

至于齐誉韬,满肚子的窝火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不减反增。

齐誉韬几乎是顶着一张黑脸,出席第二天的选妃。

心里还在无望的想着,能不能别再见到许愿,忽然就见远方一道白色身影疾驰而来,跑得飞快无比。

那小姑娘一边朝他狂奔而来,一边双臂大张,喊道:“浔阳王,我来啦!”

齐誉韬真的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

这一轮选妃还和上一轮一样,地点在王府的后花园。所有参选女子都去后花园里转悠,美其名曰“赏花”。然后齐誉韬也会出现在后花园里,大家想方设法去“偶遇”齐誉韬,尽情发挥。

因许愿来得不算早,此刻已经有许多参选女子立在花园中了。许愿那么一喊,女子们不管是站在哪里的,都齐刷刷转头朝许愿看过去。

许愿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白衣猎猎,宛如乘奔御风,跑得飞快令人叹为观止。花园里有挡路的树木、花草、石头,她相当灵活的绕过,如入无人之境,看得好些淑女目瞪口呆。

只一会儿的功夫,许愿就从后花园入口跑到最深处。齐誉韬就在这里,而大部分参选女子也在这里,其余女子则正在纷纷朝这里赶。

上次选妃时,齐誉韬因为内心存有抵触,是从偏僻的竹林进入后花园的,使得绝大部分女子都没能早些找到他,这些女子自是为此遗憾。所以,当她们这次很快就找到齐誉韬后,各个心中欢喜而庆幸。

可是旋即她们就察觉到今日的齐誉韬脸色不对,王爷玄衣裹着精壮身躯,令人胆寒的威压与隐忍的怒火像是刀锋般直往周遭人身上刮。大家还不等靠近齐誉韬呢,就被他浑身的低气压压得窒息脚软。有些女子见状,都不敢靠近齐誉韬了,惶恐的与齐誉韬保持距离,小心观望他。

王爷明明那般俊美又亲民,偏偏总是冷着脸,还闷到极致不理人,这教她们怎生相处才好?

许汐也在这些女子之中。

昨日许汐在云螺寺惹恼兰慈县主后,一晚上都惶惶不安,生怕今日浔阳王府会将她拒之门外。还好没有。

许汐一想到昨天兰慈县主和她发火后便携着许愿一起去逛桃林,许汐便恨得直咬牙。她恨了一晚上!心里无数次的咆哮着:让许愿消失!让这个挡她路的许愿彻底消失。

想想自从遇到这许愿起,自己就一直在受气。首饰店中被许愿当众弄得下不来台;派人去跟踪许愿反被威胁;选妃中每每自己都还没能和齐誉韬说上话呢,齐誉韬就把全副心神都放到许愿身上去了。

更可恨的就是昨日在云螺寺,明明自己才是贵女,兰慈县主凭什么要青眼于许愿那个村姑?

今日的选妃,自己一定要让王爷开口说够十句话!许汐经过昨晚一夜的愤怒,已决定今日要豁出去了!什么脸面、矜持,她都豁出去,浔阳王妃的位置她一定要拿下!她一定要当上浔阳王妃!

眼看着许愿要奔过来,许汐心一横,朝齐誉韬迈出几步,跌跌撞撞冲到他跟前,放声道:“王爷,小女有些话已憋在心里良久,一直不敢同您说。但今日小女已无法再憋下去,只希望能对您一诉衷肠!”

若换作平日,齐誉韬定会闷着脸听许汐说完。但今日齐誉韬心里七荤八素,窝火之程度不亚于许汐,难以静下心听这些陌生女子对他一诉衷肠什么的。许汐还没开口,齐誉韬脑海中就浮现出许愿吧啦吧啦说得他脑壳疼的场景。

顿时齐誉韬脸色更沉,眸中带着杀气剜向许汐。纵然他没说话,却吓得许汐心里直打鼓,还以为齐誉韬是厌恶她了。

但许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眼尖的瞅到不远处一座凉亭,凉亭有四根支柱。

许汐计上心来,抢在许愿跑到近处之前,她以手捂心,做出一副柔柔弱弱之态,喊道:“小女从及笄那年起就思慕王爷,偶尔于浔阳街道上得见王爷英姿,更是如痴如醉,梦里亦不能忘。小女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常伴王爷身侧,万望王爷能怜取小女的一片痴心!”

许汐说罢含了眼泪,控诉如杜鹃啼血:“小女不怕当众剖白心意,只因情深意切,不能再自禁。小女爱王爷至深,就是为您死也心甘情愿!”

话落,许汐转头冲向那个凉亭,在众人的哗然声中,眼看就要撞在柱子上——

“为个男人寻死觅活,你有毛病啊!”偏在此时许愿的声音响起在许汐耳侧。许汐即将要撞柱子了,正准备控制好冲击力不让自己受伤,哪想许愿居然跑出来阻止她。

许愿回手一撸,就把许汐所有的力量都化解了,就跟猴子耍鸡一样,极为轻松的就把许汐给撸回来撂倒在地。

许汐摔到地上时发出一声惊呼,心里恨不得把许愿千刀万剐。这该死的许愿!自己明明就要上演痴心寻死的一幕,这样就能博取到王爷的垂怜,且王爷多半会亲自来救下她!该死的许愿偏偏这个时候插手,坏了她的好事!

许汐摔得很疼,她心想不能放弃,遂借着这股痛意哭出来,趴在地上向齐誉韬伸出手:“王爷……”

只是当看见齐誉韬手中不知几时握住一枚石子时,许汐怔了一下,猛地明白了什么。王爷握着那枚石子,是准备用石子击打她,阻止她寻死吗?王爷竟然没打算亲自来救她?

石子打在身上会很疼的,王爷居然本打算这样做,怎么可能?她都那样深情的表白心意了,为什么王爷还要这样对待她?

“追浔阳王不是这么追的,真笨!”许愿的奚落声响起。许汐本已经够失落了,再听见许愿的奚落,更是觉得崩溃。

“浔阳王又不和普通男人一样,首先普通人就不能这么闷,你在那里深情表白有个鬼用啊,又傻又矫情。”

“你……”被许愿这样奚落,许汐气得差点噎住。

许愿又低头向许汐扮了个鬼脸,哼道:“而且你好烦,浔阳王才不会喜欢你的。”

“许愿,你……!”

“你什么你?我救了你的命,你还瞪我,你脑子进水了吧。”许愿毫不客气怼回去,接着便不再管许汐那酱菜般的脸色,颐指气使道:“寻死觅活最没意思了,我告诉你,男人如果追不到——”

故意拖了个长音,许愿猛地看向齐誉韬,“就打断他的腿!”

言讫,只见许愿如风驰电掣般,瞬间就越过一块大石,跑没了影。众人面面相觑,却见一盏茶的时间后,许愿又从石头后面越回来,手中居然多出一根大棍子!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场面,许愿就已抄起棍子冲向齐誉韬,一棍子朝他打去。

天啊!众人大惊,女子们发出连片尖叫声,唯恐被许愿伤及,纷纷四散躲避。

许愿第一棍子没打中齐誉韬,齐誉韬很敏捷的闪开了。他瞳孔瞬间放大,似不能置信般瞪着许愿,接着便脸色黑沉似铁,沉到谷底。

齐誉韬吼道:“你放肆!”

“快看他说话了,三个字,都听见没有?”许愿一脸兴奋激昂,举着棍子去追齐誉韬,使劲把棍子朝他身上招呼,“男人追不到就直接打断他的腿,腿断了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许、愿!”

“看吧又说话了,好棒!果然就要打断腿嘛!”

“本王命你住手!否则——”

“否则什么你说呀,说呀说呀说呀,我都听着呢!”许愿把棍子挥得虎虎生风,嘻嘻哈哈道,“不说就继续打啦,齐誉韬,别跑!”

所有人简直傻了,这许愿真是一次一次突破她们的接受能力,连追着浔阳王挥棍子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她就不怕惹恼浔阳王府,把她给治罪吗?

再看这画面,根本不忍直视。高大俊美的黑衣男人,顶着一张脸色臭到极点的扭曲脸孔,四处躲闪。他身后白衣服的娇小女子,手持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紧紧追在后面打。

许愿将棍子挥得宛如打狗棒,一点不留情,边追还边喊:“别跑,站住!”

偶尔她因为用力过猛,被棍子的惯性带着踉跄跑偏几步,差点伤到周围来不及躲闪的女子们。女子们惊叫,好几个都吓哭了,还有的在逃跑时弄掉步摇簪花,搞得非常狼狈,更衬得许愿斗志如火。

“齐誉韬,你站住,说话啦,快说!”

大家就看着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穿过假山、树木,你追我打,飞檐走壁。齐誉韬时而就想凭武力拦住许愿的棍子,可许愿出手刁钻,寸步不让,齐誉韬又不敢伤到许愿,故此只能被动躲闪。

“疯了啊,怎么能这样……”有女子忍不住抱怨呼喊,“还有那棍子……到底是从哪儿拿出的棍子啊!”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还有这棍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众人只觉凌乱无比。

这时候兰慈县主和司鹄也匆匆赶过来了,此地动静如此大,甚至将王府好些下人都吸引过来了。

兰慈县主震惊望着这一幕,一时失语。

而片刻后又有一个王府婢女跑过来,气喘吁吁道:“王爷恕罪!县主恕罪!奴婢失职,请原谅奴婢的失职!”

众人凌乱的看向那个王府婢女,只见婢女穿戴普通,手里却抱着一个被拆掉杆子的拖把头。

那拖把头的布条上还沾着污水,婢女捧着拖把头,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她看到许愿手里的棍子,顿时大惊,面目失色的指向许愿喊道:“县主,是她!奴婢正在拖地,她冲过来就把奴婢的拖把掰断,扛着杆子走了!”

所有人:“……”

简直了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许愿这种人?!

婢女的话,齐誉韬一个不落听在耳中,心中的窝火已憋到极限,濒临爆发。他不知道自己是用出何等自制力才控制住情绪,一边还要躲避招架许愿的棍子。他频频想要武力压制许愿,然则这小姑娘天真烂漫又小小的,他实在做不到下重手。何况她是姐姐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如此就得让着她、躲着她。

齐誉韬两边额头的额角使劲儿跳,额头上渗出恼怒隐忍的汗珠。他已快要忍无可忍,用力吼道:“住手,许愿!”

“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许愿振振有词,“你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又不是我相公,我才不听你的啊。当然你要是当我相公,我还可以考虑听一下话。”说罢又兴高采烈加上一句:“又说话啦!一、二、三、四……四句话!还有六句,齐誉韬加油!”

“你是不是疯了?!”还加油,加油个什么?!齐誉韬这一刻几乎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是闷棍,忘了自己为何惜字如金,这一刻他只想说话,把一切想骂的全骂出来。但他还在忍,最后一点克制力即将用尽。

就在这时,许愿忽然放声来了一句:

“你再跑也没用,男人追不到就打断他的腿,让他跑!打断左腿打右腿,两条腿都给他打断,要是再追不到就直接打断他第三条腿,让他彻底完蛋!”

他、妈、的!

齐誉韬彻底爆炸,最后一丝克制力终于崩塌。

这一刻他只想骂,把心里的窝火全骂出来,骂个淋漓尽致,骂个痛快到底。

他站在一块石头旁,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视线锁死许愿,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拉满至临界的弓箭倏然射出,更如洪水冲垮堤坝,再无人能阻止。

他一掌拍碎身边石头,在石子的爆炸中,冲着许愿一通咆哮:

“妈的本王忍你很久了!你一个小姑娘缘何满口胡话?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胆大包天,本王一再相让,你却步步紧逼毫无底线!成何体统!仗着会些功夫就四处惹事,张牙舞爪乌烟瘴气,还敢扯掌掴本王。你知不知道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能令你再也走不出浔阳?”

“你每天如此行事就不知自我反省?还在沾沾自喜反以为荣,是真当本王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吗!本王自接管浔阳以来,浔阳还无人敢如此不守规矩目无尊卑蹬鼻子上脸。你满口胡言,以下犯上,懂不懂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本王纵是不屑与小女子动气,也由不得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侮辱。众目睽睽之下,你还闹得起劲儿,还敢扯本王裤腰,就是战场上西蜀那帮恶贼也要逊你三分。浔阳之地唯本王做主,你若是脑子疯了就不要出门,真以为浔阳是你家不成!”

“来人!把她给本王拿下,扔出去!”

咆哮声落下,天地无声。

全场寂静的像是所有人都哑了,最怕空气忽然凝固,一切犹如冻结断片。

那些刚刚还在奔逃,弄得簪花头饰掉一地的女子们,仿若全部变成傻子,立在原地注目齐誉韬,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抱着拖把头的婢女,嘴巴张得犹如鸡蛋大,手里的拖把头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她都忘了。

司鹄连连张嘴又合拢,好几句粗话已到嘴边,硬是失语,说不出来。

天无声,地无声,只有一股气说出好大一通话的齐誉韬,喘息的声音。

浔阳王……说话了……

一股气说出这么多话……

大家脑中懵懵的想着,一片七荤八素中,许愿一手指向齐誉韬,转头对所有人道:“快看他说话了!你们数了没有,他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我刚刚数了,算上之前的五句一共是二十句,合计三百二十七字!我没有数错就是没有数错,好棒!王爷说够十句话啦!”

所有人:……我的天啊……

许愿开心的蹦起来,边蹦边拍手,她继续转动目光,朝着兰慈县主大喊:“县主县主,快看王爷说够十句话了!”

“来人,还都愣着做什么?!”齐誉韬的咆哮声充满愤怒和杀气,同许愿此刻的欢天喜地相比,反差要多鲜明有多鲜明。若说许愿是得偿所愿兴奋到极点,齐誉韬就是被气得整个人状态崩溃,几欲暴起大开杀戒。

“还不快将她赶出浔阳王府!”

许愿在齐誉韬话语落下后又加上一句:“二十二句了!县主、县主!”

齐誉韬一手指向司鹄:“还在发愣!本王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司鹄浑然一震,犹如茶壶里煮饺子般,肚子里各种凌乱,都要炸裂了,偏说不出一句话。要他说什么?他倒是想听爷的命令啊,可是县主发起这场选妃,不就是为了选出能让爷一天说话超过十句的女孩子吗?这个许愿她虽然确实太过分,可她也确实达标……

“录用!录用!”兰慈县主终于猛地回过神来,她因为太过惊喜和凌乱,到现在才开口。

这么多年了,她这弟弟有多闷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其实齐誉韬小时候并不是闷棍的,兰慈县主隐隐猜到弟弟变成闷棍的原因。然不论原因是什么,县主都还是希望弟弟能早日娶妻生子,能收获一个让他找回唇边话语的好姑娘。

如今真有人做到了,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没听见弟弟说这么多话了。兰慈县主是真的震惊有之、凌乱有之,更多的却是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感动和虔诚。

兰慈县主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激动如斯,连平日里身为贵女所该具有的仪态都忘了,她红着眼睛冲着齐誉韬喊道:“录用!浔阳王妃就是她,你还敢让人把她赶出去!公开选妃的唯一条件是我定的,我齐家人没有言而无信之辈,齐誉韬你给我要点脸!”

“姐姐……”齐誉韬只觉腹背受敌,一辈子不曾尝过的憋屈,今日全尝尽了,他抗议,“不可!如她这般,岂能做得了浔阳王妃?!”

“你少出尔反尔!是想让整个浔阳王府,让你姐姐我和九泉之下的爹娘还有列祖列宗陪着你一起贴上‘言而无信’的标签,一起成为大尧的笑柄吗?!”兰慈县主的指甲指着齐誉韬面颊,“你老大不小孑然一身本就对不起爹娘,我给你选浔阳王妃,你还要将人丢出去,这做得是人事吗?你面目何在!”

“我……”齐誉韬气得都要不会说话。

“没有你反对的余地,公开选妃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兰慈县主狠狠叱一句齐誉韬,便甩脸不再理他,激动的目光落在许愿脸上,拔高声音宣布:“很好,录用!从今日起,你便是王爷的未婚妻,浔阳的准王妃!有我兰慈县主在,谁敢动你,就是和齐家为敌!”

许愿春风满面,头上的几朵昙花花瓣随风摇摆,就像是小鸟蝴蝶雀跃的扇动翅膀,那样灵动欢喜。

她提起裙角,向兰慈县主大大的福身施礼:“谢谢县主,多谢您!”

说完后又扭头看向已经快被众人遗忘的许汐,许汐还趴在地上,心碎而恼怒的望着齐誉韬和许愿。

许愿对上许汐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不以为意的嘻嘻一笑,讥讽道:“就说了像你这样卖可怜表白深情的路数根本没用,浔阳王才不喜欢你这套,他可是浔阳王。要是真的一片赤诚就算了,演这么痴情又可怜兮兮的真是没眼看,还不如直说想要王府的荣华富贵来得顺眼。”

“许愿,你……”

许汐在说出“你”字后,只觉喉咙发腥,怄得都要吐出血来。她失败了,被许愿这样像个猴子耍似的也就算了,偏偏许愿得胜后还要踩她一脚。

许汐再也忍不住不甘和屈辱,她和齐誉韬一样失控了,她爬起身指着许愿,声嘶力竭咆哮:“我对浔阳王是一片赤诚,你少自以为是的定义我!还有,你敢说你就不想要荣华富贵?!许愿,你今日麻雀变凤凰就趾高气扬,我倒要看看你这只土鸡能风光多久!”

许愿目光一瞬凉薄下来,唇角一提,冷冷嗤道:“我风不风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毛病吧,觉得所有人都该和你一样热衷荣华富贵,我还就是不热衷了!公平竞争输给我都输不起,真够心胸狭窄的!”

“你……!”

“闭嘴!”吼出这句话的是兰慈县主。县主开口时,视线是落在许汐身上的,她吼的是许汐。

县主早先就有听柳惠笺提起,说许汐在浔阳的首饰铺里和许愿抢头饰。柳惠笺对许汐的评价是“仗势欺人”“德行有亏”,兰慈县主想着争夺首饰这种事在女子中时有发生,或许只是年轻人小打小闹,也不至于扯到德行上去。毕竟县主没有亲眼见到许汐和许愿争吵的场景,就没有武断下定论。

然而云螺寺之行,同许汐的对话,让兰慈县主意识到柳惠笺说得不错。

一个言语中对平民百姓尽是傲慢轻蔑的人,在县主看来,与齐家的家风相悖。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选上浔阳王妃,她的弟弟不可能为这种人开口,这一点县主坚信。是以县主虽嫌恶许汐,却没有剥夺她参选王妃的权利。

而眼下,看着许汐又开始攻击许愿,兰慈县主对许汐的嫌恶更深。

“我适才有言,谁敢动许愿,就是与我齐家为敌,你耳朵聋了吗?给我滚!”兰慈县主凌厉的说。

说罢,县主再不理会许汐,她朝前走几步,立在所有人中央,稳然说道:“浔阳王府的公开选妃到此结束,感谢你们所有人参选,你们对王爷的用心,我都记在心里。王府为你们准备了礼物和赏钱,各位自行去府门口找账房领取,我就不送了,都散了吧!”

兰慈县主说完后,便向许愿招招手,目光灼热而柔和:“你留下,随我进屋,谈谈婚礼的事。”见祝飞虹不知何时走到许愿身侧,兰慈县主又冲祝飞虹说:“这位姑娘是和许愿一起的吧,也请随我一同进屋详谈。”

祝飞虹忙给兰慈县主施了个礼,她一边随许愿一起同兰慈县主走路,一边朝许愿挤眉弄眼,低笑道:“恭喜你啊,许愿妹妹,这样我就等送你出嫁之后再离开浔阳。”

“好啊好啊。”许愿顾盼神飞,“有飞虹姐姐陪我上花轿,真是太棒了。”

被兰慈县主晾在原地的齐誉韬,看着许愿和祝飞虹交头接耳,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想想许愿对他做的这些事情……

若真娶了她,他还能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吗?岂不是每天都乌烟瘴气,生不如死?

齐誉韬面沉如水,胸膛剧烈起伏,只觉呼吸困难,天昏地暗,连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这小姑奶奶,他能不娶吗?

兰慈县主的吼声犹言在耳——没有你反对的余地,公开选妃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所以他不但得娶,怕还得三两天就娶进来。

司鹄也被晾在原地,他看看远去的兰慈县主三人,再看看基本崩溃无法自拔的齐誉韬,忍不住啼笑皆非。

这浩浩荡荡的公开选妃结束是结束了,爷也终于要成家了,就是娶得可能不是妻子,是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2910:16:20~2021-01-3009:3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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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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