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患难与之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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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沉思了半晌,他也是个常年奔波的人，所以对于路途来说心里多少是有一些概念的。

“这里离署州还有好些路，至少还要经过六个县。”

“多谢。”澹台信不再多言。

萧家出了那样的事,他不能守在萧锦颜的身边他已然十分愧疚,而如今，他必然是要去寻到她，将她带回去的，一生一世的守护，他又怎能言而无信？

看到男子摸不吭声的向前走,掌柜十分担忧，前段时日此处天降暴雨，导致了山洪爆发，所以只有等人来疏通了道路才能再向前走,所以有许多过路的客人都在他们家的客栈稍微落脚等待。

“客官,前面不能走了，前面发生了山洪,您若没要紧事,还是等道路疏通后再走。”

看他行色匆匆，想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掌柜也是好意提醒。

“没有其他路可以去吗？”澹台信微微皱眉,心中的担忧半点未减。

掌柜欲言又止,“有时有，但那可不是人能去的地方。”

“此话怎讲？”澹台信有些不解，决心依旧。

掌柜解释道：“那是一条荒僻之道，听说有蛮夷之人，他们成群结伙出没，很多人都在那莫名其妙失踪了,据说都是被蛮夷之人所食。”

只有他们这的人才知道蛮夷人，其他的外来人意外闯入总是在那里无故失踪，而如此毛骨悚然的听闻，甚至有人曾亲眼所见，而侥幸逃脱，所以那样的地方为了安全考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多谢掌柜。”澹台信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目光毅然，不管如何他都会去，因为那边有他最重要的人。

“客官，看你也是习武之人，喜欢冒险，只是那地方真的去不得，那些蛮夷人的身体异于常人，力大无穷，以前也有武士去那处，不过都不见回来啊。您还是等路通了再走。”掌柜的面上露出了担忧之人，事关性命的事哪里能开玩笑，又何况前面的路终会疏通，届时再去也是未尝不可。

澹台信的目光柔和下来，仿佛那心中所念所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人，一旦有了重要的事就会忘却害怕化成动力吧，就算是她已经死了，他也应该去找到她陪着她。

“我要去救我的娘子，片刻都耽搁不得，总是是地狱也去得，告辞。”

掌柜看着他毅然决然，于是只好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公子真是情深意重，既然如此，您自己多保重。”

长夜漫漫，虽然萧锦颜在狭小的树洞熬过去了一夜，可她仍旧害怕着任何的风吹草动，树洞并非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而她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树洞里，没有粮食和水，她面临的最终就是饿死。

她想她不能再一直躲在树洞里，而是想着如何跑出去，只是在林中她分不出东西南北，而另外的两个士兵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经过一处山洞，萧锦颜赫然看到了山洞门口的两个头颅，她已知那两人已经遇害，却只敢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蛮夷人不在山洞里，他们必然还在外面找她，此时她要振作起来才能逃出这片山林。

这片山林安静的出奇，是因为蛮夷人以肉为食，所以甚至连麻雀声都极少，难怪他们以人为食。

萧锦颜在林中兜兜转转不知多久，又见那两个蛮夷人在躺在一棵枯木上睡觉，眼看着只有这条路她从未走过，而走过去又怕惊醒二人，她进退两难。

于是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挂在了一棵树枝上，将衣服用绳系在了树干上来回摆动，二人很快被吵醒，只是他们的行动和嗅觉虽然灵敏，可视力和判断能力却是缺失的。

他们果然以为树枝上的就是萧锦颜，伸手想去抓住衣服。

萧锦颜趁机便偷偷溜走，只是哪里知道前方竟然还有陷进，她踩进了绳索两个脚被吊起，头朝地面，动弹不得。

而那些人则是手舞足蹈的赶来，就好像看到了猎物一般。

萧锦颜脑海一片混沌，“你们要做什么？”

“咕咕咕咕……”

那些人用他们的语言在沟通，而萧锦颜不能理解他们说的话，只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想如何处置了她。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会利用陷进，怪不得城中有如此毛骨悚然的传言了。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厉害，不仅行动灵敏，竟然还擅长用陷阱。”

萧锦颜觉得自己是无力反抗，凶多吉少了，以他们的性格，必然是大卸八块了她才是，可就在她认命的时候，她只听什么划开了绳索，而她就快要从空中落下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咕咕咕！”那些蛮夷人显然有些恼了。

萧锦颜又惊又喜，没想到还有见到他的机会，最终他们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澹台信，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的人落在了别人的手中，我怎能坐视不理？”澹台信只觉得自己是来晚了让她受了惊吓。

萧锦颜高兴之余又觉得他是不该来的，心中矛盾不已，毕竟这里危险重重，蛮夷人是没有感情可言的，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他们都是一些非人非兽的怪物，而且他们还会用棍棒作为武器，你不一定会是他们的对手。”

“今日纵然死，也是要死在一块的。你好好在这休息，别的什么也不用想。”澹台信扶着萧锦颜在树枝上坐下。

见他抽剑转身，萧锦颜的目光中充满了害怕和担忧，她问道：“那你呢？”

“自然是让他们涨涨见识。”澹台信明白若是杀了他们，他们必然不能平安的离开。

萧锦颜再抬眸时见他已然与那一人厮杀在了一起，他们人多势众，心中自然是惶惶不安的。

“你小心啊。”

“咕咕咕！咕咕！”

因为有人同他们搏斗，那些蛮夷人兴致高昂，似乎是越战越勇。

十几个身形体格异于常人者与澹台信搏斗数个回合分不出输赢，可他们的体力比常人好很多，且他们就像布下什么阵法将澹台信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偷袭了他，最终，澹台信按倒在了木棍之下，而萧锦颜内心开始慌乱了，即使在棍棒得打压下，男子还一次次站起身反抗，而当反抗时，后面又有人棍棒交加，直到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在萧锦颜的印象中澹台信从未有如此的狼狈，而此时此刻他为了自己，都是为她才变得如此。

“不要，不要再打了。”萧锦颜已不知道自己掉了多少眼泪，只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而澹台信还在苦苦支撑，擦干了嘴角的鲜血，却还能扯出一抹微笑，

“锦颜，你快走。”

“不，你不是说死生不弃，我如何能弃你而去？”萧锦颜绝不会离开，她的所爱为自己厮杀，而她就算是死也不能离开。

“地上的包裹里，你看看是什么？”

萧锦颜有些茫然，却低眸发现确实有一个包裹在自己的脚边，她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最喜爱的那张弓，上头的宝石是那般的耀眼，只是她不明白这张弓为何在澹台信那里。

“是我大哥的玄月弓。”

“是你大哥让我带给你的，你想不想安全离开这。”

望着以命相抵的澹台信，萧锦颜不假思索地点头，

“想。”

“把弓拿起来，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澹台信的话让萧锦颜微微一愣，她从来没有杀过人，并且她也从未学过射箭，心中多少也没有底气。

“可是我不会射箭。”

如今性命攸关，澹台信不得不让她一鼓作气。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吗？”

“我记得，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萧锦颜边说着边拿起了一根箭，就算是拿它们练手，只是这样的训练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萧锦颜眼神坚定，瞄准，却还是对自己有些不信任。

“快！”

澹台信的话使她下定了决定，箭矢势如破竹的飞了出去，射中了那人的头颅，而澹台信因为有她的帮助更是有了机会反击，终于冲破了他们的阵法逃离出来。

萧锦颜看着他满身鲜血，扶住他问道：

“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今日我再教你一招，如何三箭齐发！”

澹台信接过了她手中的弓箭，一个完美的转身，衣袂飞扬，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三支长箭就这样飞离了弦，那几人来不及闪躲，愤愤毙命。

最后的气力使尽了，澹台信终于疲惫的单膝跪地，而萧锦颜察觉他身上的伤口依旧在流血，她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你伤势很严重。”

“往南穿过一道怪石路，尽头有一颗巨松，往北走就能看到一个客栈，锦颜，我可能不能保护你了。”澹台信就算在昏迷的那一刻也对萧锦颜温柔如水。

“澹台信！你醒醒，你不会有事的。”萧锦颜心中又急又恼，恼的是自己，只是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她应该振作。

她扶着受伤的澹台信走了一路，终于按照澹台信所说找到了那间客栈。

掌柜热情迎接，“姑娘，您住店啊？”

“我住店。”萧锦颜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澹台信，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

“掌柜，你们这有没有大夫？”

“有，只是前面山洪堵住路，大夫去前面的向阳村出诊，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啊。”

眼下他受了重伤，就算没有大夫也应当要止血上药避免感染。

“那可有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