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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之手下设有云常阁,他最是清楚这些暗杀之人的特性与手段。

这一次没有成功,下一次一定还会卷土重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周围虽然有暗卫控场,可是这里还是不能久待。

他连忙把人送回了行宫,那里守卫众多,还是比外面要安全的。

虞溱平时深入简出,行宫的侍卫没怎么见过她,原本陆行之的马停在行宫前还被拦住不让进。

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亮出来给侍卫们看,虞溱斥道:“速速放行,耽误了事我要你们的脑袋。”

陆行之很少看到她这样严声厉色,他发现自己真的只要看见她心情就会很好,不管是怎样的她。

或许陆行之早已认命,他这一生都会被她握在手上的。

那侍卫一看,连忙跪下道:“参见公主。”

他们顺利进了行宫,陆行之抱着虞溱稳稳下了马。

陆行之手臂上的伤口虞溱越看越狰狞,她把手上的箭给晓鸢让她妥帖收好,等君子誉来了再拿给他看。

她对陆行之道:“你先进来吧,我叫人给你包扎,等皇兄围猎回来了我再把这支箭交给他处理。”

晓鸢面上一片愁色,她道:“公主,您没事吧?”

虞溱摇头,见只有她一个人,问:“茯苓人呢?”

她记得自己让她先回行宫了。

晓鸢答道:“茯苓和一位男子发生了些争执,二人打了起来,现在在偏殿歇着呢。”

“怎么打起来的?”

“听他们所述好像是那男子扔了傅大人给公主的花?然后就打起来了。”

花?虞溱扭头看着陆行之:“陆庄主是先包扎伤口,还是先去看看那两人?”

定然是陆仪了,陆行之把花交给了陆仪去处置的。

他侧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道:“公主忍心看我的手臂就这样血流不止吗?”

“茯苓,拿包扎的东西过来给陆庄主包扎。”虞溱推开行宫宫门,里面都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明亮。

陆行之跟着她坐在凳子上,虞溱脸色有些差,陆行之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可伸到一半还是停下了。

虞溱看见他的动作,微微低下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陆行之一愣,没听懂她说这话的意思。

但他还是道:“你还是公主,我是陆行之,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现在不要反感我,不要不想见我,不要觉得我讨厌,我就很满足了。”

晓鸢此时手上端着盘子进来,木盘上面是毛巾绷带以及金疮药还有剪刀,她刚想俯下身子为陆行之包扎,却被他拒绝:“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早就不让任何其他女人触碰她接近他,接过晓鸢的木盘,虞溱给了晓鸢一个眼色,晓鸢安静地退下。

“陆庄主是为我收的伤,于情于理都应该我来帮陆庄主包扎,是这个意思吧?”虞溱拿过陆行之手上的木盘,放在腿上然后看着他,她以为他拒绝晓鸢为他包扎是故意的。

“我曾经发过誓,你以外的女人我都不会再碰。”陆行之低头看着她,眸中目光深情款款。

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抽了一下,虞溱看着他,呼出一口气道:“脱衣服吧,我为你上药。”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没有一点其他的意思,可是陆行之还是觉得自己的呼吸慢慢热了起来。

他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把外衣褪下,里面是纯白的里衣,手臂那一块已经被鲜血沾得有些血肉模糊,他轻轻撕下,手臂上的伤终于显露出来,连同他的好身材,虞溱也一览无余。

故意忽视那结实有力的身体,虞溱拿毛巾替他把伤口周围的血擦干净,然后再用棉纱把伤口渗出的血稍微吸了些,涂上金疮药,用绷带绑紧。

很奇怪,她明明没有学过这些,可是做起来却十分顺手。

“所幸伤口不深,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虞溱撇过头去,想等陆行之穿好衣服再回头,可是陆行之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看着虞溱的侧颜,摸了摸自己伤口下面的皮肤,“你还想再见到我吗?”

他不知道虞溱现在究竟是怎样看待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过往,好像和我有关,又好像无关。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我不讨厌你,但是也没有多喜欢你,应该……就是这样吧。”

她很诚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陆行之笑了一声。

不讨厌就行,这说明他还有机会。

他刚想穿上衣服,门却突然被推开,那声音有些大,甚至都能感受到来者的怒气勃勃。

君子誉冷着脸看着衣衫不整的陆行之,大步踏进来怒道:“你在做什么?”

他来时见行宫宫门紧闭,晓鸢在外面等着,总觉得有些不对询问过后得知陆行之也在里面,想也没想就推开了门。

虞溱显然也是没想到君子誉就这样来了,连忙解释道:“哥哥,我被人行刺,陆庄主救我受了伤,我在帮他包扎。”

陆行之不慌不忙的把衣服穿好,他袖子上破的那个洞现在还清晰可见,晓鸢连忙去拿了箭进来。

虞溱站起来道:“那个就是凶器,我不懂这些,哥哥看看?”

君子誉看着晓鸢手上的箭,拿起来一看,道:“这是今天围猎的男子每个人都会有的箭,并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陆行之把衣服整理好,站起来对君子誉道:“公主身边不是有许多的暗卫么?”

神情一凝,君子誉的视线如针一般刺向陆行之,锋利无比,“你要表达什么。”

“不止公主身边有暗卫,我身边也有影卫,按道理来说他们都会在暗处跟随,保护自己主人的安全,不是么。”

殿内只有四人,晓鸢觉得这些事情不是她该听的,乖乖退下去并且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私养暗卫可是死罪,陆庄主莫非要以身试险?”君子誉越是生气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越温和有礼。

虞溱看着这两个男子,觉得他俩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陆行之恭敬道:“我养的是影卫,而皇家养得是暗卫,这两者从根本上并不冲突。”

君子誉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早就听说这陆行之是个人精,果然如此。

偷换概念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及。

不过君子誉现在确实也没心情追究这些,他看着手里的剑,问陆行之:“陆庄主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你是说你的影卫可以找到射箭之人?”

“是谁射出的这支箭,我可以找到,但是怎么处理,又要看王爷以及皇上的意思了,毕竟那只箭对准的是公主,而不是我。”

君子誉点头道:“那你去找吧,找到了,我就不追究你。”

他拿着箭转身就走,脸上笑容全失,显得整个人的气场有些可怖,他刚开门就看见了在外面似乎在偷听着的茯苓。

茯苓低着头,显得有些畏缩,君子誉没看她一眼,赶紧离开去找君子珩了。

虞溱看见茯苓连忙上前问:“你和谁打架了?”

陆行之跟在虞溱身后,看着外面站着的陆仪,他脸上显然还挂了彩。

茯苓转过身子指了陆仪一下,陆仪连忙上前拱手道:“参见公主,在下和茯苓姑娘有些冲突,就打了一架?”

“谁赢了。”陆行之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显然是一副瞧好戏的样子,他盯着陆仪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重新投回到虞溱身上。

陆仪抖了一下,答道:“回庄主,自然是茯苓姑娘赢了。”

茯苓撇撇嘴,显然不领情,“谁要你装好人了。”

虞溱此时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茯苓,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俩要大打出手?”

茯苓不答,陆仪也不说话,他们俩就这样沉默,虞溱倒是冷笑了一声,“行,我说话没有用,陆庄主?”

陆行之挑了挑眉,听见虞溱叫自己,面上瞬间换了一副温柔的微笑,虞溱侧过头看着他,歪了歪头,“你问问?”

“公主都问不出来的事情我又怎会问得出,您别忘了我还要去找出想刺杀您的人,否则北宁王爷非要问我的罪不可。”他拱手行礼,然后拎着陆仪的后领就退下了。

摆明了是给她面子,虞溱又怎么会不懂。

虞溱看着他离开,回到殿内坐下,沉声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陆行之把陆仪松开,说了和虞溱同样的一句话。

陆仪答道:“我处理庄主给我的花,那个女人就跟疯了一样冲上来要打我,您也知道她是夫人身边的人,我让了她三十招,然后才真正打起来,但也不敢伤她,所以才挂了彩。”

他看上去狼狈至极,陆行之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行,你还算明事理,回去加月钱。”

陆仪眼睛瞬间就亮了,“谢庄主!”

拍了两下手,陆行之呼唤红霜,白墨在他面前跪下,“庄主,人已经抓到,该如何处置?”

“扔给皇帝去处理这件事,我们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已,没有处置的权力。”他唇角划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这些天陆行之在开封其实做了很多事,安插眼线,弄清楚当今朝堂之上有几方势力,能查到的东西他都看了一遍。

所以对于虞溱出行,他也是一定要跟在身边的。

那时射向虞溱的那一箭他其实完全可以躲过去,只是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苦肉计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那个想要杀她的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所有人都想保护她,她那两个哥哥护她如珍宝,自己又怎可落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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