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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誉比陆行之和虞溱要早三天到达巴蜀。
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完成君子珩给他的任务,当年南相流放后,就是在这里毙命的。
从陆行之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当初让他和虞溱引起误会的人是一个名为南邵齐的人,君子珩又从死去的傅相口中得知了一些事,觉得事情不对,让君子誉前来彻查。
都已经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知情的人都一批一批的入了土。
调查废了很多时间,君子誉行迹低调,花了很多心思之后他才得到真相。
后回巴蜀双月湾,亲笔写了信传回开封,让君子珩先安心。
上一辈留下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就连君子誉都理了很久才理清。
问属下现在虞溱是不是已经在唐门了,下属答是,在唐门安好。
“先去一趟唐门和溱儿道个别吧,我又要离开巴蜀了。”君子誉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听闻陆行之把虞溱扔在唐门之后就不见了踪迹,就连他的手下都查不到陆行之现在究竟在何处。
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他现在开始觉得同意虞溱来唐门简直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现在既然人已经到了唐门,而他又要离开巴蜀,总得来说还是要陆行之来保护虞溱的。
虞溱这几天在唐门也闲着没什么事做,不过唐无忧倒是经常来陪她。
她一副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事还让唐无忧帮她拿了几匹布料来,还说要给陆行之绣东西。
唐无忧渐渐被她带的有了兴趣起来,于是君子誉去巴蜀唐门拜访之时,下人将他引到了映月阁,就看见这俩姐妹在院子里一人各拿着一个绣盘,绣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虞溱学东西其实很快,唐无忧亦是如此,可是她二人皆在这绣活上败下阵来。
这两人都没有人指导,就在这绣盘上胡乱绣着,最后两人看看彼此绣出来的东西,都忍不住笑了。
虞溱看着手上这明明想绣鸳鸯的绣盘,这两只鸟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品种。
唐无忧想绣竹子,可是却扭扭曲曲,根本不成样子。
她俩幼时基本上都是属于舞刀弄枪的,虞溱当年学习剑法,而唐无忧则是修炼暗器,现在x绣活这一块两人谁都不擅长。
“我放弃了,我想绣东西可能不适合我。”唐无忧把绣盘放下,看着这扭曲的“竹子”,简直无奈。
虞溱想起上次她送陆行之的那一方手绢,还是在何笙的悉心指导下才稍微绣得像个样子。
“无忧姐姐,你来陪我果然很无聊的吧。”虞溱咬咬唇,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是真的又无趣,又没用。
唐无忧摇头,成熟艳丽的脸笑容却温和,安慰她道:“只要你不无聊就好了,最近唐门没有事,我们两个在一起做一些事情就当消磨时间了。”
虞溱把手上的绣盘也放下,晓鸢和另一个唐门的侍女把桌子收拾干净,上了些茶点。
“陆行之说要带我去玩的,现在三天了我都没有见着他人。”虞溱冷哼一声,看起来又娇气又郁闷。
唐无忧其实心里也一直都有疑问,她想知道虞溱现在为什么没有了记忆,却又认得陆行之。
可是她却不好问虞溱,只能等陆行之回来之后再对他“严刑逼问”了。
“他和云轻应该是有要事要做,我也三天没见着人了。”唐无忧总觉得沈云轻藏了很多事情,这么多年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十分开朗,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她哪里不开心或者受挫了,都会第一时间来安慰她,逗她开心。
可是就算是这个一直待在自己身侧的良人,唐无忧还是觉得他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每一次想问些什么,可是又问不出口。
他明明这样真心实意对她,又还要怀疑些什么呢。
虞溱端起一杯茶,问她:“沈云轻是……姐夫?”
她记得那天她初到唐门时,唐无忧旁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十分阳光,笑得很漂亮的一个男子。
“是啊,现在你怕是都不记得了。当年你和陆行之成亲,第二年的新年我就和沈云轻办了婚事。”唐无忧想起那时候的事,眼底满是柔和。
虞溱笑笑,啜了一口茶。
她抬起手抚了会儿发。
唐无忧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虞溱手上带着的戒指,道:“你这戒指……”
虞溱放下手,问:“戒指怎么了?”
“这枚戒指我记得太奶奶曾经戴过。”唐无忧只知道老太太有这枚戒指,但是并不知道究竟有何用途。
虞溱轻笑:“我也记得这是我当年来唐门的时候太奶奶给我的,可是为什么给我我确实记得模糊。”
这枚戒指,可调动唐门暗探。
虞溱在来唐门的第二天夜里,就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跪在她面前,道她从此以后就是他们的主人。
虞溱细细询问之后,才知道这枚戒指的用处。
在心中感叹老太太当真爱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戒指给了自己。
但是虞溱也知道自己不能在唐无忧面前多说,既然她不知道这戒指的用处,自己也没必要引起不必的事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耀武扬威。
唐无忧听了她的话,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以为这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老太太喜爱她便送给了她。
虞溱眼睛朝着院子门口看去,她连忙把茶放下,站起来对门口那人笑道:“王兄!”
唐无忧回过神来,也站起来。
如果虞溱叫这个人王兄的话,那他岂不是就是当今的北宁王君子誉?
唐无忧知礼数,连忙拱手道:“拜见王爷。”
“唐门主好,我今日未有通报便擅自前来,还请见谅。”他笑容十分客气,唐无忧也同他笑着。
皇家中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低调而神秘。
虞溱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她上前走一步,语气像是撒娇:“哥哥,你来巴蜀到底是要做什么呀,还比我先一步走了,溱儿在你心里是不是不重要了。”
君子誉无奈的摇头,抬手揉了一下虞溱的头,“别以为你在这一路上和陆行之做了什么我不清楚,女大不留人,现在你和他关系正好,回开封我就把你嫁了算了,不省心。”
虞溱脸悄悄红了,腹诽明明是陆行之勾引她的。
见虞溱不说话,君子誉把眼睛转向唐无忧:“唐门主,我有些话想对你单独说,不知可有时间?”
唐无忧点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随我来。”
虞溱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也没有打扰,重新坐下来捻了一颗果子吃。
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君子誉十分客气,先是道:“唐门主,当年多谢你让溱儿认唐门为亲,这一份恩情君子誉必然不忘。”
唐无忧没想到他居然要说这件事,连忙拱手道:“当初是老太太喜欢凉风,所以收了做义女,恩情不敢当,王爷言重。”
“当初我父亲亏欠溱儿的母亲太多,而溱儿的母亲又属唐门,这一份罪过,怕是谁都没有办法偿还。”君子誉眉心轻皱,唐无忧听了他的话神情也凝重起来。
君子誉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他轻咳了一声,干脆开门见山,挑明来意:“想必唐门主对当年的西楼定是不会陌生吧?”
一提起西楼唐无忧心中怨恨骤然升起,她点头道:“是,怎么了吗?”
“当年朝堂之上有一南相,名为南广楷,当年他被人陷害,构成冤案,可是先皇由于拉不下面子,一直把此事藏而不提。现在我知道当年西楼的主人是南相之子,甚至还和君子昂有过交道,这些年他怕是一直都愤懑在心,伺机报仇。”想起这件事,君子誉叹了一口气。
原是皇家丑事,可是现在又和江湖势力扯上关系,君子誉心里其实很是烦扰。
“我知道,行之曾经和我说过,西楼之主是了尘……王爷的意思是了尘就是南相之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唐无忧有些缓不过来。
君子誉点头:“我即将前往襄州,了尘此人我没有接触过,唐门主可能和我说说?”
其实这些事君子誉完全可以去问陆行之的,可是陆行之现在不在唐门,他也只能问唐无忧了。
唐无忧点头,开始细细道来。
虞溱在院子里觉得无聊,就盯着那白玉碎瓷茶杯一直看,渐渐出神,就连面前来了人都没有察觉。
陆行之看着似是百无聊赖的人儿,走近蹲着她面前,仰起头道:“公主殿下一个人待在这出神可是在想我?”
虞溱一抬眼,见到的便是陆行之那双满含笑意的眼。
她笑着咬咬唇,像是想隐藏什么情绪,在桌子上捻了一颗果子塞到陆行之嘴里:“别自作多情了,我可没有在想你。”
“那公主殿下除了我还能想谁?”他起身突然抱住虞溱,虞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微微睁大眼睛,只听陆行之在她耳畔说道:“算了,公主不想我,我想公主就好了。”
虞溱也不答她,陆行之又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虞溱脸上的笑意终于掩不住,她低低的娇笑了两声,陆行之听见她的笑声就知道她现在心情一定很好了,轻轻松开她。
其实陆行之是怕虞溱这几天在唐门待着无聊,明明是自己说好了要带她来唐门玩,可是却又这样无缘无故的离开了三天,怕她怨自己。
“唐无忧呢,我听下人说这两天她都有过来陪你。”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君子誉和唐无忧从一处走来,陆行之对君子誉轻轻拱手,唐无忧脸上的表情不算太好。
君子誉走到陆行之面前,虞溱也站了起来。
君子誉道:“我即将离开巴蜀,行程不必多问,溱儿你要保护好了,等在唐门游玩过后就送她回开封,不要让她劳累。”
虞溱没想到君子誉居然又要走,心里有些不舍。
陆行之道:“王爷放心,我会保护好公主的,等事情办完,我立刻回江南下聘。”
君子誉不咸不淡的瞥了陆行之一眼,随后脸上的表情笑得很是官方,“速度可真够快的,你这是吃定了溱儿?”
“我与公主情投意合。”陆行之丝毫不退让。
虞溱扯了下陆行之的袖子,“明明是我娶你,为什么要你给我下聘。”
君子誉愣了一下,硬生生的忍住了笑,然后道别道:“这件事你们自己扯吧,我先走一步。”
随后他又对唐无忧十分有礼道:“唐门主,再会。”
唐无忧点头道:“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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