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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语秋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有人从身后揽着她,有人在耳边低语说着话……她想要睁开眼,却越来越冷,越坠越深。
“水……”盛语秋的口唇有些干,她动了动嘴,觉得口渴极了。
韩忆趴在床边的脑袋噌得弹了起来,“好!马上来,马上来。”
韩忆麻溜地取来勺子,小心地给盛语秋喂水。看着意识朦胧的盛语秋,韩忆的话儿有些颤抖,“语秋姐,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盛语秋蹙了蹙眉,眼睛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我去叫爹爹,你等着啊。”韩忆不知是喜是忧,交代了一句便匆匆离开房间。
闭着眼,盛语秋的世界只剩心里的声音,嗡嗡隆隆,好像在唤她醒来。
韩大夫匆匆进了屋,看着盛语秋脸上泛起血色,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忆儿,语秋已无大碍,应该快醒了,你去厨房把粥热热。”
“我这就去。”韩忆开心地点头,快步变成了小跑。
盛语秋缓缓睁开眼,眼前是红色的床幔,条案上的红烛还剩半截,整个房间还留着成亲当日的喜庆装扮。
韩大夫替她搭了脉,“语秋,感觉怎么样?”
盛语秋定睛看着韩大夫关切的脸,好一会儿才辨出他的话语,“韩大夫,我睡了多久?”
韩大夫:“今日是十四。你睡了快三日。”
盛语秋缓缓眨了眨眼,“我……没死?”
韩大夫的眼充着血,这几日他没怎么合眼,衣服也未曾更换,“对,你这丫头命大得很,没死。”
盛语秋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神采,视线绕着屋内转了几圈,“迟林呢?”
韩大夫侧过身没有回答,“我去看看给你煎的药怎么样了。你一会吃点东西,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韩大夫!”盛语秋探出身子,见没有叫住韩大夫,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咚一下滚落床边。
韩大夫停在门前,没有再迈出去,却也没有回头。
盛语秋顾不及爬起来,情绪激动道,“韩大夫,既然我已与他成亲,便是他的妻子,您就不要瞒我……迟林他人呢?”
韩大夫定了片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脸上浮起克制的愁容,“迟林在休息……”
“我去看看他。”盛语秋屈膝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又跌坐在地。
韩大夫伸手去扶盛语秋,“你先休息,等恢复了再去照顾他,否则也只是拖累。”
韩忆端着粥进了屋,见到瘫坐在地的盛语秋,小跑过来,“语秋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
盛语秋看着眼前憔悴的韩忆,思虑半晌却只挤出一句,“嗯。”
韩忆小心地扶起盛语秋,看她在凳子上坐稳才松开手,“语秋姐,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盛语秋的目光停在桌上,双眼没有聚焦。似是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她端起粥就往嘴里倒,连勺子都没有拿起。
韩忆急忙拦下,“这粥烫啊,再饿也等会儿吃。”
“没事,快点吃完我好去看看迟林。”盛语秋拉下韩忆的手,又把碗凑到嘴边。
“由她吧。”韩大夫转身走出了房间。
盛语秋喜欢吃口热乎的,却在离开京师的这段时间饥一顿饱一顿,可即使再饿,她也没有如此狼吞虎咽、急不可耐。
韩忆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语秋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盛语秋放下碗,用手往嘴边一抹,“迟林在哪?”
韩忆瞬时哭得更惨,话说得断断续续,“我哥……今晨回来之时……浑身是血……倒在前院,手中拿着九枕草。”
盛语秋的心揪了一下,早知道这是一命换一命的买卖,她宁可自己就这样睡过去。
“我去看看他。”盛语秋说完就朝门外跑去。
……
来到迟林的门前,盛语秋嗅到一股血腥味,不算很浓烈,却像一把利刃,从鼻腔刺入心脏。
盛语秋在心里默默祈盼,希望推开门看见的还是那个会戏谑、会回嘴的迟林。
推开门,一阵风撩动着床单。迟林躺在床上,身着白色中衣,血从胸口印过来,深深浅浅染红了衣服。
韩忆跟了过来,“语秋姐,爹爹已经处理好我哥的伤口,你别担心。”
盛语秋的视线没有从迟林身上移开,“他……”
“我哥是日出时回来的,眼看已是第三日,我和爹爹一夜都没敢睡,还好等回了他,”韩忆垂了垂眼,又看了看床上的迟林,“我哥一头倒在前院,什么话都没说。”
盛语秋半晌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
“我哥的药快煎好了,”韩忆走到盛语秋身侧,“一会儿喂他吃了就好。”
盛语秋神情恍惚,“吃了就会好的,对吗?”
“语秋姐……”韩忆没敢回答。
“哪儿有那么多两全,”韩大夫端着药进了屋,“忆儿,这药你不看着,也不怕过了火候。”
“爹爹,您交代这药需要煎两个时辰,我……”韩忆辩驳了一句,看着韩大夫严肃的面容,把后面的说辞咽了回去。
“让你好生休息,非要来帮忙。我真是后悔答应替你解毒,差点害了你俩的性命。”韩大夫把药放在桌上,“他失血过多昏迷着,这药有止血固本之效,或许有用,你想办法让他喝了吧。”
盛语秋点点头,没再发问。
“忆儿,同我一起再去山里采点草药,家里有这么多病人,山上的草药都能吃空了。”韩大夫走近床边看了看迟林,才放心离开。
盛语秋把窗户关严实,拉着凳子在床边坐下,“哪次不是一点动静你就醒了,这次也别睡太久。”
盛语秋拿起碗,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她的唇贴了贴勺中的药,确认不烫了,才送到迟林嘴边。
汤药随着迟林的嘴角流下,顺着脸颊滴落枕上。
盛语秋急忙用袖子去擦,却发现自己还穿着成亲那天的喜服。
想起那一句“喜服是韩六叔家的,别弄坏了”,盛语秋低头哭了起来。
不过片刻,盛语秋吸了吸鼻子,“老娘可是堂堂六扇门捕快,不就是喂药吗!”
盛语秋喝了一口药,贴到迟林的唇间。
她闭上眼顿了顿,把药一点一点喂入迟林口中。
抬起头时,盛语秋才睁开眼,却瞬间僵直了脊背。
迟林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盛语秋……
盛语秋起身就跑到了门外,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好像稍一松手,心就会跳出来。
盛语秋低头看着左手端着的碗,“明明只是喂药,多么单纯的行为,为什么要逃呢?”
盛语秋回身踢开虚掩着的门,边走边说,“我看你要死不活又不喝药,就出手相助了。你知道我们做捕快的,最见不得人间疾苦了,既然你醒了,那快把药喝了。”
迟林缓缓闭上了眼。
“哎,你什么意思啊?怎么又睡上了,”盛语秋的手靠近被子,又捏成了拳头收了回来,“别装啦。”
迟林没有回应。
盛语秋一下慌了神,蹲在床边却不敢碰他,生怕弄疼了他,“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这还有气呢,装什么诈尸。”
“喂我!”迟林睁开眼说了这一句,又合上了眼。
盛语秋站起身,悬着的心放下了,却没压住心里的不悦,“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敢和姑奶奶逗乐子!”
“疼……”迟林依然闭着眼。
盛语秋扫了眼迟林衣服上的血迹,像是说服了自己,“好好好,我喂你。”
盛语秋坐在凳子上,一勺一勺把药喂到迟林嘴里。
如果不是迟林吞咽的动作,连盛语秋都不敢断言他已经醒了。
碗里见了底,迟林却还是起初的样子躺着。
盛语秋慢慢起身准备离开,想让迟林好好休息会儿。可刚一转身,迟林就拉住了她。
盛语秋回过身看着迟林,又低头看着被迟林拉着的手,停下脚步没敢动作。
迟林缓缓睁开了眼,“紫檀洞,有外人。”
虽然韩大夫提得不多,但是盛语秋知道,紫檀洞也算是古千瓷镇的遗迹。因紫檀洞附近环境特殊,是韩大夫推测有九枕草的地方之一。
盛语秋蹲下身,看着迟林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你是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韩大夫,让万宁村早作打算?”
迟林的嘴角扬了分毫,又闭上了眼。
盛语秋把迟林的手放回被子里,掖了掖被角,“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你好好休息,我晚点来看你。”
盛语秋等了片刻,确认迟林没有要交代的,拿起碗轻轻离开房间。
……
换下喜服,盛语秋站在前院,等着韩大夫和韩忆采药回来。
她在心里思虑,迟林所说的外人是谁。如果说古千瓷镇因为有什么传说中的狗屁宝藏而被各方觊觎,那这外人就可能是任何人,古镇也就不再适合万宁村人居住。
“秋儿……”孙大娘远远地喊了一句,急匆匆跑过来,“我昨日备好了饭菜等你回门,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就来问韩大夫,他说你病了睡着在,也没让我来看看。”
盛语秋想起这女儿回门的规矩,急忙解释道,“是啊,这病来得急,错过了回门的日子,我今天刚能下床,还没完全恢复。”
“那快别站着了,快回屋里坐着。”孙大娘拉着盛语秋回屋,执意看她坐下,自己才在邻近的位置坐好,“人没事就好,我女婿呢,上回来他也不在,说是去山里帮着采药了。哎呀,我女婿好本事啊,这才几天都能分辨药草了。”
“他睡着呢,韩大夫……我爹爹把他喝多了,这会儿还没醒酒呢,”盛语秋编不下去了,灵机一动想试探一番,“孙大娘,您说如果有一天让您离开这儿,您愿意吗?”
“那万万不行的,”孙大娘的手摆得都要重影了,“这儿就是我的家,让我离开家那是万万不能的。语秋,你不会是要走吧?”
盛语秋收起凝重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道,“我不走,我和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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