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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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昨的工作时间比较随性，下午四五点左右就可以下班。

最近刘太太恢复的不错，不会再动不动就寻死，人也没有那么偏执，早早就被女儿接回家。

刘太太每天会来她这两到三个小时，想这种重度抑郁，有自残乃至自杀倾向的治疗，每个小时五百。

每天两三位客人，就有大几千块入账，也无外乎沈如昨可以租的起深海大厦。

刘太太离开后，沈如昨也先下班，嘴上说着不担心自家小孩，其实还是很担心，出了大厦就开始给小孩打电话。

忙音，打一遍忙音，两遍忙音，沈如昨皱起眉头，怀疑小孩是故意不接电话，这是要气死她嘛。

无奈之下，沈如昨给小孩发条信息，告诉她自己下班了，让她回家吃饭。

沈如昨是五点到家，屋里没人，等她慢腾腾做好饭菜，快六点小孩还没回来。

又打一遍电话，依旧没人接，好脾气的沈如昨彻底生气了。

沈如昨自己吃了饭，一直在客厅处理工作病例，分门别类，明天要预约那个病人。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咔嚓——

门被推开，小孩回来了。

沈如昨头也没抬，看都没看她。

孟宁绪在沙发上坐下，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最后还是沈如昨忍不住，抬眸看她:“没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不和我说一声？”

“我知道错了。”孟宁绪低头，小小声说一句，手指扣着裤子，眉目淡淡。

沈如昨笑了笑:“哪里错了？”

“我……”孟宁绪抬眸，又低下。

“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看我没有顺着你的心意去哄你，所以觉得不舒服，看我不理你以为我生气，所以才道歉认错。孟宁绪你根本不知道哪里错了。”沈如昨一口气说完，话有些重，放在平常，她是绝对不会和孟宁绪这么说的。

沈如昨放下手里的病例，看着她:“阿宁，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任性，但是不可以在一些不该任性的地方任性。”

“刘太太是我的病人，我对待所有病人都是温柔的。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跑出去，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会让我担心的你知道吗？”沈如昨只顾着说话，没观察到孟宁绪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以及阴霾。

“我知道了沈姨，我下次不会了。”孟宁绪小小声的说。

低着头，神情低落，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拳头，在掌心留下一道道痕迹，也不觉得疼。

沈姨的话好像一个警告，在警告她不要太把自己放回事，在病人和她之间，沈姨在乎的是病人，不是她。

真是个令人不愉悦的说法，孟宁绪紧紧握着手，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沈姨觉得她不听，那样沈姨会不喜欢她的。

二人都有些情绪化，在这之后谁也没和谁说话，就各自回房间。

夜里，躺在床上，沈如昨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会想，今天的话是不是说重了，阿宁会不会生气？小孩本就心思敏感，她这样会不会让小孩伤心？

越想就越睡不着，好几次，沈如昨都想起来去找孟宁绪，看看对方有没有睡着。

她还在犹豫，那边就有人敲响房门。

家里只有她和小孩，谁敲的门不言而喻。

沈如昨打开门，就被人扑个满怀。

“沈姨……”小小声的啜泣。

沈如昨一梗，默默把人抱紧:“抱歉，我今天说的过分了。别哭。”

“没，沈姨没过分，是我不对。我害怕，我想和沈姨睡。”孟宁绪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沈如昨不忍心拒绝，抚了抚她的长发:“好，和我一起睡。”

“沈姨和你道歉，对不起。但是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任性了，好吗？”

“好。”孟宁绪噘着嘴，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看的沈如昨都没办法再说什么，不禁在心里感叹，养孩子真累。

把小孩安置在床上，关了灯，沈如昨把人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

这怀抱很暖，孟宁绪光是缩在里面，就不想出去，环住沈姨的腰身，孟宁绪眼神微暗。

沈姨是她的，只会是她的，谁都抢不走，孟宁绪紧紧缩着，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就好像是被爱着。

两个人相拥而眠。

听着身旁人呼吸绵长，孟宁绪才小心翼翼睁开眼，偷偷在她唇边一吻:“沈姨，我可以爱您吗？”

我不想悄悄爱着您，我想拥有你，我可以吗？可以拥有你吗？

孟宁绪把人抱紧，无论您答不答应，我都要拥有你，你没办法拒绝，不可以拒绝。

第二天一早，是孟宁绪先醒过来。

满屋子治愈粉，她嘿嘿一笑，支起身子低头看着沈姨。

眼眸转了转，趁着人还没醒，低头快速亲一口，笑容更加开怀。

这才乐颠颠的爬起来，出门去给沈姨买早餐，每天都是沈姨去，今天就让她去，也轮到她伺候沈姨。

孟宁绪前脚才出去，卧室的沈如昨就醒过来了，她摸摸嘴角，扶额。

真的是这样，沈如昨真希望自己今天不能醒过来，愁死人了。

沈如昨抓起手机，拨通好友电话。

“喂，你最好有要紧事，打扰人睡觉是不地道的行为！”易素有气无力的吼道。

沈如昨:“下午见一面吧，我记着你有个侄子，是市一中的，高二吧？带出来，一起见一面。”

“你没事吧沈如昨？我侄子才十七啊，老牛吃嫩草不可取啊！”

“……易素！想什么呢，我，我觉得我外甥女该多接触接触男孩子。”

听她这欲言又止的，易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滚蛋！你可做个人吧。”

易素哈哈大笑:“okok，今天下午中贸广场二楼，一荤一素见。”

“ok。”

沈如昨挂掉电话，心里叹口气。

下意识摸摸脸，觉得有点热，这叫什么事啊，让她怎么对得起孟姐姐。

真是愁死人了，沈如昨就算遇到在棘手的病人，都没这么愁过，整个人处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处境中。

必须把阿宁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