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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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换我来保护你吧。”桃丽丝想也没想，头都没抬地回答。

“是这样吗？那我可真幸运啊。”赫莱尔笑了一下，注视着桃丽丝的身影，眼眸中似乎有某些奇怪的情绪涌动，但随即暗色即被压了下去。

“可是桃丽丝你看起来也很弱啊。”

“那就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嘛。”

桃丽丝的手脚动作可比时不时偷偷懒或者经常帮倒忙的赫莱尔要快得多，她习惯了独自生活，收拾家务或是做饭之类的，也已经非常熟练。

赫莱尔帮助她是好意，她不希望他有被嫌弃的感觉，她也确实以直觉发现了对方似乎在某些方面上格外敏感。在意识到对方真的不适合做这个之后，她便把收拾桌子，放放书、整整报纸的简单工作交给了他。

赫莱尔很快地就做完了工作，他坐在已经擦干净的椅子上，看着桃丽丝忙上忙下，手脚很是麻利。

隔了一会，他又建议：“有空我们去认证一下吧，叫上波德莱尔一起去。”

桃丽丝应下了：“可以啊，顺便去把那些费用缴了，到时候这里就能正常供应水电等东西，住起来也会是舒服点……说起来，赫莱尔你想住在哪个房间？波德莱尔呆在花房不想动，那你呢？”

“我好像没有特定的房间，那么……就住在离桃丽丝最近的那一间吧。”

赫莱尔笑得很是开心，一双湛蓝的眼眸满是温柔的情绪。

不论是白昼还是黑夜，不论是怎样的日与月与星辰，都无法掩盖他的光辉。这样出色的容颜桃丽丝看了数次依然觉得震撼。

若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少女心事的女孩，总该想到一些其他的方面去。桃丽丝在这方面算得上是相当不开窍了，她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那你穿这个可不行，你愿意穿我设计的衣服吗？我有刚刚好的样衣，应该是尺寸小改一点就能够穿。”

“桃丽丝设计的？”赫莱尔真的有些惊讶了，“差点忘了桃丽丝是想要做最好的服装设计师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想呢？”

“因为……穿上好看的衣服会感到幸福吧？”桃丽丝站起了身，看了看戴着清洁手套的手，因为没有买打扫机器人只能自己来，但她并不介意，只是自己握了握拳，“我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才能，有能够创造出了不起的衣服的能力，也深深地热爱这件事情……”

“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把它当做自己的理想、使命和工作，去进行一项伟大的艺术创造。”

桃丽丝对赫莱尔笑了笑，月牙弯弯的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开朗和温柔。

“是这样啊，真了不起。”赫莱尔赞许地点头，能理解又仿佛不能理解。

虽然桃丽丝几次夸他长得好看，但赫莱尔莫名觉得，大约只有她这样的，才称得上是有着耀眼的光芒的人吧。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

收拾的时间并没有花很久，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这里的一切，水电也终于恢复了。

桃丽丝发现怪物收容所牌子上的蛛网被机器人用奇怪的液体溶解掉了，赫莱尔解释说这是怪物的能力，是一种特殊标记。

隔天一早，几个人都准备好了一切。

桃丽丝之前帮赫莱尔和波德莱尔把新衣服的尺码改了改，又补了很多知识，特地去网上搜了各种关于契约师的内容，了解了不少，做了些关于认证的功课。

昨晚上因为紧张都没有睡好，她差点起不来，好在赫莱尔过来叫醒她了。

赫莱尔是第一次外出离开这里，他看起来非常期待，也早早换上了桃丽丝为他准备的衣服。

一身白色的礼服在拆卸了一部分华丽的装饰和花边之后，也能够当做一套较为正式的日常服装来穿。最为重要的是，赫莱尔长得好看，穿上这样的西装看起来更为英挺，气质绝佳。

桃丽丝有点意外他会穿上如此正装，要知道她为他准备的衣服里也有一套改好的黑色休闲装，也许是为了给她撑场子、让今日的行动看起来更加正式，他才特地换上了这一套。

大约是不愿意辜负桃丽丝的一番好意，又或者是两个人商量了什么，一直说着太麻烦了、不想动弹的波德莱尔居然也正儿八经地穿上了一套黑色正装，看起来特别正式。

不过他容貌自带艳丽、绝美的加成，穿着这身不会有什么严肃、恐怖的感觉，反而只觉得特别帅气，有气势但不会感到压迫和恐惧。

“诶，你们……”桃丽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今天的桃丽丝，按照赫莱尔的要求，也换上了一条粉红色的洛丽塔裙子，她有很多这样的衣裙，其中多数是自己设计的，昨天赫莱尔看到时候就说希望她今天穿，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公主，和骑士。”赫莱尔调皮地与她眨眨眼睛，“……桃丽丝是我们的主人嘛。”

“是不是很棒很好玩？”赫莱尔任由桃丽丝叠了暗朱红色的手帕装饰在胸口的袋子上，又帮他把领带正了正。

“呵。”波德莱尔冷笑了一下，撇开了脸，余光却偷偷地关注着。

他若是真的介意或是对桃丽丝不满，他根本不会和桃丽丝契约也不会同意赫莱尔的胡来。

桃丽丝待他们真诚如一，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显然也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物，正相反她特别好懂，也简单明了地把两人划到了自己这边来。

明明没有太多钱，却为了两个人眼都不眨地把之前的欠款单子都结了，尽管咬牙犹豫的动作短暂又微妙，普通人很难注意到，但两人皆不是常人，随即他们惊讶地发现她几乎没考虑地满足了他们所有的要求——

在意识到金钱不够了之后也只是默不吭声地降低了自己的其他需求。

她把他们当做亲近的人，并努力地想要完成他们的心愿，不论是波德莱尔要的昂贵的土和水，还是赫莱尔选中的什么书、衣服和玩具，她都一律应下，当场下单。

正因为发自内心地接受了他们这些契约怪物，并且把他们带做了伙伴，所以才能够这样“大方”地行事。

这让两个人不知该说她是戒心太低还是太过善良了。

赫莱尔看得清楚，别看波德莱尔那家伙一声不吭，似乎依然没什么干劲，但实际心里已经默默地认可了桃丽丝——

这个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和宝贵的东西分享给契约怪物，而不仅仅只拿出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的主人。

有三分的东西，分享出一分，和有十分的东西，分享出一分，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要不要装饰一下？用鲜花吗？”

桃丽丝走向波德莱尔，他微微地调整了站姿，眼眸依然低敛着，仿佛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但实际却已经默默地呈现出一种把她护在怀里的保护的姿态。

赫莱尔撑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难接触，但意外非常容易“攻略”的波德莱尔真的很有意思啊……

不过这姿势好像有点碍眼了？

“给你。”波德莱尔抬了抬手，一朵黄色的玫瑰倏然出现在手心，绽放正好。

桃丽丝没拒绝对方为她戴上玫瑰的动作，他自己也在胸口别了一枝红玫瑰，只让他妖异的魅力更加突出。

“桃丽丝，我们走吧！”

赫莱尔喊住了她，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一道出去。

“好、好的。”

赫莱尔牵着桃丽丝往外走，目光往后瞥看了一眼。

波德莱尔还保持着微低着头的样子，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敏锐地抬起了头。

一双没有情绪的幽深黑眸正对上笑意吟吟却不达眼底的蓝色双眼。

目光碰撞，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是桃丽丝最好的伙伴，对吧？”他漫不经心地转回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