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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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丽丝一下子被扑倒在地，虎狮兽压在她身上。那一瞬间，赫莱尔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翎羽直指向虎狮兽。

他微眯了眼睛，随即，赫莱尔紧绷的状态放松了几分——

虎狮兽张开了大嘴，桃丽丝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但它只是舔了舔桃丽丝的手臂。

契约并不必须要血液，不同的怪物也有自己不同的契约方式和风格，当然也存在类似必然的一般规律。

桃丽丝很快就明白，原来这是怪物契约的方式。

紧接着，令人讶然的变化发生了。原本还是个两米多身长的大猫，身上倏然有暖光出现，那些似乎还在流血的伤口也止住了。桃丽丝挣扎地站起身，原本压在她身上的护士手也似乎直立了起来。

就在桃丽丝惊讶于眼前看到的一切时，她突然被赫莱尔一把往后拉到了他怀里，接着被严严实实地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赫莱尔？”

赫莱尔拉过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桃丽丝甚至感受到不知道是不是虎狮兽的爪子勾在了她的衣服上的那种牵引力。

“……裙子破了。”赫莱尔也注意到桃丽丝手上的小动作，裙边确实被划开了一道，当然之前她躲避也导致身上脏乎乎的。

“算了，还是让他死吧。”赫莱尔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开心，但桃丽丝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反正称不上是愉快，甚至还隐约带着几分认真。

“赫莱尔……”桃丽丝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服，“到底怎么了啊？”

赫莱尔支支吾吾不肯解释，也不愿意把遮着她眼睛的手拿开。桃丽丝想了想，就差不多猜到了可能的原因。

“是因为他吗？他变成人类了吗？”桃丽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意，“那能不能请赫莱尔先生把自己的外套暂时先借给他呢？”

“……”好一会儿没有回音，桃丽丝再哄了几次。

“哼。”

“我保证，赫莱尔会有几套新衣服的，作为新朋友到来之后对你给予的帮助的感谢，以及，这也是桃丽丝对赫莱尔的感谢。”

“波德莱尔没有。”赫莱尔又快又小声的补了一句，大约说完了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桃丽丝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好胜心和比较心理是哪里来的，但她十分贴心的应了下来，也没有多问。

等桃丽丝背过身去，赫莱尔这才走上前去和那个刚刚变成人形却还受着重伤的怪物说话。

桃丽丝专注地盯着脚下的水泥土地，那夫人真的样子，仿佛要看出什么花来，不过耳朵里却传入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叫什么名字？”听声音，赫莱尔的态度还算是温和的。

“卡卡，”这是一个有点怯怯的男声，清清脆脆，有着年轻可爱的少年独有的活力，“对、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什么麻烦？”

“真的非常抱歉！”叫做卡卡的虎狮兽少年突然抬高了声音，听起来十分惶恐和不安。

赫莱尔发挥自己一贯的好脾气——虽然桃丽丝心里猜他也不是很乐意，但是至少看起来他是不会发火的，尽管有时候桃丽丝也会猜测，赫莱尔的微笑和平静是不是他没有情绪和感觉的另一个证明。

有时，她会觉得他的情绪是不真实的，就像是某种在特定情境下的模仿，而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某种感受。

但这又能怎样呢？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就桃丽丝眼前看到的一切来说，赫莱尔没有做任何违背道义和原则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伤害她的举动，至于说性格和脾气，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别样的个性甚至是小问题。但也许赫莱尔本人都没有感到半分困扰，也没有给旁人带来任何麻烦，那存在就是一种合理。

一阵淅淅索索夹杂着少年碰到自己伤口忍不住的喊疼低呼声，桃丽丝才听到赫莱尔笑着和她说：“可以转过来了。”

桃丽丝看到卡卡的时候，就忍不住感叹，自己又碰到了一个容貌出色的好看怪物。要不是常识上知道更多的怪物是奇形怪状甚至有些恐怖的，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怪物”是某种过分美型到非人的生物的代称。

和在动物状态的时候一样，卡卡在人形的时候，同样也有一双算得上是非常明显的漂亮黑眼睛，不过取代那种锐利感的，是那种水汪汪的湿漉漉的少年感。

虽然他一身伤，不仅从拉好的略有一点大的外套隐约露出的肌肤可以看出这一点，他暴露在外的腿部不自然的肿胀也很分明。白净的脸蛋上那一道划痕也有些明显，不过能够维持人形就表明，他的力量因为契约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补给。

“您、您好！我是卡卡。”他磕磕绊绊地自我介绍着，在看向桃丽丝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天然的好感来。

“虽然……不、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契约您了，但是……请别嫌弃我，我会、努力做好所有事情的，可、可以尽情使唤我，我会努力学的……还、还有就是，我可能吃得有点多，额，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头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你不知道自己……可以变成虎狮兽？”赫莱尔皱了皱眉，这样问题就有点大了。

“我就知道！”他猛地抬头，眨眨眼睛，随即反应过来红了脸，又低下头，“对不起，我会努力干活弥补它造成的损失的，虽然我、笨手笨脚的，但是请、请相信我，我真的会好好地学的，请收留一下我吧，求求你了。”

“是伙伴啊。”桃丽丝微笑着在赫莱尔不赞成的眼神里，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卡卡已经是我们的伙伴了，请不要再这么自卑地说一些请求了。伙伴、家人，我很希望未来能够和卡卡形成这样稳定的联系，对于亲近的家人和朋友，是不用说这种话的。”

“我知道了。”卡卡眼睛红红的，嗫嗫嚅嚅地跟上一句。

等到把黑影交给负责人，简单交接了事项，桃丽丝、赫莱尔带着卡卡回去怪物收容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也没想到卡兰和波德莱尔会一直等到大半夜。

看到几个人，卡兰明显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总算放松下来，而波德莱尔也站起了身，说了句“我去休息了累死了”就离开了。

桃丽丝连忙和他道声“晚安”，然后请卡兰小姐稍微照顾一下受伤的卡卡。这位靠谱的红发魔法系怪物小姐似乎已经很熟悉这种时不时有怪物到来收容所的经历了，在知道他也是桃丽丝的契约怪物之后，也不过是讶然一瞬，随即便带着人去医疗室了。

桃丽丝和赫莱尔说了一声，先回房间给卡卡找了她之前练手做的几套简单休闲的男装出来，虽然尺码不一定合适，但是给卡卡应付一下这个后半晚也够了。

等白天了，再和大家一起去采购，说起来卡兰小姐过来，也没有好好地购物过，给她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有了新伙伴到来，桃丽丝心里总希望准备个小迎新会来增加一点生活的仪式感，哪怕他们不是很富裕，但该有的郑重的感觉还是不能够少的。

“不要弄得太晚哦。”赫莱尔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上前捏了捏她的婴儿肥，“有什么就等到明天再说吧。”

“我在算钱够不够用。”桃丽丝小声地说，“我想给大家买一些各自喜欢的东西，之前虽然也装扮了房间，但好像没有正式地给大家准备礼物或者集体采购，另外就是还想好好地举办个小派对庆祝和纪念大家在此聚集的缘分，这样的话……”

“不可以，桃丽丝不可以把自己的钱倒贴进去。真的想要举办派对的话，可以让大家多参加几次任务，那个游乐园的和这次的探查，提交之后就可以拿到钱了吧，到时候再一起出去买东西吧。”说完，赫莱尔又自己感慨，只觉得她心太软了。

“不过，大家都是怪物，过得糙糙的也不是没有，野生的怪物多的是过得艰难的。何况桃丽丝你又不是什么富裕的殷实家底的契约师，只有不懂事的家伙，才会拿那些家境过人的契约师给怪物的待遇来要求你吧……这样的话，不如直接让他们消失好了。”

赫莱尔似乎笑眯眯地说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桃丽丝心里叹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愿意。”赫莱尔把她往房间推，“那个新来的家伙就由我来负责了，现在，你去睡觉。”

“诶，但是……”

“睡觉！”

赫莱尔的强硬，桃丽丝一直很难拒绝，硬是要犟过也没有必要。她抱了抱赫莱尔，行了个贴面礼，微笑着和他道晚安，赫莱尔看着她进房间才收回视线。

转身之后，他面上的温柔一扫而空。

接着，他看向从走廊里走出来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波德莱尔：

“来打架的吗，蠢花？”

“我果然很讨厌你。”波德莱尔露出了相当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