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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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关店的时候，暮色已经出现，晚霞染了大片的天空，一点凉风吹着很是舒服，倒是散去了白天的一点燥热。

“会是什么事情呢？”卡卡小声地问着桃丽丝，两个人在蛋糕店的后门，等着多洛莉丝收拾好关店后出来。

“不知道，但是希望有用。”桃丽丝摇摇头，心里也有几分忐忑，就在这时候，手腕上的通讯器亮了亮。

桃丽丝查看了一下，是波德莱尔发来的消息，他问他们今天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等等，她简单地回复了。赫莱尔这几天似乎是有了什么新爱好或是事情，经常白天的时候出门，而卡兰也忙着去见过去认识的那些人，同时帮桃丽丝把一小部分的欠款追讨回来，她这个四星魔法系怪物的威慑力还是可以的，这样空闲下来的就只有波德莱尔一个。

波德莱尔不知道是和赫莱尔说好了还是如何的，平时都是赫莱尔发消息过来询问或者关心，今天突然换了人，桃丽丝意外之余也有几分高兴。能够收到不怎么和人联系的波德莱尔的简讯，还是挺荣幸的。

“请随我来吧。”出门的时候，多洛莉丝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那一套习惯看见的白色女仆装样式的店员服装换下，一身简单的黑色工作装，看起来正正经经，就是多洛莉丝脸很嫩，颇有种穿着妈妈衣服装大人的感觉，不过从她工作这么久的经验情况来看，她已经是个成熟的“社会人”了。

多洛莉丝一双极富个人特色的蓝绿色眼眸看起来有些沉重，平时都是一贯的笑意，而且神色也比较温和，几乎没有看到她露出什么锐利的情绪来，此时倒是平添几分凝重的感觉。

“在这边，路有点不好走，请小心。”她小声地对两个人道，两人点点头。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桃丽丝和卡卡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多洛莉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面。

接着她带着两个人绕过了这一片住宅区，走向了一排距离不远看起来更加破旧的建筑，她解释说这里是自己暂住的地方。

桃丽丝和卡卡面面相觑，对多洛莉丝日子艰难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吧。”

这是一间不大的一室一厅屋子，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怎么样，但实际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制作糕点时候才有的奶香和非常清新的花香与空气。

“这个花，每天傍晚工作结束之后，是我找隔壁店的大姐姐要的废弃的，一点钱可以买到很大一捧，自己回来修剪一下，还是能够放上一两天的。”看将两个人都在看花，多洛莉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去，请两个人在不大的餐厅也是会客厅坐下。

多洛莉丝隔了一会，开始解释：“以前，这里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出现了那些‘健康讲座’‘安全贴士’之类的宣传，内容大都是关于抵制怪物的，仔细算起来的话，大概就是一年前左右吧？”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卡卡皱了皱眉，桃丽丝结果多洛莉丝从书架子上拿下来的一本类似记事本的东西，里面零零碎碎地倒是夹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其实，我偷偷跟踪过他们。”

多洛莉丝的话，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想不到这个说话都习惯性低着头，声音也是轻柔可怜的娇弱怪物，居然还有这样的勇气。

“因为真的很生气啊，从他们到来了以后，有很多怪物都被排挤、被赶出去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拳，又是气恼又是愤怒地道，“以前这里的大家明明都住得好好的，大家不必特地去收容所，也能够和普通人们友好和谐地相处，但是从那种怀疑的种子被埋下开始，越来越多的怪物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请别激动，慢慢说。”眼见她眼眶都红了，卡卡吓了一跳主动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多洛莉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甚至都没有给客人倒水，两个人连连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是从流星街来的，那么一群人，有组织有纪律，像是奉了什么命令行事，特地到了我们这个地方来，接着便逐渐发展成为现在这样……我想，我也很快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了。”

桃丽丝翻看着多洛莉丝记载的几乎每一次的那些所谓的宣讲会的宣传广告和时间地点的记录，偶尔还有一些写着她心声的批注，心中五味陈杂，也不知她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记录下这些内容。从始至终，多洛莉丝都只是希望安安稳稳地做个蛋糕甜点学个手艺，也不像是其他怪物那样，追求更高的水准。

喝了几口温水，平缓了心绪之后，多洛莉丝这才继续解释着。

“人鱼米迦先生和他的两个主人，是这里的老住户，米伽先生出现在这里，大概是比我稍微晚一点，因为我刚好是……猫，而米伽先生又是鱼，所以我……”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对他印象很深刻。”

“你是吃淡水的鱼吗？”桃丽丝突然抬头问了一句，多洛莉丝有点懵，她接着补充，“就是……你更喜欢淡水鱼还是海水鱼？”

“果然还是……淡水的吧，这里很少看见海水鱼，我也不会到市场上买……等等，就是个玩笑啊，我不吃人的，也不吃怪物的！”多洛莉丝脸颊红红的，桃丽丝连忙给她道歉。

大概是这个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多洛莉丝的神色看起来也轻松了一点，至少那些悲伤的东西没有那么多了。

“先前说过，我跟踪过那些宣传反怪物的人们，一直到了流星区，那里实在是太混乱了，我不敢深入，就没有继续，但是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奇怪的标志，在他们的手上。”

多洛莉丝比了一下手背的位置，用有点惊恐的语气又比划了一下自己脖颈的位置道：“那个眼睛中心是闪电一样的标志，我在米伽先生那里也看到过，在脖子的地方。”

“你是说，你在那些宣传反怪物的人里面，看到了一个手背上有眼睛标志的人，但同时你也在人鱼米迦的脖子上看到过类似的图案？”

桃丽丝和卡卡的神色都凝重起来，两个人拿出露西给他们的米迦的照片，多洛莉丝看到的时候眼神里还有某种畏惧，两人这才发现，似乎米迦的每一张照片都是高领或是戴着围巾、锁骨链这一类能够遮住脖子装饰的，他确实没有露出过自己的脖子。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卡卡有些不解，“米迦和这些反怪物的人，是一伙的？”

桃丽丝闻言，也有几分不可思议，这听起来就挺幻灭的，怪物和反怪物的人类是一伙的……而且米迦是四星的怪物，从这一点上看，胁迫他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他若是真的和他们是一伙的，他又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实际上，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多洛莉丝说到这里，神色也有点古怪，“我的能力是能够变成猫，虽然是战斗系的，但实际上只有两星，唯一一点可以称赞的，大概是我的嗅觉非常灵敏，这也是我能够做好糕点的关键之一。”

多洛莉丝站了起来，示意桃丽丝等人跟来，她打开了房间门，这处公寓往往只有一些吵闹的声音，住着的人们大都生活不那么如意，能够邻里之间不互相影响就已经很好了。

她带着两个人往上走了两层，到了一个对外的楼梯中段位置，这里是一个拐角口，几平方米的样子，正好开了一个窗，玻璃已经碎了，从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外面一条挺偏僻的街道。有意思的是，由于这边建筑角度安排，刚才两个人过来时候，压根没有注意到这条几乎被旁边一排破旧房子遮掩住的路。

“在我的房间，也可以看到那条街道，但这栋房子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这里的。”多洛莉丝压低了声音，同时给两个人指了指。

“大概每隔半个月的时间，都会有陌生的车辆到这里装运或是卸货，对面是一家副食品加工厂的仓库，这个副食品厂距离这里也不算远，但……我曾经以动物猫咪的形态靠近过，我在下了大车的其中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和我追踪到流星区的那群反怪物的人们一模一样的味道。”

“什么意思？”卡卡吞了吞口水。

“我觉得……他们可能抓了怪物。从这里抓了一些被人们举报和排挤的怪物，然后从这个大概是仓库的地方中转，然后再送到了其他的地方、也许是那个工厂。”多洛莉丝颤着声音回答。

“这怎么可能？”卡卡皱了眉头。

“怎么不可能？！”多洛莉丝提了一点声音，又因为害怕而强行压了下去，“你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成立了反怪物小组，专门举报那些还在这里的怪物，我曾经……看到那些戴着袖章的人偷偷地观察过人鱼米迦先生的活动，虽然米伽先生很可疑也很奇怪，但他在这里这段时间没有伤害任何人，另外就是——”

“我能感到，观察我的人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