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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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按摩嘛，来吧，我也可以。”

叶萱卷起袖口，握起小拳头，轻轻敲打在顾亦然硬邦邦还有些瘦削的肩膀上。好歹人家给解决了住房的难题，作为护工，给病人按摩一下肩颈，应该的。

“你你你……走开……”

顾亦然被叶萱敲打得浑身酥麻，触电一般地感觉从脚底往肩膀上蹿，他只好把被子拉起来，盖住上半身，肩膀缩被子里，防备地看着叶萱：“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摸我吗。”

叶萱举着无辜的爪子：“你刚才让我给你按摩的啊！”

“我……我那是客套话。”

顾亦然的脸黑红黑红的，“明天，你必须给那栋房子里添加点新的家电，否则我当场去世。”

“又来了……”叶萱懒得跟他理论，看在今天收了男人不少好处，她拿起水果开始削给他吃。

“过来，坐我旁边。”顾亦然再次开口。

病人的需求第一位，叶萱无奈，只能放下水果，在顾亦然床边乖乖坐好，听候指挥。

“我首先声明，我不是小心眼，以后不准说我小心眼，更不准背后说我。”

顾亦然的语气有点小傲娇，叶萱捂着嘴笑了一声，一定是袁特助告密。看来，以后袁特助在的时候，说话要小心了。

“把手伸过来。”顾亦然再次命令式的语气。

叶萱挪了挪椅子，离他更近一些。离得近，看得也清楚，叶萱这才发现顾亦然今天的“特别”之处。

男人昨天还把衣领扣得严严实实，现在居然领口大开，白皙的前胸、锁骨一览无遗。

可是叶萱明明记得他的病例记录上写着，因为多次放疗，胸部和肩部的皮肤已经溃烂，难道是又治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病入膏肓，叶萱都要怀疑这男人是故意在露肉秀身材。

不会着凉吗？

叶萱趁着伸手过去的机会，抓起男人的领口想要给他把扣子扣好。

“你干嘛？”顾亦然抓住叶萱的手腕。

叶萱看着他胸前一大片暴露的皮肤，“扣子开了，你不冷吗？别感冒了。”

“不冷。”顾亦然拉上领口，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趁叶萱不注意，将玉佩放进了她手里。

“什么啊？”

叶萱看着手心里的白玉，是一个佛像，雕工相当考究，佛像的面部表情惟妙惟肖，玉质细腻温暖，带着男人因为生病而过热的体温。

“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给你你就收着。”

“我不——”

一个“不”字就像丧钟，顾亦然捂了捂耳朵，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个不字，我就用东西把你嘴巴堵上。”

“用……用什么东西啊……”

叶萱闭紧嘴巴，小脸一下子红了。

“你想哪里去了！”顾亦然也被她搞得浑身燥热，掀了掀被子，喘了口气，重申道：“以后在我面前，有两个字不能说，一个是‘不’，一个是‘还’。”

“那你以后能不要总在我面前说‘钱’吗？”叶萱商量道。

顾亦然：“不行！”

叶萱抚摸着玉佩，手里有千斤重，懵圈地看着顾亦然：“为什么突然给我一个玉佩？”

顾亦然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为什么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字被叶萱给生生吞下，可是这玉佩拿在手里，收也不是，不收，看顾亦然的样子也是没打算拿回去的。

这男人到底怎么了？送钱，送房子，送玉佩，难道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没几天了？

叶萱以前听刘云霓说过，有些晚期病人离开的时间连医生都不能准确的预判，唯有病人自己最为清楚。

曾经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孩子，某天晚上突然把自己一直抱在怀里舍不得放手的玩偶交给了他妈妈，让妈妈一定要把玩偶照顾好，然后自己把衣服扣子扣得规规矩矩，还穿上了新袜子，乖乖地睡下。结果半夜里就静悄悄的去了。

顾亦然也有这样的预兆了吗？所以才开始给人不断的送东西。

叶萱双手捧着玉佩，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顾亦然：“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看你这两天精神挺好的，一定会没事的。”

顾亦然顺着她道：“对，只要你收下礼物，我就会没事。”

叶萱：“可是这个玉佩太贵重了。”

“是的，确实很贵重，它对于我的意义，远比它本身的价值更为重要。”

唯独这件东西，顾亦然不想编造理由和故事来骗叶萱。

“它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已经随身带了二十二年了。”顾亦然道。

一个“留”字，叶萱听懂了他话里的内涵。

“你妈妈她……”

“嗯。”顾亦然点点头，“她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叶萱喉咙里一阵酸楚，哽咽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交给我？”

顾亦然坦白：“我信得过你的人品。叶萱，我可能真的会死，等我死了，这块玉佩必须有个好归宿，需要有人好好的替我保存它。我不希望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把它给卖了。”

“我不会的！”叶萱急得站了起来，“我绝对不会让它被倒卖！我会替你看好它的，你就放心的走吧！”

顾亦然捂着心口，这么说可真是扎心了。

叶萱急得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不不，没有那么一天。我可以替你看好这块玉佩，但是我不能收。”

“必须收。”顾亦然凑近叶萱的耳朵，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妈的灵魂，在天上盯着你呢。”

“啊？？？”叶萱打了个寒颤，后背冰凉，惊恐地看了看自己四周，冷气直往身上蹿。

在瞄到男人嘴角得逞的笑容之后，叶萱这才明白自己又被下套了。这是道德绑架吧！他下一句话绝对是“你不收，就是对不起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顾亦然幽幽道：“你要是不收，就是对不起她在天之灵。以后我和我妈的灵魂，一起在天上看着你。永远的，看着你。”

叶萱寒毛直竖，赶紧把玉佩挂在脖子上。

“我收，收好不行吗。”

“行。”

顾亦然露出满意的笑容。

叶萱想了想，犹豫开口：“能问问伯母怎么那么年轻就……”

“肝癌。”已经二十二年了，顾亦然重新提起，心情平静多了，“很不幸吧。我妈也是得病走得早，我算是步她的后尘。”

为了不刺激顾亦然，叶萱哪怕有多么共情，也必须压抑住情绪，她强忍着悲伤，揉了揉眼睛拭去眼角的湿润，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为什么把玉佩交给我？我们不过才认识两天。你父亲呢？”

听到父亲两个字，顾亦然的脸色阴沉下来：“我妈走的时候，他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他就再娶，又过了一年多，生了个弟弟出来。”

“你毕竟还是他亲儿子。”叶萱作为外人，也只能尽量劝和。在她看来，亲生父子总是血浓于水的，跟自己的收养关系有着本质区别。

顾亦然却说：“哪个有后妈的孩子过得好的？你也来这里两天了，见过我爸了吗？他正忙着谋划怎么从我这里把遗产都给弄他小儿子手上。”

“怎么能这样！”

叶萱义愤填膺，斗志昂扬地对顾亦然说：“别担心，这种事我最在行了，我帮你想办法，我绝对永远站在你这边！”

顾亦然被她的善良和单纯逗笑了，明明正说到伤心事，却想要开怀大笑。

“你收好这块玉佩，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由于系统一直没反应，顾亦然又重申了一遍，兴许还需要点仪式感。

叶萱拉了拉玉佩的挂绳，目光坚定：“放心吧顾先生，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这份珍贵的礼物。”

【系统：恭喜你，任务达成。鉴于叶萱对礼物的满意度达到百分百，系统特赠送你浓密的头发。】

即使带着帽子，顾亦然也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头皮正在不断生出头发来，因为化疗而掉落得斑斑秃秃的脑袋，终于迎来了新生！

头发一下子长得太快，帽子都要盖不住了！

顾亦然左右晃了晃头，对叶萱道：“有点热，帮我把帽子取下。”

这本来也是护工该做的，但恰恰是顾亦然这种不喜欢被人触碰的体质，忽然提出这样反常的要求，叶萱才多留了一个心眼。

男人的表情太过于嘚瑟，嘴角都要翘到太阳穴了！

这又是什么新的考验？

叶萱怀着忐忑的心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顾亦然的帽子！

乌黑浓密的头发挣脱了帽子的束缚，在叶萱的眼前展开了一片黑亮亮的新世界！

叶萱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某种效果音——“du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