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95,7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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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有什么需要我安排的吗？姑娘你怎么称呼？哪里人？”

顾雄安一连串发问让叶萱不知所措。

叶萱似乎从顾雄安脸上看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疼爱，这是她不曾从自己养父母那里看到过的表情。

顾雄安脸上带着热切的期盼，又因为担心儿子的病而焦虑地皱起眉毛，如此生动的神态令叶萱心里也变得柔软起来。

她亲切的笑着回应：“顾伯伯，我叫叶萱，我……”

顾亦然拉了拉她的袖子，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些问题跟你有关系吗？你来干什么的以为我不知道？”

顾雄安手掌交握，不断摩擦手指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叶萱觉得他是关心儿子的，可顾亦然显然不这么认为，父子俩的矛盾看样子由来已久，就算顾雄安想要修复关系也只是一头热，顾亦然并不愿意。

顾雄安勉强撑起笑容：“我刚刚见过你的主治医生，他告诉我你的病情有很大好转，你要有信心，继续配合治疗，什么也不要多想。”

站在门口的林岚听到这里，怀疑的目光立刻就落在顾亦然身上，仿佛在说：真的吗？我不信。

顾亦然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道：“看来，我暂时死不了，你们要失望了。”

“是真的！”叶萱都快忘了自己百米冲刺速度跑回病房的目的，经顾雄安提醒，她才想起来，将手中的报告递给顾亦然。

“你看看，脑部ct报告说你的转移瘤都消失了！而且血象比以前好多了呢！”

叶萱惊喜的表情太过于夸张，顾亦然看了一遍报告，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系统没有欺骗他，加在转移指数上的10%康复值带来了预期的疗效。

他卷起报告轻轻敲了敲叶萱的头：“什么叫全都消失了？不是还有一个吗？”

只要右眼看不见，肿瘤就还压迫着视觉神经，不能过分乐观。

叶萱吐了吐舌头卖个萌：“四舍五入约等于没有。”

“小叶说得对！”顾雄安拍了个巴掌以示赞同。

顾亦然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你怎么还在？我的病好转跟你有关系？这都是叶萱的功劳！”

顾雄安：“嗯……是，小叶的功劳。我早就说过该结婚冲喜的，老一辈的做法，总是有道理。”

“咳咳……”林岚在门口原地踱步，没有心情继续待在这里。结婚？哪那么容易结的婚！

儿子不欢迎，老婆也不高兴，顾雄安只好说道：“亦然，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病。”

叶萱客套地说了句“我送送你”，成功收获顾亦然的眼神抗议。

“不用送，你好好照顾他。”顾雄安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叶萱，重申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考虑考虑，等你的好消息。”

“啊？”叶萱懵了一下，在看到顾雄安用手势比了个“1”之后，脸羞红了。

一亿元的约定，老先生一言九鼎！

顾亦然一盆凉水泼下来：“你不会真以为我冷冻了那个什么吧？”

叶萱道：“我那是安慰你爸爸，你没看他老人家多心疼你，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他心疼我？”顾亦然不屑地一笑。

叶萱问道：“难道不是吗？你是当局者迷，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顾亦然撩了撩头发：“他要是真关心过我，怎么会看不到我长出来的头发？他根本就是连我化疗时头发掉了都不知道！”

叶萱：“……我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原来是因为你爸爸没对你的头发吹彩虹屁啊！”

顾亦然：“那叫陈述事实。”

想起自己父亲的那一番话，再结合叶萱“龙凤胎”的说辞，顾亦然手心还是热乎的，还剩一个转移瘤的大脑一下子变得不太好使，分辨不出真心话和谎话，只好找叶萱求证：“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你不会真的想……”

想和我生孩子。

顾亦然说不出口。

自己这个状态，是生不了孩子的。但是如果叶萱愿意等呢？

等待的结果极有可能一场空，要么守活寡，要么成寡妇。

转瞬之间，顾亦然思维开飞车，连自己的坟墓要不要给叶萱留个合葬的位置都想好了。

“我说的什么？”叶萱已经把自己演的戏忘光了。

顾亦然拉下脸来：“龙凤胎！”

“噗——”叶萱笑了出来，“那不是跟你做戏，气你继母吗？”

顾亦然脸色立刻煞白，强撑着挽回尊严：“你知道做戏就好。我是提醒你不要想入非非，我爸那一个亿也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谁当真了？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

叶萱没想到顾亦然翻脸不认人了，敢情自己就是一个用来打击继母的工具？

两人距离一下子就拉开，叶萱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顾先生，我只是你的护工，别的我可不敢想。你康复的那一天，就是我离开的那一天。”

最后一句话听来十分绝情，顾亦然心里凉了一下，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绝情，还是叶萱绝情。

就算真的对工具人，顾亦然也做不到利用完就拆伙，不给别人留一点点好处。

他想了想，对叶萱道：“我顾亦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跟过我的人，我都对他们仁至义尽，对你，我也……”

叶萱赶紧挑明立场：“我没跟过你。”

顾亦然：“你是不是一定要抬杠？”

叶萱：“怎么，跟过你的人能分多少钱？”

既然对方也只认金钱关系，顾亦然便说：“如果我有幸痊愈，等我出院那天你就给我收拾东西走人，别妄想能和我发生点什么关系。如果我哪天死了，你也别担心，我会给你安排好下一个工作，不会让你失业，你做护工的工资，一分钱不会少，还会给你一定的补偿。”

叶萱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嘀咕道：“怎么好像还是你死了比较好？”

顾亦然：“你说什么！！！咳咳咳……”

怒气上头，可怜的病人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一脸谴责地看着叶萱，浑身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秒变病弱男。

叶萱一边帮他轻拍后背顺气，一边把氧气再开多一点，抱歉道：“你别动气啊，当我说错话了吧，我道歉。”

顾亦然咬牙切齿：“你再诅咒我早死，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叶萱撇撇嘴：“不给就不给，你当谁拜金呢。”

【系统：滴——！任务发布，请把你的无限额信用卡交给叶萱，并让她三天内消费十万，奖励5%康复值，任务失败，倒扣5%。】

顾亦然内心咆哮：“怎么还有倒扣！”

【系统：你真当我是救星了？】

顾亦然：…………

“给。”顾亦然厚着脸皮拿出一张黑卡。由于打脸来的太快，他连叶萱的脸都不敢看，太羞耻了。昔日的资本家，哪里受过这种交易绑架？

叶萱看着黑卡，思维停滞了两秒。

“刚才不还说一分钱不给？大总裁出尔反尔？”

顾亦然板着脸掩饰内心的焦灼，生硬道：“密码是我的生日。快收着。”

见叶萱根本没有收卡的动作，顾亦然只能连蒙带骗：“我买东西不方便，你来负责采购，以后我的东西都你来买。”

“哦……”这个理由倒是成立，叶萱接过卡，小心的收进自己钱包。

顾亦然：“你怎么不问我密码？”

叶萱：“你刚不是说了，你的生日。”

“你——”顾亦然摸了摸下巴，摸出了爽感，抬起头45度角望着叶萱，语气有些轻佻：“你记得我的生日？背地里偷偷调查我？口是心非啊，小叶子。”

叶萱很想翻他个白眼，男人是不是都天生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心爆棚？

她指了指检查报告：“你想多了，这上面不是写着你的生日吗？密码900601，对吗？你儿童节生日啊，怪不得这么幼稚。”

“我——”

顾亦然语塞，差点又背过气去。

颜面受到了无情打击，只有从生命上捞回来，该挣的康复值，一分都不能落下。

“你这女人别耍嘴皮，承诺我的十万消费还没有兑现。给你限期三天，用这张卡刷十万，买点你喜欢的东西。注意，不是买给我，是买给你自己。”

“为什么要刷这张卡？你上次转的十万我还没怎么用。”

叶萱说着就翻出支付宝余额。

顾亦然瞄了一眼，摆摆手：“忘了这些钱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这张卡没有限额，随便刷。”

叶萱瞠目结舌：“十万，说忘就忘？”

“区区十万别总放在心上。”顾亦然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见他累了，叶萱也没再多说什么，拿出卡来又仔细研究了一番。卡面的黑色特别的高级，在阳光下一照，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黑。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卡吧。

叶萱头一次见，拿在手里颠了颠，确实比普通的信用卡更有分量。

“限期三天。”顾亦然再次出声。

叶萱：“你不是睡了吗？”

“……”顾亦然慢慢滑进被窝，眼皮微微跳动。

真是个滑稽的男子。叶萱捂嘴偷笑，帮他整了整被子。

三天的消费期限，叶萱根本没在意，每天还是兢兢业业当好护工，稳如泰山。

顾亦然急了，急得就像只咬人的兔子，眼神越来越犀利，还带着一点点怨念。

第一天，他递给叶萱一本某时尚杂志出的当季网红爆款推荐合集，叶萱随手翻了翻，说了句“烂大街了”。

第二天，他给叶萱发了一段搞笑视频“我是购物狂”，叶萱笑着看完，说了句“她是不是有病？”。

第三天，他将护士送来的营养餐推开，对叶萱威胁道：“今天你不把那十万花出去，我就饿死自己！”

叶萱对顾亦然自虐的行为表示愤慨：“你干嘛总拿自己的生命健康来威胁我？不就十万吗，没花出去能要了你的命？”

顾亦然看着“康复宝”上的数据，今天过后，任务失败，自己好不容易拉下的进度条，又会被填上5%，可不就是要命！

他取下输氧管，奄奄一息道：“我能不能活，就看你了，萱……救我……”

听说病人绝食，主治医生立刻赶过来，见此情景，二话不说将叶萱拉到病房外：“我不是说过要顺着病人的脾气吗？你怎么老刺激他？”

叶萱直喊冤枉：“他有些想法太奇怪了，简直莫名其妙！”

主治医生：“他脑子里还有一颗转移瘤，压迫神经，当然会胡言乱语！正常人还总是想入非非，病人有点不切实际的要求不可以吗？只要不是太过分，不杀人放火，你就顺着他吧！”

“医生你底线也太低了吧？”叶萱叹为观止。

“反正他有个三长两短，跟我们医院没关系，都是你害的！你要对他的死负全部责任！”主治医生撂下狠话扬长而去。

叶萱：…………

被逼无奈，叶萱只能拿着信用卡出门消费，一时想不到买什么，只好给顾亦然赠送的那套别墅添置一些家电。

顾亦然不是嫌弃旧家电配不上好房子吗，叶萱这次下了血本，买的都是名牌，每个房间都给配了一台电视，管他用不用得着。

掏出黑卡的时候确实很有范儿，营业员的眼神就不一样，叶萱也算装了一回有钱人——只知道买大电视的有钱人。

顾亦然嘴里吃着营养餐，脑子里听着系统的播报：【任务成功，奖励康复值5%，请选择加载指数。】

顾亦然还是选择了癌细胞转移指数。

【系统：现在的数值为：原发癌细胞指数95，癌细胞转移指数75，生化指数75，请再接再厉。】

看着工作人员打包一堆电视，叶萱心里顿时后悔了。

这么好的电视给别墅里安上，以后万一顾亦然把别墅收回去了，自己可一分钟都没享受过呢！

不开心。

怎么就没想过给自己买点奢侈品呢，反正是顾亦然的钱，占占便宜不可以吗？当什么道德卫士？

真是个笨蛋！叶萱敲了敲自己的头。

病房里，顾亦然高兴没一分钟，便听到系统再次发号施令。

【系统：叶萱很不高兴。增加挑战任务，十五天之内，让叶萱刷卡消费三百万用于购买奢侈品。任务成功，奖励康复值30%，失败，倒扣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