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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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皇帝怀里，季昭又想起来给季欢指婚的事，赶紧提一提。

她道：“皇上，您不是听我说过吗？我就是不想妹妹当妾才不要她进宫的。您倒好，直接给您弟弟了。季家女儿除了入宫之外，向来是不肯为妾的。”

皇帝却沉吟了一会儿：“把她记到你母亲名下，朕把她指给平阳王做正妃。”

“啊？”季昭惊讶极了，随即警惕道，“皇上，您什么意思？”

皇帝苦笑一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压着她的额头，说道：“朕得补偿一下季家。季卿，朕同你说，不准告诉旁人。”

“到底怎么了？”季昭有些不安地拉了拉皇帝的袖子，不会又要她弟弟去当炮灰吧？

皇帝叹道：“朕不该那么早给立文发了明旨指婚，这下他想悔都不行了。甄家似乎有些问题，已经八九不离十，朕在收集最后的证据，到时候可能全家都要下狱。朕的指婚是不能悔的，你弟弟可能要娶个罪臣之女了。”

季昭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个是有心理准备的。

罪臣之女名头虽然难听，但哪有命来的重要。万一她在甄嬛离宫期间被哪个人弄死了，到时候甄嬛成为最大赢家。或者她侥幸活到甄嬛回宫，但是回宫的甄嬛已经对皇帝弃情绝爱，她不幸败在对方手下，但仇怨还不那么深。到那个时候，假如她输了，甄玉姚就是季家的一道保命符。

家里大概会埋怨她挑了这门亲事吧，皇帝这还……挺体贴的。有一个平阳王当女婿，足以弥补罪臣儿媳妇给季家带来的风波了。

心里有点感动：“臣妾就是有点怕，平阳王娶了个记到嫡母名下的庶女，会不高兴。”

皇帝微微一笑：“你妹妹貌美，看着也聪明，九弟会喜欢的。”

季昭亲亲他有着胡茬的下巴：“皇上对臣妾真好。”

皇帝拥她更紧：“卿待朕以真心，朕当以真心奉还。”

宫外头。

平阳王一箭射偏，惊动了那只獐子，它飞快跑开了。

玄汾一阵扫兴，无精打采地搁下了弓箭。

清河王在旁笑道：“九弟怎么不发第二箭？明明还是来得及的。”

玄汾不满地看了玄清一眼：“你是六哥，都还没娶妻呢，可皇兄已经给我指了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貌，好不好相处。”

玄清大笑道：“原来是为这个！从这届秀女中挑的？”

玄汾闷闷道：“对呀，是简妃娘娘的庶妹，记到嫡母名下，指给我做正妃。”

玄清一怔，语气就有些飘忽了：“季家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儿应该不差，你看简妃娘娘就知道了。这位季小姐能以庶女之身得皇兄看重指给你，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

玄汾嘴里嚼着根草：“母妃说很漂亮，性子颇为爽利——我就怕不是爽利是泼辣！”

玄清安慰道：“就算皇兄是随口点的她，太妃肯定会细细考较才肯答应，肯定是个好姑娘。”

玄汾：“那么多好姑娘也没见你娶啊。”又丧气道，“我也巴望着有个知心人守着过日子。”

玄清道：“季家女儿不会差，放心吧。”

此番中选的秀女颇多，已达十人之数。她们多是些中等世家的女子，身份不高不低，年纪也轻，鲜嫩活泼，俱在十五岁以下。

季昭拿到名单看了，她有印象的几位是：周佩、杨梦笙、徐燕宜、傅如吟。

周佩为庆贵人，杨梦笙为杨良娣，徐燕宜为徐采女，傅如吟为傅小仪、另有严才人、韦才人、金良媛、穆贵人、仰才人、白常在六位。

这后宫，怕是又要乱了啊。

皇后是让人把名单拿来询问她可有意见的，季昭对于位分并没有看法，但是看到傅如吟分到她这边来居住，忍不住心中一塞。

“请去回皇后娘娘，臣妾希望让徐采女代替傅小仪住过来。”

她对徐燕宜已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对方很爱皇帝，是个善良的人，还生了二皇子。应该比那搅事精傅如吟好相处许多。

皇后自然答应，另外还将徐燕宜的位分改为了选侍。只说“既然简妃你喜欢她，本宫自然要给几分面子”，惹得季昭苦笑连连。

她只是希望远离傅如吟而已啊。

皇帝和季昭说过的事情，不久便真的应验了。

九月初，甄远道被甄珩之友管溪告发结党营私，证据确凿。皇帝大怒，剥夺甄氏一门爵位及诰命，甄府被抄，全家入狱。

在此案中，瑞贵人洛临真的母家洛家亦被牵连，瑞贵人多番求情，皇帝不信，瑞贵人最终自缢以证清白。皇帝大为触动，从轻处理了洛家，追封瑞贵人为洛婕妤。

瑶花阁终是再次空出来了。

按照古人的观点，这地方大约有些不吉利。先是祝娘子蒙冤而死，后是瑞贵人自缢。

季昭心中感伤。她与祝娘子交集不多，但瑞贵人是几次来向她请教诗词的，也算是相熟，她记得原著中瑞贵人自缢，也开解了几次，但究竟没有十分留心在这上头，洛临真，还是死了。

质本洁来还洁去，这句话给她最好不过。

心中百感交集，季昭忽然觉得一阵头晕，脚一软就要跌倒，同来的陵容急忙扶住她：“快去叫太医！”

季昭想说不用，然而一时之间身子酸软，居然说不出话来，陵容和金盏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扶了她回漪澜殿，季昭半倚在床上，道：“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却俯下身子，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姐姐！”陵容惊喜道，“你不会是……有了吧？”

季昭也是呆住了，算算虞臻已经有两岁多了，她承宠一向多，恐怕是真的有了！

果然匆匆赶来的林朔喜形于色地确认了这一点：季昭已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

漪澜殿一下子忙乱了起来。

在一片忙乱中，季昭留心陵容脸色似乎也不太好，可能是看了瑞贵人自缢的地方扰乱了心绪，便道：“林太医也给安容华看一看，她也有些不适。”

林朔忙细细给陵容把了脉，面上再次显出喜色。

“恭喜安容华，安容华有孕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