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微笑的羔羊（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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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扬起，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看来是我多虑了，【微笑】对我的影响也不过如此。

这污染灵魂的可怕病毒对一般人来说可以说是天灾，但对方楠这个灵魂自有独特之处的人，却根本算不了什么。

毕竟，【微笑】的污染力度再强也不可能超过荒芜，而他灵魂里躺着的力量又何止一种。荒芜，生命，死亡，这三股力量同属神灵级别，在自己的灵魂内角力。这时候混入一个连神灵级别都未达到的第四股力量，很抱歉，但【微笑】的位格比起上述三位来确实要差了一截。

不过即便如此，【微笑】也没有被那三股力量搅碎。就如前述，目前方楠体内的三股力量正处在角力状态，再也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将这入侵来的新兴势力赶走。最终的结果是，原先完好的一部分灵魂，将不得不分出一块来给【微笑】占据，然后在自己体内重新达到平衡。

呼，这种情况刚好满足了我的需要！

方楠自然不会如此冒险让这么危险的东西进入自己的灵魂，在选择这样做之前，他一直在监视自己的死亡感应。如果因此产生了超越承受能力的风险，那就只好连同之后的计划在内全都放弃。

所幸，安然无恙。

松了口气的同时，方楠左手打了个响指，随即黑色液体伸出，将提拉玛全身绑了个结实。

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现在可以轻松扭断对方的脖子，然后退出游戏。但到时候，【微笑】就彻底失去控制了吧！

没有太多考虑，方楠伸手抓住提拉玛的衣角，然后速度极快的穿梭。没花多少时间，他就来到城市里一处较为宽阔的广场。

在用死气清场之后，方楠将提拉玛顺手往地上一扔，然后用黑色毒液灌入他的喉咙，阻止他发出声音。

另有几束黑色液体覆盖在自己身上，化作一件带着兜帽的宽大黑色长袍，将他打扮成某位特殊的宗教人士，增添了几分仪式的神秘感。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灵魂的触动。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动摇那三股神灵级别的力量，但这新加入进来的【微笑】，却是方楠可以影响的。

而结果也表明，所有【微笑】之间存在联系！

方楠睁开眼睛，双目中有奇异光辉闪过。刚才的刹那，他试图通过自己体内的【微笑】去感受这城里的其他【微笑】，结果产生了一定的同类反应。

并不是太困难的感受到了其他【微笑】的存在，几乎分布在这城里每一个角落。且因为所有【微笑】患者灵魂内的共有部分，可以直截了当的说，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和自己在打招呼。

并不像碑那样主魂分魂的关系，所有【微笑】患者之间没有上下级联系，全部都是平级的个体。

他们的灵魂就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还是我的灵魂。

既然如此……

方楠再次抬起头，看着漆黑的苍穹，他的眼眸里灰色物质正在增多，整个人的气质开始变得森严冷酷起来。死者之碑漂浮在身前，似乎也因为主人的气势改变而发生了某些变化。

疯狂肆掠，魑魅魍魉，

诅咒弥漫的永夜城，魔女丢弃的试验场，

绝望无助的人类，失去自由的羔羊，

杀戮救赎的光芒，一切罪恶都能被原谅。

“我，

以神子之名，

以此碑为契，

以此城之人的血肉和灵魂为祭品。

呼唤，

隐藏在我灵魂中的死亡，所有往生者的帝皇，万物终结的苍白之光。

愿您降下力量，

扣响幽府冥国的大门，

唯安眠和寂静永恒。”

话音落地，方楠因为短暂激动而有些泛红的面色再次归于平静。四周刮起了风，随后稍显恐怖的风声在这平静的广场上回荡起来。

本来就是漆黑的夜色，只有虚弱的月光洒下，这下子却连那一点光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面前那块无字的黑色石碑漂浮在半空，发出萤萤的灰色光芒。

就在此刻，那块石碑突然光芒大盛，随即表面出现了许多繁琐复杂，充满神秘学意味的诡异花纹。

有一些是曾经出现过，指向了自己太爷爷，那位相传已经逝去死神的特有符号，但还有更多更加古老，难以辨别的符文。得到等级三身份牌后，方楠的脑子里获得了一些特殊知识，靠着那些知识，他能勉强分辨出这些符文是用在死亡系列上，起到祭祀和降临的目的。

祈神的话语，加上【微笑】的联系，方楠成功将“自己的灵魂”作为祭品，呼唤高位存在。

他要呼唤的也不是已经相传死亡的死神，而是始终藏在自己灵魂深处，象征神灵力量和权柄的概念本身。

黑色的无字石碑在一阵强大力量的作用下飞升上空，它的四周，灰色雾气逐渐显现。伴随着雾气的翻腾，石碑的模样开始改变，它的体型正在变大，从中间地方裂开一道缝隙。

碑上已有的那些奇异花纹，加上这条缝隙，让死者之碑在外表上化为了一扇门的形状，一扇通往幽府冥国的地狱之门。

透过门上逐渐展开的孔隙，可以看见里面露出的纯暗无光的环境和绝对冷彻的死寂。

嘎吱！

古老的石样大门发出厚重的响声，像是里面沉睡的某个意志正在苏醒，并主动往外推开大门。

比之方楠自己使用的死亡气息还要阴寒十倍的可怕气体从门里散发出来，逐渐笼罩天空。而在这之前，因为方楠献祭使用了“自己的灵魂”，导致那些被【微笑】感染的患者很大一部分出现了异常改变。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献祭给了死亡本身。

在一股连生命都能冻结的可怕寒意面前，那些【微笑】患者浑身颤抖起来，他们的身上不断冒出灰色冰寒气体，随即身体极速衰竭，化作灰烬。

一个又一个扭曲的透明魂体从灰烬中抽离，向上飘去，飞向那道永恒安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