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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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律略一思索,命叶实前去稍微拦一下严若蕊，自己则抱着霍轻往藏娇楼的方向奔去。

如今谢承璟和严太后达成了同盟，严太后自然不会再对霍轻下手,在这宫里，有充足理由陷害他和霍轻的，也只有严太后那位好侄女了。

他先前还奇怪为何轿辇会在途中转向去旁边一处废弃宫殿，现在却是想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让他退无可退。

从那处宫殿一出来,要么往前,要么往后,当往前的路已经被人堵住，他除了往后，别无他法。

若他没猜错,想必这附近定有人一直监视着他的行踪，所以严若蕊一行人才会如此及时地赶过来。

只要被她们看见现在这暧昧的一幕,他和霍轻从此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生都难以翻身。

虽说那些流言蜚语,他倒没什么好怕的。

可他不怕,却不代表霍轻不怕,这也是回宫这么久，他从未毫无由头去藏娇楼找霍轻的原因。

谢律眼泛寒星,无甚表情地提了提嘴角。

难道他对霍轻的那些心思就表现得这般明显？连个深宫里怨妇都看出来了？

可惜他最希望明白他心意的人却始终不肯相信。

路上,谢律抽空低头看了眼因着长时间不舒服的姿势而在他怀里皱着脸哼哼唧唧的霍轻。

一时间，他更加不是滋味儿起来。

谢承璟那小鬼到底有何手段，竟哄得这些女子一个个前赴后继地为他献身倒戈。

孟蓁便也罢了,严若蕊同谢承璟分明还处于对立面，竟也为了谢承璟，连她姑母都敢忤逆。

最重要的还是,霍轻居然也宁可选择向谢承璟示好，反倒一次机会也不愿意给他。

他心头愈发烦躁怨懑，甚至忍不住想，他谢律到底他妈的差在哪儿了？

不过他面上却不显，只是泄愤般偷偷在霍轻脸上捏了捏。

霍轻吃痛地“嘶”了声，本就驼红的脸更加清晰地显出了两道指印，像原本无暇的瓷娃娃被人染污，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破坏美。

偏偏这人还抬起纯澈无辜的眼眸来，呆愣愣地望着始作俑者。

谢律：“……”

他简直快被她不自知的诱惑折磨疯了，锢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将人往上一提：“轻轻一碰就红了，还有人比你更有本事吗？”

霍轻似也意识到了谢律不动声色的恼怒，即使被捏了脸竟也没有生气，反而蓦地从大氅里钻出个脑袋来，将她滚烫的脸颊贴着谢律的侧脸，带着些讨好意味儿轻轻蹭了蹭。

就这么一个动作，弄得谢律高大的身躯一个趔趄，差点在雪地上摔了一跤。

他暗暗骂了声，目光灼灼地盯着霍轻的脸，却是无奈地叹口气：“霍轻，你这样，我真的会当真的。”

好不容易到了藏娇楼，谢律正想着如何带霍轻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一干下人进去。

然而刚行至门口，便见阿骨忽然神情紧张地迎了出来：“王爷，方才叶侍卫来藏娇楼问贤妃娘娘回来没有，怎么，娘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律薄唇动了动，解释的话还未出口，霍轻便探出脑袋，迷迷糊糊地喊了声“难受”。

阿骨听见这声儿，脸色立时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律瞧着面前眼含警惕的婢女，道：“她被人下了药。”

阿骨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一定是潘婕妤她们干的！”

说着，她伸出手，想将霍轻从谢律手里接过去，谁知谢律不着痕迹地侧了下身子，让她的动作扑了个空。

阿骨见此，有些不解地看着谢律：“王爷，这毕竟是后宫之事，您不便出手，后头的交给奴婢就好。”

谢律却像是没听见这话，停顿一下，补充道：“很可能是媚药。”

“什么？”阿骨惊诧地瞪大眼，旋即明白过来什么，满脸都是震惊，“她们怎么敢！”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皇后正带着人往这边赶来，想必另外那头的路也有人堵着。”

谢律望着藏娇楼飞檐一角，冷静道：“为今之计，只有躲进藏娇楼里了。你速速将下人召集起来，本王会带着你家主子从后门进去，届时等皇后来了，你只需一口咬定她还未回来便是。”

“可藏娇楼里并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啊，”阿骨焦急道，“皇后她们定会借机搜查的，若王爷不慎暴露，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谢律寒沉的目光扫了阿骨一眼：“话这么多？”

阿骨被他凉薄的语气震慑，下意识抿了抿嘴巴。

“她这副模样，即便本王不在，也够皇后定她淫.乱后宫的罪名了。”谢律面无表情道，“还不若将计就计。”

*

另一头的严若蕊接到眼哨的消息，确定谢律带着霍轻回藏娇楼后，连忙召来潘瑶华一齐动身前往。

可惜路上被叶实的一通问候耽搁了些时间，待她和潘瑶华领着人到达藏娇楼时，周围已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阿骨听见声响，深吸一口气，敛下心头的慌张，带着宫人出去行礼。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潘婕妤。”

严若蕊一面在正厅坐下，一面朝跟过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后才问：“你们主子呢？”

阿骨跪在地上，听到这话，露出些迷茫的神色：“先前在翔龙阁时，奴婢被尚宫局的姑姑喊了出去，等再回去时发现宴会已经散了，奴婢便一直在藏娇楼等，可等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严若蕊一眼：“奴婢正急着呢，皇后娘娘便来了。”

“没见着？”一旁的潘瑶华哼笑一声，摆明了不信，“孟贵妃可是亲自派人送你家主子回来的，怎会不见人影？你这是在怀疑孟贵妃将你家主子掳走了不成？”

阿骨脸色一白，急忙摇头：“奴婢断断没有这意思……”

“我看你就是有这意思！”潘瑶华眼中闪过精光，咄咄逼人道，“若你家主子在路上不见了，孟贵妃那边也该急了才对，可这会儿她宫里可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你这奴才说话颠三倒四，好生奇怪，怎么，你家主子就这么见不得人？我和皇后娘娘不过是见你家主子喝醉了，想过来问候关怀，你瞧……”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背着药箱候着的白须男子：“我们可连太医都带来了。”

阿骨始终不敢抬头，她捏着衣角，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可贤妃娘娘她真的没回来……”

这时，一直未表态的严若蕊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阿骨身上，终于缓缓开口：“如你所说，贤妃若不在藏娇楼，又会去哪儿呢？本宫来的这一路上，可并未见着人，莫不是你这奴才趁着主子醉酒谋害主子？还是说，贤妃她现在因着什么不敢见人？”

阿骨浑身一颤，立刻在地上磕起头来：“奴婢绝不敢！往皇后娘娘明察！”

“好。”严若蕊拖长尾音，淡淡勾唇，“既要明察，那本宫就得先将人找出来。”

她派去蹲点的暗哨亲眼所见谢律带着人从藏娇楼进来的。

藏娇楼就这么大点，她不信堵死了前后门还把人找不出来。

是以她一面说，一面朝外头候着的宫女太监打了个手势：“去，将藏娇楼上下都给本宫找个遍，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严若蕊铁了心地要搜查藏娇楼，即使理由再荒谬，她这个做下人的也阻拦不了。

眼见事情果真按照谢律所说的发展，阿骨紧咬着牙关，干脆不再说话，任由她们搜查。

只是一想到谢律，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再次紧紧绷了起来。

*

与此同时，藏娇楼挨着围墙的那面房顶上，隐约传出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只是这喘息声无比微弱，若不靠近根本听不见。

谢律压在霍轻身上，而霍轻背抵着房顶上的琉璃瓦一动也不动。

因着藏娇楼为两层，再加上是飞檐设计，是以他们卧着的这块地方为底下人的视野盲点，除非站在同样高的地方看过来，否则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几乎无人能看见。

将霍轻带到这上头藏身并不容易，尤其她还中了媚药，十分不配合。

谢律用两条充满力量的长腿锢着她的，一只手垫在她后脑勺下固定住她的脑袋，而后低下头，幽深的目光落在她难耐的脸上，低声哄道：“乖点，别出声。”

两人靠得很紧，霍轻闻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仍是头昏脑涨，小腹热流不断涌起。

她夹着双腿扭了两下，看着能帮她纾解却始终不为所动的男人，伸出雪藕一样白的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用自己饱满的那处更紧密地贴向他，眼角甚至凝起些充满赌气意味儿的眼泪花，似乎并不太想买账。

眼见她红唇一嘟就要说话，谢律无法，只得顺势埋头，将她所有的不满都含进了自己口中。

那件玄色大氅披在他身上，挡着些微寒风冷意，底下是宫侍搜东西的碰撞声，严若蕊和潘瑶华的质问声，还有阿骨的辩解声……

可谢律现在只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浮光暧昧，他所有的嗅觉都被怀中香香腻腻的小姑娘占领。

霍轻的嘴唇和她整个人一致，莹润温热，柔软香甜，让谢律心底狠狠颤了一下，差点就没忍住继续深入下去。

可这样的亲吻终究不是她自愿的。

只怕她清醒之后，若想起这一切，又觉得他这是在趁人之危了。

谢律呼吸愈发重了些，既满足又痛苦，矛盾的情绪让他积压的欲念暴涨。

他死死捏着拳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唇上冰凉的触感让霍轻在焚身般的煎熬中获得了一丝丝抚慰。

然而很快，男子浑身也变得炙热起来，喷薄在她脸上的气息粗重又紊乱。

霍轻有点不满足了，本能促使她向他索取更多。

于是她带着些试探，舔了舔他干燥的嘴唇，起先只是一点，而后无师自通般轻轻咬磨着……

谢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因着极致的隐忍，他手背、脖子上青筋一根根绷起。

从前二十七年的洁身自好，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苦苦煎熬。

谢律败下阵来，不得不放开她的唇。

他不是圣人，他清楚自己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若任由她这样引诱下去，他所有的自制力必定土崩瓦解。

“霍轻，你听我说……”他嗓音早已喑哑得不成样子，“别出声，别动，我便帮你，好不好？”

霍轻眨了眨懵懵的眼，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不过下一瞬，她便明白过来他话里的“帮她”是什么意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霍轻迷蒙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偏过头，脸颊埋进谢律的大掌里，秀眉紧蹙，浑身不可抑止地轻颤起来。

也不知谢律触碰到了哪里，霍轻唇瓣微动，已极力想要听他的话，不发出任何声音。

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两条酥软的腿抖得不像是自己的。

好在最后一刻，谢律俯身过来，再次吻住了她，吞下了她所有的娇吟。

……

宫女太监挨着在藏娇楼里搜查，甚至连每个房间的床底下都没放过。

可惜的是，始终一无所获。

严若蕊望着跪在下头满脸惶恐的宫侍，整张柔婉的脸因着愤怒和不可置信，变得有些扭曲。

潘瑶华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她们坚信谢律和霍轻就在这藏娇楼里，可为何一直找不到人呢？

潘瑶华觑了眼盛怒不语的严若蕊，想着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她牙齿一咬，对着底下的宫侍厉声道：“今日你们就在这藏娇楼守着！找不到贤妃娘娘，谁都别想走！”

然而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响起的尖锐通传声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变了脸色。

“太后驾到！”

“陛下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霍轻：我好了，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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