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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下过雪,西州的月亮有些瞧不见踪影。
营帐外了好几处篝火,士兵换值后围坐烤火取暖,偶尔低声讨论句,在静谧的冬夜里如虫鸣低语。
听见霍轻醒了的消息,艾米娜和阿骨连忙撩开营帐帘幕,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谢律和莫元白刚联为霍轻重新包扎好了伤口,谢律瞥见两人的身影,眉头微拧,沉声道:“你们来干什么?”
私心里他并不太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见到除霍轻以外的荒城人。
“我们是来同圣女道歉的。”阿骨眼睑低垂,局促不安地表明来意。
谢律抬了抬眼皮,很是不给面子道:“她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等她伤好了以后再说。”
顿了顿,他如冰刺般冷然的视线扫过去,又道:“还有,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什么圣女,她有名字,她叫霍轻,若再叫错,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这话让阿骨有些难堪,她远远望了眼床上看不清面容的霍轻,动了动嘴唇,终是没再说什么。
随即她侧身拉拉艾米娜的衣袖,劝道:“王爷说得对,圣女才刚醒,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先走吧。”
“我不走。”艾米娜扯了扯嘴角,异常执着,“我有很重要的想问霍姑娘。”
谢律平生最厌烦的便是听不懂话的人,是以眉头皱得愈深,他忍不快,朝莫元白投去一抹眼神。
这意思便是在说,让他管好自己的女人。
莫元白见此,却是苦笑了一下:“在艾米娜这上,王爷未免太高看了我。”
谢律:“……”
这时,一直沉默的霍轻突然开口:“让她们过来吧,将那些都讲讲,恰巧我也有想问问她们,”而后像是对谢律道,“放心,我还受得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生变。
谢律是心疼,莫元白是担忧,艾米娜和阿骨则暗中收紧双,满脸皆是愧疚。
谢律轻叹口气,还是稍微让了些身子。
得到授意后,两人齐步上前,毫不犹豫就朝霍轻跪下:“霍姑娘,我们不求您原谅,但求您让我们向您说句对不起。”
这么近的距离,她们才现霍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谢律正握着她那只无法动弹的,紧得不留一丝缝隙。
恢复意识之后,大多是谢律在同她解释了何,她始终很少说话,往日时常笑的眉眼此刻毫无气地耷拉。
空气静默许久,霍轻才轻声道:“所以是你们一直引导着王爷带我回荒城对吗?”
“是。”艾米娜承认道。
“可为什么最后是王爷呢?”霍轻眼也不眨地看她,眸中尽是不解,“阿骨之前不是还极力撮合我和禹朝那位陛下吗?”
说到这,阿骨眼泪就掉下来了,带着哭腔道:“姑娘,是阿骨不对,看错了人,也做了错,好在最后您和那位陛下只是演戏而已,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她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在我和艾米娜原本的计划里,本是想让禹朝的皇帝和摄政王对您产争夺之心,无论他们哪一方最后得胜,荒城都会在这场争夺中受到影响。若他们是真心待您,便不会弃您于不顾,夜不会轻易被长生不老的谎言所蛊惑,这样的话,我们也能掌控着主动。”
艾米娜顶着谢律愈寒沉的眼刀子,顺着阿骨的话,不再隐瞒,将她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即便王爷和那位陛下知道真相后起了歹心,亦会产生相争的局面,凭着这两位不俗的力,想必都不会让对方得利,荒城灭亡将成定数。”
“当然,人性之复杂,总有些会超出预料,所以我们还准备了第二计划,当荒城的机关被通,我必将随着其中一方的队伍进入荒城,若最后事情变得不受控制……”
她极轻地笑了一下,和阿骨对视一眼,语气决绝:“我们会放火烧山,切断后路,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听完这番说辞,谢律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们这计划倒是万无一失,拿着我禹朝皇帝和万千将士的命去做这么一场赌注,就连本王也了你们的道,真是了不得。”
说着,他轻嗤一声,话锋一转,低沉嗓音令人胆寒:“算计本王便罢了,可你们这样算计全然信任你们的霍轻,这般擅自决定她的人生,问过她允许了吗?”
艾米娜被问到了痛处,脸色又红又白,她忽然站起身来,大声道:“你以为我想吗?早在之前,我便找过西州王,可他一听到有不老秘药的存在,哄骗我带他去荒城之后,却背我和阿里木做了交易,就如同他在祠堂承诺给你的一样,你不屑要,可总有人会在利益面前鬼迷心窍。就是在西州王的过度消耗之下,我姐姐才会不到三便香消玉殒!”
她指谢律,因激动,整只手有有些不稳:“王爷质问我之前,不如再想想你们禹朝的先帝,他知道荒城秘药的秘密后,流露出的又是怎样的贪婪之态!”
阿骨连忙也跟起身来,扯过艾米娜的,连声道:“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艾米娜推开她,按自己的胸口,流眼泪道,“这些真相我们憋了多久了?终于有揭开丑恶的这一天,我为什么不能说?”
她转回头向霍轻望去:“荒城一族谨慎到连迁徙营地都不敢,若不借助外力,我们根本无法对付,可在西州王之过后,我却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危,霍姑娘,瞒你这些是我们不对,可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再像我姐姐一样……”
她带愤恨道:“只有王爷亲眼看见荒城人是如何伤害你,他才不会对那些罪恶的荒城人有半点同情!”
谢律不是第一次当别人借刀杀人计划中的那把刀了,上一次算计他的是霍轻,作不得数。
可这次不一样了,面前这个快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借他之让荒城一族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却不想想,若他当时没有忍住心中暴怒,下了杀,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禹朝,西洲,谢承璟,霍轻,还有他自己,全都会被逼着走上原本可以避免的道路。
思及此,谢律薄唇紧抿,心中不痛快到了极点。
若不是碍艾米娜是莫元白的人,这里早便容不下她了。
莫元白心中也咯噔一声,知晓艾米娜犯了谢律的忌讳,当即拉她重新跪下,分别对谢律和霍轻行过礼后,他才低首道:“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霍姑娘还需休息,我们便不扰了。王爷若有,一会儿差人叫我一声即可,元白就先带这两位不懂的姑娘退下了。”
说罢,不待谢律回答,便不由分说地拎着人匆匆离开。
自先前那句问话之后,霍轻便再也没有表过态,她别过头,双眼紧闭,羽睫轻颤,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谢律却瞧见她另外那只手一直死死扣在坚硬的木沿上。
谢律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可这种时候什么安慰都显得苍白,于是他没有口,只是不断揉搓她冰凉的,这只温暖了又换另外一只,如此反复,她两只素白的总算有了些暖意。
良久,霍轻才睁湿漉漉的眼,怔怔看谢律,像是想通了什么。
“王爷……”她细弱蚊蝇地喊出一声,而后认真道,“其实自刚才醒来后,我便有些问题想问你,你能如回答我吗?”
她愿意说话再好不过,谢律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点头:“你问吧,我对你知无不言。”
霍轻浅淡地弯了弯唇,移开目光,盯着营帐的顶棚,缓缓道:“我想问……你是怎么处置的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谢律抿了下唇,低声道:“我卸了阿里木一条手臂,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停顿片刻,他定定凝她,又补充道:“我在等你的答案,不论是放过他们亦或杀了他们,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听到这话,霍轻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谢律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伸手轻轻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而后笑道:“你忘了吗,在昭化殿的书房里我答应过你,不伤害你的族人。”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像在说什么再正常不过的情。
霍轻呆愣愣地看他,原本麻木冰冷的心脏在这一刹那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早在问这个问题前,霍轻就已经想明白为何上辈子谢律会灭她全族,他宁可手染鲜血,宁可被她误解半,也要为她报仇,将她从这个罪恶的地方带离。
然而那时的她,吃了“前尘消”,失去大部分记忆后,她所能记得的却只有被她刻在灵魂深处的族人,所能看见的,也只有谢律血溅荒城的场景。
想来是命运从未眷顾过他们,才有了上辈子他们彼此间那般惨烈的结局。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明明事情的轨迹和上辈子相差无,谢律的选择却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归根结底,是他们的选择都发生了改变。
“王爷。”霍轻忍不住再次喊他,她的视线落在谢律幽深漆黑的眼睛上,从前这双眸子总是凛,让人瞧一眼便心底寒,可这会儿却格外的温和缱绻。
“怎么了?”谢律见她又不说话,不由眉心微皱,担忧道,“可是身子还疼?”
“要不要我去将莫元白叫进来?”
“算了,”他自顾自说了一大堆,终究还是起身来,不放心地道,“我还是去找他来吧。”
“不疼了……”那样密集的伤口,不疼是假的,可霍轻还是努力抬起指勾了勾他的,“有王爷在,我就不疼了。”
谢律身子一顿,臂也跟抖了一下,但回转过身来时,他面上仍然带浅淡的笑意,旋即从嗓子眼里吐出一句:“那就好。”
顿了顿,他又想到什么,大拇指在她柔软的掌心摩挲了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褐色药丸来,然后抬眸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霍轻瞳孔瑟缩了下,点了点头,她还记得阿瓦罕强喂她吃这药丸时,眼中的兴奋和狰狞。
“可我不是吃过这玩意了吗,”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现在所有的情我都清晰地记得?”
“那是因为阿骨暗中将药丸换掉了,我上这颗才是真的。”谢律直直看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哑嗓子道,“如果你觉得太痛苦的话,你可以选择吃了它。”
霍轻眨了眨眼睛,细眉蹙,很是不解地提醒道:“若我服下它,会将所有情都忘记的。不止荒城的记忆,还有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会忘记。”
“我知道。”谢律胸膛微微起伏,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但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霍轻美眸瞪圆,忍不住哽咽了一瞬,若非身子动弹艰难,她都想爬起来摇醒他,“王爷,我会再次忘记你的,或许还会重新视你为仇敌,你到底明不明白?”
“如何不明白?”谢律用指尖描绘她红彤彤的眼眶,沙哑道,“可这些都不重要,比起我的感受,我宁愿你能将那些痛苦都忘记,不再有任何负担,我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你的眼泪。”
“轻轻,你不知道,当我在荒城祠堂里抱起你,你呜咽着对我说你疼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将那些畜都杀了泄愤!”谢律眼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连大掌都在隐隐颤,“可一想到你醒来后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乡变成了人间炼狱,说不定你又得哭鼻子了……我舍不得你再受刺激,一次都舍不得……”
“所以,”谢律勉强提了提嘴角,修长的食指抚过她的眼泪,温和道,“不用考虑我,你凭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
因怕牵扯到伤口,霍金不敢哭得太厉害,她吸了吸鼻子,抬着眸子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她见过谢律狂妄自大的模样,也见过他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姿态,甚至见过后来在藏娇楼,谢律将自己的整颗心毫无保留地向她袒露,她却不屑一顾时,他痛苦万分的眼神。
独独没看见过的是,这位顶顶尊贵的摄政王,会在同她面前如此卑微狼狈。
“王爷,”霍轻脑子闪过许多和谢律在一起时的画面,那双茶色眼眸渐渐再也不复先前的死气沉沉,她迎他的目光,里头晶莹的光亮闪烁,“你能再凑过来一点吗?”
谢律愣了下,对她的态度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俯身靠近她。
“再过来一点。”
他又往前一些:“这样够吗?”
“不够。”
谢律皱了下眉,估摸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再往下的话……
还未等他想清楚,小姑娘带着湿润的柔软双唇便印在他薄凉的唇边。
谢律整个人登时僵在原地。
不过很快,霍轻的脑袋就缩了回去,她弯唇角,带着狡黠的笑意道:“亲到了。”
谢律也不禁跟哑然失笑,他低头望进她眼里,莹莹水光中,小姑娘的眼睛纯澈得一如既往。
他仿佛听见她无声地对他说——
谢谢你啊,王爷。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这样爱着我。
*
与此同时,营帐外的另一处。
艾米娜甩开莫元白的,面带凌厉地瞪着他,怒道:“你为何要带我出来?我还有必须向霍姑娘求证!”
莫元白垂头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右手,下颌紧了紧,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道:“你想要向她求证的,无非是关于对荒城众人的处罚罢了。”
艾米娜眉头皱得很紧,她只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阻拦?”
“因为我觉得你是在多此一举,不仅不能求证到什么,反而还会惹祸上身。”莫元白深深地看她,“王爷对你已经够包容了,他既然说了有分寸,便不会再容许别人指画脚,你若再继续逼迫霍姑娘,他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那又如何?”艾米娜满不在乎道,“若是能将那些荒城人千刀万剐,就是要我立即去死,我都愿意!”
“你说得轻巧,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莫元白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白白赴死?你想也不要想!”
艾米娜捏着拳头,沉默了一瞬。
她在欢宜阁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可像莫元白这般处处为她想的,却是头一个。
许久,她才惨淡地笑了一声:“那你让我怎么办?圣女善良,她不懂这些人世间的肮脏,若是最后她原谅了那些人,我到死都不会瞑目的。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费了这么大的劲做到这一步,你想让我前功尽弃吗?”
莫元白闻言,眼睛微眯,哂笑道:“你在看不起谁呢?”
艾米娜呼吸一缓,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懵。
“但凡你问问我,也许霍姑娘都不必经历这般劫难。”莫元白自嘲地勾了勾唇,随即叹着气道,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的。”
他目光落在她昳丽的脸庞上,声音坚定,一字一句道:“信我一次好吗?”
“你准备干什么?”艾米娜紧张出声,心脏跳得极快。
“我观察过了,荒城养药人所谓的古法秘诀,无非倚仗祭坛下那张锈迹斑斑的铁床罢了。”莫元白沉吟道,“那张床表面上看乃铁制成,或许实际上并非这般简单,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存在里头,和每一位圣女的血液融合了。只要毁掉那玩意儿,即使霍姑娘不治他们的罪,他们也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饶是艾米娜在荒城生活多年,也未曾听过那铁床有什么隐秘之处,是以不由狐疑道:“你确定?”
莫元白笑了笑:“我当然不确定。”
在艾米娜蹙眉之前,他又道:“不过想知道是否同我猜的一样,明日去试探试探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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