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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杨家开的小食铺子在正阳门附近,不到这个一半大,就花了两千两银子。
而她在国子监门前方家胡同的笔墨铺子花了将近六千两银子。
相较之下,这可太便宜了。
杨妧眨眨眼,忽然明白,轻笑道:“张夫人运气真好。”
“可不是好?”庄嬷嬷也笑,“咱府里的布料大都从衣锦坊采买,价钱真正是好。”
说着话,车夫“吁”一声停了马车。
青菱利落地把帷帽给杨妧戴上,扶着她下了马车。
面前的店面有两层楼,门窗的油漆都很新,像是才开业没多久。
开春本就是绸缎铺的淡季,因为过年时大家都置办了新衣,没必要再花钱添置。再者,这个季节粮米贵,省点银子吃饭。
真彩阁的门前仿佛更稀落些,几乎没人光顾。
一行人信步走进去,立刻有个打扮很干练的妇人笑迎上前,“太太、姑娘里面请,门口摆的是男客的衣料,里面才是咱们女眷的料子。”
杨妧道:“我们自己带了布料,听范二奶奶说这里可以裁衣赏。”
“可以,可以,楼上请,”妇人指着转角的木楼梯,问道:“敢问姑娘府上哪里?”
“镇国公府,我姓杨。”
妇人神情更加恭谨了些,对旁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厮使个眼色,小厮麻利地掀了门帘从后门出去。
真彩阁一楼摆满了各式布匹,二楼则是量体裁衣之处。
偌大的地方被隔成两半,靠南窗一字摆开十二张绣花架子,五个绣娘正低头专注地绣花。
靠北墙则间出四个不大的小房间,前三间没有门,只挂着青布帘子,最尽头那间则落了锁。
妇人请她们到小房间就坐,笑问道:“不知太太想做褙子、袄子还是罗裙,我先替太太量下尺寸可好?”
说着从墙边小抽屉拿出张两寸见方纸片、一支炭笔以及软尺。
杨妧恍然,原来小房间是量衣之所,隔开来可以避免人多时候尴尬。
心思真是细密,也不知谁想出来的法子。
几人逐个量过尺寸,只听帘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门帘被掀起,范二奶奶笑着走进来。
许是来得急,她头发梳成个简单的圆髻,只用根玉簪别着,身上是件八成新的墨绿色袄子,裙子是真紫色马面裙,裙幅极宽,裙摆处用墨绿色丝线绣了一圈水草纹。
墨绿和真紫都是很挑人的颜色,非常显老相。
没想到范二奶奶穿起来却很好看,妩媚中透着爽利,别有风情。
杨妧起身给赵氏引见,“这是我大伯母,娘家姓赵,这是真彩阁东家,范二奶奶……真不好意思,昨儿刚听说真彩阁的名头,今儿就上门叨扰。”
范二奶奶连声道:“不叨扰,有贵客光临,我还求之不得呢。”朝门外喊了句,“小芸,沏壶茶来。”
杨妧指着旁边的布匹,“贵宝号的布,我们瞧了都很喜欢,府里过些天宴请,想做件衣裳花会上穿。”
范二奶奶听话听音,瞬间明白了杨妧的意思,笑意盈盈地说:“四姑娘放心,真彩阁做出来的衣裳,在京都绝对是独一份儿……太太、姑娘且宽坐,我即刻便回。”
撩帘出去,没一会儿捧着本册子进来。
册子上画得全是工笔美人,有瘦削的,有丰腴的,她们身上的衣服也各自不同,既有正时兴的十二幅湘裙,也有看着颇为奇怪的百褶裙。
还有的裙子像百衲衣一般用了好多不同花色的布拼凑在一起。
林林总总约莫有几十种衣裳花样。
范二奶奶详细地跟大家商讨,穿什么衣,配什么裳,连发型都考虑得无比周全。
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把诸人的衣裳款式和布料确定下来,又商定五天后过来试衣服,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立时可以修改。
赵氏对范二奶奶的态度非常满意,荷包便掏得顺溜,“我先把工钱结算了。”
“太太可折煞我了,”范二奶奶拦住她,“我跟四姑娘一见如故,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哪能收您的银子”
赵氏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您这是开门做生意,该收。”
范二奶奶笑道:“这次先算了,如果衣裳做得好,下次您再来,我准保收钱,行不行?”
赵氏半推半就地收起荷包。
范二奶奶送几人下楼,走到门口,对一个穿樱草绿裙子的妇人道:“王嫂子,这位是赵太太,以后赵太太来光顾,不管是买布料还是做衣裳,让出两分利。”
王嫂子爽快地应一声,打量赵氏几眼,记清了模样。
阳光明媚,和煦的春风迎面吹来,不觉寒凉唯有清爽。
味为先酒楼离此并不远,几人便不乘车,一路逛着走过去。
庄嬷嬷陪在赵氏身边,低声指着路边店铺,解说这间是谁家的本钱,那间又是谁家的嫁妆,哪家铺子尺头公道,哪家伙计最会服侍人。
杨妧侧耳细听,一一与脑海深处的记忆相印证,有些能合起来,有的则是完全不相干。
毕竟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事情,谁能真正看透天机?
就好比前世没有杨婵,这一世她却多了个妹妹;前世她跟楚家形同路人,这一世她竟然住进了镇国公府。
因提前有人来知会过,味为先酒楼不但上了秦老夫人提过的干炸响铃和西湖龙井,还上了东坡肉、八宝豆腐、以及一盆鱼羹。
前世杨妧听陆知海提起过好几次味为先,说菜的味道极鲜美,尤其一道宋嫂鱼羹,令人难忘。
可惜陆知海每天不是约文人墨客吟诗作赋,就是陪红颜知己调琴作乐,竟是没腾出工夫带她来尝。
这世杨妧终于得偿心愿。
鱼羹果然鲜美嫩滑,连杨婵都吃了两小碗。
饭后,一行心满意足地坐车回府跟秦老夫人禀报。
秦老夫人习惯歇晌觉,只略略问过几句,便打发她们回屋歇息,却留了庄嬷嬷。
庄嬷嬷坐在炕边椅子上,摇着团扇细细禀了诸人言行,“……果真聪明而且老道,听她跟范二奶奶说的那些话,不像没出阁的姑娘,反倒像是哪家主持中馈的奶奶,比起杨大太太都不遑多让……范二奶奶也极通透,很会来事,可惜在京里没有根基,否则,真彩阁早扬名了。”
秦老夫人双眼微阖,静静听着,忽然开口道:“你说我把四丫头许给昕哥儿怎么样?”
庄嬷嬷手一抖,团扇落在地上。
她以为秦老夫人相中杨妧,是想送进宫给楚家留个后手,或者许配到哪家新兴的权贵。
不成想,竟是为了楚昕。
庄嬷嬷弯腰捡起团扇,犹豫着道:“四姑娘的相貌品行,若配个侍郎、知府家的公子绰绰有余,可大爷……别的且不说,只家世这点,差得太远了。杨家大老爷如果能升到三品,或者四品也还勉强够得上。”
秦老夫人慢悠悠地说:“满朝文武中,家世相当的有几个,昕哥儿还说不得亲了?”
万晋朝具有国公一级爵位的仅四位,楚钊是唯一有职权的,而且是执掌二十万大军的实权。
宫里又有个盛宠不衰的楚贵妃。
除去宗室之外,镇国公府算头一份的显贵,单论门第,配得上的真不多。
庄嬷嬷思量片刻又道:“四姑娘漂亮归漂亮,大爷却是个眼楣高的,能看得上?”
“能看上,”秦老夫人睁开眼,唇角莫名带出一抹笑,“昕哥儿被纵得满身毛病,性子又野,不听管束,得找个能压服住他的,他又吃软不吃硬,得顺着毛捋,所以将来的媳妇一定不能刁蛮任性,否则家里还不得天天上演全武行?”
庄嬷嬷点头,“老夫人说得对,大爷是得找个性子和软的媳妇儿。四姑娘脾性确实好,只看她待六姑娘的细心,便是亲生娘亲也做不到那份儿……不过事关大爷,无论怎么慎重也不为过,而且大爷和四姑娘年纪都还小,先慢慢看着再说。”
秦老夫人长长叹口气,没作声,再度阖上眼。
庄嬷嬷看她样子像是睡着了,扇子摇得越发轻。
过得片刻,正要起身离开,瞧见秦老夫人眼角滚下一滴泪,“……昕哥儿现下有贵妃娘娘护着,可若贵妃薨逝……昕哥儿谁的话都不听,一心想赴死,要是有个能让他牵挂的人,也不至于连个囫囵尸首都保不住……”
声音极低,需得仔细分辨才能听得清。
庄嬷嬷吓得心惊肉跳。
贵妃娘娘活得好好的,年前还回来探望过秦老夫人。
平白无故地为什么提起薨逝?
秦老夫人嫁到国公府那年十八岁,楚钰跟杨妧现在这般大,不满十三,已经掌了国公府的中馈,两人因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时有口角。
一晃儿三十多年过去,两人仍是不太和睦。
可再不和,也不该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
又提及楚昕。
楚昕是秦老夫人心尖尖上的肉,怎可能连个囫囵尸首保不住?
老夫人这是被梦魇住了,还是撞了邪?
身体虚弱容易被邪祟附体,老夫人的病还是没好利索,抽空得劝着她往护国寺去一趟,请方丈念几卷佛经。
一念至此,庄嬷嬷斜眼瞧见旁边杨妧抄写的《金刚经》,忙拿过来,无声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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