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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没花多少力气就把这两个人干翻在地,要不身上还带着伤导致动作略显迟缓,解决他们的速度还能更快。自称城岛犬的少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被我重新踩住脖子摁回地面,我用黑漆漆的枪口居高临下地对准他的额头,他那被我踩住的喉咙发出一阵仿佛动物受伤般的呜咽声,脸上依旧满是挑衅没有惧意。

“找vongola十代目有何贵干?我可以帮你们转告他。”我声音平淡地说,察觉到另外一个人稍微动了一下,立刻将短刀朝他掷出去,锋利的刀尖正好贴着他的指缝插.进地面。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耐心地提醒道:“请不要动。”

“蠢货,谁要告诉你啊?”城岛犬朝我龇牙咧嘴,带着十足的恶意嘲讽道,“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骸大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骸?这个发音稍显怪异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看样子就算问多少遍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回答我。

但如果就这样放过他们的话,说不定还会惹出更多麻烦。把他们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杀掉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我不擅长处理尸体……算了,我在心中认真思索了一下,待会儿就把他们的尸体丢到河里,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让他们的尸体飘到下流,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我早就离开这个地方了。

就当是帮reborn前辈跟vongola最后一个忙吧。

犹如野兽般敏锐的城岛犬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动作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就在我瞄准他的额头打算开枪的时候,一道熟悉又掩藏不住开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琴!你回来了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侧过头望向身后,正好看见沢田纲吉怀里抱着好几个塑料袋站在那里,里面装的全是零食,看样子应该是被家里的小孩子吵闹得受不了才专门出来买零食哄他们。他站在不远处,看起来纤细柔弱没有任何戒备的身体满是破绽地暴露在路灯下,白炽的灯光在他柔软的脸上描上了一层银边,他睁着琥珀色的眼睛朝我看过来,似乎是因为我所处的角落太过阴暗了,他脸上浮现出几丝不确定的犹疑。

“晚上好,von……”我抿了抿嘴,准确地叫出他的全名,“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听见我的声音后忍不住露出微笑,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我脚边伤痕累累的两个人的同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又是在杀人么?”

我点了点头:“是的。”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抱紧怀里的东西,嘴唇僵硬地抿起来,一向柔软温和的目光变得几分极力掩藏的生硬,“我不是说过,请你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么?”

我想起来之前他在电话里的确是这么对我说过。我不带任何迟疑,刻意把手.枪往下一递扣下扳机,射出的子弹擦过城岛犬的肩膀击中地面,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水渍,我看见沢田纲吉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开口继续说:“但我没有答应过,沢田纲吉。”

“……做这种事情,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沢田纲吉嘴唇苍白,就像风霜下的花瓣那样细细的颤抖,语气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些许强硬,“只要杀人,就会产生更多的痛苦跟怨恨……给其他人带来痛苦,你对这种事情就没有丝毫感觉么?”

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我在心里想,从来不会有人问我这种问题,不管是因为仇恨还是利益纠纷,说到底杀人这种事情只是源于人的欲望而已,而满足人的欲望就是我的工作和价值。

我侧过脸思考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回答:“没办法,因为这是工作。”

“就算哪一天你身边的人都这么死去了,你也没有任何感觉么?”沢田纲吉紧跟着逼问我。

我缓慢地摇了摇头:“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我都无所谓。人迟早都会死的,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无声地注视着我,最后艰难地开口说:“你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就算我再怎么冷静也不可能在沢田纲吉的眼底下开枪了。我把□□收回去,平静地望着他:“正好,我原本也有话对你说。我这次是回来道别的,沢田纲吉,请麻烦你帮我向reborn前辈他们转告一下。”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的意思。”我用上第一次见面那样的目光重新审视眼前这张青涩稚嫩的脸,无端地想起了十年后那个气质温和的年轻人,他身上流淌着vongola的血脉,注定会继承这个庞大、古老、凶猛犹如怪物般的家族,跟这个平和无害的小镇不一样,西西里到处都是权力的争夺、罪恶的杀戮,无论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漂亮的女人还是静静成长的小孩,每个人都在等着他的到来。

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足够让我对这个人做出准确的判断。

“如果可以的话,就放弃继承吧,”虽然我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像你这种人,最后就算活下来了也会后悔到死的。”

说完,我就朝着一条更加昏暗的道路离开了,沢田纲吉没有像以往那样跟过来。

现在这么晚了,也不可能再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就在我跟之前一样走走停停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察觉到前面静静伫立着一个人。

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凸显出这个人的一丁点儿气息,他就像完全融进了静谧的黑夜里一般无声无息,然而当我把目光挡在他身上时才注意到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充满了强烈的违和感。仿佛是对我的视线有所感应,他偏过头朝我望过来,昏暗不清的光线衬得他那张轮廓深邃、异常俊美的脸更加诡秘,一只眼睛被刘海挡住,另一只眼睛目光清澈。

非常强大,我轻而易举地做出了判断,没有任何迟疑地拔枪对准他。

他看似无害地举起双手抬至耳边,开口道:“kufufu,女孩子在晚上独自回家很危险的。”

这个诡异的笑声好熟悉,我侧过脸想了一下,却始终不确定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他身上穿着跟刚才那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制服,或许就是他们口中的“骸”……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这么想着,我瞄准他的喉咙、心脏、膝盖分别射出一发子弹。

“说不定就会碰上图谋不轨的坏蛋。”他慢悠悠地补充道,抬至耳边的手掌虚握,一柄三叉戟就倏地出现在他手中,虚空一划就轻轻松松地格挡了三颗子弹。

而这时我早就已经冲了过去,用短刀先发制人朝他猛刺。

“kufufu,的确有几分棘手,”他掀开被刘海挡住的右眼,赤红的眼中浮现一个“四”,“嘛,反正也没想过犬跟千种能把你带回去。”

我敏锐地注意到当他眼中的数字变动的时候,他身体的力量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不管是速度、反应能力还是爆发力都有了大幅度提升,就像中了死气弹的沢田纲吉一般,不过显然比后者更加强大。我跟他缠斗了几个回合之后都只是仅仅在他身上留下几道浅浅的伤口,其他比较致命的攻击都被他一一敏捷地挡了下来,见僵持不下,我只能往后跳出几步拉开距离,警惕地审视他。

“kufufu……”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之前受过伤的地方,不带任何恶意地笑了一下,“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不错。你的这具身体我也很想要。”

闻言,我愣了一下,随后含蓄地问道:“那么请问你月收入是多少呢?”

他好像没反应过来。

我仔仔细细看了看他身上的学生制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我只好矜持地拒绝道:“抱歉,我不是廉价的女人,请赚了钱再来找我吧。”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右眼像是无法忍耐般变化成了“一”。

随后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令人窒息的黑暗让我瞬间紧张跟慌乱了起来,紧接着我腹部之前挨了一枪的地方被对方狠狠地踢了一脚,我瘫倒在地上忍不住蜷缩起来,用手紧紧地捂住再次裂开流血的伤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kufufufu,请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眼前的黑暗又深了几分,不知道他对我又做了什么,我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经过漫长的黑暗之后,我的眼睛终于重新亮了起来,周围都是破破烂烂的设施,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我试着动了一下,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四周悄无声息,唯一的声音就是不远处像是漏水似的滴答声,之前气质诡异的少年正坐在不算太破旧的沙发上,拿着一本书慢慢地翻看着。

见他的目光专心致志地放在书本上,我思考了一下,从衣袖里抽出一把手指大小的小刀,开始用它割破绳子。

可当我把绑在手脚上的绳子一一割断之后,就听见正在看书的少年忽然开口说:“kufufu,看来你是有点无聊了,那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似乎早就被发现了。我冷静地活动手腕,点了点头说:“好。”

紧接着我就看见他像是变魔术似的从书页里拿出来一副扑克牌。

但问题是你不是在看书么……

在我的注视下,他像是没有任何察觉似的走到我身边,漫不经心地问:“24点如何?”

“可以,”我看见他动作流畅地发牌,终于忍不住问,“你就是骸?请问找vongola十代目有什么事么。”

“六道骸,”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看我的目光就像我说了什么非常愚蠢的问题,“找vongola十代目当然是为了占有他的身体,毁灭黑手党。”

“我明白了,”我再次表示了解的点点头,“基佬?”

六道骸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了想掐死我的表情,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我小声地提醒他:“不过vongola好像是个直的,而且vongola的血脉不能断送在你的手上……”

“kufufu,开始吧。”六道骸又发出了古怪的笑声,把扑克牌递到了我身边,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

我自认牌技跟运气不错,以前也经常在赌场赚生活费,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我运气太烂还是对方运势太强,一连好几把都输得异常凄惨,六道骸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愉悦。就在开始最新一局的时候,我冷不丁地伸过去抓住六道骸纤细的手腕,将对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翻了过来,扫了一眼他藏在下面的另一张牌。

“你出老千。”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就算被我揪住,六道骸也没有丝毫羞愧,反而拿着扑克牌掩在唇边,眼睛虽然是在笑但很明显带着淡淡的讥讽,说:“连出千都不会,你真的是黑手党么?”

我:“……”

我沉默着不说话,继续跟六道骸玩扑克牌游戏,只不过接下来六道骸输得来越多,到最后根本没有翻身的胜算,他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结果还是忍不住抓住我的手腕,伸出两根手指从我的衣袖里抽出来藏好的扑克牌。

“我会。”我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以前就是靠着这一招从贝尔跟玛蒙那里赢了不少钱。

六道骸笑得更加讥讽:“kufufu,真不愧是擅长欺骗的黑手党啊。”

我:“……”

彻彻底底在出千游戏中败给我的六道骸似乎失去了兴致,重新拿坚硬的手铐把我的双手拷在身后。这时屋外不断传来身体倒地的闷响声,六道骸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屋外,忽然对我说:“算了,来玩最后一个游戏怎么样?要是你赢了,我可以考虑放过这个闯进来的勇者。”

这样说着,他抽出两张扑克牌拿在手上,示意我选一个。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他这种伎俩略显拙劣,开口戳穿他:“我觉得,这两张里面没有鬼牌。”

“哪有如何,选择权是在我手上,”六道骸颇带恶意地将两张扑克牌朝我面前递了递,“现在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下便跪坐在地上直起身体,将上半身倾过去凑到六道骸身边,稍微低下头,张开嘴用牙齿咬住扑克牌的一角。距离太近了,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同于这个年纪普通男生身上汗水的味道,也跟周围积尘的味道有所区别,明明说话的方式如此恶劣,身上的味道却能让人感到奇妙的安心。

随着我的靠近,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过肩的头发轻轻垂下来,发梢搔弄着他的黑色手套跟一小块露出来的白皙的皮肤。

我微微一用力就叼住扑克牌从六道骸的手中抽了出来,随意地扫了一眼,果不其然是张红桃六。我叼着扑克牌含糊不清地说:“这一张。”

六道骸看着我半天不说话,表情有点不自然,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啪”的一声把另外一张红桃九也拍在了我的额头上。

“kufufu,果然是卑鄙无耻的黑手党,”六道骸仿佛是受到什么侮辱一般侧过脸,斜睨我的眼角余光充满了嘲讽,“这就是你唯一的伎俩了么?不过很遗憾,就算是这样你也无法脱身。”

我:“????”

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把外面的人收拾得一干二净的云雀恭弥居高临下、气势逼人地走了进来。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六道骸,又看了看我,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用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说:“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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