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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1
……
清晨。
吵醒义勇的是村民家孩子起床后玩耍的声音,一直坐在礼弥房间的角落,经过昨天的小意外,富冈义勇自己可以说是睡得不□□稳的了。
他感觉有些睡眠不足地睁开双眼,待瞧见那个在自己面前安稳睡着的少女,第一反应自然是以手背去探测她额头的温度。
退烧……了吗?
他暗自松了口气,又趁着这个时候缓缓地抽回自己的右手,并且忙着将昨夜没拿出去的器皿拿到厨房。
而也就在他走出房间不久,礼弥那边也醒来了。为孩子们做好早饭的老妇人特意进去为她更换绷带和擦身体,若不是听见她们的说话声,说不定义勇还会不小心闯进去。
“剑士小姐,你觉得味道如何?”闻见里头说起那碗蛋花粥,路过的富冈义勇就浑身一僵。
“嗯?”房间里正在老妇人的帮忙下更换着干净浴衣的礼弥偏头表示不解。
“就是蛋花粥的事情。”听见关键词,外头的义勇满额冷汗。
“哦?”礼弥恍然大悟,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曾经在某人的照顾下吃下了蛋花粥,怪不得她觉得味道有点特别,和平常吃的不怎么一样……原来不是妖刀姬给她做的啊?也对,妖刀姬也不可能偷偷使用人类的厨房给她做饭吃。
而在礼弥的逻辑当中,不是妖刀姬做=面前的老妇人做了,她总得做个礼貌的孩子,就笑得灿烂地道谢:“那个很好吃!谢谢你!”
“哦?那个可不是我做的哦……”老妇人捧着脸颊表示困惑,难道这孩子不知道是剑士大人给她做的饭吗?
“0v0?那么,那个是谁做的……”
“哦不好!给你煎的药要糊掉了,我先去给你端早饭和药过来哦!”在谈话期间,嗅到厨房传来的一阵淡淡的药味,老妇人又满脸紧张地跑了出去——而在奔跑出去的途上,又瞧见那像雕像般站在门外、满脸窘色的义勇,就感觉好笑地以调侃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老妇人:嘿嘿嘿……
富冈义勇:……惊慌.jpg
“慢着,那碗米粥的事情……”富冈义勇尝试压低声线叫住老太太。
“请剑士大人,自己亲口对小姐说喔。”但老太太却是贼机智的把义勇的想法给扼杀在摇篮当中……让她冒认是她做的?不可能!
老妇人用手肘碰了碰他,之后就一溜烟地跑了,他喊都喊不住。而里头因为蛋花粥而好起来许多的礼弥,瞧见老妇人自己出去了,也只得把疑问埋在心底,再自己将浴衣的带子系好了。
并且顺道……将那个从刚才开始就躲在房间外的少年给叫住了。
“富冈大人?”她探出头去看向他,又发现站在门外的他耳廓红得异常,就表情怀疑地询问:“怎么了?你怎么一脸心虚的?”
“没,没什么。”那个少年毫不犹豫地瞥过头去,又扯了个话题,不敢看她:“你身体好起来了?”
“嗯,今早起来已经好很多了!应该是蛋花粥的缘故吧!”她笑容灿烂地说着,而义勇的脸又红得更加可疑了。
……那碗蛋花粥就是他亲手做的什么的,不知为何,他在此刻居然无法坦率地说出口!
毕竟昨天晚上,他可不只是给她做了蛋花粥,而且还喂了她,接着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
想到昨天唇上的触感,富冈义勇就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心头揪紧、浑身滚烫了起来。
不,唯独现在他真的感觉自己无法直视面前的少女,果然……还是暂且躲一躲吧?
想到这里,义勇又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房间,并且抛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好好休息!”
“……???”礼弥脸上写了一页的疑问
富冈大人怎么了呢?都走到她房间外了,应该是来找她的吧?这回怎么又突然跑了?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学的颜艺?
富冈大人,好奇怪一男的——
……
柴郡村。
从民房那边逃了出去,自觉做了亏心事的富冈义勇,又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起赎罪的方法起来。
“咦,这不是鬼杀队的剑士先生吗?你的同伴现在身体好了没有?”
“现在已经无大碍了。”
走在村落的市集内,认出富冈义勇的村民又相当自来熟地向他搭话,而一些和父母一同守在摊贩的孩子瞧见义勇了,又马上冲出来伸手搂住他的大腿,再把一些小东西塞到他的手中:“哥哥,请问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姐姐吗?我很担心她,我希望她吃了这些会好起来!”
义勇低头一看,又发现孩子们给他的,明显就是平常藏着掖着的各种糖饼零嘴,他心头一暖,又对孩子微微颔首。
……对啊,也有这种方式呢。或许,他也可以在市集上找点东西给她带回去。
富冈义勇仰眸在集市里头四处打量,然后,又在惊鸿一瞥之间,瞧见一个贩卖着各种凉果的小店,过去指着一个东西就低声拜托:“给我一包这个。”
……
从集市上得到了点赎罪的东西,怀揣着希望她尽快好起来的心情,富冈义勇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回到了老妇人的家中。而这个时间点,吃过午饭的礼弥已经坐在老妇人家的后院歇息了,此刻的她和妇人的两个孩子玩耍着研究着翻花绳,似乎也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说起来,礼弥还真的擅长和孩子相处啊……他就不行了。
这回他应该怎么靠近他们呢?
“……啊!是剑士哥哥来了!”
“剑士哥哥!”
一男一女两个娃从礼弥身边抬起头来,瞧见义勇来了,在义勇想出办法接近之前,竟然相当识相地把翻花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并且自动乖巧地表示:“妈咪说,我们可不能打扰剑士哥哥和剑士姐姐呢!”
“我们快点回去吧!”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又手牵着手离开了。
而并未学会翻花绳的礼弥满脸失望,对两个孩子喊都喊不住,只能用奇怪的眼神瞥向义勇:“富冈大人,你对孩子们都做了什么?”
富冈义勇:???
他不是他没有!
反倒是这两个孩子的娘,是要把他推进火坑的概念啊!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只好硬着头皮靠近礼弥,而后者从下而上瞧着富冈义勇,就挑起秀气的眉头询问:“富冈大人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唔。”他视线可疑地移开。
“……”礼弥挑起眉头,知道这个不善言辞的少年有事情隐瞒,就认认真真地把他打量了一遍。之后,就被她看出端倪了:“富冈大人,你衣袋怎么鼓鼓的?”
“……被你发现了啊。”黑发白皙少年额角冒汗,想了想,就缓缓地蹲下坐在她的旁边,并且从衣袋当中拿出一些他刚才从集市当中得到的东西:“这些都是你救的孩子给你的,他们让我转达,他们很担心你。”
礼弥有些愣愣地接过义勇递过来的纸包装零嘴,垂眸将那个小包裹打开,看见里头被压得有点变形的和果子,就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真可爱啊,我都没收过这种礼物。”
“……想来,假若不加入鬼杀队的话,是不会和别人有这么多接触呢。”她微笑着垂眸看着那些和果子,虽然有些点心已经变形了,她还是丝毫不介意地抓起来放入口中,她咀嚼食物起来时脸颊一鼓一鼓的,看起来是很可爱的了。
而富冈义勇听着她轻声细语的感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她在病得迷迷糊糊时喊的妖怪的名字。
“你……是和妖怪长大的吧。”
“嗯。”她认真地点头,就没有再补充了。
富冈义勇斜眸看她,似是察觉到她与平日的不同,想着自己貌似触及到她的心事,也就沉默了。
想来鬼头礼弥她在成为阴阳师之前,也是经历了一些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而现在的他,虽然很好奇,但似乎还没有那个身份和资格去知道她的过去。
不过,此刻的他还是很想安慰她。
想到这,富冈义勇就从自己的衣袋当中拿出另外一个完好的包装递给她,而礼弥怔了怔,以为也是孩子们送给她的东西,也就心很大地打开——旋即眼前一亮:“哇,居然是我平常最爱吃的梅子!到底是哪个老成的孩子这么贴心啊!”
她二话不说的就把一颗抛入口中,而义勇看她挺高兴的样子,也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于是礼弥也发现了,她就有些好奇地鼓着嘴询问:“难道说……这是你给我买的吗?”
这样的话也就合理了,因为在旅程上,她就经常在义勇的面前买这种零嘴。而后者眼角微弯,又平静温和地解释:“希望这些会让你食欲变好一些。”
虽然不明显,但他眸底里渗着的笑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脸颊微红,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但这不移开倒好,一旦把视线往下瞟,就被她察觉到义勇手上那些不明显的小水泡。她脸色一惊,又马上放下梅子将他的大手给抓起来询问:“富冈大人,你怎么都没处理伤口?”
“呃,这个就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水泡磨破的话可是很痛的!还会伤口感染!”礼弥扼着他的掌心,不让义勇把手抽回去,又俯首下去认真端详:“这么多的小水泡,难道说是你自主训练的时候磨出来的吗?不过,这倒不是握剑的地方……”
义勇闻言浑身僵硬,想把手给抽回去的心是更重了。
“……我不需要处理。”
“不,你必须处理!”
“我不……”
“哎哟好痛!富冈大人和我比力气害我伤口好痛哦!”礼弥突然演了起来。
“……【生无可恋.jpg】”
实在拗不过少女出色的演技,富冈义勇几乎是在半秒内败下阵来。
而礼弥知道自己得逞了,就笑着跑回屋内找来银针和消毒/酒水,在火下面烫了一下就开始给他小心翼翼地戳水泡、之后再帮他把伤口包起来——说到底他们都是鬼杀队的队员,对于伤口的应急处理都是很在行的。
“……”富冈义勇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握着自己大手的样子,感受着她指尖传递过来冰凉柔软的触感,不知为何,内心暖烘烘的。
毕竟,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的时间……没像这样被别人用心地处理伤口过了。
平常就是回到蝶屋接受治疗,也都是些简单的伤口,那些小女孩给他处理好了就算了,都不会像礼弥那样子走心……而假若遇上严重的伤口、不得不让蝴蝶忍处理的话……
富冈义勇实在不愿意回想那数次惨痛的经历。
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在此刻的礼弥上。
如是者,他一颗防备心也逐渐卸下,一双平静的眸也只是专注地凝看着她为他处理伤口时认真得微蹙起的眉头。
“你居然长了这么多的水泡……话说回来,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些到底是在哪里弄回来的?”
她这样询问,义勇顿时有些心虚,就决定装作听不见问题。
但这样来回询问多次,礼弥也终于察觉到什么了。
这种位置的伤口、还有他此刻心虚的反应、以及一个她从今早开始就相当在意的问题……
“难、难道说,昨天晚上的蛋花粥,是富冈大人亲手给我做的吗?”
她猛地抬起头来,一双蔚蓝的瞳眸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而他吃惊的眼神被她一下子逮住,所有他企图隐藏起来的事情都在瞬间给无所遁形了。
他实在不懂得撒谎,待瞧见少女脸上惊讶的神色,也只是有些害羞地把手抽了回去。
甚至,他还快手把那些散落在二人之间的绷带给拿起来,就闷骚地离去了:“剩下的包扎我能处理……就这样。”
他快步地离去,而礼弥目瞪口呆地望着富冈义勇的背影,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些她幻想的景象。
她幻想到,他在夜里一个人笨拙地烹调着不擅长的蛋花粥,并且在晚上伺候着昏迷不醒的她,一口接一口地喂她吃下。
明明他脸上都出现平常没有的黑眼圈了,为什么她就没好好察觉呢?
坐在原地,比起感到惊讶,礼弥只是一瞬间就确信了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
在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发急促,让她甚至不得已把手压在心房之上,恐怕自己的小心脏要就这样跳出来。
可是,就这样压着心房又不够了,因为她察觉到……自己的脸颊竟也开始烧得滚烫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平常伶牙俐齿的她,此刻竟感觉自己像是遭受暴击一般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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