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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0月21日,中国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以及高考时间——12月11日、12日。
距今为止,高考已经停止了11年。
鼓起勇气报名的知青们高兴有之,兴奋有之,但更多的是恐慌和不安,因为大家的知识储备实在太少了。□□“十年”,他们这一代人的学业被迫中断,学习好似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现在要考大学,怎么复习?复习材料呢?没有辅导老师,没有复习提纲,就连高中课本都找不出几本。
知青们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直到赵欣梅拿出四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改变命运的希望才再次点燃。
这七年间,海城废品回收站老李头总共集齐了六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后,赵欣梅当即发电报回去让他捐了一套给海城图书馆,剩下五套全部寄来建湖农场。
给赵子博留下一套,其余四套无偿赠送给了知青们。虽然相比参考人数,书的数量远远不够,可是这些书却让那些把高考视为攀越命运天堑的阶梯的知青们看到一线希望,书不够不打紧,手抄就是。
赵欣梅没想过为他们排除前进路上的所有障碍,她只是基于对这些被政策耽搁的年轻人的同情,另外再加上相处七年的那一丝香火情,提供一艘通往梦想彼岸的小船罢了。至于他们是选择乘风破浪,还是安于现状,她是不管的。
达尔文早就给出解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至于赵欣梅,她这几年每次回海城都会从头翻阅一遍这套丛书,另有上过数次高中的经历打底,对这些知识勘称烂熟于心。
而她哥赵子博唯一的优点就是智商高!原剧中两位女主幺蛾子干扰不断的情况下人家都考上了大学,现在境遇不知改善了多少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知青们引发了建湖农场的读书热。
大家白天上工,晚上复习,无论是蜗居斗室之中,还是旷野星空之下,都抓紧时间拼命学习。就跟走火入魔似的,满脑子塞的尽是二元一次方程、安史之乱、唯物主义……
压抑已久的对知识的渴望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相比其他知青,赵欣梅这个卫生员明显清闲得多。利用闲暇时间,她整理了几本知识点梳理和考点归纳。本来就赵子博一人受益,可有一次意外被董芳这个大喇叭看到后,整个建湖农场都知道了。正愁没有辅导老师指点迷津的考生们顿时如获至宝,强烈要求赵欣梅开堂授课。
赵欣梅倒是无所谓,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大不了也就是累点,权当日行一善积德了呗。
有人想办法申请来了食堂夜间使用权,于是每当夜幕降临空旷的食堂就变成读书角,几百个知青汇集到此点着煤油灯奋笔疾书。穿堂而过的寒风无法熄灭大家的热情,烛火在眼睛里摇曳,像极了他们被点燃的心火。
自从恢复高考以来,赵欣梅每天都要花费几个小时为考生们讲课、答疑,到晚上入睡时嗓子都快冒烟了,没有一天例外。
可她却异常满足。
她不知道需要多么大的幸运才能让她如现在这样历经人世轮转,尝遍人间至味,阅览天下美景,也不知道这趟时空旅行会在何时结束。但是她不想被时间打败,最终因生命太长活成一个行尸走肉。所以每一世都当做新的人生或者最后一世来珍惜。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爱一个自己所爱之人,做一件自己所付诸热血的事,才不枉费来此间走上一遭。
剧情是看客的,生活是自己的。
时间很快来到12月11号,停摆了11年的高考在这一天重新开考了。
那天,整个农场充满喜庆的气氛,众多考生如赶集般纷纷搭乘着卡车、拖拉机、牛车或者骑着自行车从各自的连队浩浩荡荡地向考场所在地——农场职工子弟学校进发。
当赵欣梅踏进考场,端坐在教室,将准考证庄重地放在课桌的右上角时,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激动。
这是她经历过的最神圣的一次高考。
正式开考的铃声响起后,她迅速埋头在语文试卷上撰写起来。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结束那一刻众人神情恍惚。原来越是重要的时刻,奔驰而过时越是轻描淡写。
高考如水过无痕,知青们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工下工,吃饭睡觉,一切好似与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心里的紧张焦急骗不了人。
1978年的春节就在期盼、忐忑中匆匆过去了。
1978年2月下旬,高考结果终于揭晓,场部广播站在有线广播中反复播送着录取者名单,知青们停下手上的动作,全部竖长耳朵仔细聆听。
终于听到赵欣梅和赵子博的名字。赵欣梅被北京医学院临床医学系录取,赵子博被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录取。
在下乡近八年之后,赵欣梅终于等到了人生翻开新的一页这天。
除了赵家兄妹,三大队两百多个参加高考的知青还有8个男知青收到录取通知书。这一年,全国有570多万人参考,不到30万人被录取,录取率低至4.7%。
按照通知书上的规定,两天后他们就要到学校报到。场部书记把录取通知书郑重地交到他们手中,欣慰地说:“你们是我们三大队的骄傲!现在就到县城南门去参加体检,我马上去场部劳动工资组帮你们办离场手续。”
体检完回到农场宿舍,同寝室的几个姑娘围了过来。70年刚来那会儿,这间屋满满当当住了十六个女生,这七年有门路回城的都离开了,现在还有九人。
“欣梅一走,就剩下我们八个了。以前嫌挤得慌,转身都转不开。如今人少了吧,屋子空荡荡的更难受。”董芳情不自禁感叹,很是惆怅。
宿舍里霎时寂静无言。
董芳稍后回神,发现大家都被她几句话弄得情绪低落,只得赶紧调节气氛:“哎呀,看我这张臭嘴,这种高兴的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干什么!打住打住!我以前就觉得欣梅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拉扯一把我们这群贫贱之交啊!这本日记本是我们几个一起买来送你的,希望你以后刻苦学习,努力攀登。”
赵欣梅珍重地接过日记本,苦口婆心地叮嘱她们:“这次没考好不要紧,毕竟大家基础薄弱加上复习时间太短。可是今后千万不要放松学业!估摸着今年的高考也没几个月了,我把课本、笔记都留给你们,如果在北京看到好的学习材料也会寄回来。咱们都是上无庇护的人,只能自己成为那个屋檐。知识改变命运,切记!”
几个姑娘抱成一团,互相加油打气。
如果泥泞无法避免,就努力把苦难化作养分。
晚上,三大队十个准大学生出钱购买了烟酒,加了几个菜,邀请同宿舍的兄弟姐妹欢聚。
一行人疯狂地喝酒猜拳,端着斟满老酒的搪瓷茶缸,大口大口地干了一杯又一杯,和着茶缸你来我往的碰杯声,醉得一塌糊涂。
东武望余杭,云海天涯两杳茫。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
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
……
1978年2月25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位老职工开着手扶拖拉机悄悄地送他们去公共汽车站。
临别了,没有去惊动别人。他们的逃离,很大程度对留下的人来说是一种深深的刺激。因为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年何月才能离开农场,回到父母身边。
随着拖拉机突突的声音,兄妹俩互相依偎着,最后凝望一眼被层层雾气笼罩的农场。
别了,我的知青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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