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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现在问题来了。
许小姐到底满不满意呢→_→
系统被苏羲催逼着,好歹是去联系了一波主系统,层层审批终于联系上了许小姐,跨过重重困难让许小姐看到了苏羲那么一篇话的视频。
“许小姐哭了。”系统是这么给苏羲说的,“哭完了就说……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我这两辈子的不值得。
谢谢你让我得了一个痛快。
以及……
“她说,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不想关心后续是什么故事了。”系统都觉得既遗憾又可怜,说,“这个世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她也让我问你,你是愿意选择继续在这个世界呆下去,还是……结束算了。”
苏羲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当然是呆下去,你也与许小姐说一声,我建议她不要那么着急去轮回。”
“嗯?”
“这个世界除了男主女主,男配女配,婚姻家庭之外,还是有很多很多别的乐趣和意义的。”苏羲道,“她既然都给快穿局支付了报酬,索性还是把这辈子看完吧,如此……哪怕潜意识中有点留存,大概下辈子也不会再因为同样的事情迷茫困惑。”
系统沉默半晌,还是觉得有点神奇,便问:“宿主,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任务的完成点在骂钟思远一顿的?”
苏羲笑了笑:“那不然呢?”
许小姐被教出了一副以夫为天的性情,以这个性情为基础,正经那辈子既然没有得到丈夫的尊重理解,自然会觉得仿佛天都塌了,等一缕芳魂渺渺去了快穿局,哪怕快穿局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上辈子思路所限,她重活一辈子,做的最有出息的事情其实也只是得到丈夫的心。
但,“得到丈夫的心”这件事,若是你家丈夫是条真龙可能征服起来还有些意思,但偏偏钟思远就是那样一条没什么特点的虫,征服了他容易,可你是很难从“征服他”这件事里面找到什么快感的。
许小姐向快穿局许了一个“想要痛快点地活着”,无非就是作为一个旧式女子实在是摆不脱三从四德的窠臼不肯否定那个男人,但又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男人不值得,如此才会矛盾才会觉得没意思,如今有了个人那样决绝地把你作为旧式女子的三寸金莲彻底毁掉,用那样决绝的姿态和通畅的逻辑剜掉了钟家这么一个毒瘤,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怎么过怎么痛快。
“说白了。”苏羲叹道,“她只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否定,所以想要找个人帮她否定而已,这对她来说难度犹如天堑,但对我而言……一个反抗封建婚姻却只敢对妻子施暴的废物,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长得再好看都没兴趣→_→
那现在问题来了,苏羲的兴趣点到底在哪里呢?
答:当然是搞事情。
如今,齐永怡既然亲自来了赵公馆,接下来苏羲自然是跟着齐总理离开——赵教授固然也想把苏羲留下来,毕竟他自己是真的心疼苏羲,且妻子还需要苏羲给治病,但苏羲也就当着齐总理的面笑道:“到底是齐叔叔给我陪送了一副妆奁,钟家要把妆奁退回来也是退给我,我若是在赵家,齐叔叔岂不是亏大了。”
“小丫头。”齐永怡也没好气的笑,“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掉钱眼里的人?”
“那总不能让好人吃亏呀。”苏羲道,“且……赵叔叔别怪我直言,齐叔叔也别怪我给您惹麻烦,钟思远敢来赵公馆闹,钟家老爷太太也可能敢来赵公馆接我回钟家,我选择不回去肯定是一场风波,想比起来……他们在齐叔叔家里肯定讲道理一点。”
毕竟赵教授是学者,再是有名的学者那也是象牙塔中人,吓唬这些社会人,还是官场中的齐永怡更好用。
“你这是为我考虑,我哪里会怪你直言。”赵教授也是人精,听一听就知道了苏羲的意思,“也就是你去永怡家里我放心,永怡是端方君子,必不会委屈了你。”
“你就给我戴高帽吧。”齐总理没好气地笑,“放心吧,没你激将法,也委屈不着她。”
如此一番交流后,苏羲便上了齐永怡的小汽车,往总理府去。
接着等钟家反应就等了快两个月,也不知道钟家到底在纠结什么。
也亏得齐永怡并不等着这点嫁妆来买米下锅,加上确实也不担心钟家不把东西退回来,苏羲本身也是最坐得住不过的人,才没有去催逼钟家什么。
而两个月后,怎么也等不到总理府的人来给他们说点什么,更没听到半点苏羲愿意回钟家的风声的钟家老爷和钟家太太,在教育钟思远想让钟思远把媳妇接回来未果之后,他们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亲自来了。
齐永怡身居高位,一天有许许多多事情要等他决定,他自然不会见天的在家里处理这些新老娘舅的事,自然没空去接待钟家老爷,是齐永怡的儿子齐嘉木在前头见了钟家老爷。
而钟家太太是被佣人引着去见了暂时行动不便的苏羲。
在钟太太的想象里,苏羲现在处境肯定不太好。
毕竟家里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俱都去世,可怜巴巴从父亲好朋友家里出嫁,林黛玉都不如的寄人篱下,完了丈夫嫌弃她的小脚,她只能忍痛把小脚给正了回来,偏偏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硬生生和丈夫闹掰(钟思远当然没脸说是苏羲不要他,添油加醋说是他不喜欢苏羲来着),被迫回了一个很难说是娘家的娘家,想也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有多憔悴,多渴望回到婆家的怀抱。
钟太太甚至根本没有怀疑过“儿媳妇是为了儿子把脚掰大了”这件事的正确性,毕竟信了一辈子的三从四德,女人不为了丈夫孩子还能为了什么,难道还能是为了自己去找那个活生生把脚正回来的痛苦不成?
但,苏羲在被紫藤花缠满的凉亭下,倚栏坐下,捧了一本看厚度就贼拉吓人的书在读,整个人隐藏在紫藤花的光影里,头发散了一半束了一半,穿着一身这个年代的女学生最喜欢的蓝色上衣及膝裙子,因为脚还在恢复要透风就没穿鞋袜,就露在外头迎风摇晃,嘴上时不时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外文音节。
那一瞬间,不说什么三从四德不说什么女子卑弱,钟太太的第一反应只是“她原来这么好看?”
哪怕是那双不那么符合钟太太这么个传统女人的那双赤足,都带着一股子天然的美,这是那扭曲的小脚不曾存在的风光。
而仿佛是意识到了有人前来,她抬起眼眸来,轻易就看到了钟太太,随后脸上便是一个礼貌的笑容:“钟太太来了,恕我行动不便不好相迎,过来坐吧。”
苏羲真要摆谱的时候气势是十分足的,但她想亲和一点的时候也是足够令人如沐春风,但无论从什么角度说,钟太太现在都摆不出婆婆的架子,甚至于……有一种很奇妙的,自己反而成了刚过门的小媳妇,在面对威严十足的婆婆的感觉。
她进了凉亭,坐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听话。然后再看向苏羲那赤着的双足:“舒窈,你平时这双脚就这么露着啊。”
“又不是不能见人。”苏羲浅浅地笑,随手拿书签记下这本书自己看到的页码,将书合上,坐姿稍微端正了一些——无非是从抱膝坐变成了双腿垂下而已,“如何不能露着?再者大夫也说一天天的捂着要出事儿,让我没事让它吹吹风。”
既然是大夫说,钟太太也不好强求,只转而看向苏羲合上的书籍,上头是她看不明白的外文,为了找个话题开始唠,便笑道:“你还在学外文?是为了思远吗?”
——正脚是为了他,学外文大概也是为了他喽。
苏羲便一点面子没给的笑:“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正脚是为了我自己,我学外文同样是为了我自己,与您的宝贝儿子并没有什么关系,我说了要离婚,是正经觉得我与贵公子性情不和,过不下去,并不是小媳妇闹脾气,今日您来多半是劝我回钟家,但……我也可以明确告诉您,我不乐意。”
“别胡闹。”钟太太自问还是个很开明的婆婆的,“你都没有与思远一起过过日子,怎么就能说过不下去了。“
苏羲很好脾气地笑:“我不想与您多费口舌证明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但我能告诉您的是,恭喜,您要做奶奶了。”
钟太太:!!!
她惊喜地看着苏羲的肚子,苏羲却笑着伸出食指来摇了摇:“不是我,您儿子与我成婚后半个月未进房间,我和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说的,是您儿子在外面养的那个女同学。”
钟太太的嘴巴顺顺利利圆成了一个“o”字。
但她很快就转化了思路:“即便……即便有了你也不需要担心啊,你终究是思远明媒正娶的妻子,外面的人怎么也越不过你去,回头即便是孩子生下来了,早晚也是要抱给你养的。”
“您又说错了。”苏羲含笑道,“我对养别人的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我对您的宝贝儿子,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钟太太始终还是觉得婚姻都在这里了怎么说没有就没有,无非就是小姑娘说气话,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苏羲早知道她说的话不动听,仍然是伸出食指摇了摇:“您别说了,说的那些屁话我听了也不痛快,白费口舌是何苦来,罢了,您听我说。”
听就听。
钟太太摆出了一副我看你能闹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然后,苏羲问的第一个问题:“我好看么?”
钟太太:“……”
当然好看啊,刚才她看到苏羲的第一时间都不太敢认——记忆之中的许舒窈是个和她一样平平整整,上袄下裙,细眉细眼的旧式女子,既没什么身材,也没什么自信,更没什么才华,所有的美德无非一个“规矩”而已,给儿子做主娶了她,钟太太自己都知道这个儿媳妇多半不会得儿子喜欢。
毕竟儿子是喜欢明媚的,鲜亮的,活泼的,就像……刚才的苏羲。
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女,浑身上下被阳光打光打得充满灵气,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忘怀。
哪怕是现在,苏羲娓娓道来,温婉安静,简直符合所有男人对“女神”二字的所有想像。
“您觉得,这样的我,您儿子喜欢么?”苏羲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钟太太:“……”
知子莫若母——那天儿子被他们逮回来,逼着儿子去媳妇屋子里,但钟家太太不是个逼儿子过去就当事情已经结束了的封建家长,她还体贴地派了佣人过去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到底情况如何(如果打起来了还得救场呢),而佣人很明确的说,大少爷眼睛都直了。
从沙龙上回来,钟家老爷太太给钟思远说你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的时候,钟太太能看出来,儿子那心里的小兔子都快蹦出来了,一看就知道他乐意。
后来哪怕是再爆出了大少爷看到大少奶奶在洗脚然后吓得把门都摔了的事情……问题不大呀,第二天媳妇就去把脚给正了,这最大的障碍不是已经解决了么,都这样了为什么他们夫妻还是过不到一起?
“因为我看不上他。”苏羲含笑道,“他这么个窝囊废也配不上我。”
钟太太声音都高了:“你说什么?!”
“我说他配不上我,我也没耐心做他的妻子。”苏羲道,“这番话我已经给他说过了,并请他向二老转达,不过如今看这情况,他应该是没那个勇气说的,行了,他窝囊的表现又多一条,我现在给您说了,您就回去问他去,他要是有勇气说呀,您再判断还要不要劝我们合,他要是没勇气说就罢了,我看不上这连自己是个什么德行都没脸面对,对父母还会隐瞒事实的懦夫。”
钟太太气得拔腿就走。
而系统忍不住啧啧有声:“宿主,我发现你嘴炮起来也蛮厉害的。”
“何止啊。”苏羲好笑地回复,“我十项全能。”
系统:“……”
再之后,没过两天,钟家终于把许舒窈的嫁妆尽数退还,将钟思远与许舒窈离婚的消息登了报,完了……光速将一位还在读高中的女学生娶进了家门(毕竟再不娶肚子就大了)。
苏羲听这些消息,听了就罢了。
这些没意义的人和事本来就没太有资格耗费她宝贵的脑细胞。
她只是继续在努力学习外文,努力汲取这个年代的新鲜知识,在腿上骨骼终于伤筋动骨一百天,勉勉强强能走动的时候,常常在齐永怡在家时去书房里给他送点汤水糕点,顺便问他借两本书房里的书。
齐永怡开心于得了这么个贴心小棉袄,当然也没有禁止苏羲出入书房。
再没多久,苏羲顺手给齐永怡递了一张图。
《全国军阀过往知交儿女婚姻裙带谱系关系一览图》
图很大,是人物关系图的模式,其上罗列现在华夏国内数得上号的军阀之间的关系,线条画得密密麻麻,但因为设计得极其清爽的缘故,看上去一点都不费力。
齐永怡的嘴巴张成了“o”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觉惊喜:“这是你画的?”
“我画的。”苏羲袅袅婷婷立在齐永怡面前,“齐叔叔,我想……虽然身为女子,我还是想为国家,为民族,做一点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不为了丈夫孩子还能为了什么……
大美人:呸。
女孩子自己比丈夫孩子重要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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