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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完节目,乌小雅提议找地方叙摊,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主打‘清淡’的滋补火锅也就只能在电视节目里存活,现实中,都是重口味肉食动物,永远迷恋烧烤摊上不干不净的肉串和口感粗糙带劲儿的老白干!

一行人直奔南影东门的‘传奇烤肉’店,必须不醉不归!

乔昕回国没多久,大家又刚录完她主持的节目,无意外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从十点到地方坐下来吃吃喝喝,到凌晨两点离开时,她本人坚称没有醉很清醒,但身体已然不受大脑控制……

唐景珩‘顺路’把她送到家,想着有仇欢在,便没多呆。

回家洗完澡,走出浴室就见扔在床上的手机不停的震啊震,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屏幕上是一个很霸道的词:祖宗。

接起电话,他祖宗就闷声闷气地问:“人呢?”

唐景珩没辙地笑笑:“楼下。”

“滚上来。”

“好。”

*

十分钟后,唐景珩穿着睡衣居家拖鞋,来到小乔家门外。

按门铃没反应,打电话也不接了。

他站在那道跟自己家一模一样的电子密码门前,凝眉思索半分钟,伸出手输入:1122334455

伴随着电子锁被启动的声音,门开了,臭小景和笨小珩争先恐后的摇着尾巴出来迎接。

唐景珩垂眸盯着两只小短腿,不可思议的笑出了声。

*

仇欢已经走了,楼上楼下都留了灯。

唐景珩先在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去到卧室,乔昕树袋熊似的抱着一只枕头侧卧在床中央。

她听见声音,掀起眼皮望了望,迷蒙的视线定格在他手里那杯水上,随后,试着撑起自己,想喝水了。

唐景珩会意,扶她起来喂了水,再扶她重新躺好躺舒服了,他才绕到另一边,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夜很静,睡意是没有的。

唐景珩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养成的习惯,一群人出去玩儿,到最后,他一定是最清醒的那个。

可能在大家嘻嘻哈哈时,他已经想着明天有什么安排,正在进行的项目里,有哪些出了预料中的小问题,哪些需要及时跟进……

同样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的时间似乎总是不够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连停下来稍作回想的余地都没有。

但此刻不同。

他靠坐在床头,舒展了长腿交叠在一起,什么也不想,轻而易举的忘记思考,复杂的思绪被放逐成无数片。

然后,仅剩的一点点注意力,用来留意身旁的小女人。

只要确定她在自己身边,那就足够了。

卧室里仅有的光,来自床头那盏被调到最低的台灯,沉沉的薄光几乎无法穿透灯罩。

唐景珩垂着微有些干涩的眼,介于极度的清晰、极度的涣散和极度的困倦之间。

这时,乔昕放弃了那只被她捂得有了温度的枕头,转过身,手脚并用的将他整个人缠住,含糊却准确地说:“我没记错你生日,6月19号,不是9月16。”

唐景珩从放空状态拔回神来,笑着应声:“你没错,是给我上户口的人搞错了。”

他的官方生日是错的。

唐桦齐姗发现这个错误时,唐景珩都要念小学了。

后来一直说找时间改,一直被其他的事耽搁,至今如是。

他本人倒是无所谓,数字而已。

“那你干嘛纠正我?”乔昕睁开眼嗔怪的看了他一下,复又合眸,伴随着不满的嘟囔,挪着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唐景珩好脾气的说:“我们在录节目,你忘了么,你在微博小号上提过我的生日。”

当时全网找s先生,把乔昕身边符合条件的男性生物统统排查了一遍,唐景珩没被对上号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乔昕小号里提到的是他真正的生日,和官方上记录的不一样。

“我提过吗,什么时候?”她果然忘了。

唐景珩连思考都不需要,“我二十岁,你送了我一个打火机。”

乔昕茫茫然:“打火机?”

“是啊,dupont限量版。”

二十岁的唐景珩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混世魔王,不念书,也不想跟他老子学做生意,成天不是呼朋引伴在a市各个地方涂鸦,就是呆在艺术园的别墅里玩吵死人的摇滚。

那时候,他可是标准但不愤怒的二逼文艺青年代表。

“我好像想起来了。”乔昕在唐景珩的胸口不痛不痒的捶了一记,“那支是限量版!我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花了半年时间才买到,结果你居然嫌弃它丑……”

其实不是丑,是复古。

唐景珩无奈的笑着说:“当年小的不懂欣赏,以为世界上只有一个打火机牌子名叫zippo,zippo哪儿有dupont好啊,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看在我走哪儿都带着它,您老就原谅我吧啊!”

乔昕小心眼的计较:“真的走哪儿都带着?”

他郑重地:“嗯!”

苍天可鉴日月可证!

乔昕就向他伸出手,“现在拿出来给我看看。”

唐景珩僵了一瞬,把她抬起的手抓住,牢牢摁着:“你不准我在你面前抽烟,我带打火机干嘛。”

“那就不算走哪儿都带着。”

“你人就在我怀里,我带你送的打火机干嘛,你倒是跟我说说?”

乔昕被问住了,愁眉苦脸的缩他臂弯里,良久没吭气。

事实上她处于随时断片的状态,唐景珩也知道,现在不管跟她说什么,等到了明天她不一定能记住。

但他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有趣。

安静了会儿,乔昕想到别处去了,没头没尾的对他发难:“你怎么不问我,厨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唐景珩配合的问:“你的厨艺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乔昕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

清醒如他,洗耳恭听。

乔昕就开始讲述自己机缘巧合学厨艺的事。

其实她统共也没学多久,归咎下来是师父太厉害了。

那个男人很喜欢华夏文化,年龄……大约在35到40之间。

乔昕从没问过。

他的厨艺是极厉害的,法式美食、日式料理、精深的中式餐饮,他似乎无所不会。

“他就在我住的楼下守着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餐厅,早上只卖咖啡,中午只做两种口味的三明治,下午凭当天的心情决定招待几桌客人。”

“对了,我师父他叫尼克,他有一个七岁的儿子,我叫他小尼克。”

“有时候,我早上上课前,会在他的店里买一杯咖啡。”

“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他家的咖啡比其他地方好喝。”

“有一天我上课迟到了,教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

“我没忍住和他争了几句。”

“因为这几句气话,教授让我永远别出现在他的课上。”

“那时我刚到国外,各种不习惯,吃不好、睡不好……”

“我承认迟到是不对,别的同学迟到都没事,轮到我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你说我气不气?”

“我就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不想读了,可是也不想回国。”

“那天我游游荡荡,不知道怎么逛到蔬果市场,接着下起大雨,我就蹲在地上哭。”

“小尼克路过,把我捡回店里。”

“他煮咖啡给我喝。”

“我现在还记得那杯咖啡的味道,很暖,很好喝。”

“也是那天下午,尼克师父的店里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原先雇的厨子因为私事没能来帮忙,我临时被推进厨房,可以说是手忙脚乱吧……”

“还好没出错。”

“晚上送走客人,尼克师父感谢我帮忙,又问我为什么哭,我就把烦心的事情告诉他。”

“全部的事。”

“他听完以后笑了,小尼克也在笑,他们父子两都认为我想得太多,人还闲,提议让我没事的时候到餐馆学做菜,什么他都能教。”

“我就当上兴趣班答应了。”

“后来我才知道,尼克师父是国际顶级烹饪大赛的三冠王,创建了连锁酒店品牌,家族那边还做着钢材生意,是超级富豪!”

乔昕说完了,昂起头稍稍看了唐景珩一眼。

他便点评道:“故事编得还不错,在不失真的基础上多了几分奇遇的意思,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些部分是真的,哪些部分是假的。”

唯能肯定的是,一定有掺假的部分。

“不错嘛,反应够快的。”乔昕狡猾地笑了两声,收回缠着他的手和脚,转过身重新抱住软软的枕头,闭上眼:“睡了,晚安。”

唐景珩无可奈何,缩进被子里,从后面将她拥了起来。

“小骗子,晚安。”

*

尼克是真有其人,富豪的身份也是真的,七岁的小尼克亦然。

没有说的部分在于:小餐厅并非开在乔昕住所的楼下。

小尼克是混血,有一半东方血统。

他的妈妈在他不足五岁时,抛弃了他们父子。

但乔昕真的是小尼克在下雨天蔬果市场的马路边捡回去的。

因为她黑色的长发和碎花裙,让他以为她是他的妈妈。

她回国的时候,尼克师父为了家族生意,关掉了小餐厅,他把包括餐厅在内的那栋建筑当作出师礼物送给了乔昕。

乔昕是不会把真相告诉唐景珩的。

她都想好了,要是在国内发展不顺利,她就回到小餐厅继续经营那里,从此过上半隐居的简单生活。

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作者有话要说:  唐景珩:在线求助,媳妇儿演技太好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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