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NGL(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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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梅林看着沙条爱歌。

少女脸上的笑容明媚，没有丝毫的阴霾,甜美而又可人。

梅林微微的低垂下眉眼来。

沙条爱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说出来了多么了不得的话来。

尽管梅林本人就是既得利益者——不,或许正是因为他是那个既得利益者，所以梅林才会更加的感到了那一种从心头开始，一直都能够传递到指尖的极致的战栗。

“爱歌。”

直到开口的这一刹那,梅林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究竟是有多么的沙哑。就好像是在沙漠之中干渴了数日的旅人,低沉喑哑的根本就不像个样子。

就算是沙条爱歌都被梅林的声音给惊吓到了。

“梅林？”

她有些担心的问。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梅林抬起一只手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沙条爱歌看到现在他的眼底流淌着的那些可怕的、暗沉的欲念。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了自己的声音，让那尽可能的接近正常的模样。

“我没有事,爱歌。”

梅林带着些叹息道：“但是这种话，下次可不能轻易的再说出来了。”

“为什么？”

沙条爱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有几颗不小心掉落了下来，然后落在了她的眼睛里面，于是少女的瞳孔里面便盛装了星河。

“因为你这样的话，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啊。”

梅林弯下腰来,有些亲昵的伸出手来捏了捏沙条爱歌的脸颊上的软肉。

“嗯？没有关系的哦。如果是梅林的话，无论要做什么，我全部都会欣然接受的！”

沙条爱歌笑着道。

“……这样的话,我真的忍不住的啊？”

梅林脸上的笑容于是便真心实意的带上了几分苦恼的意思在里面。

阿尔托莉雅看不下去了。她强硬的挤到了沙条爱歌和梅林的中间来,将他们隔开。

“哎呀,莉莉,你这样就很不友好了啊。”

梅林半闭着眼睛苦笑。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阿尔托莉雅冷声道，“对于女性要有最基本的礼仪才好。还有，梅林，有些事情不管你的内心怎么想的，我希望不会限制到爱歌的人身自由。”

“哎呀！哎呀！”梅林有些夸张的提高了声音高声道，“阿尔托莉雅！在你的心目里面，我究竟在你的心里面都是怎么的一个形象啊？梅林哥哥我是那种人吗？”

因为现在没有敌方的master又或者是servant的缘故，所以梅林也就没有要去刻意的将自己的真名隐藏起来。

然而这样的说法对于熟知梅林本性的阿尔托莉雅来说，简直是一件根本就不值得投注任何信任进去的事情。

“你在我这里是个什么形象……我想你自己心里面也多多少少应该有点数的。”

阿尔托莉雅黑着脸。如果不是碍于自身的教养的话，她大概是会毫不犹豫的为梅林冠上“人渣”这一类的词语的吧。

“噫!太过分了吧王!”

梅林动作十分之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阿尔托莉雅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但是在与梅林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嘴唇微微的翕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她是……”

梅林笑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来点了点自己的唇，眼底却是不可追的幽深的光。

“嘘。”

他道。

“不可说。”

阿尔托莉雅瞳孔微微缩小。她猛的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坐在狼王的身上天真烂漫的少女。

“那是我的过去。”梅林轻轻的道，“却是她的未来。”

“我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切，只害怕虚幻的梦境被打碎，又或者是蝴蝶的翅膀扇起来的风，错过了我们的相遇。”

*****

既然己方的几位英灵全部都没有意见，那么他们自然是追着伊丽莎白的脚步赶了过去。如果能够一举从敌方的master那里下手直捣黄龙，那么可不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英灵的脚程极快，就算是原本有可能会拖累到队伍进程的沙条爱歌，都因为骑在了狼王的身上，所以反而一跃成为了所有人之中速度最快的那一个。

毕竟是rider嘛……术业有专攻咯。

伊丽莎白是灵子化直接离开的。虽然理论上来说的话，这样似乎很难继续追踪到对方的行踪，但是架不住这个队伍里面有两个拥有着冠位资格的魔术师啊！

不过是一个追踪魔术的事情，不要太轻松。

而伊丽莎白也并非是什么精通魔术的人设，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上还带了个尾巴回去。

她此刻正在接受长大了的自己——也就是卡米拉的冷嘲热讽。

“还真的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跑回来了呢。”

卡米拉双手抱胸，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伊丽莎白，完全不因为对方是幼年的自己所以就嘴下留情——甚至说不定还要来的更毒舌和尖酸刻薄了一些也说不定。

“什么啊！有本事你自己去和他们对上试一试啊！一打四根本就是围殴了好吗，没有人告诉过我迦勒底的御主这么难缠啊！”

伊丽莎白这样的大小姐脾气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指责，尤其是指责她的还是她一点也不喜欢的长大之后的自己。即便现在是伊丽莎白不占理，她也可以理直气壮、丝毫不心虚又或者是脸红的冲着卡米拉喊回去。

“够了。”

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于是伊丽莎白和卡米拉全部都住了嘴。

那是一个仅仅是从长相来说都“绝对不会是人类”的异族，绿色的皮肤，血红色的眼瞳，虽然有着人类的体貌但是又和人类有着不小的差异。他并没有头发，相对的是他头上有着奇异的像是冠帽一样的形状，身后也拖着长长的尾巴。

而能够出现在这里，并且对着英灵们这样发挥指令的，自然就只有他们的御主，同时也是此世界之中拿到了圣杯另外一部分力量的人。

……哦，也可能不是人。

对于梅路艾姆来说，这也是非常神奇的一件事情。他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从对方的身体里面爬了出来。而与他一同诞生的，是被他握在手中的圣杯。

蚂蚁的成长方式与人类不同，在梅路艾姆飞速长大的同时，他也像是旁观者一样，看完了另外一个自己的一生。

梅路艾姆感到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被人类那样算计着死去？他不是生来便是最强、为了一统世间的诸多生灵才会立于此的吗？为什么会因为一盘棋、一个人类女孩而改变自己诞生的本能和使命？

或许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牵动了圣杯，所以他召唤出来了那些非人类的英灵。

他们服务于梅路艾姆的理想——统治其他一切的生灵，成为名副其实的王的，这样的理想。

玉藻前跟在梅路艾姆的身后，头顶粉色的狐耳“簌簌”的抖动着。那一双灿金色的眸子望着人的时候，甚至都不要她再多做些什么，便已经可以引得众生倾倒。

而此刻，玉藻前望着伊丽莎白，抬起一只手来，宽大的蓝色的宫装袖掩了半边的脸颊。

“哎呀哎呀，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些小尾巴呢。”

她开口，声音婉转而又惑人，足以从心尖一路痒到脑门。

“咦咦咦？”

伊丽莎白有些惊讶，也有些慌乱。

弄丢了狼王还因为失败而灰溜溜的回来本来就已经很丢人了，如果还带了尾巴回来的话，不就是明里暗里都在印证着，她，伊丽莎白.巴托里——是一个没用的英灵嘛！

卡米拉闻言，顿时发出来了一声冷笑。

“还真是天真而又没用的东西。”

她丝毫不因为那是年幼的自己，而有任何的嘴下留情。

伊丽莎白扁了扁嘴，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反驳。

“现在再说那些也没必要了，因为真正棘手的已经到了呢……”

玉藻前拉长了自己话语的尾音，看着茂密的丛林笑了起来。

而几乎就是在她说出这样的话的同时，树林的枝叶也被人拨开，骑在银白色的巨狼身上的少女也闯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啊。”

在视线同梅路艾姆对上的时候，沙条爱歌停顿了一下，脸上是逐渐扩大的笑容。

“找到了，圣杯。”

她朝着梅路艾姆伸出手来，然而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底。

“请把那个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