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卷二完结篇 所谓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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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木叶村下着绵绵的细雨，卡卡西伫立在那个象征着所有牺牲掉忍者的巨大慰灵碑前，许久，杳然未知那些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

这只是他长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这个墓碑代表的是他的过去，他那位死去的挚友,还有在那些在残酷的忍者战争中去世的人们……

忍者还真是一种可悲的职业啊,他们的存在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争斗吗？

卡卡西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脸——

他的父亲旗木朔茂，为了救同伴的生命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导致该次任务失败，为木叶村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不堪忍受同伴和他人的中伤及谴责的朔茂,身体状况最终每况日下，最终不得不顶着巨大的压力，丢下尚且年幼的儿子卡卡西，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最为尊敬的老师四代目波风水门,原本是风华正茂的新任年轻火影，非常受村民的爱戴,但他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得太久,最终于几年前与九尾的战斗中与他的妻子奇奈一起失去了踪迹,因为一直找不到尸体，卡卡西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他们“已经死了”这个结论……

他最敬重的同伴宇智波带土,以其好管闲事的正义作风被卡卡西视为最没用的家伙，然而，正是那个没用的少年为了拯救包括卡卡西在内的同伴们,牺牲了。带土临死前望着卡卡西，脸上露出了自认识他以来最为温柔的表情，他微笑着对他说：“卡卡西，我终于想到可以送你什么礼物了……恭喜你，成为……上忍……”

带土此生送给卡卡西唯一的礼物，是他的那只没有被损坏的写轮眼……

父亲的去世带给卡卡西的是偏执的执念——所谓忍者就该把任务放在第一位，同伴与自己的生命都是不重要的；但带土的去世却使卡卡西完全醒悟了，只有在与同伴合作中获得任务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赢家……

背弃自己同伴的家伙，一向是卡卡西平日最为鄙夷的类型。

然而，对于那个人，卡卡西却始终无法“讨厌”、“憎恶”他……

——鼬，那时候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是因为我不够了解你吗？以你的善良，又怎么会做出弑杀亲族这样泯灭天良的恶事呢？

……如果那是有原因的话，如果做那事是因为你迫不得已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惆怅中的卡卡西，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在慢慢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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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忍者学校。

“真是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老师啊！”鸣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居然已经足足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了！”

“鸣人，你不要老是那么呱噪好不好？碎碎念真是讨厌死了！”小樱厌恶地掩着自己的耳朵。

“小樱~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老师很讨厌吗？”鸣人很委屈地跑到小樱面前，双手撑在她的课桌上，“好不容易毕业了，却遇到这样的导师！~我的人生真是充满了不幸啊！”

“他迟到是很让人不舒服，但鸣人你给我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小樱狠狠瞪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戳中她萌点的混小子，再望向她身边那个一直都在沉默的小小少年时，春野樱同学的表情立即变得温柔无比，“呐！佐助~你来说说看，鸣人他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啊！”

佐助靠在凳子的背上，抱着胳膊，微阖双眼，似乎在想什么事，半晌没有回应小樱的问话——事实上，这个孩子并非是刻意的装深沉，只是因为连日来的过度修行，使他有些疲惫，外加此时指导老师又迟迟不出现，以及身边这两位“同伴”之间进行着极度没有营养的对话等等因素混杂，他想不昏昏欲睡都困难。

“切，又在装酷了！”鸣人三步两步跨过去，砰地拍在佐助前边的桌子上，“喂！讨厌鬼！小樱在跟你说话啊！拜托你别老是发呆好不好？看上去很蠢啊！”

这一掌使佐助的桌子整个猛烈摇晃了一下，亦果然把思绪飘渺的佐助给拍得浑身一振回过神来，当他看清楚眼前这张粗俗无比的脸后，佐助一瞬间的受惊表情立刻转变成一贯的冷漠，平静地打量了鸣人半晌后，他轻轻耸了耸肩头，然后唇边牵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比起某个万年吊车尾来说，我这样的‘蠢蛋’完全没得看呢……”

好帅哦！

——小樱用闪着光的眼睛注视着佐助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不愧是她的心上人啊！不愧是木叶村第一少女偶像啊！想到自己居然和他分到了一组，即使顶着会被其他女孩子狠狠妒忌的压力，小樱依然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幸福的女孩子！

“你、在、说、什、么！！！！！”鸣人一如既往地爆发了，他毫不犹豫地伸过手去一把就提起佐助的领口，迅速逼近他那张冰冷得似乎戳一下都不会留下半个坑的冰块脸，寻思着那些女孩子到底喜欢这个家伙的什么地方啊！

好吧，鸣人承认他的五官确实长得很精致，他在学校每一门课的成绩也都优秀得让人惊讶，但鸣人就是如此没有来由的不爽他！这绝对不是嫉妒！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是年级第一名而鸣人是倒数第一产生的嫉妒！

“切，连别人说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也难怪你要当吊车尾。”佐助生硬地扒开鸣人抓住他领口的那只爪子，“还有，我说话一向不重复，没有听到的话就怪你自己耳朵背吧。”

“你才耳朵……”鸣人话刚说到一半，小樱的拳头已经招呼到了他面前。

“鸣人你这个家伙，居然敢欺负佐助！！！！”小樱怒喝——但她显然误会了谁才是被欺负的那只。

“哼，有够丢脸的。”佐助看着被某猛女一拳击得趴在地上的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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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被女孩子欺负的男孩子呢！”

就在小樱预备对鸣人进行第二轮的暴力攻击时，教室门口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带着轻佻无比的腔调……

“啊？你是……”小樱和鸣人一起愣住。

唯独佐助此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姗姗来迟的卡卡西面前，仰头朝他道：“卡卡西老师，你果然又迟到了。”

“啥！！这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白毛大叔就是我们的导师旗木卡卡西！？”听到佐助的这句话，鸣人顿时震惊了。

卡卡西直接无视了某狐狸的不敬言辞，眯着眼睛摸了摸佐助的脑袋，“呐，小佐助，两年不见你又长高了！”

过去的两年里，卡卡西被派往了雪之国执行常驻的任务，今年回来是因为接到了火影的任命调令，担任今年的下忍毕业测试的考官之一，负责小组为第七组。

第七小组成员：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春野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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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佐助，你认识卡卡西老师吗？”看见佐助和卡卡西很熟稔的样子，小樱有些好奇，然而，她的这个问话非但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反而让对面的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呃……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吗？”小樱觉得有些尴尬。

“不，没有啦。”卡卡西首先回过神来，微微笑着对小樱说，“佐助还小的时候，我曾经受人所托，照顾过他一段时间……”

“哦……”小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佐助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啊！”

“……”佐助只是沉默，面色愈加黯然，他当然知道卡卡西是“受谁所托”才会照顾他……

“你是叫做春野樱吧？”意识到气氛开始持续低谷的卡卡西哈哈一笑逆转了现场的氛围。

“是的，老师！”小樱立刻站直了身体，非常恭敬地看着面前这位还有些陌生的高大忍者。

“那边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漩涡鸣人吧？”卡卡西侧目看了看剩下的一只。

鸣人点点头，随即稍微有些愕然地道：“什么叫做‘传说中’的？”难道他很出名吗？

“那个……”卡卡西挠了挠下巴，看着鸣人有些尴尬地道了句：“鸣人同学，你的考试成绩似乎有点……”

顷刻间，鸣人和小樱顿时满脸黑线——果然，鸣人吊车尾的名气已经“臭名远扬”了。

“卡卡西老师，我有话想和你说。”突然，佐助伸手拽了拽卡卡西的衣角。

“什么话？”卡卡西不解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愈来愈清俊、亦愈加像某个人的小家伙。

“……那个，老师在外边任务的时候，有打听到他的消息吗？”佐助望着地板，声音已然小得不能再小。

卡卡西立刻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转目看了看一头雾水的其他两个小朋友后，卡卡西蹲下身子，凑近佐助的脸庞，亦是低声道：“佐助，这件事等到考试结束我再单独跟你说吧。”

佐助乖乖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那些事的时候，但刚才还是忍不住问了。

“先说好哦！”看见佐助乖巧的样子，卡卡西心情颇不错地站起身子来，朝其他两个小鬼道：“虽然说我之前就认识佐助，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将会在考试中放水！请你们加油吧。”

“是……”三个小鬼一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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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某酒馆。

“佐助，能够顺利毕业真是恭喜你了！”

“卡卡西老师，我现在还不能喝酒的吧？”

佐助黑着脸看着对面那个喝得非常尽兴的卡卡西老师。

毕业考试顺利结束后，他就被某卡带到了这个酒馆里，看着那个自顾自爽着的家伙一杯接一杯把烈酒吞进肚子里去……

“……是吗？不过我记得你这个家伙不是最想要喝酒了吗？你还记得上次吗？为了能够喝酒，你居然变成了疾风的样子呢！”卡卡西抬起一只眼睛微微虚着。

“卡卡西老师，你喝醉了吧？”佐助淡淡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变成疾风哥哥的样子了……”

“老师……”卡卡西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盯着佐助半晌后，扑哧笑了，“抱歉，抱歉，佐助，你和他长得太像了，所以我弄错了……”

“你说的是鼬吗？”佐助低声道：“卡卡西老师，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

“佐助……”卡卡西打断了某佐的话，肃然看着他，缓缓说：“你该叫他‘哥哥’。”

小孩子就是要讲礼貌，喊自己兄长的时候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那种人，才不是我的哥哥。”佐助面色一暗。

“这么说，对于你来说他什么都不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打听他的下落呢？”卡卡西饶有兴致地看着闷闷不乐的佐助。

“为了帮我的族人报仇。”佐助亦回望着卡卡西，满眼都是坚决，“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正是如此，光是这个原因的话，你寻找他的理由还远远不够……”卡卡西笑眯眯地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清酒，“小佐助呐，我问你，就算你知道了鼬的下落，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找到他，然后……”

“杀了他吗？”卡卡西打断了佐助的话头，目光逐渐由涣散变得清明。

“……是。”佐助稍微顿了顿，继而点点头。

“语气很不坚决呢。”卡卡西敏感地捕捉到佐助的犹豫。

“我要对他如何？卡卡西老师似乎管不着吧？”佐助不满地看着对面极度狡猾的某卡。

“确实，你们兄弟俩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卡卡西点点头，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后站起来，对佐助挥了挥手，“那么佐助，你回家的时候小心点吧。”

“等等！”佐助一把抓住卡卡西的衣袂，“卡卡西老师，该说的话没有说完就要走吗？”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卡卡西佯装不耐烦的样子，“小佐助，你知道你现在的表现比女人还要粘人吗？”

“切，是你说了要告诉我他的下落，我才会跟着你来这里的。”佐助沉着脸——若不是这样，他根本不可能扛着自己因为下忍考试而处处酸痛的身子来酒馆里浪费休息时间。

“哦？可是我觉得我没有义务帮你的忙吧？”卡卡西摊手，极其委屈地说道：“对于你们来说，我是外人，不是吗？”

“我说……”佐助郁闷不已，“卡卡西老师，没想到你都是那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喜欢闹别扭。”

“哈哈，被你发现了！不愧是佐助啊！~”卡卡西终于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弯下腰来拍了拍佐助的脑袋，“抱歉啊小佐助，不是我捉弄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呢。”

“真的吗？”佐助闻言垂下头，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失落，“为什么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呢？”

“明白了的话就走吧！”卡卡西看着满脸忧郁的佐助，目中透出怜悯，朝他伸出一只手，“来，我送你回家去……”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卡卡西老师……”佐助没有动，他抬起头静静看着卡卡西，“今天，我终于成为下忍了呢……”

“是啊，这个我已经恭喜过你了。”卡卡西困惑地点点头，不知道佐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鼬他七岁的时候就毕业了吧……”佐助面上露出苦笑，“和他相比我究竟有多么差劲呢？即使找到他，我也没有办法报仇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面对如此聪明懂事的孩子，卡卡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他都明白，无论是他自己的立场还是实力，他都了解，这样一来，是不是不用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呢？

“小佐助。”卡卡西思索了一阵，兀自对着佐助笑了起来，“即使是这样，我也会帮你的。”

“……老师？”这次轮到佐助困惑了。

“不要太急躁，小佐助，努力的变强吧，你们总有见面的那一天。你忘记他对你说过的话吗？等到你‘足够强’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吧？”卡卡西笑眯眯地。

“恩……”佐助亦想笑，但是笑容凝固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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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六年都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假如你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会一点行踪都没有呢？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你……

&*&*&*&*&*&*&【卷二：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到此完结，进入常规修文。

明天我要考试，所以就提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