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六话 终有惊而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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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佐助看着我,目中无比深邃，语气亦是淡然而冰冷的，“你是天才，我是笨蛋，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我……你欺骗我成为了习惯，口口声声说的那些话到最后都成为了谎言……”

“你这些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又欺骗过你了？”看着那个极其不淡定的佐助,我忍俊不禁——要是我承认了那才有鬼,你这个家伙很明显是靠自己的主观臆断才猜测我是谁，没有真凭实据就想逼我招供吗？佐助，你确实太天真。

“每次都是这样对我说话……‘对不起，佐助,下一次再陪你吧’、‘佐助，我现在很忙，下一次再好好谈吧’……”佐助没有理会我辩解的话，只顾缓缓逼近我,“……如果你不是他的话，那么我问你……为什么在面对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时,你却可以从容的喊出我的名字呢？如果你不是他,为什么你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都和他一模一样呢？”

佐助的后半句话让我彻底愣住了——没错,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习惯，我可以改变我的容貌,可以改变我的声音，但惟独那些可恶的习惯是根本不容易隐藏的。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种尴尬的事实。

与此同时,心里越来越虚的我不由得被佐助逼得开始不住朝后倒退，真是丢脸到家了，居然被这样的小孩子唬住，淡定啊、我自己！他只是孩子！他只是个无知的小孩子！

——然而这种无力的自我催眠，效果却显得很苍白。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我被这个莫名其妙黑化掉的小家伙逼得再也没有退路，后背靠在一棵大树上，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大树！真碍事！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心虚了吗？”佐助微微虚起眼睛，站在我面前，“撕下你虚伪的面容吧，让我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否多年过后，你还是如过去那般，依旧满是虚伪的表情呢？你到底还想要装多长时间？骗我是件很有趣的事吗？你以为我是什么？你的玩具吗？”言罢，他居然真的朝我伸过手来似乎是想要“撕”下我的“面具”。

就在佐助那几根修长的指尖快要触及我脸庞的时候，我当机立断地抬起手制止了他——倒不是怕他揭穿我什么，而是我实在不习惯自己的脸被一个小孩子摸来摸去。

“佐助，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死死控制住他的双手，淡淡看着他，淡定道：“对自己觉得不太讨厌的家伙直呼其名，这是我们星隐村的习俗……如果你不希望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改口。”

这个借口很烂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告诉我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的说辞吗？

“……习俗？”佐助冷冷一笑，虽然手被我制住了，他的脸却可以凑过来，在离我面庞极其近的位置，他虚着双目缓缓道：“我可没有听说过什么样的村子会拥有那种诡异的习俗……”言罢，他望着我的那对深黑色的瞳孔，霍地变成了绯红色，“……继续说吧，试图说服我相信你的谎言。”

看着他眼睛里的几枚尚不太齐全的黑色勾玉，我淡淡笑了笑，“宇智波家的孩子，果然具有写轮眼的血继吗？我过去以为这是传说呢……”

“你别再装傻了，根本没有用……”佐助打断我，继续冷冷道：“我不会再被你蒙蔽，现在这双写轮眼虽然不如你的，但它至少可以看清楚事实。”

“你饶了我吧，我根本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叹了口气，心里却在暗暗道：佐助，你到底看清楚了什么事实呢？你看清楚的事实就是我杀了全族的人，你憎恨我，你心里满是我伤害你的情节。那么，我对你的感觉，以及我为你付出的那一切，你到底看清楚了多少呢？

好吧，虽然这一切都是我所希望的，但我对于这些事实，确实感到很难过。这种日日夜夜徘徊在误解和命运中间的生活，我是为了你才咬牙坚持下来，但是你现在看着我，目中完全没有感激和一点点温情，只有冷漠，无边的冷漠，以及沉重的仇恨。

这就是我这样一个天才造就的结果，宇智波鼬终于如剧情所言，制造了一把会杀了自己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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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在沉默中持续着。

“够了……”就在我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感觉到被我攥住的那两只胳膊渐渐软了一些，佐助原本看着我的那双绯色眼睛也黯然下去，最终重新幻为一目漆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为什么？”他嘴上说着话，脑袋渐渐垂了下去。

——“或许，他也想自私一次，但他没有自私的理由。”蝎的话突然回响在我耳边。

“佐助……”我承认我确实动摇了，或许，只要我能够告诉他我在想什么，他就会谅解我吗？

激动的话语呼之欲出，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佐助再一次打断了我想要说的话，“‘渡边修’是吗？刚才很抱歉，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那个人，是我误会你了……”

他此言一出，换做我华丽丽地凝固了，佐助，原来你是在耍我的吗？

念及此，我猛地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某团扇。

“我知道，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需要以变装的方式出现在木叶村……”佐助目色黯然，“他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惧怕被人发现了身份或者行踪？”

事实上我确实是害怕被人发现啊！！——佐助你的浆糊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还好你歪打正着选择的娱乐对象就是我！不然若是真正的渡边修，不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就是奇怪事了。

默默念几句吧：家丑不可外扬，弟不成器，兄之过。

同时，我暗地里又抹了一把冷汗，还好佐助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敏感，不然单凭几串三色丸子就暴露了行踪，我也太悲剧了。

“呐，你没事吧？”我看见佐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蹲到地上，十分沮丧的样子，哭笑不得——喂，我不承认自己是“鼬”，对你的打击就那么大吗？

“没事，你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佐助平静道。

“哦，那好吧，希望可以在中忍考试的地方再次见到你。”我只得对他说了句客套话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果然不是他啊……”闻言，佐助看了我半晌，突然浅浅地笑了笑，“如果是他的话……”

看见佐助的这一抹笑容，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恍惚。

“……你在看什么？”见我久久立着不动，佐助仰头困惑地看着我道。

“没什么，既然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回过神来忙摇摇头。

“恩。”佐助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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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我回过头去，看见佐助还蹲在原地，脑袋深深埋在两臂中间，小家伙大概是认定我就是他希望的那个人，所以跟了来，没想到一切都落空了，难免沮丧吧……

看看天色，再不回去的话估计鬼鲛和斑该多心了。

但是……

我看了看佐助，又看了看渐渐阴沉下去的天色，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选择转身朝佐助走过去。

“宇智波佐助！”我喊他。

佐助诧异地抬起头来看我，“……你怎么还没走？”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不如带我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吧！”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佐助沉默，望着我满目不解，他一定在寻思自己对面这个家伙是不是犯病了，居然邀请一个陌生人带自己去吃东西……

“刚刚来到木叶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比较好吃，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这样的方式和他相处，似乎也蛮不错的，“当然啦，作为回礼，我会请客的，怎样？”说着，我朝蹲在地上的佐助伸出一只手。

——斑，抱歉，即使你反对，这一次我也想由着我的性子来。

佐助沉默地看了我半晌，似乎寻思着什么，然后，他自己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就走吧。”

我看着被对方毫不留情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有些尴尬地心道，看来这就是报应啊，过去都是佐助主动来粘着我，现在我倒插门他都不愿意再“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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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小公园。

“佐助，你不要客气嘛，想吃哪一个尽量说啊！我都说了是我请客了，你干嘛还要扭扭捏捏的？木叶村的忍者都是像你这样吗？”

“……随便。”沉默半天后，佐助别别扭扭的吐出两个字。

站在甜薄饼的贩售店前，我的心情很荡漾——佐助你果然还是没有忘记这个地方呢。

刚才我还在想若是你带我到类似一乐拉面那种充满了狐狸气息的地方，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折头回去和斑一起吃那些剩下来的糯米丸子……

“既然你说随便的话，我就随便买了！”我愉快地朝店里的老板笑道：“老板，麻烦你给我两个番茄味的！”想当然的，看见我这个行为的佐助，脸上泛出理所当然的惊讶表情。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口味吗？”我佯装无知的样子看着他。

“不……”佐助皱了皱眉头，然后叹了口气，“相反，过去我还很喜欢……”

“过去很喜欢？那现在不喜欢了吗？”轮到我惊讶了。

“恩。”佐助靠在贩售车上，抱着胳膊淡淡道：“因为发生过某些事情。”

佐助此言一出，我沉默了，转过脸去看着店里老板忙着做薄饼的身影，不再去看佐助。即使是如此，我却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紧紧盯在我的身上，他脑子里一定很混乱，不过对于我来说，他的这些混乱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反而……让我有点开心。

蝎先生，你说过，爱和恨的距离其实很接近的，对吧？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半晌后，居然是佐助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寂。

“奇怪？为什么？”我困惑地扭头去看他。

“越和你相处，就觉得你和他越像……虽然你们外表上看天差地别，但你们的性情真的很相似……若不是你刚才对写轮眼都没有反应，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不是他’的事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佐助看见我的时候开始，眉心就没有舒展过。

“你一直提到的某个‘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斟酌了一会儿，我决定问出这个问题。

“是，因为他我才活到现在。”佐助笃定地点点头。

这句话让我的心脏猛跳了几下——我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应该理解为“我是为了杀死他才活到现在”，但是，请允许我在这里脑补一下蝎大神的那句名言吧：爱和恨的距离真的很近！

由此推理佐助其实是很爱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和你说了那么多过去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的话。”在我无语凝噎地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时，佐助在我身边缓缓道：“哎，这真是奇怪的感觉啊。”

佐助，虽然你这样说了，但事实上目前觉得“事情很奇怪”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明明我就在你面前，却非要装作不认识你，非要装作和你初遇的样子，然后在这里悠闲的吃甜薄饼吗？

生活和际遇，还真是件离奇的事情……

看着现在站在我面前默默如当初一般慢慢吃着番茄味甜薄饼的佐助，我只能沉默。

然则在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并非是生与死，而是我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却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