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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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昭那一瞬间几乎热泪盈眶。

她没有听错,更不是因为太过想念而生出来的妄想，也不是被冻出来的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扶玉的声音。

温昭闭了闭眼睛,心中震动，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期待与酸涩交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心中那一点的“近乡情怯”一般的惶恐。

温昭既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扶玉,想要抱一抱她,亲一亲她，想要感受她的体温与气息，又无比惶恐害怕见到扶玉。

她总觉得已经没有颜面去见扶玉了。因为是自己将她逼成了这样的地步,当初她对扶玉冷言冷语,不留任何情面的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把扶玉的自尊扔到了地上，对她真诚的捧在掌心的感情，没有过片刻的珍惜，现在又因为心中私欲而转过头来投靠扶玉，这样一来一去之间，把扶玉置于何地。

温昭甚至有了一种自己……不配被原谅,也不配被扶玉再爱着的感觉。

她眼角落下一滴泪,听着靠近的脚步声，心中却酸涩疼痛。

但仅管如此,她依然还是自私到底了。温昭想，自己这一次绝对不会放手，也不会退步了。无论扶玉怎么看待她都好,无论扶玉是怨她恨她，从此再也不想见她也好，还是决定彻底无视温昭、收回自己的那一番情谊也罢。温昭都绝无怨言。

但是只有一点,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后退，也不会再回避了。哪怕扶玉不想再要了，但她还是会把自己欠扶玉的真心拿出来、捧在手心，递给她看。

她欠扶玉的，一定会完完整整的还给她。

哪怕扶玉已经不喜欢她了也没关系，这一次换她来喜欢扶玉。

脚步声近了。

扶玉起初是照例来陪伴温昭的。因为温昭“身体”的特殊性，哪怕她吃了谢婷的药，也必须得待在冰晶棺，待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地下山洞之中，所以扶玉无法日日将温昭带在身边，便会在每日空闲之时，总是来陪伴她。

她不想温昭孤单一人。

或许是自欺欺人吧，扶玉一直都认为，温昭并非死去，哪怕她没有呼吸、身体冰冷，但也不是死去，她只是受了伤，太困了，需要沉睡。所以扶玉担心她醒来之后见到身边无人，会感到惶恐害怕，因此，她总是会赶过来待在温昭身边，好让对方清醒时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

哪怕这样的谎言太过虚假，但……扶玉却愿意相信。

然而今天她过来之时，却忽然听到了水中陆地上的异响，除此之外，她也感受到了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虽然那人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没有一点修为，应当也不会对这里造成什么样的大伤害，但仍然触碰到了扶玉心中的禁忌。

因为这里，是她决不能冒犯的领地。

这让扶玉瞬间冷了眸子，她黑眸沉沉，眼底闪过一丝阴郁，而后出声道：“谁。”

虽然扶玉可以十分肯定，自己布在山下的阵法并没有被触动，这就意味着无人闯上山来，但……扶玉还是不放心，毕竟这难免是意外情况。

而这里放着的，是她最重要的宝物，因此扶玉容不得一丝差错。

她眉目冷凝，手中握着剑，走了过去。

扶玉眸色冷冷，似乎已经想好了等下该怎么处置闯入这里的人。

温昭听到脚步声靠近了，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像是面临考试一样的紧张。下一刻，她便看到了走过来的扶玉。

扶玉一步步靠近，却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异响了，但她知道，那人并没有离开，甚至还在……冰棺之内。

扶玉眯起了眸子，手指紧了紧，眼底略过一丝寒意，眸色沉冷，像是含着不动声色的杀意。

她走了过去，刚准备做什么，却在不经意的一垂眸间，与那双睁开了的眸子对视上了。

扶玉猛地睁大双眸。

那一刻，她心中方才所存的所有警惕、戒备、冰冷与杀意通通化作云烟消散，此刻留在她心间的，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带着茫然与不可置信。

那一瞬间，扶玉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一定是在梦中吧，不然的话，她怎么会看到阿昭醒过来了呢……明明应该苍白着脸、没有气息、闭上双眼死去的人，此刻居然又睁开了那双眸子，带着一如既往的熟悉，正看着她。

那是属于温昭的眸子，是扶玉午夜梦回之间苦苦追寻却不得见的双眼。

扶玉手指颤抖，眼底含着水光，此刻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分寸与冷静一样，竟不知该如何自处，甚至于，连如何反应都忘却了。

温昭只消一看，便知道扶玉是被吓到了，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此情此景，她应该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吧。但是扶玉可以等着慢慢消化，温昭却等不了了，因为这里实在太冷，冷的她几乎失去了力气。

因此温昭这时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那些不自在以及小情绪，她勉强的冲扶玉笑了笑，没有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死而复生”，因此她只是轻喊了一声：“扶玉。”

下一刻，面前的冰棺被人推开，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了她，明明是修行圆满、身体健全的人，可扶玉的体温，却和温昭是差不多的冰凉。

但还没有等温昭去细思这件事情，接着，她就被人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像是即将溺死之人抓到了浮木一般，带着求生一般的渴望。力道之大，以至于温昭都感受到了疼痛。

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微微蹙眉，而后，她便感觉扶玉的力道立刻放松了许多。

两人相隔的如此之近，以至于温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扶玉身子的微微颤抖，还有她此刻拼命压抑、但却克制不住的战栗的呼吸。

那双手小心翼翼的，同时也带着不可置信的情绪，摸上了她的脸颊，而后从她的眉梢，轻轻抚摸向下，最后，带着虔诚甚至于恐惧的，来到了她的鼻息处。

温昭眼底一酸。她知道扶玉是害怕极了，哪怕有可能将这当做一场梦，但仍旧还是下意识的，去试探温昭的鼻息。

于是她拉住了扶玉的手，忍住眼底的热意，而后对她说：“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我……我真的回来了。对不起，我还是回来了。”

温昭并不知道自己的回来对扶玉而言到底是好是坏，然而这一次，她还是毅然决然的任性了。

这里气候寒冷，实在不是一个适合久待的地方，就算温昭有许多话要与扶玉说，也不是在这里。于是她眼睫轻颤，而后对扶玉道：“我、我冷。”

听到温昭的这句话，扶玉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她立刻抱起了温昭，让对方紧靠着她的身体，而后带着温昭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她的房间。

扶玉的房间也就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而已，并没有温暖太多，可见她这些日子并不很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或许也有她不怕冷的缘故在。

此刻她抱着温昭进了屋，将对方小心的放在床上，然后拿出了两条被子小心的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着宝贵的易碎品一样。

扶玉伸手帮她掖好了被角，而后又点燃了旁边如同摆设一般的炉子，如此，室内才开始缓慢回温。

在她动作期间，温昭的目光一直都不曾离开扶玉，她渴望且贪婪一般的，小心看着扶玉。纵然心中许多酸涩，但好在此刻一切都已经过去，她还是回来了。

处理好了其他事情后，扶玉才慢慢走了过来。她神情太过平静，唯有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带着内心深沉复杂、且不曾表露的情绪。

但是那样浓重的黑色，在望向温昭时，又缓缓收敛，像是不忍心吓到她一样。

其实直到现在，扶玉都还未能切实的反应过来，毕竟一切事发的太过突然，又像是梦一样美好，让扶玉不敢深究。

她只怕，万一自己深究，面前的梦就破碎了呢？

她等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才终于盼回了阿昭，倘若一下子回到从前，扶玉又如何受得了。

因此，无论多么荒诞离奇，扶玉都不会去追究。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温昭醒来更重要。只要温昭能醒来，就是毁坏天伦她都无所谓，遑论其他。

温昭轻微吸了吸鼻子，带着一点的惶恐，她双眸含着水光，怯怯的看着扶玉，而后又轻声喊了她一声。

这一次是真实的、确切的传到了扶玉的耳中。她微微深呼吸了下，而后走了过来，坐在床边。

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眸中的情绪，扶玉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做到冷静，可在开口之时，那一点沙哑终究还是让她破了功。

“我在。”扶玉应道。

温昭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拉她。“扶玉。”她又喊了一声。

扶玉立时便接住了她的手，几乎是在双手接触的那一刻，扶玉便牢牢的抓紧了她，绝不会让温昭有片刻的松散逃离。

“我在。”扶玉闭了闭眸子，努力压着嗓中的哑意。“我就在这，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听到她这番话，温昭眼底水光愈盛，终究还是忍不住哭意，她声音中带着哽咽，“我好想你，好想念你。”

扶玉终究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眸子，以此来遮挡自己下眼睑处的那抹赤红。这一刻，她心中涌现出了无数多的情绪，纷数复杂，像是毛线球一般缠绕住了扶玉，将她困在里面，挣扎不开。

她想要问温昭，既然想她，又为什么要离开她。既然这么想她，为什么曾经……却只言片语都吝啬于告诉她。难道她就喜欢看着有一个人为她伤神痛苦难受吗？

她还想问温昭，她当初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宁愿舍弃性命也要帮她，她的心里对自己，到底是否有过那么一点点、自己想要的情愫。

她想问温昭，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起死回生，这一次回来，是不是再也不走了。因为扶玉真的无法接受迎来希望、却又失去希望的痛苦，她再也经受不住了。

她甚至忍不住对温昭产生了些许怨怼之情，但是扶玉却知道，那些所谓的怨怼，却敌不过她心底对于温昭的爱意，更敌不过她此刻心底、因为温昭回来的庆幸以及感恩。

扶玉真的再也不想，体会失去温昭的痛苦了。

最终，她仍旧未将心底那诸多情绪诉说出来，她只是俯身抱着温昭，紧闭着双眼。

我也好想你。扶玉在心底说着。比你想我，还要想你。

阿昭，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扶玉有多么想你，又有多么爱你。倘若这是一场夺人性命的梦，她愿死在梦中。

……

室内的温度回暖，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屋子里却暖如初春；温昭在最初的哭泣之后，情绪总算好了许多，但因为刚才哭的太过的缘故，现在她稍微有一些累。

温昭知道这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又躺了许久的缘故，她现在太过虚弱，需要好好补一补。

但此刻这些都不是她要紧关心的，温昭现在放在心尖上的，只有扶玉。

好不容易回来，舍掉了所有的纠结，这一次，她一定告诉扶玉自己的心意，一定……不会再让扶玉伤心了。

温昭拉着扶玉的手，或许因为环境变暖了，所以对方手指的温度也回升了。在温昭刚刚将指尖搭上去的时候，扶玉立刻攥住了她的手，“反客为主”，牢牢地握住了她。

扶玉微垂着眸，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波动的情绪，但唯有她的一举一动，反应着她内心的诸多思绪。

温昭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倒不如说她很愿意和扶玉更多的亲近，别说扶玉紧紧地拉着她了，就是扶玉不拉，她也要自己拉的。

温昭想了想自己死而复生这件事，犹豫着该怎么和扶玉解释。

然而扶玉却像是看透了她的纠结一样，只是问道：“你这次……醒来，还会不会再——”

温昭连忙打断，“不会了。”

扶玉一顿，动作停顿在那里。而后她闭了闭眸子，没有再追问下去，仿佛只要有了这一个答案，便足以。

她唇角微动，而后道：“那就好。”

扶玉波动的情绪只出现了那一瞬间，而后，便被压在了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她似乎接受的很快，丝毫不好奇也不在意温昭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仿佛只要她回来，那么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更甚者，哪怕温昭如今是鬼，扶玉也不会在意的。

只要能再见到她，能再和她一起，哪怕是鬼魂，扶玉也丝毫不怵。

因为有了扶玉的垫话，所以温昭后面的话语便顺畅了许多，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但总归就是，我离开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回来了。而且这次，我不会再走了。”

她看着扶玉，眸中带着水灵灵的情绪。

“除非死别，不然没有谁能将我带走。”她这样说着，是想给扶玉一个保证，好让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再抛下她。

然而那两个字，却戳中了扶玉已经溃烂无法自愈的伤口。她拉着温昭的手猛地一紧，神色也闪过一瞬间的难看与阴郁。

温昭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她立刻想要坐起来，解释安抚一下。也不由的怪自己乱说，只说后半句就行了，干嘛非要加那个前提。

然而在她刚刚坐起来之后，扶玉就倾身抱住了她。她的怀抱很紧，几乎要勒的人窒息，然而温昭却从她的怀抱中感受到了扶玉的情绪，她的不安、惶恐，以及偏执。

扶玉垂着眸，眼神墨黑。

“死别也不行。”她说道，轻声的，一字一句。

温昭微微一怔，原本的话语便停在了嘴边。而后她微微闭上眼，没有辩解什么，而是投入到扶玉的怀抱中，柔声道：“死别也不行。”

扶玉：“如果你死了。”她的眸子漆黑，黑压压的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绪。“我还是会这样，把你带在身边。”

温昭却并没有感受到可怖，反而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靠着扶玉，而后点了点头，“好，你要把我带在身边。”

两人相拥了片刻，扶玉的情绪才一点点的被安抚了下来。

温昭此刻轻声道：“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扶玉一顿。

温昭道：“我不该什么都不说的抛下你，也不该让你一个人难过这么久，这都是我的不对，我很……”

然而她剩下那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扶玉轻轻按住了唇瓣。

“不需要。”她道。“阿昭，没关系的。”

然而温昭眼底一酸，却是又想哭了。她想，怎么可能没关系，她清楚的梦到了扶玉在她死后的难受与痛苦，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扶玉的难过绝望，又怎么可以让这轻飘飘的划过，只凭扶玉一句“没关系”就心安理得呢。

温昭做不来的。

她亏欠扶玉良多，甚至这一声抱歉，都无法弥补什么。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要说的。

然而扶玉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听到温昭的道歉。

温昭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

扶玉拥着她，按在温昭唇瓣上的手指微颤。

她声音微哑道：“阿昭，不要道歉好不好……我知道我这样很卑鄙，但是我，不想与你撇开关系，我想让你欠着我。”

如果不说这一声道歉，那扶玉便永远和温昭有着关联，甚至于温昭或许要花上一生的时间来陪扶玉，来补上自己的歉意。可倘若她说了……

扶玉知道，一旦温昭说了，自己与她之间便不再是这样的关系了，而且一旦她说，扶玉又怎么忍心拒绝。

所以她害怕，不愿。

温昭沉默下来。她深呼吸了下，而后搂紧了扶玉。“好，我不说，我不会说的。这一辈子，我都欠着你，好不好？”

扶玉抱紧了她。

温昭道：“我把我自己赔给你，扶玉。”

后知后觉明白她话语中意思的扶玉忽的怔住，温昭的话清楚的回响在她耳中，扶玉很确定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可是这一刻，她居然……有一种不敢去确认的害怕。

她害怕一旦自己去确认了，就会发现，原来那只是她的错觉，是她的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扶玉已经害怕了。

好在，温昭也并没有要她猜测的意思。毕竟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扶玉，那自然就是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会故意做这些弯路让扶玉去猜。

温昭微微一动，挣脱了扶玉的怀抱，与她面对着面。

而后，她弯了弯眸子，眼底带着恍若星光的灿烂。温昭伸手摸上了扶玉的脸颊。

扶玉没有动弹，坐在原地，望着她。

长长的睫毛之下，是剔透的眼眸。她的黑眸很漂亮，像是玉石一样，带着淡漠但却深情的情感，引人沉醉。温昭不止一次，沉醉于其中。

温昭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感受着手下的温热，她弯了弯眸子，轻笑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能让你原谅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的，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决定，一定会给你的。”

“我……喜欢你的，扶玉，我是喜欢你的，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扶玉猛地睁大双眸，眼底淡漠的情绪像是碎裂的浮冰一样。她一直都在压抑的呼吸一下子就变了。

“曾经我的所作所为一定让你讨厌甚至失望了吧，我……真的很抱歉，其中缘由，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现在最重要的，同时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温昭深呼吸了下，感觉到自己指尖都是滚烫的，她眼睫轻颤着，脸庞微红，带着羞涩与不自在。

“我喜欢你，不是那种单纯的对于美好事物的喜欢，也不是因为愧疚感激而生出来的所谓‘喜欢’，而是，想要拥抱你，想要亲吻你，想要与你共度一生，做尽所有欢乐之事的喜欢。”

“我很喜欢你，曾经我说的那些否认的话语都是狗屁，都不是我的真心之言。我……只喜欢你，也一直喜欢着你。”

她的眼底带着一点水光。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或是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重新把你追回来，好吗？”

温昭眼底含着的泪意摇摇欲坠，下一刻，那滴泪珠便流了下来。

然而一只手指接住了它。

“扶玉……？”

扶玉眸色很深，里面蕴藏着让人参不透的情绪，她此刻凝视着温昭，眼底情绪带着复杂，以至于温昭都无法推断出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温昭微微张唇，有些不知所措。她忍不住且害怕的问道：“你是，不相信我了吗？”

这是她唯一惧怕的事情。

但很快，温昭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道：“没事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爱意，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就好，给我一个机会就好。”

不。

她不是不相信温昭。

或者说她并不想不相信温昭。

少女那双动人的眸子望过来时，已叫扶玉忘却了自我。她此刻并不在意温昭所说的喜欢到底是真是假，此刻她唯一在意的，只是那最简单的事情。

那就是温昭还活着。

唯有这一点是真的，那就足够了。

至于温昭口中所言，对扶玉而言，甚至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无论温昭是真的喜欢她也好，假的喜欢她也罢，扶玉想，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还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她所求的，已不敢再多。

因为扶玉的不言不语，所以温昭心中也跟着怯怯的。

最后，她咬了咬下唇，而后变幻了姿势，忽然倾身向前，一把勾住了扶玉的脖子，想要亲吻上去。

然而她到底躺了太久，力气不如扶玉，那一胳膊非但没有勾动扶玉，反而累得她自己差点摔倒。

扶玉即使伸出双手，搂住了温昭的腰。

温昭在恢复了平衡之后，便抬头，轻轻撞了过去，咬住了扶玉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了所有束缚的温昭开始直球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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