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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听完这些话只觉心里微闷,她慢慢松口气,看着招娣又问:“那你自己怎么想呢?”
招娣又认真想了一会说:“我想像小叔一样读初中上高中,想像大伯和四姑一样考大学上大学呢。姑姑跟我说,奶奶、妈妈和弟弟都不是好东西,叫我们姐妹四个不要管弟弟。她说现在都是男女平等,老封建才重男轻女。她还说,我家变穷都是因为生了弟弟。”
苏瓷深深吸口气,抬手轻轻摸一下她的头,“记住了,别听你奶奶和你妈说什么,上学以后就好好读书。我们乡下人,找不到别的路子,只能靠读书来改变命运。有什么事多找你姑姑商量,少找你爸妈和你爷爷奶奶她们商量,她们心里只有弟弟。”
招娣眨眨眼,“因为弟弟是男孩儿,我和妹妹们都是赔钱货。”
苏瓷听这些话心里实在憋得慌,甚至想过去抽死那些满脑子都是封建垃圾的人,可这是人家自己的家事,管也管不着,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压着脾气对招娣说:“别听你奶奶和你妈胡说八道,女孩儿男孩儿都一样。弟弟是你爸妈拼命要生的,自己生就应该自己养,和你们几个姐姐没有任何关系。不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应该好好学习,以后让自己有出息。弟弟盖房子娶媳妇,都是他自己的事,和你们也没关系。你们把弟弟养大,弟弟能给你们养老吗?”
招娣认真地看着苏瓷,听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她好像在认真思考这话里面的意思,但还没思考完,忽听到院门上传来一声:“咦?苏瓷回来啦。”
苏瓷和招娣一起往院门上看过去,只见是叶苏红和叶安慧,两人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苏瓷刚起身笑着应了句,叶安军又在后头进了门,一家人也就齐了。
谢美娥从灶房伸头出来叫洗手准备吃饭,于是苏瓷带着招娣、大宝、二宝一起去水井边舀水洗手。洗完手又帮着拿馒头端饭碗,在堂屋的八仙桌边坐下来。
饭桌上没人再讨论叶安明和汪玉姗怎么养孩子的事情。
苏华荣和叶老二只操心自己家的事情,苏华荣吃着饭的时候问苏瓷:“眼下大学也毕业了,你也决定留在平城了,和连跃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都谈这么多年了,再拖不好。”
听到这话,苏瓷往叶苏红看一眼。
她低头喝一口稀饭,简单回答了一句:“不是得等三姐先结婚么?”
按道理确实是这样才对,但叶苏红这死活不找对象,那下面姐妹也都不结婚了?事情总是有特例的,如果大的自己就是不愿意结婚,那小的该结还是得结,不然一耽误就是一窝。
不过苏华荣没说这话,注意力下意识转移到叶苏红身上,转头看向她就说:“苏红,早两年你还能说自己小,现在都二十四五岁了,再拖下去就真找不到了。你看看人家安慧,亲事都定下了。安慧和苏瓷是同年的,比你还小两岁呢。”
说到叶安慧的亲事,叶苏红冷笑一下道:“你可别提安慧的亲事了,她私下里可没少为这个事哭。大伯和刘兰花真是尽做恶心事,安慧不是他们亲生的还是怎么着?这门亲事安慧自己可没同意呢,他们给定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婚姻?我真是吐了!”
这事儿别人还真不知道,于是桌子上的人全都看向叶安慧。
苏华荣眉心深蹙起来,开口问了句:“安慧,真是你三姐说的这样?”
叶安慧低着头吃馒头喝稀饭,半天抬起头来,看向苏华荣回答道:“这家给彩礼多,人我没看上,但他们说家庭好,不会坑我的,然后就收了彩礼和礼品,直接定下来了。”
叶安军听得一阵火大,把手里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拍,“这都什么东西?!”
叶安慧自己也是心冷麻木到家了,低声又接一句:“还能是什么,卖闺女养儿子养孙子呗。”
吃饭前刚听完招娣说的话,现在再听到叶安慧的事情,苏瓷也不觉得意外了。
谢美娥更是一点不觉得意外,把筷子拿起来塞回叶安军手里,语气平常道:“要是生在旧社会,招娣这几个丫头早被牵出去头上插根草卖了。现在不是旧社会,安慧你也别哭,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了。要是看不好这门亲事,就去把婚给退了。”
叶安军捏着筷子也没吃饭,看着叶安慧道:“安慧我带你去!”
谢美娥抬手拍他一下,声音低下来,“别脾气一上来就忘了一二三四五了,苏红第一次把安慧带去深城那回,他们一家过来闹,把大嫂搡进了医院,你又忘了?这事咱能掺和吗?”
叶安慧确实也不想再连累别人,这事叶安军要是掺和进来,只怕他家人又要过来闹。所以她咬两口馒头,看向叶安军说:“二哥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退。”
其实在谢美娥说之前,她就已经想过这个事了。因为这事她确实哭了几场,哭不是因为自己要被逼着嫁人而无力改变,只是再一次心酸地发现,她在她父母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她明明是亲生的,而叶安明是抱养的,可就因为她是女孩儿,所以她比不上叶安明一根头发。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幻想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吃完晚饭她依然没有回家,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纳凉,毫无情绪起伏地跟苏瓷说:“之前还会觉得很难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其实小时候没感觉出来他们有那么重男轻女,家里就我和叶安明两个小孩,条件也不错,爸妈和奶奶对我们差别不大。叶安明工作后对我也不错,没事给我买点糖果鸡蛋糕,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是全大队最幸福的小孩。”
苏瓷当一个沉默的倾听者,只是看着她。
她吸一下鼻子继续说:“如果小时候就对我很不好,可能我还没有那么难受。就非常突然的,叶安明相亲找了媳妇,一切全都变了。我发现,自己在他们心里根本没有地位,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一家人。原来我连他们的儿媳妇都不如,儿媳妇才是他们家人,而我不是。”
苏瓷听叶安慧倒了一晚上的苦水。
以前她觉得叶老二重男轻女,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才知道,真正重男轻女并把这种思想付诸实际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儿在他们眼里不是人,连下半生的幸福都可以直接牺牲。
因为叶安慧的事情,苏瓷便没有急着回平城,在家又多呆了几天。
叶安慧早就和家里不亲近了,当然不会认这种命,她自己掏了钱出来,去男方家还了所有彩礼,并把亲事退了,回来后和家里又大吵了一架。
能吵什么呢,不外乎说让他们把彩礼的钱拿好了,花开心了,这可是卖闺女的钱。闺女卖了就是卖了,从此以后她和家里断绝一切关系,再也不是他们家的人。
吵完她还声嘶力竭地赌咒了一句:“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就等着看!看你们的好儿子好孙子,怎么把你们养起来!压榨闺女养儿子,还想闺女做一辈子小棉袄,你们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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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慧退了亲事回家这么一闹,差点逼得刘兰花去撞墙。
刘兰花哭天抢地,嚎啕着说自己含辛茹苦养了个畜生白眼狼,要把家里的脸都丢尽,她把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大,结果她就这样回报家里,说叶安慧要遭雷劈!
叶老大抄起家里的烧火棍,甚至扬言要打死叶安慧。
叶安慧站在他面前动都不动一下,只盯着他说:“你今天打一下试试!你敢打我一下,我立马去大队打电话报警!”
叶老大被警察给抓过,一提报警他立马就怂了。
他到底是没敢把烧火棍落到叶安慧的腿上,最后便暴怒着冲她吼:“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和你妈就当这辈子没养过你这么个闺女!”
叶安慧半点软和气都没有。
要是搁以前吵,她怕是还会委屈得掉眼泪,因为这毕竟是她父母。但经过这么长时间,她的心早就冷透了,所以她连眼眶都没红,只冷着脸回冲叶老大:“最好是!”
和家里吵完她就拨开人群走了,把叶老太和刘兰花的哭声屏蔽在耳朵外面。她也不管看热闹的人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邻里乡亲的多半还是会骂她白眼狼,因为他们之中很多人,思想都是和她父母一样的,觉得女孩就应该为哥哥弟弟牺牲自己。
她逃离战场,也算是彻底逃离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在叶安明娶媳妇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家里决裂。
她要感谢叶苏红,如果不是叶苏红带着她独立和赚钱,她连和家里决裂的底气都没有。现在她不仅有和家里决裂的底气,还有一个人可以好好活下去、活漂亮的底气。
和家里决裂两天后,叶安慧就调整好了心态。不再去纠结那些破事,只一心把心思都放在服装生意上,最近叶苏红想要在县城开店,她当然还是跟叶苏红一起干。
叶苏红也拿这事问了问苏瓷,苏瓷自然也力所能及给了一点指导意见,但最终还是建议叶苏红和叶安慧,“多去看书多去学习,自己学到的东西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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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在家里呆了十来天,准备回平城的前一晚,苏华荣拉着她到私下里说:“再等你三姐一年,她要就是不看对象不结婚,那就随了她去吧,你和连跃明年把事给办了。”
苏瓷自己没什么意见,只点头道:“你们商量好就行。”
苏华荣无语,“商量什么啊?你三姐根本不商量,就说让你先结,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瓷体会不到苏华荣有多气。
晚上她和叶苏红在一屋睡觉的时候,她问叶苏红道:“是因为孙建民吗?”
现在家里房子多了够住,叶苏芳和叶安家都有单独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苏瓷才问了这么一句。
叶苏红在夜色中沉默了很长时间,好半天才出声道:“多少受了点影响吧,但也确实遇不到什么合适的。我能看上的,人家嫌弃我没上过学,看不上我,能看上我的那些,我都看不上。”
反正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有点尴尬。
苏瓷想想叶苏红自己有事做,手里也有钱,没必要找个男人将就凑合,所以也没劝她什么。
虽然叶苏红没结婚的打算,但苏瓷还是按照苏华荣说的,给叶苏红留了一年的时间。总之她自己也不急结婚的事情,回到平城后也还是多专心在自己的古董事业上。
天气一天天转凉,苏瓷不接古董修复工作的时候,就会骑车去城区的郊外居民区转一转。一来是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家想卖房子,二来顺便收收旧货,继续增加自己的古董库存。
从深秋到三九,倒是又让她攒了不少宝贝。
她自己收上来的宝贝,品质一般的,她就给钱小川拿去店里卖,好的便自己留下。
而除了收上来不少古董,她也成功买下了几套可私人买卖的民房。她喜欢买房子这个事,连跃和钱小川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事还帮她到处问问,有没有什么私人民宅可以买。
于是苏瓷手握一堆古董宝贝和房产,佛系坐等新时代的到来。
新时代到来以后,自然就是一轮接一轮的收藏升值、房产升值,到处流传一夜暴富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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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说好了要等叶苏红一年,今年冬天回家过年,苏瓷还是自己一个人。
和往年一样,她是到了年根底下才回家的,然后今年一到家,就听说了一件事情。
十来天前丰谷县下了一场大雪,天寒地冻的路很滑。叶老太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脚下滑了一跤,直接仰八叉摔在地上,差点当场摔死过去,命大没摔死,但这一摔完就直接卧床不起了。
苏华荣小声跟苏瓷说:“真有脸呢,叫我去伺候,我才不去呢。她去医院看病拿药,该给钱咱都给了。我年轻时候受了她那么些罪,凭什么伺候她去?不是成天把我和你爸挂在嘴上骂嘛,说咱们一家忤逆不孝全是孬种。你大伯也放过话的,不要我们伺候养老,反正每年该给的粮食和钱,我们一分都没少给。家产全是你大伯拿的,现在到他和大伯母显孝心的时候了。”
苏瓷真不觉得叶老大和刘兰花有什么孝心,她也完全不关心叶老太摔得到底有多重,是不是剩下一口气就要死了,她只随口问了句:“现在是大伯母伺候她?”
苏华荣冷哼一声:“伺候个屁,你大伯母每天就给她端口热饭,扶她起来上个厕所。这才躺下来几天啊,她那屋里都臭了,人都进不去。反正我是进不去,闻那味就想吐。我跟你们也都这么说,她确实是你们奶奶,你们想去看看就去看看,不想去我也不管,八成是活不了多久了。”
苏瓷对叶老太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她想都不想道:“我不去,死不死跟我没关系。”
有这时间,她不如去看看赵世满,看看安老师,或者去县城看看秦老爷子。还有李秋玲放假回来也要聚一下啊,哪有那闲工夫去看叶老太躺在床上是一副什么惨状。
老人最后躺下不能动了,没有儿女伺候大约是最惨的。脑子还没有糊涂,人先不能动了,于是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嫌弃,看着自己被虐待苛待且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养了一堆儿女,倒头来却是这种收场,眼泪哭干嗓子骂哑都没用。
其他的人苏瓷不评价,只说叶老太,她觉得就是活该。
她这叫自食恶果,她这叫终于遭报应了!
她不是偏心老大嘛,不是一切家产都给老大嘛,不是只指望老大养老送终嘛?
现在老大就是这样报答她的,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她送终,她都等到了。
听庄子其他妇人说闲话,只说叶老太没事就躺在床上喊骂,骂一家子全是孬种。她现在活得猪狗不如生不如死,想一头撞死都没办法。每每身上疼厉害的时候,她就使劲捶自己的腿。
惨吗?确实没有比这更惨的了。
可不是她自己种的因,又哪来这样的果?
苏瓷没有去看她,叶安国和叶安军还是去看了的,给她买了点吃的。吃的东西放去樟木箱子上,连句贴心话都没说,便就又出来了,身后全是叶老太的骂声。
所有孙辈里,只有叶安慧对叶老太还稍微贴心一些。
虽说她和家里口头决裂了,但亲奶奶这样了,还是得回来看的。
叶安慧是个记恩的丫头,虽说后来家里对她诸多偏心和不好,但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奶奶对她挺好的,有好吃的会偷偷给她和叶安明。
叶安慧每次去看叶老太,叶老太都会眼泪哗哗地往下淌,用干如树皮的手一下一下地擦。
她生前怎么也没想到,在人生最后的阶段,还能感受到的一点温暖,是孙女给她的。
她对老二家确实全都是亏欠,但对老大家是掏心掏肺一辈子啊。
她也没为自己活过几天,怎么到头来,会落得个这样悲惨又不体面的下场呢?
于是叶老太自从卧床以后,每一天都承受着来自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和刺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熬出来的,躺在床上睁着眼喘气,将死不死的样子,生生硬熬。
她前后卧床整整三个月,尝足了人间百味中的那个“苦”字,在一天傍晚晚霞如火的时候,如愿闭眼离开了人世,摆脱了日夜煎熬的痛苦。
很短的时间,叶老大家就置起了灵堂,拉满了白布白花。
叶苏红去大队部给苏瓷打了个电话,跟她说:“老太太去世了,回来吧。”
苏瓷没多说什么,第二天就买票回来了。
她对叶老太去世没什么感觉,回来不过是露个面而已,毕竟她还是她亲孙女。
丧事是在叶老大家办的,苏瓷回来披上孝布以后,就呆在叶老大家里。
眼下所有人之间都暂时休战不吵不闹了,因为老太太的丧事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苏瓷没什么事就披着孝布到处瞎转悠,叶老太年龄大,说起来是喜丧,所以丧事上没什么沉重的悲伤氛围。同村的人在这里帮忙事,没事还互相打闹两下,都是乐呵呵的。
原本苏瓷以为苏华荣应该也是很高兴的,结果没想到她却是一会叹口气。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苏瓷便在她坐下来休息的时候,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苏华荣往灵堂里看一眼,小声跟苏瓷说:“你奶奶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苏瓷不大能完全听出这话里头的意思,只是看着苏华荣。
苏华荣轻轻吸口气,继续说:“她这辈子怕是真造孽造多了,生前的三个月,根本没人好好伺候,是活受罪受过来的,听说身上疼厉害的时候,能叫一整夜不停嘴。这临了闭眼,身边还一个人都没有。人这一辈子,养儿养女的,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养老送终么?她死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给她送终,你想想临走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苏瓷低眉凝神片刻,抬起头往灵堂里看一眼。叶安慧正跪在灵堂里面烧纸,其他人所有人的哭都是装出来的假哭,只有叶安慧一个人是在真哭。
片刻,苏瓷起身走进灵堂,在叶安慧旁边站一会又蹲下身。
叶安慧红着眼睛,还在往火盆里扔黄纸,一边烧一边吸鼻子说:“养儿子养孙子,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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