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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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很早之前说好的番外_(:3」∠)_

三次元有点事耽误了很久也不好意思上来和小天使们打招呼嘿嘿，鞠个躬说声抱歉久等了

番外是上辈子发生的事，顾某人初中转学离开高中再转回来时第一次碰到初初的时候，补充一点点正文没提到的背景感谢在2020-04-2400:46:23~2020-08-1814:0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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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州再见到晏初时,在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晏初这件事上犹豫了好一会儿。

毕竟直到他初二转校离开之前，对方还都是一个偶尔有点调皮的比糖还要甜几分的小朋友，几年后再见到这个在巷子里出手狠戾不留情面的人，怎么也没法一下子把两者联系起来。

要不是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顾文州险些不敢认。

巷子是近乎不见五指的黑,几乎在城市高速发展中废弃的小路也没什么人烟。在黑暗的笼罩中只剩下打斗时肢体衣物碰撞的声音,以及角落里疑似女孩惊恐却在努力压抑的尖叫。

英雄救美？顾文州恍然眨眨眼。

略微适应了这里连路灯都没有的黑暗后,便看清了里面的形势。

角落里蹲着的女孩子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根仿佛是木棍的东西，但却缺失了几分打下去的勇气，她牙齿都在打颤，眼神带着些许的惊恐却一直死死盯着巷子中央。

和晏初缠斗的人有两个,还有一个已经躺在了地上,看上去一时半会起不来的样子。

几年不见，现在身手不错啊，顾文州想。

好像不需要帮忙的样子。

他站着观察了两秒，就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晏初虽然看上去与那两个打扮不怎么正经的家伙打得你来我往，但实际上他并不像顾文州一开始想的那样有打架的基础。

他的招式没什么章法,之所以能打平，是因为他有着这里所有人都没有的一份狠劲。

好像和这几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对劲,顾文州想。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他挽起校服的袖子,从旁边掂了根棍子往漩涡中心走去。

晏初余光注意到了顾文州。

晏初丝毫没有放松。

他一拳打在旁边混混的脸上,将另一个揣在了墙上后——

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疑似小流氓帮手的家伙。

他揪住了顾文州的衣领。

精准,凶狠且不留情面。

两人四目相对,两双同样漂亮的眸子隔着几厘米在黑暗中对视。

长大了，长开了，变凶了，也比小时候更漂亮了。顾文州被人揪着衣领也丝毫不怵,有些不着调的想。

晏初的目光从凶狠渐渐放松，在看到顾文州胸前的校徽时彻底松了口气。

“不用你帮忙。”晏初明白了他的来意，丢下一句。

在这几秒的对视里，顾文州看到了他脸上的血迹，正顺着脸侧向下蔓延。

像一匹被入侵了领地的狼。

凶狠又谨慎。

声音里却还带着没变声的奶音。

是小狼崽。

几年不见，软乎乎的小葡萄变成小狼崽了。

顾文州微微挑眉。

那三个小流氓在巷子里躺了个横七竖八，晏初跨过他们来到角落里的女孩面前，想了想，把自己丢在旁边架子上的校服外套抖了抖，披在女孩子的肩上。

“去找警察。”晏初说。

女孩这才从慌张中回过神来，立刻道谢着站起来，快速向外跑去。

顾文州的视线跟着她，在巷口有灯的地方看到她有些破碎的衣角。

晏初瞥了顾文州一眼，没再理他，自顾自收拾起躺在地上的那三个人手里的武器长棍。

一打三，哪怕是近乎拼了命的他也累坏了。

以至于脑后忽然有一阵风凑近时他还没反应过来。

砰——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晏初回过头，就看到原本被一个流氓握在手中的长棍已经来到了顾文州手中，而且断成了两截。

原本握着它的手，此时正被顾文州踩在脚下。

晏初恍惚了下，有些犹豫地开口：“谢——”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好像有什么蒙蔽了他本来就不清晰的视线。

他伸手在眼角摸了一把，黏糊糊的，再仔细看过去，手掌心里都是血。

是他自己的血。

倒下去之前，他只来得及看了顾文州一眼。

顾文州扔掉手上的双节棍，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少年。

少年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不少，顾文州抱着他往巷口挪了挪，让光可以照到一些。

于是他看到了一张比在巷子里更苍白的脸。

少年的眼睛紧紧闭着，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的左右转动，苍白的脸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溅上去的。

他的唇抿的死死地，毫无血色。

明明刚刚还凶的像要吃人，这是突然发现自己血条空了吓晕了？

顾文州小心地绕着伤口检查了下对方的脑袋，看上去就是额头偏上被碰了个大口子，流血有点多，但呼吸还算顺畅，没有特别虚弱。

英雄救美那也不能把英雄命搭上啊，顾文州脱下自己的外套，覆在少年清瘦的身上，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试图给他点温暖。

女孩带着警察与救护车过来时就看到的是巷口两人相拥的样子。

顾文州坐在墙角，脑袋微微后仰，在并不强烈的光下五官异常立体。

晏初则窝在他的怀里，惨白的脸色也挡不住精致的五官，染上血也有种特别的凄美。

女孩跑近了，紧张地问：“这、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地？”

顾文州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没说话，只抱着对方站起身，将少年轻轻放在了救护车的床上。

到了医院里，警察已经尝试联系晏初的家人，但却迟迟没有联系到。

顾文州就留了下来。

被救的女孩做完笔录也跟他一起等在医院的走廊里。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女孩看着顾文州身上的校服，打破了沉默。

顾文州安静两秒，点头。

好像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女孩想，默默转回头不再开口。

顾文州却又开了口。

“你们是怎么回事？”

女孩怔了下，慢慢回答道“我晚自习之后想走小路回家，碰到了那三个……他们想……”

她有些难以启齿，顾文州点了下头阻止她的陈词：“你和他一起走的？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言下之意不必解释前情，只要说晏初怎么冒出来的就行。

“这位同学好像也是路过，本来他只是喝止那几个人，但是对方有三个，好像一点都不怕他，还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就突然冲上来和他们打起来了。”女孩回忆着慢慢说道。

“说了什么？”

女孩在极度惊吓中，努力回忆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好像是说他小屁孩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实际上……”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顾文州也足够想到了。

这天晚上最终晏初的妈妈来到了医院，顾文州他们也就放心的离开。

他想来想去，在半夜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陈叔叔，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

顾文州完全没想过，短短几年晏初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晏初的父亲身为警察在一次市中心的恶意伤人事件中为了解救人质因公殉职，而根据现场的资料，那天原本不是他的当值。

他是陪着晏初出去玩的。

突发事件时他义不容辞的加入了解救的队伍。

而他牺牲时，晏初就站在几十米外。

他目睹了这一切。

而他的父亲出事之后，他妈妈似乎精神也因为过强的刺激而出现了一点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晏初担负起了照顾妈妈的责任。

所有人都知道晏初也一定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但他表现的太坚强，让众人的注意力也更多的投入在了烈士妻子身上。

顾文州偷偷找过晏初的主治医生，知道对方心理压力很大，对自己要求非常严苛。

而这次打架，对于长期压抑着自己内心伤痛的晏初来说也算一种发泄，未必不是件好事。

顾文州回忆着那句小流氓挑衅晏初的话。

脑海中又浮出那天的情形。

已经昏迷的少年，在不甚清醒中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呓语着什么。

顾文州凑近了，几乎贴在他唇边，才分辨出那游丝一般的声音

“我可以救他的……”

晏初的父亲死于刀伤。

而顾文州看过了监控录像。

在年幼的晏初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把刀的来路。

但那次他没有能力救人，也没能来得及。

顾文州忍不住又回忆起了那天少年的眼神。

锋利又决绝，不顾一切。

如同无家可归的小狼。

————

在班级里看到顾文州，晏初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他抬起头，沉默着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对方。

接过来一看，顾文州笑了，是他的校服外套，那天披在晏初身上的。

“你还记得我啊。”收起袋子，他笑着问。

晏初抿了抿唇，不太自然地开口：“嗯，那天谢谢你。”

语气倒是比那天柔和了不止一个档次。

顾文州想，医生说的可能是对的，打架确实让他发泄了情绪，整个人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他正想着，却听到对方又开了口。

“那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晏初大概想凶一点，但对着明明救了自己的顾文州语气就没法太过冷硬。

于是一句仿佛应该是威胁的话说得好像请求一般。

有点像之前认识时那傻乎乎的小朋友了，顾文州想。

他笑着指了下对方头顶的纱布：“我不说，这个也会暴露啊。”

晏初有些懊恼地甩了下脑袋，语气忿忿：“这是我撞树磕的。”

顾文州忍不住笑出了声。

晏初被他笑的害臊，狠狠瞪他一眼，下最后通牒：“总之不许说出去。”说完威胁地扬了扬拳头，收回视线，嘀嘀咕咕地走掉了。

顾文州看了眼手中袋子里被洗得干干净净还飘着些许皂角香气的外套，又看了眼晏初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又笑出来。

张牙舞爪的小狼崽，是顺毛还是逆毛摸能更快地让他走出阴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