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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小的阮文第一次做春`梦。

在小谢同志说了半骚不骚的话后。

挖坑把自己埋进去,阮文也没办法,不然还能打自己一巴掌不成?

好在她晚上虽然没睡好,但白天还能在火车上补觉。

只是这会儿又被谢蓟生一句“想你了”勾起了心底深处的小女儿心思。

阮文觉得自己一定是不太适应首都的天气,所以发烧了。

脸滚烫滚烫的。

“你放假了吗?”

假装没听见谢蓟生的话,阮文往外走。

一旁陶永晴低头,嘴角泛起了笑。

没想到阮文还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

她一直都觉得阮文性格大咧咧的,很男孩子气。

“没有,不过作为厂长,我可以给自己放假。”

阮文瞪了谢蓟生一眼,“小谢同志,你这是玩忽职守懂不懂?”

谢蓟生轻笑,“下不为例。”

他并非中规中矩的人,有时候行事从心所欲了些。

不过逾矩也有必要,不然反倒让人不够放心。

……

陶永晴自觉不应该耽误两人私下相处,不过阮文坚持送她回家,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坐着谢蓟生的车子先回了家。

远远的就是听到她哥哀嚎的声音,“苍天呢,方晓晨你能不能再笨点,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能做错?”

“我的天爷嘞,陶永安你能不能耐心点,从头教我不行吗?”

小孩子的声音天真又透着无奈,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陶永安,你还想搞辅导班,就你这水平,怕不是要把小孩子们都吓跑吧?”

陶永安看了过去,“你……”行吧,他看到了谢蓟生,也不好再说阮文什么。

“回头去给阮姑姑拜年。”

“那我让姑姑准备个压岁红包,你得磕头才给你。”

陶永安表示没问题,“多磕多给吗?”

阮文:“……”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是陶永安家楼下,要他滚是不可能的。

好在小谢同志极为懂得阮文的心思,麻溜地开着车离开了。

车子停在了路边。

阮文下车前问谢蓟生,“这算是公车私用吗?”

“不算。厂子里也希望我早点解决个人问题。”

阮文:“……”我怀疑你在故意引向某个话题,虽然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年关将近,即便是机关单位的假期就三天,但阻碍不了孩子们过年的心情。

街上小孩子很多,因此车子开的不算快。

阮文看着车窗外,谢蓟生余光看着她,车外是喧嚣,车内则是属于他们的静谧。

阮文转过头来,“小谢……”

蓦然对上了谢蓟生的眼,阮文这次没有躲闪开,她仰起头与之对视,“在偷偷看我?”

“不是。”谢蓟生否认,那是因为他正大光明的看。

看阮文因为看到街上小孩子拿着风车呼噜噜的转而会心一笑。

看阮文瞧到那吹的大大的泡泡瞪大了眼,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那泡泡走,以至于泡泡破碎时,她眼底都露出了遗憾。

她很稳重,却又只是个年轻的姑娘。

阮文迎上那坦诚的目光,反倒是没法子兴师问罪了。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不去汪老家过年?”

“不去了,我过去只会惹他不快。”谢蓟生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被这个问题困扰。

阮文觉得,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避嫌。

“怕不怕?”

阮文笑着抓住了他的手,“那我要是怕了,要离开你,你打算怎么办?”

谢蓟生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前方,空荡荡的。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想自己总要护着阮文安稳才是。

……

车子停在了大街上,谢蓟生牵着阮文的手回家。

阮姑姑在门口等着,瞧着人回来脸上堆满了笑,“亏得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在外面过年算了?”

阮文心虚,“那不是忙嘛,你看就知道说我,你怎么不说小谢同志?”

阮姑姑瞪了侄女一眼,“还有理了你!”

姑侄俩热热闹闹的往屋里去。

这处四合院颇是宽敞,进门后右手边就是厨房,厨房外有一个大青花缸,里面养着几尾金鱼,是前任房主留下来的。

他人去了美利坚,这金鱼去不了,走之前还拜托阮文好生照看。

东边的厢房前都栽种着竹子,这会儿依旧葱郁,和西南一处的光秃秃的银杏树形成对比。

其实九、十月份时,这庭院里银杏落叶纷纷,将整个院子染了一层金黄色,又是另一番的风景,格外的好看。

阮文依旧是住在西屋,靠南的那间堆放着许怀宁夫妻两人留下的书籍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当初全被谢蓟生运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打理。

其实阮文的房间也没来得及收拾。

阮姑姑给她新做了棉被,也弄来了柴火,昨晚就烧了炕,想着阮文怕冷,晚上有这热炕,冬天倒是没那么难熬了。

厨房里正蹲着排骨,香味四散让阮文食指大动。

就着开胃的酸萝卜,阮文中午吃得有点多。

“先去睡一觉,我还得去学校一趟,等明天再收拾家里。”

“我送您过去。”

阮姑姑拒绝,“不用,你也好好休息,瞧瞧比之前又瘦了不少。”

瞧着精瘦了几分的谢蓟生,阮姑姑十分心疼,想着等回来的时候再去弄几斤肉,说什么都要把人养胖点才是。

偌大的四合院就剩下两人,阮文看了眼谢蓟生,挥了挥手,“我去补觉了。”

她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吃多了睡在暖暖的炕上,那可真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

谢蓟生看她进屋关门,瞧着门缝里露出的那秀丽的面孔,听到阮文问他,“小谢同志,你要不再来给我讲故事?”

阮文想,她一定是疯了。

所谓饱暖思淫`欲,大概莫过于此。

发出邀约后的人后悔了的,她想要关上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然而却是晚了。

谢蓟生用手挡住了门,生怕真的挤着他的手,阮文没敢发力,就被谢蓟生闯了进来。

屋子里似乎有点热,阮文觉得自己的额头都有点冒汗了。

“你那屋里也烧着炕的吧?要不去看下别没烧上。”

谢蓟生站在那里没动,只是目光锁在阮文身上。

“害怕了吗?”

“怕什么?”阮文回头,“你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我不成?”

原本打算睡觉的人,这会儿忙了起来。

收拾房间。

屋子里有一个书柜,只不过里面空荡荡的,靠墙处还有个红漆的立柜,瞧着有些年头了。

谢蓟生瞧着阮文忙里忙外,笑着摇了摇头,去打水回来帮着做打扫。

卧室好打理,反倒是南边的那个临时书房有些麻烦。

阮文挑选了几本书,放到卧室的书架上,打算继续做搬运工。

她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休息这件事。

谢蓟生打下手,瞧着她把书分门别类,一样样的摆放着,倒觉得这冬日的午后格外的静谧。

静谧到,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

“我来。”那书架最上层高了些,阮文踮脚也有些吃力。

谢蓟生伸手,轻而易举的便是把书放了上去。

阮文有些羡慕,“个子高就是好。”

其实阮文不矮,然而一米六五的身高,对上一米八多,就显得格外娇小。

“那拔苗助长要不要?”

阮文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谢蓟生抱了起来,手一伸,都能碰到书架顶部。

“快放我下来。”

哪来的这么幼稚的人,她不认识。

小谢同志从善如流,把人放了下来。

只是阮文脚刚碰到地面,身子又是一轻,她转了个向,被谢蓟生抱了起来。

四目相对,阮文的脸像是十月的香山,枫叶红透,给天边都染了一层胭脂色。

“别闹,还有书没整理呢。”

“原来你也会害羞。”谢蓟生笑了起来,像是小孩子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心爱的玩具。

阮文瞪了他一眼,“快把我放下来,不然……”

“不然怎么着?”谢蓟生低声的问,“要生气不理我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接近。

阮文觉得,她不敢呼吸,生怕把两人的呼吸纠缠到一起。

午后的书房安静,关着的门扉和院门一道把外面的喧哗隔离开。

四合院里宽敞,又没有住其他人家,这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只属于他们。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时,阮文又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做的梦。

“谢蓟生。”

“嗯?”

“我回了趟安平。”

这件事,阮文没说,甚至没跟阮姑姑说。

“去看了郭安娜,还去监狱里看了魏向前。”

年轻的姑娘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错愕,趁着这个机会,从他身上滑落下来。

脚踩着地面,让她安心了不少。

“我不是魏向前。”

阮文笑了笑,“我知道,我也不是郭安娜。”

她只是想做一些交代,哪怕只是跟自己那点不安的心。

她自然不是郭安娜,可是恋情中的年轻姑娘又是不管不顾的,方才还竭力挣脱的人,这会儿又踮起了脚,轻轻地吻在男人的唇上。

女人心海底针。

有时候感情也不受人支配,阮文想了想,还是打算从心。

她攀住谢蓟生的脖颈,让自己舒服一些。

温香软玉在怀,男人的荷尔蒙在这一瞬间几乎都要溢满整个书房。

纤细的腰肢让他皱了下眉头,下一秒又是紧紧揽住怀里的人。

书架上的书摇摇欲坠,在挣扎了一番后,终于摆脱了其他小伙伴的束缚,冲向地面冲向自由。

“啪”的一声闷响,让原本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分散开。

短促的呼吸,阮文大口的去攫取氧气。

她这次不止脸红,浑身都发烫。

“明天再收拾吧,先去睡会儿。”

睡这个字,可以做名词解释,也可以当做动词。

端的要看具体的语境。

谢蓟生看着脸上燃烧着晚霞的人,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我给你讲故事。”

他恨不得把这人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可这时候却还是克制住自己最深沉的念头。

“你讲的睡前故事,不好听。”阮文嘟囔了一句,披着谢蓟生递过来的外套,回屋去休息。

谢蓟生的确不擅长讲故事,便是唱歌也只会唱那些铿锵有力的军歌。

他索性从书架上翻出一本英文书籍,坐在床边念了起来。

那是一本科普性的读物,阮文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目光凝聚在书上的人,她又是忍不住泛起了笑。

“小谢同志,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朗读者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嗯,不着急,你还小。”

阮文不算小了,在乡下多得是早早结婚的姑娘。

现在还没《婚姻法》,哪都有早早结婚的情况。再者说即便是有法律的约束,多得是未到年龄先过日子后领证的情况。

即便是按照《婚姻法》的规定,阮文也到了法定婚龄,至于谢蓟生更是大龄青年步入晚婚的行列。

你还小。

这真是一句再敷衍不过的话。

阮文没什么困意,她扯了扯谢蓟生的胳膊,“你真不着急?”

谢蓟生小时候不明白,唐和尚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定力,面对那些女妖精不动心呢。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时,那些妖精不好看。

现在明白了,这或许是一种修行。

抚了下阮文的脑袋,谢蓟生声音温和,“我不会乱来的,别担心。”

阮文睁大了眼睛,哦吼,遇到柳下惠了呢。

她扯了扯被子,“那你继续读书吧,我睡觉了。”

翻过身去,阮文留下一个后背,侧卧着睡去。

谢蓟生苦笑,却也只能继续念书,讲这另类的睡前故事。

……

阮秀芝一向人缘不错,搬家过来没多久就和左右邻居混熟了。

“那是你侄女婿吗?长得可真俊,他们咋还不要个孩子?”

邻居并不是很清楚阮文和谢蓟生的底细,只是看到两人成双入对的出入,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俩是一对小夫妻。

不然,哪能这么恩爱甜蜜呢?

阮秀芝笑了笑,“他们不着急。”

“那可得抓紧了,你现在还能帮忙照看,等再过几年你上了年纪,照顾孩子都累得慌,这些小年轻啊,整天就想着过什么二人世界,不愿意生孩子,也不考虑考虑家里头的想法。”

提到孩子,邻居们自顾聊了起来,阮秀芝趁机回了家。

季教授给她放了小半个月的年假,这让阮秀芝有时间准备年货,虽然明天就是除夕了。

不过年后时间多,倒是来得及。

想起昨天下午她回到家,看到小谢同志从阮文屋里出来,阮秀芝拧起了眉头。

这俩孩子关系好,这件事阮秀芝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但到底还没结婚。

要是两个人干柴烈火,一不小心弄出个孩子怎么办?

阮文现在正在读书,整天忙得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孩子?

想了又想,阮秀芝去百货公司的时候,特意买了点东西回来。

她回到家时,阮文正在那边书房里折腾。

满满一屋子的书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已经收拾妥当。

这么一眼望过去,倒是让阮秀芝想起自己去阮家老宅时的情形,她就去过那么一次,是兄长带她去的,给她找书看。

“我买了饼子,小谢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姑你偏心,都不说让我尝尝看,我也饿了。”阮文脸上有些灰扑扑的,头发上还有灰尘,不是从房顶,就是从书上掉落的。

阮秀芝瞧着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形象的侄女,十分的没辙。

“先去洗个脸。”她拉着阮文去洗脸。

因为手上有冻伤,阮秀芝这两天一直给阮文倒热水洗手。

有时候阮文都觉得自己要被亲姑姑谋杀了。

水烫的很,但烫过之后又挺舒服的,那时候手软软的,仿若凝脂。

阮秀芝看着洗手的人,好一会儿这才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小铁盒子,“阮文,你跟小谢注意着点。”

阮文一转脸看到那小盒子愣了下,“注意什么?”她放下毛巾拿起那小铁盒子,随手打开一看愣在了那里。

像是吞了个苍蝇似的,十分的难受。

阮秀芝没注意到,她觉得跟一个未婚姑娘说这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把阮文养大,当她是亲闺女,自己不说还能指望谁交阮文这个?

饶是如此,阮秀芝脸上多少还有些不自然,“你们俩感情好,小谢又是个靠得住的,我倒是不反对,只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我在学校里没少听说女学生怀孕的事情。”

这种事情学校又不好管,说多了那是干涉学生自由,不说学生们也不注意。

老师们也没法子,阮秀芝在学校里给季教授帮忙,耳濡目染的没少听说这种事情。她怕阮文年轻不懂得其中的道理,只好自己去给她买来这洞悉。

其实阮文真要生了孩子她倒是挺高兴的,自己也能帮着带看。

可问题是,阮文忙,哪有空啊。

所以用避`孕`套十分的必要。

阮文懵了,“姑……”

“你别不当回事,这种事情得自己注意,知道吗?”

阮文:“……可是我跟小谢就没……就没睡觉,你让我怎么用啊?”

她倒是也有过验货的念头,想着和梦里的是不是一样。

然而谢蓟生正人君子,虽然吻她的时候也挺激动的,可就是能控制住。

阮文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好家伙,她还在想着怎么引得谢蓟生破防,结果……

阮姑姑先有备无患上了。

阮秀芝懵了,“你和小谢没……”

“谢蓟生同志是个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阮文叹了口气,“或许是我魅力不够吧。”

檐廊下,手里捏着饼子的谢蓟生站在那里,一时间进退维谷。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同志: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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