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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与大牌之间有什么区别?
陶永晴用了半下午才想明白。
“大牌并不一定人人都用得起,可品牌的话,力所能及的可选择范围内,大家都会选择品牌。”
一件大牌的风衣外套动辄上千,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而当一个品牌的产品比同类产品贵那么一点点时,处于信赖更多的人会选择品牌货。
选择的人越多,口碑传的越广……
品牌成为大众货,当人们有需要时会被第一个想起,那这个品牌就是绝对意义上的成功。
这个世界上,消耗得起大牌奢侈品的人有多少?
陶永晴到底是做财务的,很快就是通过账目的换算明白了阮文的用意。
“你从欧洲那边弄来的机械,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阮文想了想,“估摸着也就这几天吧。”从欧洲运送过来略有些麻烦,走海运得经过还几个海峡,某种意义上还真没从美国那边运货方便,毕竟直接走太平洋的航线就行了。
不过西德这边的机器足够的便宜,倒也划算的很。
而且鲁尔区的工业产业发达,阮文有意后续再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或许是真的经不起念叨,阮文来到安平县的第二天,就是接到了港口那边打来的电话,她的货到了。
“你自己能开车回去吗?”
开车往上海那边去太折腾,阮文打算坐火车过去。不过她和陶永晴是开车过来的,这车子总不能留在这里。
陶永晴倒是会开车,只不过阮文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让石磊帮我打点下,我就不过去了。”
从西德来的这艘货船停在了上海的港口,阮文过去也不算太方便,而且说好了要带程佳宁去边疆,她不放心让程佳宁一个人去。
“我要去一趟王家沟,你要不跟我一块过去?”
她挂断了省城里来的电话,正要打电话给上海的石磊,胳膊被陶永晴扯了下。
“阮文。”
陶永晴指着门口,那里跪着两个年轻的孩子,年纪稍微小点的左右摇晃,看样子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年纪大的则是盯着她们看,那眼神让陶永晴蓦的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胡同里遇到的狗。
一条饿极了的狗。
阮文看了一眼,在那里拨打电话。
她直接打电话到石磊家中,石磊当时爽快,“行,我过会儿去一趟港口,不过到时候你还得再打电话,不然人家也不认我提货啊。”
阮文想起了这回事,想要提货还得需要提货单。
她之前倒是收到了提货单,但还在省城那里放着。
“那先不着急了,我回头安排人过去,只不过还是得麻烦你帮我给照看着。”
石磊倒不觉得麻烦,“那行,到时候你给我来个电话就行了。”
阮文把电话打了回去。
程佳宁觉得奇怪,“你确定是我?”
“阮文点名要你接电话,你不接那我就说你不在。”
“别别别,我接还不成嘛。”不在岗可是要被扣工资的,程佳宁可不敢这么放纵,她现在兜里有点闲钱,但还不够多。
哪敢这么折腾啊。
拿起了电话,程佳宁刚喂了一声,就听到阮文的声音,“提货单在陈主任那里,你去找她要,然后买今天的火车票去上海,如果是上午十点钟那一趟的,差不多明天中午十二点就到了,到了上海你去港口把咱们进的那些机器都办理交接。”
程佳宁愣在了那里,“啊,可是我没办过啊。”
“所以你要学,难不成你觉得光会看个账本就能掌管公司了?”
阮文的声音有些冷酷,让程佳宁觉得自己仿佛又被教训了。
“那,那我还需要做什么?”
“这批货是需要运往边疆的,要联系火车站,找到车厢帮着运货过去,火车站那边有货运工人,他们会帮忙把东西弄上列车,不过你得支付他们钱。”
程佳宁连忙记了下来,“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吗?”
“这么点小事,你办不来?”
这是小事吗?对与程佳宁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她还从没有一个人这么做过这些。
“你,你不怕我回去啊?”
“你逃回去输了的是你们程家,我有什么好怕的?”
阮文的无所谓让程佳宁觉得自己又自取其辱了,“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我就挂断电话了。”
小姑娘忽的来了脾气,阮文没在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程佳宁:“……”你就不能让我发一下脾气吗?
她看着玻璃下面的列车时刻表,现在是九点十分,赶往火车站买十点钟的车票倒是来得及。
可到了之后呢?
她是直接跟着去边疆,还是怎么着?
从上海的火车,也没有直接去边疆的啊。
陶永晴同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没有啊,所以就得她自己想办法了。”阮文跟人先把电话费结算清楚,“行了,去买点东西,我要去看老支书。”
她每次来安平,都要去看一下老人家,这是惯例。
从招待所大门出去的时候,阮文看到了跪在门口的兄妹俩。
李凯旋的眼睛透着坚定,嘴唇略有些干,像是太阳下暴晒后失去了水分。
一旁的李秀秀倚在哥哥的肩膀上,似乎睡着了。
兄妹俩人让阮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杭州阮家老宅,在龙游路那里遇到的那个流浪汉。
一样米养百种人,多得是那流浪汉和李家兄妹这种,死活不想干活,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可天上不会掉馅饼啊,倒是可能会掉冰雹,砸一个头破血流。
“你们母亲是不会回来了的,死了这个心吧。”
丢下这么句话,阮文去车子那边。
饿的恍惚的李秀秀睁开了眼,她嗓子干的要命,“哥,妈妈是不是回来了?”
李凯旋看着妹妹,轻轻摇了摇头。
他扶着妹妹坐下,“你坐在这里别动。”
李秀秀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她现在没力气,觉得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哥哥哪来的力气,怎么就能站起来走过去,甚至还跑过去。
青春期的女孩声音极为尖锐,几乎划破了一大早的宁静,“哥……”
李秀秀不傻,在看到兄长冲着那驶动的车子跑去时,她就明白了过来,可是她没什么力气,甚至都站不起来。
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眼看着那车子就要撞在哥哥身上,车子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陶永晴觉得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男孩竟然会朝车子跑过来。
亏得开车的是阮文,她及时刹车。
要是自己的话,陶永晴真觉得自己会把油门当刹车踩。
车子停了下来,陆陆续续的有其他人围了过来。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李凯旋,有眼尖的帮阮文说话,“是这孩子冲过去的。”
人家开小轿车的,还犯得着故意撞人吗?
李家兄妹俩这两天在这边跪着不说话,有知晓内情的也不好说什么。
你说孩子妈狠心吧,人家又不在,你骂了也没用啊。
非要牵扯着说阮文,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阮文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县委书记都在这边等着,拉着人去了国营饭店吃了饭。
谁还敢说什么?
招待所门口有一个早点摊子,今天早晨阮文还是在这里吃的早餐。
老板也给阮文作证。
这让李凯旋想要碰瓷都碰不动。
他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阮文,哐当当的给人磕起了头。
“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让我妈带走秀秀,她还小,当初是被我蛊惑了。”
那额头上很快就青紫一片,看的围观的群众一阵心酸。
“前些天陶永安来,你们怎么知道他来了的?”
正在磕头的小男生被问住了。
阮文看着他,“他给了你五十块钱,那钱呢,花光了吗?”
李凯旋仰头看着,他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女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高高在上遥不可攀,而自己卑微的像是泥土,被她踩在脚底下,她都嫌脏的那种。
“怎么,回答不出来吗?”
阮文看着那男孩,在李凯旋这个年龄,她家小表哥都已经能挣满工分了。
可是眼前这个呢?
也就半个月不到,五十块钱都没了影。
她倒是想知道,这兄妹俩是吞金兽还是怎么着,怎么把这五十块钱花没了的。
李凯旋抹了一把眼泪,右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他直直地看着阮文,“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阮文没啃声,目光淡然的看了这少年一眼,转身去开车门。
“小心!”
谁也不知道,李凯旋竟然藏了一把小剪刀,当他拿着那破剪刀冲向阮文时,围观的群众除了一句小心,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就连陶永晴都慌了,她之前竟然还觉得这兄妹俩可怜!
难怪阮文就这么冷着一副心肠死活不想帮忙,这就是中山狼,怎么能帮?
她急得要死,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就当陶永晴想要爬到驾驶座那边开车把人撞开时,阮文像是开了天眼一般,一个侧后踢把李凯旋踹翻在地。
她动作十分的潇洒,看的陶永晴都愣在了那里。
阮文这是跟谢老师学的吗?
围观的群众反应过来,把李凯旋给控制住,那把破剪刀也被他们丢到了一旁。
阮文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李凯旋,“知道吗?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带着你母亲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她没有再把人扭送到公安局,有的是人去做这事。
车子再度发动之际,李秀秀踉跄着过了来,声音中带着歇斯底里,“我再也不找妈妈了,你不要伤害我哥哥。”
伤害我哥哥?
阮文笑了起来,她拉下了车窗,“你觉得是我拿着剪刀去捅你哥哥了?”
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听到这话晕了过去,有人把人送往医院,也有人把人送到公安局,好一阵忙活。
陶永晴惊魂未定的看着阮文,“是,是谁指使的?”
“不知道,不过陶永安来安平县,人刚到就被盯上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阮文没打算从李凯旋嘴里问什么,她只是把这个问题丢给了陶永晴。
“你是说,我们厂子里有人通风报信?”
这个结论让陶永晴遍体生寒,可除了这个解释,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到底是谁指使的,其实也不难猜测。
麻烦的是她们厂子里竟然有通风报信的,这是陶永晴怎么都没想到的。
这些人不是阮文亲自招聘,就是陈主任一个个面试过来的,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眼线?
“别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阮文这次来安平县确定了这件事情,倒是方便她做另一桩事,一桩很久之前她就该搞,结果因为去了欧洲而耽误的事情。
“等回去后你就装不知道就行了,私底下看看到底是谁,回头等我从边疆回来,再处理这件事。”
从边疆回来。
如今都是七月下旬,眼看着就要进入八月,八月之后九月份的边疆就更是忙碌,那正是采棉的时间,怕是阮文真的消停下来都要到十月份了。
那时候在处理,是不是太晚了些?
陶永晴把所有的疑问都写在了脸上,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边疆那边没他们的人反倒是安全的,再者说我现在不也是搞不了嘛,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更合适。”
一个能将祝福福、林家一窝端的机会。
这次,阮文再不手软。
陶永晴有些担忧,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多加留意的。”
……
阮文下午的时候从王家沟开车直接回了省城。
陈主任跟她说起了程佳宁的事情,“倒是比之前考虑周全了点,还特意去问了陶永安,这火车又不直达边疆怎么运送过去。”
阮文露出笑容,“还不算笨,起码知道问明白人。”
“你也不怕她真的一走了之?”
“怕什么,她回去后也没啥作为,倒不如待在这里,跟我处好了关系说不定日后真的要争权夺利的时候,我还能帮她一把。”
“你会帮吗?”陈主任可不觉得阮文会参与到这种豪门之争中。
“看心情吧。”阮文笑了笑,“心情好的话就帮一把,不说她了,对了我险些都忘了,我明天还得去学校一趟,也不知道杨主任有没有把那个落叶剂的配方优化出来。”
“弄出来了,之前就弄出来了。”陈主任叹了口气,“你也真是能折腾,你那个系主任也是个厉害的,竟然骗我说你答应了帮他建实验室,我还就信了。”
“啊,他怎么这样啊?”阮文佯装生气,“回头我说他,真是为老不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满嘴的胡说八道。”
装,你再装。
陈主任冷眼旁观,瞧得阮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之前没直接答应他,您别生气,不过有啥需要的直接去找他就是了,别怕麻烦。”
她们正说着,刘五斤过了来。
刘五斤比早前瘦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
只不过看着有些焦虑。
“我灶上还烧着水,先不说了。”陈主任知道,这个年轻人有些话不方便让自己听到,她先一步离开。
阮文抱着女儿,逗弄着她玩,“怎么了?”
“你是不是跟香梅说,想要她去首都啊?”
“对啊。”不过阮文说这件事已经有段时间了,是她出国前说的,她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把前因跟刘五斤说了一通。
刘五斤坐在那里直拍大腿,“这个香梅,她都没跟我说,就今天早晨我才知道的!”
他知道这件事还纯属巧合。
是香梅的那个小妹妹今天早晨没吃到油条在那里发脾气,“你怎么连根油条都买不到,亏了我姐因为你都不去首都了。”
刘五斤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再去问香梅她也不说。
“我又没拦着她,这关我什么事啊。阮文你讲讲理,这些年来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怎么这事就赖着我身上了?”
香梅压根没跟他说,哪来的为了他没去首都?
“她要是想去,我还能拦着她不成?”胡同里谁不知道他最是敬着香梅,怎么就成了他的不是?
阮文也说不好,这毕竟是人家里事。
“你回去跟香梅好好商量下,她要真不想去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是让乐雪从头开始招聘培训几个月嫂嘛。
虽说有点麻烦,但什么事不都是万事开头难?
刘五斤没回去,他坐在小马扎上踌躇了半天这才开口,“她想去,但又不放心那些弟弟妹妹们,怕自己走了没人照顾他们。”
刘五斤灌了一大口水,“你也知道的,她一向都是又当爹又当妈,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她把这些家都给当了,倒是把这些孩子养出了一身毛病。”
这话原本不该跟阮文说,可不跟阮文说他又能跟谁说去呢?
“您给香梅开的工资高,可她又不能见天的给在您和谢老师这里当保姆吧?将来这工资没这么高了,不还得过寻常日子吗,再说了她那里俩弟弟俩妹妹,哪一个不是要花钱的?又是得结婚又是要攒嫁妆,这点钱哪够用的啊。我之前还想着让那几个去学点手艺,要不读书也行,可读书的不好好读,学手艺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说两句香梅还跟我急,我都没处说理去。”
他敬着香梅,爱着她,也想着包容她的那些弟弟妹妹。
但没见过这么不争气的孩子。
那个大弟,都二十了,也不是孩子了啊!
处了个对象,结果跟对象俩都不上班,就靠香梅养活着,这算什么回事?
那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朝香梅伸手要钱。
就是被她给惯坏了。
刘五斤的苦水恨不得比护城河的水都多,听得阮文都傻了眼。
她只知道香梅是家里头大姐,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生活,哪曾想……
阮文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可管不到别人家的小日子,“这件事还得你跟香梅商量,你是怎么想的,你得跟她说清楚。”
“我一说她就跟我急,她听您的话,要不您就行行好,帮我说说她,不说教训她,就是让她放手,总不能养着他们到老吧?”
阮文看着刘五斤,他一脸为难,“我承认我之前说过,帮着她照顾弟弟妹妹,可也不是这么个照顾法呀。”
他正说着,有人从外面开门。
进来的是香梅。
她看到刘五斤在的时候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想要出去,“我落下了东西,回去拿一下。”
只不过刘五斤也是有几分急智的,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难得两口子都在阮文家,还真得让阮文给主持公道。
他追了出去,抓住了香梅的胳膊。
“你抓疼我了。”
刘五斤连忙松手,不过还是拦住了去路。
香梅瞪着他,“你还想跟我过日子不过?”
“我想,可你得讲道理。”
两口子就在这走廊里吵吵起来,听得阮文一阵头疼。
她敲了敲窗户,示意两人进来,“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你们是吧?”
早前,阮文说等谢元元半岁后就放香梅走,如今这孩子都快一周岁了,人还留着。
阮文倒是不缺这些钱发工资,但这件事总得解决才是。
香梅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末了还没开口呢眼泪先掉了下来,“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是走了,他们几个可怎么过?”
长姐如母,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就这么撇下不管了吗?
香梅做不到啊。
刘五斤看到媳妇掉眼泪就慌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去安慰,可一想到自己服了软这件事就没完没了了,到最后他还是硬着心肠站在那里。
“他们不是孩子了,你这么大的时候给这家洗衣服给那家帮忙,累得都快晕倒了。”
“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再吃我吃过的苦头啊!”
“可那也不能让他们养成这种骄……”他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个词叫啥,“娇娇的习惯啊,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你照顾不到他们了,你让他们靠什么活着?养的一身懒肉,学我当初去当流氓小混混吗?”
他命好,遇到阮文肯帮自己,从泥潭中挣扎出来。
可谁敢保证,香梅的那些弟弟妹妹能像自己这么好运气?
香梅听到这话看着丈夫,“你什么意思?你当初娶我的时候,说是要帮着我一起照顾家里的。”
“我没有说让你不管他们,可你要养他们一辈子吗?你这么累,将来你先走了,谁来养他们?”刘五斤耐着性子,甚至他怕扰着阮文,都不敢太大的声音。
可怎么就是说不通这道理呢。
他几乎快哭出来了,“阮文你学问高,你帮我劝劝她行吗?”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把阮文牵扯进来。”香梅瞪了刘五斤一眼,“我这就赶他走,马上来做饭。”
“你别赶我,这怎么就是家事了?阮文问了你都两个月了,你这么拖延着你怎么想的?”刘五斤挣脱开了香梅的手,“她照顾着咱们,你就这么一个拖字诀,你觉得合适吗?”
“刘五斤!”香梅忽的提高了声音,这一嗓门吓着了孩子。
谢元元哇的一声哭出声来,香梅登时慌张起来,想起这是在阮文家,家里头还有孩子。
“对不起阮文,我我不是故意的。”
正窝在阮文怀里玩耍的谢元元拿着妈妈给的小玩具玩了起来,仿佛刚才发出哭声的另有旁人。
阮文看着女儿,发现她的确没心没肺后,目光落在了香梅身上。
“你还记得之前跟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香梅有些没反应过来。
阮文笑了笑,“没什么,麻烦你这段时间照顾元元了,本来跟谢蓟生说,让你照顾到半岁就行了,结果这么一耽误二耽误的拖延到现在。”
她伸手去拿那边桌上的钱包,发现胳膊够不到。
阮文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拿了过来,从中抽出二百块钱来,“这是这月的工资。”
香梅连忙拒绝,“工资月初的时候谢老师已经给我了。”
给香梅工资和菜钱的事情的确都是谢蓟生负责,阮文没怎么问过。
她也没收回来,“那就当奖金吧,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这话让香梅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阮文,还没能回过神来。
刘五斤则是反应过来,他们两口子把在阮文这里的饭碗彻底搞砸了。
……
谢蓟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文在那里吃女儿的钙奶饼干,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仿佛自己是大救星。
“香梅没来吗?”
“被我赶走了。”阮文觉得小孩子的饼干还挺好吃的,有一股奶香味。
谢蓟生换了衣服去厨房做饭,灶上烧水的空才顾得上问阮文,“惹你生气了?”
“也不算吧,只是我以为能让她成为独立女性,她是能独立了,挣钱不止养活自己,还养活了一群弟弟妹妹呢。”
阮文的语气带着几分冷嘲热讽,谢蓟生明白了过来,“别跟她生气,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这样做牛做马甚至为了弟弟妹妹把自己卖了的大有人在,香梅这并非个例。
“我知道。我也没生气,就是觉得麻烦了些,我给乐雪打个电话,不过还得麻烦小谢老师你给我写一下食谱,我整理好给乐雪送过去。”
“书柜中间那列最里头就是,我前段时间抄了一本,你回头寄过去就行。”
“小谢老师你这是……”阮文刚想要激动的亲一口,忽然间发现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香梅不会去首都?”
“那倒也没有,只不过未雨绸缪很有必要。”他不想打击阮文,所以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阮文还是亲了一口,“那小谢老师你是不是也考虑着给元元再找个保姆?我可能又要出差了。”
谢蓟生低声叹了口气,“前些天问了下隔壁所里的涂工,他给推荐了一个人选。”
“小谢老师万岁。”阮文这下是真放心了。
炒掉香梅是有些冲动,但她就知道谢蓟生能把事情办好。
不愧是她的小谢老师。
“投桃报李,那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什么事?”阮文本来想糊弄过去,但被这么看着,她知道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的。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我早就有防备,之前陶永安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到了安平县,果然又被这俩孩子给盯上了。我一直都很小心的,早点揪出来倒是省事。”
阮文长话短说,“再说了,有小谢老师你这个侦察兵之王教我的格斗术,我怕那么个毛孩子?”
谢蓟生看着那闪闪发光的眼睛,良久之后才低声一叹,“可是我怕。”
他听陶永晴说这事时,饶是知道阮文安然无恙却还是怕的。
只不过这种慌张,谢蓟生不敢让人知道,除了阮文。
告诉她,是希望她往后别再这么冒险。
因为家里还有一大一小,在牵挂着她。
男人的沉沉声让阮文心头一慌,比知道李凯旋偷袭自己还慌张。
她刚想要说话,谢蓟生起身离开了。
“水开了,我给你下面条吃。”
西红柿炒鸡蛋的盖浇面。
放了一点点醋,让阮文胃口大开,话也多起来。
然而谢蓟生话很少。
等她放下筷子,谢蓟生立马收拾碗筷去厨房忙,阮文看着那身影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是。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谢蓟生跟自己发脾气。
谢元元小朋友在自己的小推车里拿着拨浪鼓玩,上面留着或深或浅的齿痕。
阮文看着女儿那天真无邪的模样,自己却是苦恼极了,“咋办闺女,我把你爹给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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