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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姐这才认出来,这上面竟然有自己的名字。

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这怎么可能,阮文,你是不是在骗我?想要骗我的钱对吧,我没那么容易上当!”

她慌忙地把那支票收了起来,匆忙的要离开。

只是两秒钟后,林二姐一步步的往后退,腰抵在了茶桌上,再也退后不得。

眼前这些穿着制服的人,有法院的,还有公安和安全局的人。

“据我所知,这两位身上都有大额的支票高达四千万,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历……”阮文拍了拍罗嘉鸣的肩膀,“辛苦了。”

祝福福看到来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罗嘉鸣……”

罗嘉鸣看着几乎要哭的人,他来这里已经好一会了。

那些该听到的内容,一样不落全都听到了。

如果这时候再心软,罗嘉鸣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一身皮剥了。

二楼传来林二姐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夹杂着的是法院的人那冰冷的犹如审判一般的声音。

阮文站在茶楼门口,把那小竹筐还给了爆米花摊主。

“再给我打两份吧,我回去吃。”

摊主利落的答应,“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了!”

……

林二姐和祝福福被请去喝茶这件事很快就在首都传开了。

林平山当时正在工厂里视察,秘书匆忙赶来,把厂长挤到了一旁,这让林平山皱起了眉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秘书连忙上前,正要附耳去说,林平山拧着眉瞪了一眼,“就在那里说。”

这吩咐让秘书左右为难,瞧着林平山要生气,连忙开口,“是家里出了事,说是收到了来自美国法院的传票,二姐和祝福福都被请到了安全局。”

林平山手里的那件牛仔裤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要不是身后的人搀扶着,他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胡说八道。”

秘书当即垂下了脑袋,不敢再说什么。

视察工作提前结束了。

车里,林平山黑着一张脸,“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心惊胆战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如果只是法院传票怎么需要去安全局?”

秘书也不知道啊,他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来说,至于具体的内情,已经去打听了,但目前还没有回音。

“或许是因为涉及到海外的官司,所以安全局的人略微警惕了些。”

林平山可不这么觉得,他闭上眼睛,“先别去问了。”

秘书恍惚了下这才意识到什么,如果安全局的人涉入其中,他们再去打听消息,只会给安全局添业绩。

“二姐他们,会逢凶化吉的。”

林平山听到这话不发一言,只是那眉宇间的皱纹却是像山川一般凝重。

……

乐薇也听说了祝福福被人抓起来的事情,她十分的好奇,当即跑去找阮文问缘由。

“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啊,她就算是收到法院传票,那也不至于啊。”

法院传票顶多是让被告出庭嘛,等到法院判决下来,如果祝福福拒不执行那才会被强制执行,但也只是查封资产而已,应该还不会把人给扣下吧?

阮文听乐薇在那里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我可以特意去法学系听过课的。”她的嘚瑟很快就消失无踪,原因倒也简单。

当初去法学系听课,那是因为她交往的男朋友是法学系的,不过那都是过去时了。

现在的乐薇,满心满眼都是她亲爱的小章同志。

才不去惦记其他人呢。

阮文笑了起来,“安全局、公安局都牵扯进来,那是因为她们涉及到不正当盈利。”

单是法院传票还不足以让林家倒台,重要的是林二姐和祝福福开的那个工厂,生产的产品几乎都销往海外,而且走的还是不正当渠道。”

乐薇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她们走`私?”

阮文笑了起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费尽周章,让她们都拿出两千万来呢?”

这四千万,可是铁证,如果祝福福和林二姐能够把这两千万的来路说清楚还好说,要是说不清楚……

四千万足以让林家万劫不复!

乐薇傻了眼,半晌才伸出大拇指,“跟你做敌人,一定很痛苦。”

还好她浪子回头及时收手,不然的话不知道怎么被阮文玩死呢。

阮文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章出国了吗?”

“嗯,上周末刚走的,我们说好了,等他明年休假回来的时候,我们去领证。”

一年时间,小章说她现在太冲动,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选择。

乐薇听到这话想打人,不过还是答应了。

她小声地跟阮文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连四姐姐都没有说的那种,“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可我还是有点生气,等回头结了婚看我怎么收拾他。”

年轻的姑娘笑了起来,脸上一如既往的纯真。

乐薇有些个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很富有感染力。

这让阮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那这一年跟着你四姐姐好好做事,将来成了家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也得有收入,知道吗?”

“知道,即便是他爱我,也不能成为寄生虫依仗着他过活,我会努力帮四姐姐扩张业务的。”乐薇说着又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要送我礼物呀?”

阮文打趣她,“哪有跟人索要礼物的?”

乐薇才不管呢,“我都帮你演戏了好吗?你比我大,做姐姐送我这个小妹妹礼物不是应该的吗?你可记着哦,我要最特殊的礼物。”

乐薇像是个被娇惯的孩子,说这话时都带着几分的天真娇憨。

让阮文又有几分羡慕,“知道了。”

回头从国外买些东西就是了,小姑娘喜欢什么,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

送走了乐薇,阮文去书房里找书。

西伯利亚的寒流来袭让整个首都都冷意十足。

暖气已经供上了。

不过这边院子里没有。

搞暖气管道可能会破坏院子里原本的结构,阮姑姑思索再三觉得有炕和空调也差不多了,到底没有弄。

卧室里还好说,这书房里可没有暖炕。

这会儿有点冷飕飕的。

阮文站在书柜旁,拿着书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手冷。

她搓了搓手,摩擦却并没有多少的热意。

阮文决定去烤火。

刚一转身,她整个人被阴影笼罩了。

看着那骤然间出现的影子,阮文一愣。

“你怎么来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谢蓟生今天下午还有一堂大课呢。

“想你了,就过来了。”他抓住阮文的手,带到了自己胸前。

隔着薄薄的衣衫,阮文觉得有热意不断的涌到手心里。

那心跳砰砰有力,让阮文觉得有战鼓声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

她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时带着盈盈的笑意,“小谢老师我昨天又去潘家园了。”

“嗯?又淘到了什么花瓶吗?”

阮文面不改色,“没有,这次不是花瓶。”

“那是什么?”谢蓟生直直地看着她,早前去边疆晒黑了的人这段时间养回来了,在那枣红色的书架映衬下,面如凝脂一般。

谢蓟生觉得自己又被诱惑了。

“是一幅画。”

阮文踮起脚尖,轻轻的咬在他的嘴角,“你喜欢红梅花开,还是喜欢采草莓?”

谢蓟生低头啄着那嘴角,是他最思念的味道。

“我还缺个画师,你会作画吗?”阮文问出这问题时,觉得自己面皮微微发烫。

她一向大胆,不过现在又不一样。

这是在书房。

“会。”

谢蓟生轻笑了下,“小时候学过几年国画。”他伸手去褪阮文身上那碍事的衣服,“后来读大学时,跟着学了两笔油画。”

男人的脑袋落在阮文的后脖颈,很快便是种出了一朵红梅,“我在部队的时候,也跟着垦荒。”

阮文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取得胜利的人总是需要一点奖励,比如在书房里的偷欢。

“嗯?”什么意思。

“所以我不止会画草莓。”谢蓟生轻轻的解开那碍事的束缚,“我还会种草莓。”

男人的手微微的凉,让阮文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气,向前一步想要躲开那凉意。

却不想这举动拉近了她与谢蓟生之间的距离。

投怀送抱莫过于此。

……

阮文懒懒的躺在后车座上不想动弹。

她其实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不过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然而这并不是她昏了脑子的理由!

尽管阮姑姑和小表哥都去上班了,尽管阮恬去上学了,尽管罗嘉鸣要忙着调查压根不会回来。

但那也不是理由!

何况,谢蓟生倒是爽了,阮文累得要死,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后排装死。

“累了就睡会儿,回家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文不吭声,别以为一顿好吃的就能收买她,她是这么没原则的人吗?

“你把书房收拾好了没有?”

谢蓟生瞧着那蕴着薄怒的俏脸,“你的香水瓶子不小心被我打破了,回头我赔你一瓶。”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香水,一瓶哪够?”阮文猛地坐起身来,她刚想要去抓驾驶座的人,腿一软又跌了回去。

“我晚上陪元元睡!”

那简直是欲盖弥彰,不知道小表哥回头怎么取笑她呢。

谢蓟生看着那俏生生的脸,低低的叹了口气,“好。”

他嘴上答应着,但后半夜还是把阮文从次卧带走了。

这人睡觉沉得很,女儿闹着要喝奶她都没察觉。

谢蓟生拿她没办法,刚把人放下要去喂孩子,手被阮文抓住了。

“小谢老师,我想你了,你想我了么?”

一看就知道这人还睡得迷糊,声音都哑哑的。

可谢蓟生还是被她这话勾着了,觉得自己心头有羽毛在扫来扫去。

他把被子掖好,把阮文的手放了进去,“想了,每天都在想,上课的时候都会想你。”

明明知道是鸩酒,却还是忍不住的喝了下来。

相思苦,谢蓟生想,真没什么比这更苦的了。

……

首都的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是在第二天一大早看到阮文后,陶永安就明白,阮文已经把这件事处理的差不多了。

“不过你确定这样就行了吗?”

之前林家没有彻底扳倒,以至于林平山东山再起,祝福福和她那俩姑姐没少给阮文添麻烦。

如今,也不过刚把祝福福和林二姐扣下,阮文怎么就回来了?

不在那边盯着真的没关系?

“我要是再插手,反倒不好。”阮文分了一个包子给陶永安吃。

她一大早都提好要求了,除非接下来这一星期,谢蓟生变样的给她做早餐,否则她就去陪着女儿睡。

本来嘛,阮文就亏欠宝贝闺女良多,是时候来培养母女亲情了!

谢蓟生对她的无理要求很是无奈,然后塞给了她一屉包子。

倒是便宜了陶永安,一大早就过来蹭饭了。

“本来这件事就跟你有关系,什么叫再插手呀?”陶永安觉得阮文这说法压根就不成立。

“是我引起的没错,不过我要一直盯着,会不会太强势?别忘了林平山的职务可不低。”

“我知道啊。”陶永安觉得小谢老师包的包子就是好吃,皮薄馅多格外鲜美,尤其是这猪肉剁得极细,香喷喷的十分好吃。

“你是觉得要避嫌对吧?可是汪老不都退休了吗?汪家那俩哥哥都在外地,大概率都不回来的那种,至于汪萍,她现在什么职务,我记得是副处对吧?她现在这职务影响不了什么吧?何况跟林家有仇的可不止汪家,汪家都排不上号好吗?”

再说了,谁还不知道祝福福跟阮文的梁子很深?

避嫌也避不开啊。

阮文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坐在一旁专属位置的谢元元小朋友则是捧着奶粉喝的欢快。

李阿姨去早市买菜了,因为距离远的缘故,差不多得八点半后才能过来。

谢蓟生今天一大早就有课,所以这会儿是阮文吃着早饭照顾孩子。

她撕了点包子皮塞到谢元元小朋友嘴里,结果小姑娘麻溜的吐了出来。

陶永安看不下去了,“我干闺女喜欢吃肉!”

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吗?

自己吃肉喂女儿包子皮!

阮文听到这话恍惚了一下下,很快她就又是笑了起来,“不愧是我闺女,像我。”

跟你一样喜欢吃,可你好歹也喂一口呀。

陶永安过去帮忙喂孩子包子吃。

阮文成功找到帮忙的,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半晌才回到陶永安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俩不合,不过这并不是我能参与其中的理由,我在那边呆着,有施压的嫌疑。”

“你又没什么职务,施压什么呀施压?”

“是没职务,但汪家还有人在,乐家也有人,甚至于住在我家大院里的罗嘉鸣,他们都是我的关联人,谁会相信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呢?”

陶永安这下子沉默了,“也是。”

他知道,过去这些年阮文一向秉承广结善缘的理念,结交了不少的人。

且不说那些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军工厂厂长,单是首都,阮文也认识不少。

从学部到大学,从军区司令到部长。

只怕是就算阮文不在首都,那些脑补的流言蜚语也会把阮文牵扯进去,仿佛阮文就是幕后主使。

“行吧,在省城呆着也挺好的,你今年一年都没怎么消停,正好趁现在好好休息几天。”

阮文笑了起来,“是呀,该陪我们家元元几天才是,不然长大后怕是只认识爸爸,都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胡说。”陶永安一本正经,“元元整天对着小谢同志喊妈妈。”

“真的吗?”阮文有些惊呆,“闺女你还挺会整活。”

谢元元小朋友欢快的吃着包子馅儿,不搭理阮文。

向来都是成功主义者的阮文在女儿这里屡次受挫,早已经习惯了。

陶永安还没走,程佳宁急匆匆的跑到了阮文家。

“阮文你回来了呀,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担心你。”

阮文看着程家千金,捏了一把她脸上的肉,“担心我担心的茶饭不思都胖了呢。”

这话多损呀,陶永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佳宁十分的强词夺理,“我这是最近忙的没睡好,水肿了好吗?”

“哦,睡肿了啊。”

阮文的打趣让程佳宁娇嗔一声,“你讨厌。”

这话听得陶永安虎躯一震,他决定去上班,“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咱们厂里没啥事,你不用担心。”

虽然阮文一贯都是那个拿主意挑大梁的人,但阮文不在的这段时间,小谢同志帮着出谋划策做决定,也让工厂有序的运营着。

尤其是早前首都传来各种消息,什么阮文要被抓了之类的,也没有影响到工厂太多。

厂里的工人都很信任阮文,即便是那时候有些不长眼的来挖墙脚,工人们也没有跳槽的意思。

这让陶永安一度觉得,哪怕是阮文真的出了事,这群工人们也会守护厂子到最后一秒钟。

安心日化厂是阮文的,却也不止是阮文的,它属于所有的工人。

……

程佳宁还带了包瓜子来。

来到省城后,她那喝下午茶、吃甜品、看电影歌剧的习惯都没了,如今和那些喜欢吃瓜子花生干果果脯的工人没什么区别。

用陶永晴的话来说,家里没断过瓜子花生。

“阮文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搞掉那个祝福福的呗。”

程佳宁知道的不是特别多,从陶永晴这段时间的异样来看,应该挺惊险的,“之前可都说你要被抓走了呢。”

“傻不傻。”阮文留意了下程佳宁的牙齿,虽然喜欢吃瓜子,不过她不是嗑,而是用手剥了再吃。

倒是挺讲究,所以小姑娘也没什么瓜子牙。

“美国能来我们国家抓人?你白在美国呆了那么长时间。”

程佳宁被这么一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说的像真的一样,我被他们给唬住了嘛。”

“那你要知道,不管你是工人、普通市民,还是商场大鳄,你都要学会判断消息。”

阮文到底担负着教导程佳宁的责任,所以这会儿她不介意做一把小阮老师,实际上从78年入学后,小阮老师早已消失在江湖之中。

“民智未启,成为待宰的羔羊,这是封建统治者最喜欢的。或许你将来不一定能执掌程家大权,但是程佳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判断。”

这是小阮老师的第一课,让程佳宁忽的端正了身体坐在那里,认真的听阮文说。

阮文继续教学,“我这次能让祝福福掉进坑里说简单很简单,说麻烦我之前也做了很多工作。我们两个之间的仇怨你没必要知道,这次促使我想要解决掉这个麻烦,很大一个原因是她把人安插到了我身边。”

“你是说财务科离开的小李会计吗?”

昨天下午,办公室里的一个会计被辞退了。

陶永晴给了补偿,任凭小李哭成了泪人,也没心软。

程佳宁隐约觉得这其中有内情,如今在阮文这里得到了证实。

“没错,我没想到她竟然被祝福福收买了,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能够把她揪出来而且利用她传递假消息,这多亏了永晴。”阮文看着程佳宁,“所以你要学会知人善任。”

陶永晴的成长并非一帆风顺,也曾经犯过一些小错误,甚至早前跟阮文去安平县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天真与妇人之仁。

不过阮文可以容忍陶永晴犯一些错误,毕竟她对陶永晴寄予厚望。

“单单传递假消息还不够,如何让这假消息成为真消息?”阮文喝了口水,继续说,“在法院传票消息传来前,我买了不少的房子,购买房子虽然有几分阴差阳错,但这一条件同样被我利用。刚入手的房子就要转卖出去,这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如今缺钱?不止这新房子,连我之前买的四合院也都挂牌出售,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觉得我现在面临着很大的经济压力,不是吗?”

“可她难道没调查吗?如果仔细查查,应该可以查出来的吧?”程佳宁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你卖房子的事情,难道你真的……”

阮文笑了笑,“我的确办理了过户手续,不过过户的对象,都是我认识的人。祝福福也让人去打听了,但是她那时候觉得我已经走投无路,再加上帮忙办事的那人并不是多么妥帖细心的人,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房子新的主人是谁。”

程佳宁迟疑了下,“那你就这么把房子送给了人吗,还会要回来吗?”

阮文摇头,“其中几套,是送给了我研发室的那几位研究员,去办理过户手续的,那是我对员工的鼓励政策,你明白吗?”

饶是早些年的程佳宁挥金如土,甚至为了一个男朋友能花费几万元不眨眼,但如今穷兮兮的程佳宁听到这话还是张大了嘴,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太没见过世面了。

“你这么挥金如土,你……你能送给我一套吗?”

“可以,但需要你做出能够让我产生送你一套房这个念头的事情来。”

阮文的规矩很简单,奖惩分明。

她一向大方,只要你能拿出让她觉得值的东西。

程佳宁忽然间觉得这套房子挺难的,虽然这房子也不算多贵,自己回头想买多少都能买,但自己买的,和从阮文这里得到的,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当然,单单表现出卖房凑钱还不够,我又让人放出假消息,说我有一个矿山,同时还想要出手王府井的那栋小楼。”

程佳宁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有矿山就有钱,但是矿石的挖掘需要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你亟需现金。你在王府井的那个公司我知道,陶永晴说是做什么月子公司,你之前不就是想要香梅去那边帮忙嘛。那个是你跟乐家那个小闺女合作的产业,把那栋楼出售,这还是说明你急需钱。”

“没错,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会让人觉得,我很需要钱。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意外是我没考虑到的。”

阮文也坦诚自己的疏漏之处,“我没想到祝福福会找田婆子,想要用拐卖儿童的罪名来逼我就范。”

“啊,那她要真打算这么做……”

“不用假设,她的确是要这么做的,但她也有顾忌,因为林家人并不是一条心,她和林二姐各有私心,所以我只需要把林二姐搬出来就够了。”

阮文又总结了一句,“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担水吃。当很多人都觊觎着同一个东西时,你可以找到他们的弱点各个击破。”

程佳宁还有些不太明白,“你可以用林二姐来对付祝福福,那你又怎么来对付林二姐呢?她有什么软肋吗?”

“当然有。”阮文笑了起来,“林二姐有个女儿林梦君,她之前有一个男朋友,准确点说前未婚夫。林梦君早前因为这个前男友自杀过一次,因此错过了王府井的那栋小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大师前去指点,怂恿鞋店老板去养猪也是出自林二姐的手笔。”

“啊。”程佳宁惊呆了。

“林二姐费尽心思想要拿下王府井的那栋小楼,当时乐雪也正在找房子,我知道想要跟林二姐正面竞争这房子有点难度,不过可以换个法子来。”

程佳宁倒是知道这一套,在香港,找那些混社会的小流氓去捣乱,店铺老板不堪其扰最后就把房子低价卖了。

“你不想高价买这楼,所以就得把那个林二姐给支开,至于怎么支开……她女儿自杀是你搞的鬼?”

阮文耸了耸肩,“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林梦君的前未婚夫我倒是认识,拜托他给林梦君打了两通电话而已。”

林梦君无辜却又并不是那么无辜。生在林家,她姓林怎么可能无辜呢?

何况与傅南胜的感情纠缠中,是她对不起傅南胜。

原本阮文只是希望傅南胜能把林梦君“带走”两天,毕竟林二姐最是关心这个女儿。但没想到傅南胜手段了得,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林梦君竟然自杀了。

这结果略有些阴差阳错,而买下王府井的那小楼时,阮文也没想到会在前些天派上用场。

“人有时候算计的太多反倒不好,林二姐算计诸多却错过了那栋楼,这就是林二姐的执念和软肋。我当时放出消息,卖王府井的那栋楼,就是针对林二姐的。”

程佳宁听得目瞪口呆,“阮文,你……这也太能算计了吧?我不是说算计不好,但是不是很累?”

这孩子般的话让阮文轻笑出声,“是很累啊,可总比被人算计好吧。”

她说完这话,神色里带着微微的伤,如果她早些采取行动,或许汪老也不用那般遭罪。

君子报仇的确是十年不晚。

但这十年之中又会发生什么呢?

阮文不打算再埋着这颗地雷了,她要连根拔起,让这威胁再不能威胁到她。

良久之后,程佳宁才会问了句,“阮文,你会斩草除根吗?”

“真是个孩子。”阮文轻笑了声,“如果你知道我和祝福福之间不死不休的仇,那大概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

“我问过,可我想不出为什么。”如果是她,她与祝福福顶多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就成了不死不休呢?

阮文轻笑了声,“所以仇恨就是来的这么突然啊,不要去刨根问底,没这个必要。”毕竟先下死手的可是祝福福。

“好啦,今天跟你说了很多,你慢慢消化,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程佳宁乖乖的点头,她觉得比起祝福福来,自己就幸运多了,因为没有被阮文这么步步为营的算计。

砸石头算什么,那都不是为她好嘛。

离开阮文家时,程佳宁忽的想起了什么,她站在门口看向阮文。

阮文正抱着谢元元小朋友逗乐,一脸的慈爱仿佛再可亲不过的年轻母亲,让人无法想象,她不过是靠着一个又一个假消息,就把一个家族引向了毁灭。

“阮文,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出师呀?”

程佳宁问这话的时候还挺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这个不怎么恰当的问题触怒阮文。

阮文扭头看向她,脸上挂着亲切的笑,“你想回家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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