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暗忍笑颜为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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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该用膳了？”一直独自品着茶的苏侯爷，望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三人，尴尬地咳了两声，待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这里时，才开口说道。

以往苏侯爷很少和家人们一起用膳，而在这个时间点，他一般早就吃过了。

今天日子比较特殊，长公主在这儿，他也不能回书房去钻研他的武书，在大厅里聊天也插不上话，只能呆坐着，但就他比较规律的饮食习惯，提醒他，这个时间，该吃饭了。

“这聊着聊着竟把时间给忘了，温妍一定是饿了，都怪我！都怪我！”舒昭嬅听侯爷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似乎饭点都延误了些，随即便使了个眼色给侍在一侧的丫鬟。

“没事，没事，刚刚大家不是都聊得太投入了嘛，我和小诺早饭吃的也晚，还不饿呢！”赭温妍也笑着回道。

原本她和苏诺起得就迟，吃完早饭也就只在府中逛了逛，而且就这个时间，她在自己的府邸中也还没到用膳时间呢！

“那也该吃饭了，刚嫁到府中第一天，可不能把温妍给饿着了。”祁惜卿也接到。

“嗯嗯！殿下我们先吃饭吧！”苏诺看了看天色，似乎以前这个时候，她都吃完午饭午休去了，也附和道。

“好！”赭温妍见这一众人都一致的意思，想着可能侯府里用膳时间和自己府中有所差别，既然今天在这边用膳，也就点头应下。

众人移步来至偏侧饭厅，桌上早已摆好了各色膳食，几人依着身份辈分坐好，主位自是长公主，苏诺坐在其左手边，右边分别是舒昭嬅、祁惜卿、苏侯爷。

平时这本该做主位的苏侯爷，因着长公主殿下的在场，竟沦到了末位，关键是这位置还是苏侯爷自己先坐下去的。

从身份来看的话，长公主作为君，自是第一个，而苏侯爷是一家之主，自然是第二个落座无疑，随后才是他的两位夫人。

就这般，苏侯爷竟然选择末位？

他的这个举动，不得不引起赭温妍的深思。

就连一旁站着的墨竹，都有些不解。

但再反观苏诺、舒昭嬅和祁惜卿三人，竟然毫无异色！

这侯爷在家中的地位，让赭温妍不得不再重新估量了！

从他在朝堂上的各种言辞表现来看，侯爷也不像是惧内之人。

再者，除却这点来，就礼数方面来看，侯爷也不该是排在最末。

舒昭嬅不是书香门第最重礼数之人吗？怎么也任着侯爷这般？

而赭温妍不知道的是，就关于席间座位次序之事，舒昭嬅也曾经几次三番地和苏侯爷说过，苏侯爷即使听了，下次遇到类似情况，依旧会坐错。

久而久之，舒昭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随侯爷高兴就好。

估计除了武谱上的内容，他能记得住，其他事情也就是几秒钟的记忆吧！

都是自家人，既然侯爷都不在意，她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就这事，苏侯爷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一番估量，论尊卑顺序，他不太在乎。对他来说，每个座位都一样，没有什么主次之分。

若平时他有时间和家人一起吃饭，可能会坐在正对门的，也就是夫人和他说的主位上。

而夫人会坐在他的左侧，二夫人坐在夫人的左侧，苏言苏诺则是坐在他的右侧。

但若说府上来客了，身份不及他的，他还是坐在主位上，客人则坐在女儿的旁边；若是身份比他高的，他不能坐主位了，想了想平时几人的座位次序，他只能轮到末位了！

为什么呢？

两位夫人一直是坐在一起的，而且也基本上固定在主位左侧，右侧又是女儿的位置，主位是客人的，他呢？最终只能坐在末端了！

其实，这完全是苏侯爷的理所当然了，他以为夫人只能坐左侧的位置，他又不能插在夫人和二夫人之间，女儿的位置也基本固定不动，能经常动的，就只有他的那个主位了！

如果舒昭嬅知道知道侯爷心里的想法，估计能气晕过去，自然这么说是有些夸张了。但估计你也会让舒昭嬅哭笑不得吧！

就关乎礼仪这方面，只单单席间礼仪，舒昭嬅觉得她和侯爷说了不下百遍了，自他们成婚第二日开始，就开始和他一点点说。

她知道侯爷以前只对武谱功法有兴趣，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了，其他的方面基本上知之甚少。

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但舒昭嬅自认他和侯爷说了那么多，就席间座位是固定的这一说法，她可是一个字也没提到！

铁打的关系，流水的座位！

不就是说，就主次之座，虽说是随着人的身份来定，但决定这座位左右边的人，还是靠人的各自关系吗？

怎么到侯爷的理解中，就成了，除了主位的人可以变动，其他位置的人就是固定不变的！

怪不得，每次府中若是来客了，只要身份是比侯爷高的，用膳前，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要么外出，要么突然对最近研究的武学有了新的领悟，让客人也回绝不了他的离席。

看来，侯爷对自己每次做末位也是不喜的。

只是这次长公主的身份过于尊贵，又是他的‘儿媳’，他也不敢再离开了。

“咦，言儿呢？”看着殿下左侧空着的座位，苏诺才想起来苏言不在。

虽然有时吃饭的时候也经常见不到妹妹，但她还是习惯每次都问一下。

“还没起呢，估计能睡到晚上，昨天喝多了，睡得有些迟。还有你的师兄和师妹都还未醒，我来时让下人去看过了。”祁惜卿回到。

虽然她后来也知道，苏诺的师兄师妹是邻国的皇子公主，但当初他们是以苏诺的师兄师妹的身份住进来的，可能也是想因为这层身份，而让他们显得更亲近些，祁惜卿也就一直这么和他们相处着，没了那层身份，要顾及的事情的确会少了很多。

“若不，再等等？”赭温妍想了想，这第一顿正餐，怎么也该是一家齐聚啊！

“不用不用，言儿平时也经常不在家里吃饭，而且最近她也忙坏了，一时间可能也不会醒，饭一直给他们备着就好。”舒昭嬅立刻说到，怎么能怠慢了长公主呢！

“对哦，那我们还是先吃吧！”苏诺最后也说到，早上殿下就没吃多少，这么久过去了，殿下肯定饿了。

“嗯！”赭温妍望了望众人，苏侯爷也没说什么，点头应了应。

而她也再次认识到了，苏府也真是个另类的存在。

饭后，苏侯爷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终于也是解脱了。估计接下来的两天，他也再不会出现在长公主的面前了。

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可是不想再孤零零地坐在一边做个默声配角了，他要去书房的武学世界中找存在感去。

临近傍晚，余下三人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刚好凑到一桌，简单地吃了一顿算不上晚饭的午饭。

而赭温妍几人吃完午饭早已移步至院中的亭子里，虽说早过冬至，天气也比较寒冷，但好在亭子四周设有幕布，中间又有暖炉热茶，几人坐在里面闲谈也算惬意。

“娘和二娘她们还是在亭中吧！”饭后，苏言边喝着茶便问道。

“是，长公主和世子也在。”随即侍在一边的丫鬟就应道。

即便长公主已经嫁给了世子，是他们的少夫人了，但他们却还是尊称其为长公主。

“你们下午可有什么打算？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苏言抬起头望向对面默坐着的两人说道。

似乎她‘哥哥’的大婚，两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啊！

有故事！绝对有故事！

苏言心下暗暗猜测，她家诺诺可真是魅力无限呐，男女通吃呢！

“好！”白若彤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又忍不住想看看长公主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她的诺哥哥抢走！

此时的白若彤对赭温妍可谓是怀着深深的敌意，而她也忘了对方是长公主的身份。且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也不单单是恭贺大婚那么简单。

只是即使是恭贺大婚也是以邻国使臣的身份，恭贺长公主大婚，并非是她的诺哥哥。不过是刚巧公主的驸马是她的诺哥哥而已。

当初苏诺下山的时候，师父就曾和她说过，也似是有预料一般，说她的婚期可能刚巧遇上他的闭关期，到时候，他也许也来不了。

苏诺后来又特意单独回了一趟山上，果真没见到师父本人，但是她在她以往住的房间里，看到了师父送给她的一份新婚贺礼----一把软剑。

“我待会还有些事要处理，要去一趟驿站，再过几天也终归是要见的，暂时就先不去了。”云晧启想了想，最终说道。

“好，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晚上还回来住吗？”苏言和白若彤起身，又礼貌性地问道。

“当然了，再回国之前可能都要在府上叨扰了，这次也是难得和师弟相聚，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云晧启笑着回道，只是心里却忍不住心酸。

三人各有目的地离开了大厅。

亭中。

“殿下，这个味道不错，是我娘亲亲手做的。”苏诺看着和对面娘亲、二娘聊得欢畅的殿下，深觉自己被冷落了，拿起桌上的红豆枣糕递到殿下嘴边，说道。

一旁的墨竹看到后，向前迈出去的一步又轻轻收了回来。

公主会不会吃呢？

会？不会？

“嗯，的确不错，糯糯的，甜甜的。”赭温妍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糕点，好像有红豆！还有枣！

望着苏诺那盛满期待亮光的眼眸，赭温妍咬咬牙，闭上眼，轻轻地咬了一口。

好甜！忍住那份腻死人的甜蜜感，赭温妍似品味般地将糕点咽下去，才望着苏诺浅浅地笑着回到。

吃了！

墨竹在心里又默默地为驸马加分，驸马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平时公主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两样东西，竟然给心甘情愿地吃了下去，还称赞其好吃！

“小诺也吃点尝尝，真的挺好吃的。”赭温妍看着苏诺似乎又想喂她，立马说道。

“嗯嗯！”苏诺看着殿下望着她，露出的暖暖笑意，开心地应道，立马将缺了一口的糕点全部放到嘴里。

细嚼慢咽，仔细品味，脸上也露出满足的笑容。

“诺诺，糕点甜吗？”苏言人还未到眼前，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甜！”苏诺心里刚刚还觉得今天的红豆枣糕好像比以往更甜，更好吃了，就听到有人问，也立马回答到。

“言儿，你起来啦！”苏诺说完立刻转过头，就看到幕布被掀开，妹妹走了进来。

“嗯，还有小师妹哦！”苏言往一边挪一步，跟在她身后的白若彤就露了出来。

“伯母、二伯母好，诺哥哥…”白若彤向亭中的两位长辈问好，故意忽略了长公主，最后欲言又止地望向苏诺。

还没进来前，就看到诺哥哥那么殷勤地给长公主喂糕点，还…还不嫌弃地吃了剩下的部分……

这让白若彤看着有些难过，以前，就算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诺哥哥都没有喂过她，也没对她那么笑过！

她一直以为，诺哥哥对她算是特殊的。至少在山上时，她是唯一一个能近诺哥哥的身的人，就算大师兄都没有和他那么好过。

即使诺哥哥以往不怎么笑，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她也很是欢喜。

她以为诺哥哥原本就是不会笑的，原来只是没有遇到能让他笑的人。

“师妹，身上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苏诺看到了跟在在妹妹后面的师妹，脸色似乎不太好，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不知后来墨姐姐照顾地怎么样，关心地问道。

“没事！”白若彤看着苏诺渐渐收起的笑容，心里更加难过了，早知道她就不过来了。

“坐下来，喝杯茶暖暖。”苏诺起身拿起两个杯子，为两人满上热茶。

两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让亭中的氛围更加热闹，比之之前，似乎还冷清了些，除了苏诺变得忙络了起来。

长公主似乎从苏言问了那句话后，就端起茶杯装作在慢慢品茶，两耳却高高竖起，听着几人的对话。

墨竹自看到白若彤出现，就表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作为长辈的舒昭嬅和祁惜卿就靠在一边，边你侬我侬，边似看戏般地看着众位小辈说话，暂时也不打算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