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欲言又止郊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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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儿又长了一岁了。”赭温妍说着，双手捂住苏诺的耳朵,随即瞬间天空亮如白昼,烟花爆竹为了迎接这全新的一年,而全力地嘶吼着,欢呼着。

苏诺抬起头望着赭温妍,带着笑意，眸中的亮光比之天上烟花还要亮。

众人玩累了,回到大厅里，吃了些年夜饭，相互道别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新年的第一天预示着新的开始,人们都习惯早起,就连在冬天不睡到中午不想起的赭温妍都早早地起来了。

只是今年的雪还没有来，不免少了些趣味。

“诺儿，新年快乐！”早上,赭温妍睁开眼便看到苏诺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她，笑了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苏诺的头,微微弯起眼角，送上新年的第一声问候。

“殿下也新年快乐！”苏诺眨了眨眼,看着殿下依旧惺忪的睡眼，也乖巧地说道。

“嗯，今年是新年第一天,要早点儿起，也希望以后天天都可以这般早。”赭温妍缓了缓神，差不多清醒了之后才说道。

但是却没有丝毫起身的动作。

“好！”苏诺听了殿下的话倒是乖乖地起了，只是待她穿好了衣服，殿下却依旧卧在床上，还是那个姿势，一动没动。

不是说好了起来的吗？为什么还在床上躺着？

苏诺投去疑问的目光。

“不想动…诺儿帮我穿，好不好？”赭温妍又将手收回了被子下面，再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虽然屋内有暖炉，但是还是很冷的！

“好！”能为殿下服务，苏诺自是求之不得。

“殿下今天要穿哪套衣服？”苏诺走到衣柜前，看着里面裹着的各种各样的衣服，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回过头，望着殿下的方向，便问道。

“诺儿帮我决定就好。”其实今天要穿什么，赭温妍早就想好了，只是莫名地就想知道苏诺能不能猜到她的想法。

“…好…”听了殿下的话，苏诺的心里更纠结了，她觉得殿下穿哪件衣服都好看，要从众多衣服中选一件，着实是难。

自从和赭温妍成婚后，苏诺每天要穿什么衣服，基本上都是赭温妍前一天晚上选好了，放衣架上的。

就以前，苏诺每天穿什么都是随便从衣柜里拿的，现在让她自己去挑选，也是为难她了。

苏诺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穿的一定要喜庆些，那选红色的！

于是，原本还很纠结的苏诺，想通了之后，立马将目光再次放到衣柜里。

但当到半个衣柜都是红色的衣服之后，心里的欢喜立马又散了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红色的衣服！

但也还是排除了小半个衣柜的衣服了不是？

苏诺自我安慰着。

颜色选好了，那剩下的便是衣服的样式了。

苏诺分不清也不知道这些衣服的样式都叫什么，但共同的特点就是穿起来很繁琐。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她们也不需要外出，只在家里面待着，那便选一件稍微简单的好了！

再是，便是要柔软，穿着要舒服！

一再排除，苏诺终于在众多衣服里找到了一件！

“殿下，我找到了！”苏诺抱着衣服来到床边，声音里的喜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大奖似的，其实不过是选了一件衣服而已。

“诺儿真聪明，我今天本来也是想穿这件衣服来着。诺儿便也给我选了这件，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看着苏诺欢喜的模样，赭温妍坐起身，也笑着说道。

“呵呵……”苏诺摸了摸脑袋，不说话，笑得傻傻的。

殿下又夸她了！

赭温妍在床上坐着，没有要从她手中拿衣服的意思，苏诺这才想起来，她是要帮殿下衣服的！

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

苏诺将选好的衣服放到床边的衣架上，只拿了亵衣。

怕殿下这么坐着，只穿了单薄的睡衣会冷，苏诺便想着快点为殿下换上衣服。

心无杂念地把殿下的上衣脱了，露出的肌肤，白皙细腻，让人有种想去摸摸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只在苏诺的脑中存了那么几秒钟，便消失了。

看似依旧那么心无旁骛，但明显的是，苏诺不敢直接看着殿下了。

眼神不知道撇到了哪处，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过。

只是苏诺平时着的都是男装，女装比男装复杂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又没有看着，相当于是闭着眼为殿下穿衣，这手再稍微一抖，若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所以当苏诺停下来到时候，赭温妍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却反而故作疑惑地问苏诺：

“怎么了？穿了一半，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诺儿是不愿意帮我穿衣服吗？刚刚去拿衣服的时候也是去了好久，现在还没穿一件，又停下来了……”赭温妍半垂着眼睑，说得自己很是可怜，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诺给打断了。

“不是的！”苏诺听着殿下的话有些着急，立马解释道。目光也从别处回到了殿下的身上。

只是因为急着解释，她忘了刚刚停下来的原因，目光所触之处，让她的脸轰的一下透红。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苏诺红着脸，低垂着眼，望着盖在殿下身上的大红的绣着鸳鸯的锦被，不知怎么解释。

“算了，我还是自己穿吧。”看着苏诺那羞窘的模样，赭温妍嘴角扯过一抹笑意，随即便消失了。

还未待苏诺反应过来，赭温妍立刻将上衣穿好，衣带系好，亵裤也只是瞬间就换好了。

本来赭温妍让苏诺帮她穿衣，就只是想试试苏诺的反应而已，若真让她穿，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门呢。

“殿下…我…我刚刚不是故意停下的…”苏诺才反应过来，便见着殿下已经从床上下来，连裤子都换好了，自然，刚刚她看到的那抹让她羞红的柔软，也被遮在了衣服的下面。

“嗯！我知道啊！”赭温妍侧过身拿起一边的衣物，准备往身上穿。

“殿下，你说过让我帮你穿衣服的……”苏诺看着殿下的动作，立刻着急了，不是说好了让她为她穿的吗？

“刚刚诺儿不是不愿意的嘛？”赭温妍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却没了动作，这停下来，明显是想让苏诺继续的嘛，如果苏诺能反应过来的话。

好在，如今的苏诺和往日也不大相同，立刻懂了殿下的意思，立马接手的殿下手中的衣服，为殿下一一穿上。

外衫一件件地穿到了殿下的身上，虽然接下来苏诺没有出什么差错，但每次穿上一件外套的时候，苏诺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到某处。

赭温妍看到了苏诺那有些闪躲的眼神，不用猜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今的苏诺，可是越来越容易害羞了，只是这是好事呢？还是好事呢？还是好事呢？

当最后一件衣服穿好，苏诺为殿下系上腰带，挂好玉佩。

眼睛在玉佩处停留了一会儿，又故作无事般挪开。

将放在桌上的那把她送给殿下的软剑，又缠到殿下的腰上。

这一身衣服终于是穿好了！

“殿下…”苏诺望着殿下的腰间，欲言又止地说道。

“嗯？”看着苏诺的神情，这一次，赭温妍没有猜出她想说的是什么。

“那天…那天在郊外……”苏诺依旧断断续续地开口，想起那天她将软剑送给殿下的场景，苏诺又有些难以开口。

“那天在郊外怎么了？”那天在郊外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们去送她的师兄师妹，聊了许久，后来她又送了她一把软剑，还是以那般霸道的，她从没有见过的方式送。

难道是说这把软剑？刚刚苏诺似乎盯着她腰上的软剑看来着。

“那天在郊外，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这把软剑，殿下若是不喜欢……若是不喜欢……”便还给我……

苏诺想起那天在郊外对殿下的态度那般的恶劣，就不敢去回忆，但这话她迟早还是会说出来，只是最后那几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今天刚好又看到了这般软剑，还是她自己为殿下系上的。

那天，她也没有问殿下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收下，就那般强硬地缠在了殿下的腰上。

回想起殿下那时的表情，和墨竹墨兰的反应，苏诺心里就有些忑忑的。

回来之后的那几天，殿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她也没有去注意殿下对这把软剑的态度，但殿下也是一直带着，没说什么。

是不是就是说明，至少殿下对这把软剑不是讨厌的？

但是，今天殿下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让她帮她穿衣服？

难道是故意让她看到她腰间的软剑，然后再说出那天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的拒绝的话吗？

赭温妍不知道她今天的临时起意，只是想在这新年的第一天，再看看苏诺那羞红脸的模样而已，却让苏诺想了那么多，那么远，还把她想的那般不近人情！

“若是我不喜欢，就还给你？”赭温妍作势要解下腰间的软剑，眼神瞥到苏诺那抿紧的有些泛白的唇，又将手放了下来。

抬起苏诺微微低下的脸，看到那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红，心中便有些不忍，在这方面，她不该和她开玩笑的。

她是那般纯粹却又认真的人......

“傻瓜，你送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而且送出的礼，怎么还能收回呢？”赭温妍摸了摸苏诺的脸颊，抚了抚她那强留着眼泪不让她掉下来的眼框，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动作。

同时也让苏诺刚刚落入冰谷般的心，也再次回暖。

“那…那殿下喜欢吗？”苏诺似是不太确定般又问了一遍。

“喜欢！”赭温妍也不厌其烦地再次答道。

“那就好……”苏诺声音轻轻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但赭温妍却听到了，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今天我们又难得起得这么早，是不是该出去和家人一起吃顿饭？”赭温妍捏了捏苏诺垂在身侧的手，笑着说道。

“好！”苏诺因着殿下的那句喜欢，心里如今还是飘飘的，殿下说什么都是好的！

两人收拾好衣物之后，敲门声就准时地响了起来。

赭温妍应了声，墨竹和墨兰就推门进来了，身后的丫鬟们端着洗漱用具，一贯而入，又陆陆续续有序地退出。

墨竹依旧是为赭温妍梳发，墨兰也在旁边打着下手，和墨竹配合得十分默契，以前她们便是这般。

墨竹的手艺好，而墨兰的眼光好，赭温妍每天戴什么发钗或是系什么发带，去什么场合怎么搭配，墨兰那独到的眼光，总是能让她成为众人中最让人不容忽视的一个。

苏诺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也用心记下墨竹和墨兰怎么为殿下梳发，想着有一天，她也可以亲自为殿下梳一次发。

一般苏诺用心做一件事，整个人都会陷进去，所以当赭温妍的头发梳好，她已经转过身的时候，苏诺依旧盯着她的头发看。

而此时苏诺的心里依旧在回忆着刚刚墨竹穿梭在殿下发间的手上的动作，那纤细灵活的手怎么那般的巧，只是几分简单的动作，便梳出了那般复杂的发式？

“诺儿？过来。”赭温妍对着依旧看着她发呆的苏诺，轻声地唤道。

赭温妍看着苏诺的模样，以为她是喜欢她今天梳的发式，心里不禁想，如果诺儿也换上女装梳上女式发髻，那该是怎样的模样？

赭温妍心里有些期待，但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如今换不了女式发髻，这束发她也算得上是拿手了，帮她束了那么多次，也习惯了。

而且苏诺的发丝软软的，滑滑的。明明和她用的是一样的水洗的头发，发间的香味和她的却完全不一样，但是味道她却是非常喜欢。

所以，她也特别乐意为苏诺束发。

苏诺听话地走到殿下的面前。

赭温妍起身让苏诺坐到她刚刚坐的位置上，站在她的身后，从镜子里看苏诺的表情。

“以后…也帮你梳好不好？”其实赭温妍很想说的是，以后我帮你梳。

但是考虑到自身的实际情况，还是不夸下海口了。

“好！”苏诺那笑着的眸子，透着镜面被赭温妍收入眼底。

赭温妍自然也是知道苏诺和她理解的梳发是不同的，但她也不点破，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不是更好？

于是，赭温妍又熟练地为苏诺束起了那个潇洒的头发，乌黑的发丝，衬着红色的发带，更加飘飘洒脱。

明眸皓齿，俊美少年，再不为过。

两人收拾洗漱好，就出门前往大厅了，墨竹和墨兰跟在后面。

今天的墨竹和墨兰难得的没有穿黑色的衣服，也没有穿青色，或是一些暗色系的衣服，而是偏红却又不是太红的明亮色。

巧的是，两人今天穿的衣服除了颜色一样外，就样式也是莫名得相似。

“咦，殿下，我们的衣服的颜色是一样的！”苏诺难得注意到墨竹和墨兰的衣服，这么一看自己和殿下的，颜色竟然也是一样的！

“所以说，诺儿非常聪明哦，那么多件衣服，竟然能选择出一件和自己的一样的。”赭温妍看着苏诺那惊喜的模样，又夸赞道。

“嘿嘿！”苏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殿下今天又夸她了！

没多久，两人就走到了大厅。

大厅里的人除了她们，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原本她们也是很早的，只是中途因为赭温妍的临时起意，而耽误了许多时间，不过好在也不太晚。

可能是昨天苏言和小皇帝路上聊了一段时间，小皇帝又有事情拜托苏言，所以这大厅里，他和苏言聊得最欢。

也没了昨日刚来时的那般无言。

其他人也因着小皇帝的谈笑，而放开了许多。

所以，两人进入大厅，看到的便是充满了和谐与欢笑的一众人。

人都到齐了，这早饭也能开了。

新年的第一天的一日三餐，惯例都是要坐到一起吃的。

早上吃的简单些，但是元宵却是必不可少，也预示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能团团圆圆的。

吃完早饭，众人没有像往常一样散去，而是依旧坐在一起聊聊天，品品茶，吃吃点心。

两两聊，三三聊，或一起聊。

顾着苏侯爷也算是一家之主，想起时，也把他带上，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只不停地喝着茶。

原本，苏言是提议大家一起玩牌的，她最近接触了新的生意，刚学了些棋牌，特想和家人试试。

但是结果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她和祁惜卿会，其他人都没接触过。

这还怎么玩？就只能作罢！

这外面天气也很冷，虽然没有下雪，温度却比往年要低很多，也没必要去院中。

就只能坐在大厅里，随意地聊聊天。

冬天，特别是年初这几天，不知是天气太冷起得晚，还是屋内比较暖的缘故，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得快。

不知不觉，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午膳相对来说要丰盛许多，毕竟是大年初一，一年的最后一天，新年的第一天，总是被特别重视的，而午膳又是一天当中最为重要的一餐，自是要重中之重。

午膳过后，众人也都没了坐下来聊得欲望，坐了一上午了，也是有些累。

吃完饭，又都各自回房午憩，冬天总是会有些嗜睡。

大年初一，早上元宵，中午盛宴，晚上自是不可或缺的饺子。

侯府虽然也是名门贵族，但是和别的府却有些不同。

这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大年初一晚上要吃的饺子，是主人家自己亲手包的。

从配馅到面，全部是自己动手做。

申时一到便开动。

所以侯府里，除了苏诺没有在家待过几年，不会包饺子外。其余人，上至苏侯爷，下至苏言，都能包得一手好看的饺子。

而舒昭嬅和祁惜卿她们包的饺子，就该称得上是精致了。

赭温妍还没和苏诺成婚以前，就听过了忠武侯府这一算得上是特殊的习惯，今天也是想亲眼看一看，顺便，她也可以学一学。

所以，她和苏诺起身之后，稍适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再次来到来了大厅，想一睹盛况。

因为她们来的时候，还未到申时，所以只看到了众人在偏厅，忙碌的身影，桌上的各种馅料已经摆好，一些必备的器皿也放置妥当。

舒昭嬅和祁惜卿似乎也忙得差不多了，便挨个坐在桌边，准备动手，擀皮包饺。

苏言和苏侯爷坐在两人对面，已经是习以为常。

唯独小皇帝坐在苏言的旁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赭温妍和苏诺来到偏厅，相视一眼，也都找好位置坐了下去，对将要做的事，也是和小皇帝一般，充满了期待。

墨竹和墨兰也早在她们之前，就在桌上坐好了。

几人不多不少，刚好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因着上午的各种活络，小皇帝也没有任何皇帝的架子，就如同一个孩子般，和其他十几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舒昭嬅和祁惜卿对他也没了初时的那般恭敬，现在看他，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晚辈，带着慈祥与包容。

苏侯爷每天都对着小皇帝，一时之间自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地改过来，但是也没什么关系。

即使他也把小皇帝当做晚辈，和他聊得也不会很活络，毕竟，本身他就是个寡言的人。

桌上，赭温妍和苏诺坐在一起，苏诺坐在舒昭嬅的旁边，赭温妍坐在苏言的旁边。

“温姐姐，我教你包饺子怎么样？”苏言手心躺着一个厚薄均匀的饺皮，睁着大大的眼睛，对赭温妍笑着说道。

第一次，赭温妍发现苏言和苏诺有一双相似的眉眼，眼睛都是大大的，特别是高兴的时候，好像会发光一般，也被她感染到那份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24点之前码完了┭┮﹏┭┮

课设忙得手酸的不得了，又码了这么肥肥的一章

(～￣▽￣)～

前几天也想抽空码来着，就是挤不出时间，每天熬到一两点也是很无奈e=(?o｀*)))

以前朋友圈常说，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赛高考，如今的朋友群改成，专业选得好，门门课设赛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