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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绫璟醒过来时,隔着纱帐,迷迷糊糊之间只看到地上跪了一室宫人,她皱了皱眉,移开目光就见着一抹明黄的身影正背对着她。
男人的后背宽厚挺秀,身形隐隐有些激动地颤动着,她脑袋仍旧昏沉,只听得他似乎在与御医说些什么。
宫绫璟动了动,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焰溟听见身后动静,却是立马就转过了身,瞧见宫绫璟醒了,他幽邃漆黑的眼瞳都亮了起来,只快步上前,掀开纱帐,坐上床榻紧紧揽住了她。
耳畔是男人激动低沉的声音,掩着少有的兴奋喜悦。
“阿璟,我们有孩子了!”
宫绫璟浑身一怔,僵着身子被焰溟抱着,喉咙哑涩得发疼,手却还是不自觉抚上了小腹。
焰溟很快把她松开,瞧见女子怔怔地低着头,并不像他初听见这消息时一般喜悦。
一张小脸更是惨白得跟纸一般,本该粉润的唇瓣也毫无血色。
他拧了拧眉,转过身子,看着下头跪着的御医,沉了声,“皇后脸色为何还这般差?”
李御医闻言,却是立刻磕头道:“皇上,娘娘身子一直调养的不错,腹中胎儿已有一个月左右。可近日娘娘怕是受到惊吓,又心有郁结。下官恐是娘娘心绪不佳,引起的血气不足。待微臣给娘娘调几副安胎补血的方子便会有好转。”
李御医说着一顿,犹豫片刻才接着开口,这话却是对宫绫璟说的。
“娘娘,下官斗胆,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娘娘腹中已有龙胎,为着孩子着想,心中有些什么烦闷之事,也该先行放下。若娘娘自己疏导不开,下官开再多药也是无济于事。”
焰溟蓦地看向面前的女子,她垂着脑袋,听着御医这话却也是不理不睬,全然没了往日的精神。
心中郁结?
焰溟蹙了蹙眉,挥手道:“下去吧。”
李御医作揖行礼,“是,下官告退。”侍候的宫人也一齐被皇帝沉声屏退下去。
晚七退出门口之际,有些担忧地看了榻上的宫绫璟一眼,可她只稍稍迟疑了一会就被李德喜拉着一并退下了。
屋内很快只剩下帝后二人,可周遭空气却仿佛凝结了一般。
焰溟的目光从刚刚就一直落在宫绫璟身上,他抿着唇看着面前垂着头,神色恹恹的女子,那张惯来娇俏的芙蓉脸上,已然没了往日灵动的容光。
他拧了拧眉,忍不住凑了过去,谁知刚靠近,手还没碰上她,身子却猛地被人推了开。
焰溟一愣,却看着宫绫璟很快抱起被子,把她自己蜷缩成一团,身子还在不断往后挪着,似怕极了他的触碰还是面对他一般。
焰溟的手僵在半空,心头一拧,他看着她微微眯了眼。
宫绫璟一头青丝如瀑般垂散在她胸前,脸上毫无血色,憔悴得可人。女子就这么一言不发,只抱着自己拼命地缩着,努力离他离得远远的。
到底是怎么了?!
昨日里她受了惊吓,都不似现在这般!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的念头,焰溟目光一沉,他倾身上前,不顾她的躲闪,手扣上她的后颈,强逼着她与他对视。
话一出口,却还是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阿璟,怎么了?”
宫绫璟看着面前的男人,僵愣了好几秒,第一次觉得眼前人既熟悉可实则却又似乎非常陌生。
他的眉目如往日般俊朗,面部线条冷硬,唯一不同的只是那双漆黑冷厉的眼瞳这会含上了少见的柔情。
他本便是个生性冷漠无情的人,唯独如今面对她时,整个人才似乎有了不少温度。
可若是……这些柔情都是他不得已才装出来的呢?
宫绫璟心中一紧,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真的看不清他,看不清这个男人。
他习惯伪装,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这一切她都知道。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他对她的感情,也有可能统统都是装出来的。
宫绫璟张了张嘴,半晌却还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心里泛着涩涩的疼,无力地含下了眼睑,只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纤手不自觉又按上了自己的小腹,那儿却是暖暖的。
里头已经有一条小生命了吗?是他们的孩子?
孩子……
本应该是爱情的结晶。
可如今……
宫绫璟胸口闷闷的,只觉得自个像是被什么堵得慌。
焰溟眉心微蹙,目光在她面上转过,心一沉,迟疑出声,“阿璟,你若是有什么想不通,大可直接问朕,别自个在这伤神,小心伤了身子。”
问?
问他自始至终有没有爱过自己吗?
宫绫璟嘴角勾了勾,自嘲一笑。
她抬头看他,朱唇微启:“皇上,臣妾斗胆,想问问您当时究竟为何娶的臣妾?”
焰溟一僵,女子终于开口,可对上他时眸里疏离的冷意却是那么明显。
他想他本可以天衣无缝地回答她这个问题,可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他实在不想再骗她。
犹豫之际,却又听得女子出了声,语气微凉,如寒针刺骨。
“皇上,当年您是逼不得已被迫娶臣妾的是吗?”
他兀地抬头,就对上一张惨白的小脸,她的唇瓣微微翘起,勾出一抹嘲讽心酸的弧度。
“不是……”他刚开口却猛地被人打断。
“不是?可是臣妾听闻皇上当年娶臣妾只是为了夺得这云苍的天下。亦或是说,您当年不远千里到北冥求娶臣妾,根本不是因为爱上了臣妾,只是因着你的雄心壮志!”
宫绫璟对上焰溟,一字一顿,清冷渐厉的声音刚落,她却猛地被人揽进了怀里,男人用力锢着她,不顾她的挣扎与别扭。
他贴在她的耳畔,声音里难得有了一丝慌乱。
“阿璟,朕……”
宫绫璟在他怀中,眼眸一闭,讥讽一笑,“皇上!您答应过再不骗臣妾的。”
焰溟瞳孔重重一缩,抱着她的手微顿,他松开了她,双手扶着宫绫璟的肩膀,对上她的眼眸之时,才发现女子的眼眶里已经泛红。
他心里猛地一揪,突然再也无力开口。
当年事实的确如此。
在她薄凉的眸光下,他点了点头。
宫绫璟轻轻笑了,心里一窒,她默默地低下头,凉意袭上心头,酸涩感涌上鼻腔,她抽了抽鼻子,忍住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原来果真是她的一腔情愿,原来……她心里对这个男人纯挚的爱意,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父亲与他的交易与利用,是他谋求天下的筹码。
何苦呢、何苦呢……
察觉到怀中的女子不过是在这一瞬之间,整个人都颓了下来,焰溟眉心重重一拧。
他凝着她,诚实道出:“阿璟,朕当年娶你之时确实还没爱上你,可如今,朕实在无法再失去你。”
宫绫璟不为所动,一张小脸惨白得可怕,彻底没了表情。她其实有感觉也有怀疑,他当年是不爱她的。
可是三年前,他那样求娶她,在她眼里,她一直以为他若不爱她,就不会这样不顾天下非议,非她不可。只是他真的朝政繁忙,后又奔赴战场,与她相处时间太少。
她理解他,也总觉得他就是一个心性冷淡,不易对人动深情的男人。
他的若即若离,冷漠疏离,她因为爱他,总能找到借口替他开脱。
然而现在,这个困惑有了答案,因为是她父亲逼着他求娶她的,而他刚好那个时候也需要北冥的相助,为着他的天下。
如今,她再也找不到借口替他开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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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绫璟看着男人紧抿唇瓣,半晌开不了口,她无力地闭上了眼,身子疲惫地靠上了床沿。
“是我父亲逼得你娶我的是吗?你本不想娶的是吗?为着你的天下,你才不得不——”
未出口的话语,被人猛地打断。
“朕当年是错了,不该利用你的感情。”女子眼中的灰败与失望是那样的明显,看得他越发心惊,“可无论如何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阿璟,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过去?”宫绫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皇上,你骗臣妾久了会不会也把自己骗进去了?您真的有爱过臣妾吗?还是只是被那些条例束缚着,不得不一直迁就着臣妾!”
女子低柔的声音渐转冷冽,再也毫无温度。
焰溟拧紧了眉心,一言不发。
他若是真不爱她,如今便不会顾着那些条例!
北冥州主当年嫁女之时确实想的处处周到,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会留有二手去应对一些不可预料的变故,否则他这帝位早可以拱手让人。何况如今的朔国早已不比当年!
思绪纷杂之际,又听得宫绫璟淡淡开了口。
“焰溟,我们和离吧。那些条例,我会告知父亲,统统作废。你大可不必……”再有所顾忌……
话未完,却被人厉声打断。
“阿璟!”焰溟神色一顿,眸里的柔色骤冷。
瞧着女子被他吼得缩了缩身子,焰溟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倾身上前,不顾一切地揽住了她,扣着她的颈脖,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喉咙溢出的声音有些不稳,“朕不会答应和离,你这辈子都休想再离开朕的身旁。和离一事,你休要再提!”
他黑暗的人生里难得的一束光亮,他怎么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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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喜原本以为娘娘怀上龙胎,又不知因着何事心中郁结,皇上今夜定然是会陪在娘娘左右的,整料后来房门被人推开,帝王沉着一张脸,眼里冷若寒冰,是宸沁宫宫人少见的阴戾。
外头一室的宫人暗暗心惊,纷纷跪下,待皇帝领人大步离开之时,才急忙进了屋里头。
晚七心中焦急,步子不自觉便快了些,她走到床榻边上,掀开纱帐,看到宫绫璟好好地抱着腿缩在里头,心头才舒了一口。
“娘娘?”她轻唤了宫绫璟一声,瞧见宫绫璟垂着眼眸,对自己不理不睬。公主一贯乐观开朗,往日里就算是生闷气,也会嘟着小嘴和她抱怨。如今这一声不响的模样,直叫晚七看得暗道不妙。
晚七皱眉正要开口,却听见后头细碎的脚步声。一回头就见着宸沁宫几个大宫女都侯在身后,正面面相觑,也确实都有些着急。
可到底是些外人。
她冷着脸,支开了人:“都杵在这里头干嘛?娘娘这会刚醒,还不快去呈些个参汤米粥上来,再把御医开的药熬好了赶紧呈上来!”
“是!”宫人领命,识相地退了出去。
待房门被合上后,晚七这才转身对着宫绫璟,道:“娘娘,您究竟是怎么了?何人惹您不开心?”
宫绫璟沉默半晌,终于抬起了头,轻喃出声。
“七七,我父亲真的在南焰城中安插了一支北冥的军队吗?”
晚七心神一凛,公主竟然都知道了吗?难怪……
“七七,你告诉我,当年我父亲逼着焰溟娶了我,又立下了诸多条例束缚着他。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面前女子的星眸像失了流光一般,眼眶泛红,往日里的笑靥再也见不到一星半点。
晚七有些心疼,无人能比她了解公主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向往;亦除了她,无人知晓那日南焰帝到北冥求娶宫绫璟之际,这位公主是何等的欣喜,如何的坐立不安。
公主一贯被教养得很好,无论身居何处,锋芒气度依旧。可唯独南焰帝登门求亲那日,小公主兴奋得频频碎了东西,话也说得不利索了,甚至一番精心打扮之后被人迎去前殿之际,还差点被门槛绊住摔了跟斗……
是何等的期待与雀跃。
公主有多喜欢南焰帝,因着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她一直是多么的暗自庆幸与欢喜。
这就是晚七一直不敢去深想宫绫璟若是有朝一日知道了这一切都只是北冥州主和南焰帝的一场交易。所谓的爱情和缘分统统都是假的,是她最信赖最深爱的两个男人为着这天下设计好的,她会如何。
瞧着宫绫璟正仰着一张苍白无色的小脸巴巴地对着自己,晚七心中着实泛疼。这位公主啊,她是那样的美好又心善,身居高位,却从不盛气凌人,趾高气扬地认为所有人便该臣服与她。
可公主若是想要,她又确实可以当之无愧地受尽天下人的朝拜。
莫说一个云苍大陆,如果不是公主非要嫁到南焰,北冥几年后的州主之位极有可能就是宫绫璟的。
可她偏偏就是只爱一个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七七,你快告诉我!”
晚七的衣袖被人轻轻拉了拉,她收回思绪,很多事情既然被戳破了,再瞒已无意。
她心一狠,点了点头,“公主,您既已经知道了,奴婢不敢再瞒您。”
“当年州主确实安插了一支军队在南焰城中,负责人便是黎耿。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玉景山庄便是黎耿早年建立的,因着州主与南焰帝签订了条例后,玉景山庄的势力才得以牵至这皇城中来。而实则,这宫中除了奴婢一直护在娘娘左右,也有些护卫隐在四处。倘若娘娘在这宫中有了危险,护卫互不得之时,便会通知黎耿那边。”
宫绫璟的身子随着晚七的话语越来越僵,直至手脚冰凉。进军皇城也是早有预谋,一直有所准备吗?
“父亲为何这样做?是有意对南焰发兵吗?”她声音微颤。
晚七微微一顿,如实道:“不。州主只是知晓娘娘的心意,这一切的部署都只是怕南焰帝......只是为着娘娘的安危。”
宫绫璟胸腔一瞬被什么堵上,只觉得呼吸困难。
怕他被迫娶她后不善待她吗?
怕有朝一日朔国强盛,不再受制于北冥,他便背信弃义负了她吗?
父亲为着她,可真是用心良苦。
良苦至极……
......
宫绫璟垂下眼睑,头埋进了腿间,黑暗里,她的嘴角扯了扯,似笑似哭。
她听见了自尊被瓦解,撕离破碎的声音,心终于沉到了谷底,再无波澜。
大概,她真如辛柔所说,只是因为太过幸运。
因着家世,人人护着,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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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文的小可爱记得出来蹦跶蹦跶,想给你们发红包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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