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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湫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不知已经是什么时候。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扇汉白玉屏风。

透过屏风的空隙,纪湫隐约看见里面的轮椅、白发、苍老的手背。

“你好。”

里面传来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

纪湫抿唇不语。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位应该就是韦恩之前介绍的那个名为“belinda”的人。

belinda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和蔼地轻笑了一声。

“我不得不先说一句抱歉,以这样的方式邀请你来此。”她手指微掀,立马就有一个黑制服男人上前来帮纪湫解开了绳子。

纪湫留意到他的胳膊上的纹身。

果不其然是狐头人面。

纪湫捏了捏酸胀的胳膊,“你把我抓到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belinda笑了一下,“既然您这么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纪湫目光沉静地打量着那道缝隙里的景象。

她能看到的,只有belinda皮肤松弛的手指,指头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宝物的光华十分耀眼。

“我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缇古巴托远并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但你们的领袖阁下显然还不清楚这个事实。但你是聪明人,不应该不明白。”

纪湫唇角微扬,温和而友善,却有不失探究和打量。

平风里的belinda同样展眉舒颜。

“如果蓝蝎这次继续选择与我合作,那么在南部与我接洽的人,一定只会是您。”

言下之意,纪湫帮她继续跟蓝蝎合作,届时在南部接洽渠道和货物事由,belinda会向孟兰宴力荐纪湫来负责,相当于南部的领导最终会落到纪湫手上。

这话跟纪湫猜测的相差无几。

她枕着下巴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好整以暇,“那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belinda语调抬高,“很简单,毕竟缇古巴托的实力原本就远不如我。”她言语之间非常自信,好像摧毁缇古巴托不费吹灰之力,纪湫只需坐享其成。

确实极具迷惑性。

但很快她的语气变得轻缓下来,徐徐而道,“据我说知,你们五位之中,有两位手中得到了钥匙。我需要这两把钥匙,才能接触到里面的货物“

纪湫眉梢微挑:“你想扣住货物,威胁孟兰宴。”

belinda连忙否决,“不不不,我怎么能伤害到自己的朋友呢。我只会对付缇古巴托,得知货物位置,恰恰是想确保到时候不会连累到它。”

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想拿货物威胁孟兰宴。

纪湫:“钥匙就只有两把,我把我的钥匙给了你,无论你做什么,迟早会查到我的头上。”

belinda讳莫如深,“你都说了,有两把钥匙,不是吗?”

缝隙里,传来盒子弹簧撑开的闷声,只见belinda的手里托着个丝绒盒子,盒子中央是一副钥匙拓片。

纪湫眉头折起,“你怎么得到的。”

belinda:“我们都能把你偷到这里来,区区一把钥匙又有什么难的?”

纪湫后牙咬紧,“所以你是打算拿它来当障眼法?这个人是谁,告诉我。”

belinda这意思,是想让孟兰宴以为,与她合作是钥匙拓片的主人。

以孟兰宴的性格,不会姑息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届时belinda大张旗鼓地推荐那个人,就能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纪湫只要不成为事件当中的直接获利者,就是安全的。

belinda是想拿这人来给纪湫当替死鬼。

belinda却并不想把这个替死鬼告诉纪湫,“此次来这的人当中,都是和你不对付的敌人不是吗,我把他们用来给你当垫脚石有何不可。你不需要知道。亲爱的,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得稳稳地、妥当地交给你才行啊。”

看似处处为她着想,却机锋暗涌,绵里藏针,不容置喙。

纪湫轻缓地碾着指尖:“你是想要我的钥匙拓片。”

belinda眉梢挑高:“是的,我只需要你的钥匙拓片。”

她后面话未说完,但纪湫能解其意——只需要钥匙拓片,如果被发现,也可以声称是被窃取的。

那样纪湫将会把belinda撇得一干二净。

乍一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买卖。

纪湫清瞳明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选择我成为你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那个人。”

同样都只是钥匙拓片,一个用合作的方式,一个却用窃取的方式。

belinda:“我说我跟你情投意合,一见如故,你信吗?”

纪湫只是笑笑。

belinda叹息一声:“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信。事实上,我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不止一扇门。且不知手中的拓片是第几扇门的钥匙。我们没法承担任何错误的风险,哪怕只有一次。但是我们以如此不光彩的行为窃取了那位的物品,还有什么脸面去跟那位谈合作呢。我可不能再在蓝蝎会里多一个敌人了。”偷了两个,届时就得处理两个,

纪湫唇角渐渐落下。

听起来还听讲武德,但实际上呢?

没脸面谈合作,却有脸面把人当替死鬼。

belinda继续道:“而且,偷你的钥匙,没你想象的简单。我别无选择。”

纪湫揣测着她这番话,感到不解。

除纪湫以外,蓝蝎会哪位高层身边不是高手云集,严防死守?

而纪湫的身边可只有商皑和韦恩两人。

belinda却说偷纪湫的比偷另外那几位的更难。

纪湫觉得有些想不通,但细细思考,事实如此。

以belinda的能力,这把拓片都能偷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把纪湫带到这里来,却也是闹出了些许动静。就算没有惊动周围各方势力的眼线,但至少被商皑和韦恩察觉了。

纪湫正深思熟虑,就听belinda再次开口。

“这笔生意对你而言,不会亏的。相比,你更有理由让他相信你不是吗。”

他,显然是指的孟兰宴。

belinda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纪湫废物,即便犯低级错误也能被原谅,还是在内涵纪湫和孟兰宴的关系不同寻常,即便犯错也能被袒护。

纪湫静默良久,唇角忽然翘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没再过多思考,将钥匙从怀里交了出来。

拓片的工作很快就完成,她拿回钥匙,便起身朝前迈了去。

两侧的男人立刻戒备起来。

纪湫却停了下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

里面的belinda手抬了抬,呵斥下属,“你们太无礼了。”

纪湫无暇去关注假意训斥,只道:“合作愉快,虽然当面与您握手,但仍是希望您遵守承诺。”

belinda笑开:“当然。”

露台酒吧依旧喧闹,只是舞台上再不见那个魔术师。

纪湫被蒙上眼睛,被推着弯弯绕绕走了一段,之后被扶起来站稳,手臂被人带着,抓住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

之后就再没感受到动静。

直到她不确定地把眼罩摘下来,发现四面已经没有人了。

而她手中握着的,是一扇门的把手。

纪湫看了眼身后,发现自己身处迷宫一般的客舱。

她犹豫地把门手往下一压,门被打开,警惕着朝外面走。

还没走出长廊,就看见一个黑影匆匆路过。

纪湫脚步骤然顿住。

正要开口出声。

商皑很快就在前面刹住脚,倒退回了路口。

他先是有些不确定,看了她两眼,之后很快眉头皱了起来,朝她快步走来。

“你去哪儿了。”

纪湫:“回去再说。”

套房中,韦恩在厅里转来转去。

“我就知道,这船上一定有机关和密道!”

纪湫:“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

韦恩闻言,静默半晌,坐回沙发,看了眼旁边商皑。

他双眸漆黑,来回抛着橘子,正望着某一处若有所思。

韦恩打消了与他讲话的念头,转眼看纪湫:“其实总体看来,今晚这事不坏,至少从她那里我们知道了不少。“

韦恩说得没错,之前孟兰宴什么都没有跟纪湫讲过,但belinda显然没想到一个参与行动的高层竟会连基础信息都一无所知,于是跟belinda这一通接触下来,纪湫知道了不少情报。

韦恩接着分析道,“按belinda这话反推,孟兰宴会和缇古巴托约定一个交货的地点,而这个地点有两扇门,孟兰宴事先分别把两扇门的钥匙给了你和另一个高层,暂时假设为a。现在belinda想要提前埋伏在货物放置的地点,必须把两扇门的钥匙都拿到手。这样才能确保拿到门里的货物。扣住货物,威胁孟兰宴。”

商皑:“这货物也不一定在第二扇门里。”

他漫不经心地话音落下,纪湫和韦恩就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纪湫淡淡开口,“没错,这货物也可以在第一扇门里。”

正是因为之前想到这里,她才决定把钥匙给了belinda。

纪湫整理着思路道,“孟兰宴给我的钥匙的时候,别说告诉我这是第几号门的钥匙,就连钥匙分一号和二号这事都没说。直到今天我听belinda讲,才知道有两扇门,两把钥匙。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如此,belinda手中已经有了一把钥匙,却没有选择去基地尝试。

万一她拿到的钥匙是一号门,而货物也正好在一号门中,根本就不需要来找到我。

但是belinda却铤而走险地来找我拿钥匙。”

蓝蝎会的基地虽然也有关卡,但它狡兔三窟,不可能面面俱到。

以belinda的能力,深夜潜入基地用已得钥匙先进行一次查勘,未尝不可。

相较而言,众目睽睽把纪湫大变活人,显然更有难度。

纪湫:“可她为什么不这么做?我注意到belinda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我手中的钥匙是第几号门的钥匙,这说明a有明确地告诉过她某些条件。

——要不是确定货物,要不就是确定了门。

那么a对belinda将会有几种情况的阐述。

一,a对belinda确定自己的钥匙是二号门,但不确定货物在第几号门里,这样belinda就会拿着我的一号钥匙拓本和二号钥匙拓本同时打开两扇门,寻找货物。

二、a对belinda不确定钥匙对应第几号门,但确定货物在第二号门里。那belinda想要去到第二扇门拿到货物,就需要拿到两把钥匙。依旧会选择来找我。

三、既确定门又确定钥匙,那么货物会被说成是在第二扇门里,我的钥匙对应第一扇门。belinda同样会来找我,拿着我的钥匙,去第二扇门里面寻找货物。”

韦恩:“等等,难道不会还有另一种情况吗,a对belinda确定了你的钥匙是一号门,也确定了货物在一号门里面。这样也会让belinda来找你拿钥匙,且只会找你拿钥匙,a更容易全身而退。”

纪湫摇头:“确实会有这种情况,但这样a将无需提供钥匙拓本,但belinda手中却有a的钥匙拓本。而且如果a这样对belinda说了,belinda大概也不会相信a,毕竟a陷害我的目的性太明确了。”

韦恩:“那这样的话,我猜想a并不是真的跟belinda合作,a只是想拉你下水。她只有确定了自己的钥匙和货物,才会选择假意跟belinda合作。否则她如果是一号门的钥匙,而货物也在一号门,那么a将是自掘坟墓。”

纪湫:“而且a最后也不会真的让belinda接触到货物,那就可以排除货物在一号门的所有情况。也就是说,a是二号门钥匙,且货物在二号门里。而那把钥匙拓片,很有可能会在belinda前去密室之前就会被偷走”

韦恩:“那么a预料的过程,大概是,belinda拿到你的钥匙打开第一扇门,而第一扇门里没有货物,那么她将会走向第二扇门。但a绝不会让belinda打开第二扇门。那么a这么做,究竟是想怎么陷害你呢。难道是让a拿着你的钥匙走到开了第一扇门以后,让孟兰宴来抓现行吗?不,这样太奇怪了,是我的话绝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太像是陷害了。”

空气安静两秒,置身事外良久的商皑开了口。

“第一间密室里有东西。”低沉的嗓音缓缓荡开,紧接着,他掀开眼皮看向纪湫,“这个a想杀人灭口,坐实你的罪名。”

韦恩表情惊疑不定,“怎么借刀杀人?”

商皑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我是a,真要陷害一个人,就不会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我会让belinda死在那里。”

诚然,这个说法虽然残忍,但却是最符合蓝蝎会成员的作风。

a想陷害纪湫,所以在belinda找上门的时候,a并没有拒绝,而是给出了错误的信息,诱导belinda找到纪湫并拿着她的钥匙打开第一扇门,当belinda发现第一间屋子没有货物的时候,就会拿着a的钥匙前去打开第二扇门,但这个时候belinda手中的二号钥匙拓本已经被偷梁换柱。同一时间,belinda会触发第一间屋子里的机关,死无葬身之地。

当孟兰宴得到密室警报的时候,前来现场,看到的只会是在第一间密室死去的belinda,他要查也只会查让belinda成功进入第一扇门的一号钥匙所有者纪湫。

a将从这件事上完全撇干净关系。

韦恩;“那你怎么办?你把钥匙拓片给了belinda。”

纪湫:“我不得不给,到时候如果第一间密室出了问题,孟兰宴一查,轻而易举就会知道今晚我突然消失的情况。与其拒绝belinda让她找其他的方式陷害我,我不如直接给她。毕竟……谁说我的是钥匙,我拿到的是密码。”

韦恩和商皑同时眉毛抬高,流露出些许愕然。

纪湫唇瓣微翘,“孟兰宴确实给的是钥匙,但是——”纪湫掏出口袋的钥匙,找到中间隐藏的小按钮,往下一按,再扭转一百八十度,里面弹出一根小金属签,上面刻着细小的纹路。

用放大镜看,赫然是一串密码。

韦恩不可思议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你。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纪湫三缄其口,只道了一句“猜的。”

一边的商皑脸色却有些浅暗。

纪湫说得口干,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饶有兴致。

“不过有件事,我想确认了一下。”

商皑神色不明地望着地板,良久,他没听见纪湫下文,抬头看去,对面的纪湫就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目光再收回近处,发现韦恩的目光也意调悠长地放在他身上。

面前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商皑两手交握着,心中莫名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下半夜的邮轮,静悄悄。

海风渐狂,涛声轰鸣,灯火阑珊处,有一道黑影稍纵即逝。

没过片刻,前方甲板的前栏处忽然想起一阵脆鸣。

阿蓝行事谨慎,从暗舱出来的时候,确认过前后并无追兵。

可按照计划,正要从十二层甲板侧后方翻越而上的时候,却不料突遇伏击。

那人身形健硕,头戴鸭舌帽,半边脸被口罩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阴影中一双如刀似刃的寒眸。

阿蓝身手不错,但与他交手不过五招就已经略感吃力,他不由开始猜测这个黑衣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招式竟然如此行云流水,悍利多变。

对方显然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进攻疾风骤雨地袭来,像密集的鼓点,让阿蓝慢慢落了下风,直到怀中的钥匙被勾了出来,他忽然警觉起来,爆发出满力同他较量,两人这才拉回了势均力敌的水准,此消彼长,僵持不下。

水月之中,僻静的舱头,两道黑影彼此追逐,上攀下越,拳脚勾击,如海浪之上缠斗不停的两只水鸟。

阿蓝眉头紧锁,鬓发已然濡湿,对方却像个耗不尽电量的机器,帽檐阴影之下的两道眉沉静冷厉,黑鹰一般直勾勾地追击着他手中钥匙。

阿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钥匙交还回去,他伺机而动,手撑过栏杆,长身越过,一下子来到他的身后,对方果然始料未及,被带到栏杆之外。

可还没等阿蓝高兴一秒,对方忽然踩着浪尖翻身旋飞回来,裤腿卷着细密的水珠,凌空回出流星般的尾光,只听几声“噔噔”,男人稳稳地踩着栏杆三两步跑了过来,阿蓝以为他会正面出手,却不知他竟忽然翻滚而下,如一团诡秘的黑影,轨迹出其不意地从旁掠过。

他连忙侧身,却只觉眼前光色一糊,脖子钝痛,是那男人两条笔直的长腿跨在他的脖颈之上,他惊恐交加,预测他即将双膝拧转,彼时自己将性命不保。

阿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手中钥匙,他没有时间犹豫,将那钥匙抛到上空引诱他转移注意力。

金属钥匙在半空折出冷锐的一道反光。

果然对方动作迟缓一瞬,阿蓝眼疾手快,矮身勾腰,将那人一同摔到地上,撞出甲板沉重的一道闷响。

两人几次三番地试图在地上锁住对方的咽喉。男人显然地面技巧十分娴熟,只不过重心低处使不出巧劲,两人滚作一团,不依不饶,皆以蛮力对抗,防御己方关节,进攻者对方守地。青筋血管在紧迫的力量下,像是随时要爆出血注。汗滴湿透了地板,温度烫得像是要熔掉木块。

两人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男人却率先改变了战略,放弃了制服阿蓝,去夺近在咫尺的钥匙。

阿蓝咬牙掰开那死沉沉压制着自己咽喉的腿膝,侥幸地先一步把那钥匙从他指缝之间抛到远处。

男人功亏一篑,掌骨压着地板,腾身而起,像反掣的剑光,把空气破开一道锐利的弧口,矫健轻稳地降落在前方空地,又如离弦之箭,奔向目标。

阿蓝追击而去,险慢他一步,长腿扫过,对方却像是早有预料,朝上跳起,抓着舱定的檐台,落在墙面斜跑两步,刹住在地面,带起脚边灰尘。

眼看他已拿到钥匙,阿蓝警铃大作,不管不顾去夺,手脚已乱了章法。

正在这时,巡视的船员步伐靠近,两人皆是一凛。

阿蓝头皮振麻,肘击男人要害,又趁此推腕,对方偏头侧臂前挡,钥匙就在两人一来一往之时忽然飞出栏杆。

两人同时伸手去夺,却都差了半毫。

那钥匙“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没了踪影。

夜风呼啸而过,船头的劲力尤其地大,船员一推开门,寒风几乎吹掉他的帽子。

他举着灯来回扫了一圈,入眼皆是空茫。

他打了个哈欠,哼着小曲关上门回去了。

阿蓝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门帘半开着。

月光从一边照亮小块屋子。

他走到门边,跪在地毯上深深叩首。

床上的人并没有睡着,察觉到动静,略带睡意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阿蓝正要开口,喉咙却一阵腥味。

那人眉头很快地折起,声音带了几分不悦,“去哪儿搞得这么狼狈。”

阿蓝擦了下唇角的血污,“半路杀出一个人来抢钥匙。”

黑暗的卧室静得吓人,两秒过后才又听那人问起,“她发现了?”

阿蓝,“不,不像是belinda的人,我从进去到出来都没有引起任何动静,反而是到了前舱,那人突然出现。且蒙面戴帽,行径诡异。如果是belinda的人,根本用不着这幅样子。”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深深地影打在半边面孔上,“那会是谁呢?”

阿蓝心里揣测,细扫过所有可能的人。

最终一无所获,他战战兢兢地朝前走了几步,“不过我应该没有暴·露身份,而且钥匙掉进了海里,他也没拿得到。”

莹亮的眼睛从暗里抬起,“你确定钥匙是掉进了海里?”

阿蓝笃定地点头,“是的。”

那人轻叹一声,唇角慢慢有了一丝弧度。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邮轮前端的的景色极美,远方的小城像挂在天上的街市,灯火安安静静地闪烁着。

在那一团光芒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手雪白,修长,握着栏杆用了力,细长的骨就在手背上撑开来。

商皑跨过栏杆,翻了进来,把帽子一摘,黑发湿漉漉地垂下来。

纪湫和韦恩连忙推门而出,迎上去。

还没等他们开口,一把钥匙就丢了过来,韦恩稳稳接住,大喜过望。

“真不错啊伙计!”韦恩把钥匙上缠着的鱼线扯断,扔到一边,然后欢天喜地跑了过去,给商皑捏了捏肩膀。

商皑把他手拂开,“离我远点。”

韦恩一顿,瘪了瘪嘴,腹诽了句“脾气真怪。”

半秒后又重新高兴起来,转身找上纪湫。

纪湫托着腮凝神细想,韦恩左顾右盼观察了下,这才挡着一只手,小声地对她说了一句:“看来我们的计划还挺顺利的。”

纪湫迎上韦恩的目光,唇角在暗处几不可查地扬了扬。

商皑累得精疲力竭,倒在沙发上合眼养神。

耳边传来风的沙沙声,有人推门进来。

商皑微微掀开眼缝,看见纪湫的细细的足踝。

“醒着呐?”纪湫转过身,坐到边上。

商皑过了会,才用气息“嗯”了一声。

纪湫把商皑全身上下扫了一圈,“你受伤没?”

商皑眼睛从眼帘下淡淡扫去,“你还知道关心我。”

纪湫眨眨眼,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商皑看她两眼,默默叹了口气,在她茫然不解的视线中,伸去手臂。

纪湫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商皑从眼角斜看她一眼,把手腕又抬了抬,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伤了。”

纪湫恍然大悟,跑去拿了医药箱。

她想着自己当时在大学里选修的课程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还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包扎步骤、海姆急救法、人工呼吸……一边想一边把他的黑色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挽上去。

然后就看他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红红的印子。

纪湫愣住。

两秒后,头顶又亮了个小灯泡,“你是内伤对不对?”

商皑看她,没反应。

纪湫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坐了过去,“你让我瞧瞧。”

说着就上手往商皑身上找。

商皑赶紧把衣服护住,往边上坐远了一个位置,慌神地觑纪湫,“就只有这里。”

说完,把最后一丝衣角从纪湫手里缓缓地扯回来。

纪湫脸上罩了片阴影,“真的?”

商皑,“当然,那个人显然力量和速度还不过关,反应力不够,脑子也不太聪明,我赢他再正常不过。他那拳脚功夫也不知从哪里学的,没有章法不说,还总爱揪人头发,还好我戴了帽子,不然我额头这片就秃了。以及,如果他来打我之前能修剪一下他的指甲,估计我的皮肤组织不会受到这种伤害。”

纪湫听他一本正经地描述当时情景,心里腹诽他得便宜卖乖,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哦,那是他太不讲武德。”说着就大力撕开创口贴,“啪”地一声给他贴上。

商皑愣住,茫然地看了眼伤口,又看了眼已经起身的纪湫,自己把贴歪的创口贴重新贴正了。

天边鱼肚白渐深。

商皑起身朝纪湫走过去,一抹光亮忽然从外面照了进来。

地平线上升起一圈金黄的弧光。

纪湫握着杯子正准备倒水,抬起睫毛后,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外面海蓝得惊心动魄,朝阳露出半颗脑袋,把碎金糅进了浪花之中。

商皑朝前走了两步,站到纪湫身侧,目光与她一同远眺。

眼前风光旖旎,似醒非醒,将暖未暖,朝霞挂在天边亦染着海涛,一笔油墨把人卷到了画中,只觉通体周身都是灿烂和辉煌。

站在船头,就像是乘着风踏着浪,迎着光逐日而去。

商皑看了一会,就觉得没看头了。

他的幽黑的目光收回来,落到面前。

朝晖透过明净的玻璃投射进来,在纪湫的面颊上涂抹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她粉白的皮肤像透着光,细小的绒毛软绵可爱,卷翘的睫羽像安静停靠的蝴蝶,遥遥远眺着的瞳玻璃珠子般剔透澄澈,丰润的唇瓣微张着,失神沉醉在眼前的阳光乍泄之中。

一阵风挤进窗沿,吹拂起她黑色的发。

发梢轻扫过商皑的手背。

他低垂下眼眸,捕捉到乌发从指间滑落的瞬间。

没多想,指头便追着那缕青丝抬起。

就要捻住,却听“砰”地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韦恩端着一个盘子,侧身挤进来,抬眼时一愣。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他的眼睛从商皑的手指,扫到纪湫身上。

纪湫一脸茫然,“什么?”

下意识顺着韦恩的目光就回头瞧了下。

商皑站在身后,也在看她,神色如常。

纪湫也没从商皑身上找到答案,回头又见韦恩忽然尴尬而不失礼貌笑了几下,同时把两个玻璃杯放到了桌子上,“你们要喝点吗?”

纪湫点了下头,韦恩就给她倒了小半杯。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特别的好。”他边倒边流露出愉快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高兴?”

她指头伸过去,正要拿起,从身侧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臂,从她面前把酒杯夺走。

纪湫诧异地看过去,就见商皑喉结滚动两圈,半杯威士忌就已经下肚。

韦恩看着商皑,表情愣怔。

纪湫困惑地打量他一会,觉得有必有提醒他:“这是酒,不是水……”

商皑目光平静地从杯中抬起,“我知道。”

纪湫眨眨眼,有些语塞。

韦恩被无视得有些尴尬,开口缓和气氛,“那啥,喝了酒好睡觉哈哈哈哈。”

商皑冷淡的眼睛撇去,“我不……”累字还没说完,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高大的身体在纪湫跟前晃了晃,眼看就要往地上栽去。

纪湫和韦恩如临大敌,一左一右地把他架稳了。

商皑头昏脑涨,说话都没有力气,被韦恩和纪湫半拖半抗,几番险象环生,最后磕磕碰碰,总算安全降落到沙发。

然后他就彻底没了意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纪湫就累得汗流浃背。

她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韦恩,“他怎么忽然就晕了?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

韦恩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咧咧地对纪湫摆着手,“他解药都吃了还有什么副作用。这跟药没关系,是我在酒里放了点让他睡觉的东西。”

纪湫:“头孢?”

韦恩瞪她:“我跟他又没仇。”

紧接着,纪湫拖着下巴探究地看去,“刚刚那杯酒原本是给我的吧?”

韦恩走到窗边,“作为过来人,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就从来不准我的妻子喝酒,酒心巧克力都不行。”

纪湫叹着气,趴在窗边,“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望着逐渐明朗的天空,她的脑海里几乎一下子就窜出了商皑那怒火腾腾质问控诉的模样,“等他醒了,又该怪我不守信用了。”

韦恩优哉游哉地靠在一侧,调侃着说,“到时候就拿出你作为妻子的威严来。”

得了纪湫一个眼刀,韦恩顿时改口,“嗯,是作为一个上司的威严。”

纪湫不咸不淡地咧了下嘴,拨弄着冰凉的水晶酒杯。

酒液兑着金光,透出一种浓郁可人的琥珀蜜色,折射在菱形打磨的杯身,散出鱼粼一样的光斑。

纪湫打量着眼前万花筒般精彩绝伦的光影,若有所思,“日子应该快到了。”

韦恩知道纪湫指的是什么。

“我预测,缇古巴托上船就在这几天了。”

纪湫少见地静默下来,没有接茬。

韦恩看她半垂着眼帘,琢磨不出她此时在想什么。

他侧身,也趴到了窗台上。

“不过,真的被你猜中了。”韦恩捏着钥匙一端,两指搓开,钥匙就在桌面上像陀螺似地飞速旋转起来,“那人并非真的要跟belinda合作,a确定自己是第二扇门的钥匙,且并不会让belinda真的接触到货物,因此a也确定货物在二号门里。”

这也证实了belinda那句“钥匙拓片是偷来的”,根本就是在撒谎。

纪湫皱眉深思,“孟兰宴看来对缇古巴托也不是真心合作。不然不会在密室里设下那种东西。”

韦恩:“a对孟兰宴也不那么忠诚。为了除掉你,甚至不惜让belinda触发机关,提前暴·露孟兰宴的计划。”

纪湫笑了笑:“不过这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知道第一间密室不能碰就好了。”

韦恩望着杯中酒液,脸上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而且我们也碰不着不是吗。到时候belinda拿着你的钥匙去开门,却发现第一扇门都打不开,她一定会选择伏击在周围,等待缇古巴托带人提货的时候行动。”

纪湫眼睛弯了弯,“你说对了,到时候一定会有不小的混乱。我会申请去岛上参加货物交易,我们完全可以趁乱逃脱。”

商皑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

他揉揉眼睛,看了下时钟,又瞧了眼窗外,才确定自己真的是从日升睡到了日落。

左右看了眼房间,发现纪湫和韦恩都不在这里,商皑出去找了一圈,才在十五层的甲板找到了正在欣赏日落的纪湫。

商皑往前刚走了两步,纪湫就看到他了。

一瞬间,她的脸上出现某种慌色。

商皑挑了挑眉,“突然心虚?”

纪湫怔怔地迎着商皑揣测的目光,下意识否认,“没有啊。”

商皑并不怎么信地从她脸上扫过,眺了眼下面半层露台。

弧形的栏杆边,严防死守,站着两排不同制服的高大保镖。

“这是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有点可爱的大商皑。

也是又被坑到的商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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